第三十章 頭疼
皇上微微嘆息一聲，對懿安幼時的遭遇，也不由得覺得可憐，心下生出了一些憐憫。
看來，這便是相信了懿安的說辭了。
懿安微鬆一口氣，這事，終於平安地解決了。
想著，又惡狠狠地剜了一眼顧澤。
其實，還要全都怪他。
若不是他為了折騰自己，她又怎可能編出這些無厘頭的話來？
「多謝皇上體恤。」
懿安抽搐起來，跪謝皇上隆恩。
「二小姐也是一個苦命中人，快坐下，可不要跪著了。」
「多謝皇上。」
懿安不動聲色的揉了揉酸疼的膝蓋，由姜公公攙扶著，慢慢的坐了回去。
行宮。
太後娘娘依舊芳容尊貴的依在塌上，靜靜的享受著一旁宮人的侍奉。
桌子上擺著的各種珍貴糕點，卻連碰都沒有碰。
「算算時辰，那李家的二丫頭，此時應當，進宮已有將近半個時辰了。」
「是的。」
掌事姑姑為蕭太后輕輕搖著手中的蒲扇。
「不知那二丫頭，今日是否會給哀家一個驚喜。」
蕭太后低低地笑笑。
彷彿又想到了前些天，李沅芷那個步步緊逼的樣子，竟逼得自己的嫡姐，無話可說。
那天晚上，懿安確實是給了蕭太后一個，非常大的驚喜。
於是，今日明月相求的時候，才會毫不猶豫的，直接去了皇宮。
若是想要，給李家二小姐一個倚仗，那自然是，宮中那位九五至尊了。
儘管蕭太後知道，明月今日，之所以會有那樣的舉動，全是因為，那李家二小姐的請求。
不過，蕭太后也並沒有拆穿。
李沅芷帶給她的驚訝，可不是一點半點。
蕭太后非常的好奇，不知她在宮裡，又會該如何表現。
還真是很令人期待呢！
蕭太后輕輕捻了一個葡萄，咬進嘴裡，感受著汁液在嘴裡爆開的感覺，甚為滿意。
「二小姐定然會不負眾望。」
「你說，當今陛下後宮人數少的可憐，你說，皇上會不會龍顏大悅，封了她做個妃子？」
蕭太后忍不住輕笑，倒是很盼望著，有這一天的存在。
「二小姐只是李首相家的一個庶女，按照規矩來說，應該做不的妃子的，不過，嬪位，應該還是有可能的。」
蕭太后危險的眯了眯眼睛，好像又想起了那一段悲慘的回憶。
「庶出如何？這世上總有一些人，總想著讓別人得到嫡系的位置，可惜，不管他們的身份再如何高貴，骨子裡的卑賤貨，還是改不得的。這不，死都沒有辦法得一個全屍。嫡出？呵，又有何用？」
蕭太后冷哼一聲，充滿了殺意。
如若當年不是那個人堅持，要給懿安一個嫡出的名分，自己又怎麼可能受了這麼多的侮辱？
憑什麼她當時身為皇后，卻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沒有辦法護住，居然要去護一個賤人生出來的女子。
恥辱！
為了那卑賤女子的嫡出身份，整整兩年時間，她被關在自己的宮裡，吃著各種各樣的補藥。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那個懿安！
一個被滅了國的胡人，竟然也能夠，得到當時陛下的寵愛。
甚至為了掩蓋她生出來的孩子的身份，不惜讓自己這個皇后，去代替她假孕生子。
讓這全天下的人都認為，懿安和先皇是自己所生。
她當年受到的所有委屈，怎能如此輕易的煙消雲散呢？
可憐的自己的明月，一出生便身子不好，否則這國內長公主的位子，又怎麼可能淪得到那個胡人女子的後代？
本來應該是庶出的身份，卻被偷天換日的換了一個嫡出，也是荒唐之極。
「罷了，許是哀家想多了。就算皇上為了平衡朝政，不得不納了里家的一個女兒，自然也應當是那個，精彩耀眼的大小姐才是。畢竟二小姐的身份一說出去，避免不得受人一頓嘲笑。」
蕭太后輕闔上了眼睛，不再思索此事。
掌事姑姑微微垂眸，她好像……知道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皇宮內，懿安和皇上相聊甚歡，這多虧的，懿安前世也多多少少知曉些他的喜好，才能如此輕易。
「二小姐的才華，果然令朕驚嘆。」
皇上不禁暗自感嘆，這李家，果然是卧虎藏龍。
既有李春葶這般的天下第一才女，也有李沅芷這般的，天下第二才女。
皇上還未來得及再說一些什麼，缺突然一陣頭疼。
皇上猛的扣住了太陽穴，十分痛苦的嚎叫著。儘管聲音被隱藏了許多，卻還是能夠聽得出來，皇上現在十分痛苦。
皇上頓時覺得天旋地轉，連人影都看不清，甚至連黑白都無法分辨了。
顧澤趕緊起身，拉住了皇上亂動的手，仔細的把起脈來，眼睛里還是阻擋不住的擔心。
懿安眯了眯眼睛，這種事情她好像有一些印象。
先前的時候，他的頭疼之症便存在，大約每隔三天，都會劇烈的疼痛一次。
但現如今看來，這種劇烈的疼痛癥狀，似乎比當年還要更加嚴重一些。
估計也比當年，更加頻繁一些。
懿安冷漠地看著兩人忙來忙去，這昏君今日，竟然也會有如此下場。
皇上被疼的已經面目扭曲，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果然，是更加嚴重了。
惡有惡報。
宮裡的宮女和太監們，頓時忙成一團，片刻，太醫便急急忙忙的到了。
皇上儘力的維護著，他身為天子的威嚴，卻還是耐不住疼痛的折磨。
太醫戰戰兢兢的把脈，終究還是無可奈何。
「皇上這頭疼的癥狀，已經是多年積攢下的老毛病了，這病若是想要恢復如初，大約需要幾十年的調理身子。陛下現如今癥狀越來越嚴重，老臣也只能暫時緩解，至於徹底醫治……老臣也，也無可奈何。」
皇上聽了此番話，並沒有想象中的憤怒。
想來這些太醫，每個人都是如此說的。
久而久之的，皇上也就習慣了。
「朕知道了，退下吧！」
皇上揮了揮手，太醫立刻如獲大赦的離開了。
顧澤抿了抿嘴唇，臉色有些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