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見面（二）

那個沒被他養過一天，在大哥去世，即使母子兩個人要活不下去的時候他也眼也不眨的裝作不知道。

可是，當時既能做好人幫扶他們一把，還能幫自己解決燃眉之急，衛福謙越俎代庖直接將衛成文的婚事訂了下來。

寫信回老家的時候，眾人自然都鼎力相助，畢竟他是家族中第一個出去做官的人。

作為寡母，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兒子拉扯大，本想為自己找個舒心的兒媳婦，徐氏都開始和哥哥商量要聘了侄女去，卻被老三插了手。

她那會整天在家裡上躥下跳的咒罵:你們衛家的每一個好東西，那個天殺的剛死那會，我們母子活不下去的時候怎麼不管？我們頂著一個破碎的屋子頭，差點凍死在寒風裡的時候，衛福謙幹什麼去了，現在出來裝好人……

但凡來說和的都被她罵了回去，但是最終胳膊拗不過大腿，任憑徐氏怎麼撒潑打滾咒罵，衛成文還是聘了傅氏。

徐氏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在衛成文一結婚後就攛掇他娶自己的大侄女為平妻。

族裡看著不成樣子，恰好衛成文得到岳家的支持想去外闖蕩，小夫妻趕緊一起去外頭做生意了。

後來生意越做越好，加上孩子出生，年紀小經不得顛簸，夫妻兩個一直在外打拚。

眾人等了片刻，徐氏手握佛珠，頭戴赭紅色鑲珠抹額，被丫鬟扶著走了出來。

「母親身體可好？」衛成文和傅氏忙上前扶住老太太往主位上坐下。

「好好，你們回來幾天，一路可是辛苦？」看著很長時間沒見的兒子，徐氏滿眼心疼的看著衛成文道。

雖然是養子，但是畢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帶大的，徐氏雖然對衛成文娶傅氏這件事不滿，但還是打骨子裡疼愛的。

「不辛苦，孩兒不孝，一直不能在您膝下侍候，母親您受苦了。」扶徐氏坐下后，衛成文和傅氏在丫鬟拿過來的墊子跪著，深深叩拜道。

對徐氏他是感激敬愛的，雖然是養母，但是他們之間的情感比親母子之間還要真摯。

「好好好，快起來。」徐氏眼含熱淚，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衛成文。

「還不趕緊給祖母請安。」衛成文起身拭了拭自己的眼角，回頭和孩子們說到。

「見過祖母，祖母安好。」眾人齊齊跪拜。

「好好好，哎呦我的乖孫子，快過來給祖母抱抱。」徐氏看著跪拜在地上的衛柏遠，喜不自禁。

自衛柏遠生下來，老太太這算是頭次見自己的嫡孫。

衛柏遠乖乖地坐在徐氏的懷裡，奶聲奶氣地叫著祖母，看著像玉一樣的娃娃，徐氏的喜悅都要溢出眼角。

「母親，這是謹兒，這是宛兒，兒媳不孝，這幾年帶著孩子在外都沒能給您承歡膝下。」傅氏介紹著兩個孩子和徐氏賠罪道。

徐氏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淡淡地說了句:「起來吧。」

看著被冷落的傅氏，衛萱趕緊上前笑著抱著徐氏的胳膊說到:「祖母，您都不想萱兒了嗎？」

眼前的少女還是小時候的明眸皓齒，但是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徐氏鼻頭一酸，眼瞅著眼淚就要落下來，她抱住衛萱說到:「我的乖孫孫，都這麼大了，都怪你這狠心的父母讓我們祖孫分離。」

衛萱鼻子一酸，也差點落淚，她是徐氏帶大的，在她出生以後就被徐氏留在安平。

那一年，傅家老祖宗身體有恙，她跟著傅氏回九江探望，朝廷動亂，加上興修土木，這兩年也就在櫟陽父母身邊長大了。

為了這事徐氏也沒少記恨傅氏，但是，女兒是為娘的小棉襖，看著傅氏被冷落，衛萱自然也心疼自己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