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事起
被皇上派去北疆的周衍雖然身在外,卻也將京中的事情掌握的七七八八。
在他看來,說肅王毒害太子這件事,純粹無稽之談?且不說太子已經被皇上責罰,就算是太子還好好的,周鑒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觸霉頭。
也不知道皇伯父怎麼樣了,恐怕現在他現在也是滿心悲涼吧。
曾經皇伯父很引以為傲的事情就是自己早早地做了立太子的決定,沒有引起兒子們的紛爭,可是終究還是沒有避免的了這場紛爭。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顏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周衍的身後。
周衍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將手中的信交到顏老頭的手裡,
「這下有那個老傢伙受的了,你現在已經不在京城了,你就別操心那麼多了!你有這些時間,不去多想想怎麼擊退那些韃子,早點回去娶親去!」顏老頭說著就將那團紙扔到了火焰裡邊,看著它一點一點的被大火吞噬。
周衍知道顏老頭一向對自己的皇伯父不滿,他也已經習慣了他隨口那個老頭來稱呼皇上了,反正現在不在京里,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只是聽顏老頭說起那個丫頭,周衍心底里到底還是有幾分波瀾,也不知道她在京里過得好不好。
古槐衚衕的衛府,正在認認真真做著針線的衛謹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她不由得輕輕地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真是奇了怪了,無緣無故的!怎麼會突然打噴嚏呢?
不過這天氣一日比一日的暖了,她得趕緊給安哥做好袍子才好,這個小傢伙自從過了年後,身體長得就像冒芽的竹筍,一天一個樣。
偏偏他穿衣服又挑的狠,非要她做才行。好在衛謹在前世的那場磨難中,早就練出來了一門好手藝,她自然也是沒什麼怕的。
「你走路不長眼嗎?」
「對不起,三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瞧著你就是得了某些人的勢,才敢這樣對我!」
「奴婢沒有……」
「還好抵賴,給我掌嘴!」
……
衛謹剛要下針,就聽到院牆外傳來驚天動地的哭喊聲,打罵聲。衛謹聞聲,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出去看看怎麼回事?」衛謹看著在旁邊蠢蠢欲動的流朱輕聲說到。
早就迫不及待的流朱聞言,趕緊將手中的針線盒子丟到笸籮里,一溜小跑就竄了出去。
「這個流朱,這兩年白長了年紀,還是這麼不穩重。」劉媽媽看著流朱冒冒失失的樣子,不由得嗔怪道。
衛謹聞言但笑不語,流朱一直是這樣的性子,恐怕改也是不好改的。
「姑娘,你也別笑,都是你慣的,要不是你慣著她,哪能還是這樣呢?」劉媽媽看著不當回事的衛謹,不由得埋怨道。
衛謹知道劉媽媽這是為了自己好,如果她註定要進王府的話,流朱這樣的性子,恐怕會惹禍,劉媽媽也是擔心這個。
但是衛謹也知道流朱雖然愛看熱鬧,性子卻是淳樸,她向來又有趨吉避禍的本事,所以這點倒是不擔心。
但是在劉媽媽面前,她可不敢這樣說,不然就真真的坐實了自己偏袒流朱了。
「我知道了,嬤嬤,以後我一定會說說流朱的。」衛謹仰起臉來甜甜的笑著說道。
劉媽媽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姑娘,如此軟萌的和自己,笑盈盈地說話,她倒是不好在起責怪之心了。
罷了,反正有她在姑娘身邊幫著看著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此時衝出梨香院的流朱,剛跑到院牆外就看到衛宛正在命自己身邊的婆子掌摑院里的小丫頭。
那個小丫頭被打的臉紅腫腫的,只知道一口一個「三姑娘饒命!」,別的什麼都不敢說。
「住手!」流朱看不過眼急身沖了過去。
「喲,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二姐姐身邊的流朱姑娘啊,怎麼我現在教訓一個下人,也要流朱姑娘來插手了?」衛宛看著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不由得尖酸地諷刺道。
「給三姑娘請安,奴婢不敢。只是這個小丫鬟是我們院子里的丫鬟,平常也很得主子的看重,今日三姑娘在院門口如此懲罰她,讓我家姑娘的臉往哪裡放。」流朱躬身請安后,恭恭敬敬地說到。
「喲,瞧瞧姑娘這話說的,你們院子里的丫鬟,充其量也只是丫鬟而已。哪有像你這樣和主子說話的?三姑娘再不濟也還是一個主子呢,一個主子怎麼就沒有懲罰下人的權利了?老婆子我可不知道咱們衛家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一條家規。」衛宛身邊剛剛打人的嬤嬤尖酸挑撥地說到。
流朱就算是平時嘴皮子再利索,也不過是一個小姑娘,一句話就被衛宛身邊的婆子噎得說不上話來。
「哦?那我這倒是要多謝三妹替我教院子里的人了,只是不知道這個小丫鬟犯了什麼錯?惹得三妹妹如此大動肝火的非要在我院子門口幫我教訓人。」就在那個婆子看著啞口無言的流朱,得意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脯的時候,院子門口傳來衛謹的聲音。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衛謹穿著大紅色葡萄纏枝暗紋的褙子,映著她皮膚欺霜賽雪般的白皙,愈發顯得端莊秀麗。
不知道怎麼的,眾人竟然有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衛宛看著光彩照人的衛謹,心下不由得愈發的嫉妒,憑什麼衛謹就可以風調雨順的,反而所有的事情到了她這裡就事事不順了!
當初要不是衛謹,自己也不會和肅王有什麼牽扯,今日更不會將自己推入這樣的局面!
衛宛越想越氣,她覺得今時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衛謹的原因,要不是她,自己也不會受這麼多的委屈!
「這個小丫頭遠遠的看著我也不避開,直愣愣地衝上來,二姐說該罰不該罰?眼裡這麼沒有主子!還是說她受人指使,聽人誘惑,不把我這個衛家三姑娘放在眼裡呢?」衛宛尖酸刻薄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