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心存希冀
南宮墨染微微的瞥了子書容炘一眼。
這時,他見其目光也正在往這邊瞧來,心裡的那股不安感便開始更加放肆的叫囂起來。
南宮墨染開口,他不滿的說道:「顧氏的最後一脈,北月丫頭被這傢伙給蠻橫搶走,他還把人給弄丟了。夫人,你不能如此袒護一個騙子!你袒護他就等於是在跟我作對啊!!」
溫如玉感覺腦殼都痛得厲害,她揉了揉鬢角處,使勁的順著堵在自己心口不上不下的那股子悶氣。
要說多少遍這個男人才能明白,這樣莽撞行事,是成不了事的!
真讓人頭疼。
溫如玉搖頭嘆氣:「反正你不能胡來!你要再胡來,我就回溫家,不回去了,你怎麼勸都不行!!」
她態度看起來異常堅決。
南宮墨染閉起雙眼,看起來在極力的隱忍著。
過去夫人也愛北月那個丫頭,如今她卻變得如此袒護一個騙子!
還想要挾他!?!
「氣死我了,這傢伙怎麼也得受些罰,不然我心頭之氣根本消不下去!」南宮墨染喋喋不休的講著。
記得上次和夏侯淵莫怒氣沖沖的趕到這裡來也是為了問責子書容炘,那個時候夫人溫如玉還沒伴著他來,要不是夏侯淵莫出手阻攔,他又怎麼會只是怒氣沖沖的給了子書容炘一拳!?
南宮墨染心裡雖然也清楚夫人幾次三番的勸阻,是擔心他再度受傷,同時也在擔憂著天玄大陸即將到來的宗家氏族的比試。
但她對子書容炘的萬般袒護,還是讓他生氣!
「南!宮!墨!染!你我無憑無據,單是從你和淵莫兩個人從無盡暗域帶回來的消息也只能判定北月丫頭不在黑暗聖殿,只能說那黑毒聖使並沒有將北月丫頭帶回無盡暗域。」
「你又有什麼證據說明這件事情就是子書容炘乾的?你們又再黑暗聖殿見到了黑毒聖使?」溫如玉搖頭,她伸手極力阻攔南宮墨染。
夏侯淵莫:「唉……這……我們才潛入黑暗聖殿沒多久就被那黑暗聖君君溟給轟出來了,還真沒見著黑毒聖使。」
若不是恰好碰上銀月教的教主帶人同闖黑暗聖殿,要不是銀月教的那些人那般的明目張胆……
他們怕是對付那成群結隊的蠍獸都夠嗆的,恐怕連那黑暗聖殿都潛不進去……啊。
只是,魯莽闖進,無功而返,還遍體鱗傷!如此意氣用事是得不償失的舉動啊。
「唉……」夏侯淵莫嘆了嘆氣,心裡全是無奈。
「所以,為今之計是咱們得聯合把那個黑毒聖使給揪出來!」溫如玉她急了。
墨染這是被理智沖昏了頭腦,溫如玉偏過頭去,她看向夏侯淵莫,著急開口問道:「淵莫兄,你覺得如何?倒是說句話呀!」
真是急死個人!溫如玉看向夏侯淵莫,那眼神十分急切。
夏侯淵莫深吸一口氣,本來心中是很堅定的,可經溫如玉這樣一講,他心裡開始動搖了,其神色略顯猶豫。
子書容炘:「淵莫兄,這件事情我真的問心無愧,我真的沒有說謊……」
子書容炘順勢而為,繼續掩藏著自己說謊的事實。
「我忽然又覺得溫夫人說得有些道理。」夏侯淵莫忽然開口。
「君溟都失蹤那麼久了,丌東也是奪位稱君,那黑毒聖使實力強大,就不能他早有叛離稱君的野心?」
「我覺得溫夫人的猜測還是有可能。」
夏侯淵莫接著說道。
「你!你們!」南宮墨染氣惱。
一個個的全在幫著子書容炘!
好!好的很吶!
這個騙子現在就站在他的面前,是越看越不順眼,可夫人和夏侯淵莫兩個人都要攔住他的去路。
真是氣死了!氣死了!
南宮墨染狠狠的跺地,藉此發泄心頭的怒火。
「墨染,你給我冷靜些!」溫如玉走到他身邊,伸手給他順了順氣。
南宮墨染雙眼瞪得很大,他深吸一口氣,看著自家夫人那沖他點頭嘆氣的模樣。
「唉!氣死了!我出去走走!」南宮墨染轉身離開!
這真是個是非之地!
本以為他和淵莫二人親自前往那無盡暗域一趟之後,回來就可以把子書容炘這個老狐狸的真面目給拆穿了!
現在卻變成這樣。
南宮墨染腦子裡還浮動著子書戰景脖子上那一鼓一鼓起伏爬動的東西!
那一霎那,只覺得心中的怒意似乎被一股陰風給吹熄了一些。
他大步離去。
溫如玉:「……」唉,這廝還好自己跟來了。要不然墨染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名堂來,估計這一次之後,他又是得受傷。
這傢伙什麼時候才能好好改改自己這暴脾氣呢?!
哎,為了顧氏的事情,他們夫妻二人真是操碎了心啊。
希望不要應了子書容炘方才的猜測,希望北月丫頭沒有被黑毒聖使拿去煉製……
唉……
北城,月婷,你二人若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北月丫頭平安無事啊。
溫如玉心中如此希冀著。
子書容炘他本來想開口再說什麼,卻被子書戰景制止了。
「爹,孩兒自己惹下的禍,不該讓你們來苦惱,我……我自己受著,我也該贖罪。」子書戰景虛弱的聲音響起。
「你……你這孩子,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愛!」子書容炘盯著子書戰景,他將聲音放低一些,咬牙斥責道。
「既然那個言蕾沒死,那我們就合力把她找出來!說不定經過此事,我們還能找到一些與北月丫頭有關的線索!」子書容炘淡道。
唉……對他們說謊這件事情,能拖一時便是一時吧。
子書容炘暗嘆一聲。
「好了,墨染已經不在,現在子書家主可以放心一些了。」溫如玉淡淡的說道。
子書容炘點頭,「多謝溫夫人,多謝淵莫兄替容炘辯解。」他微微頷首,溫聲說道。
「好了,戰景,你也不要過於擔心,你身上的毒,我們也會儘力想辦法。」溫如玉她看向子書戰景,說道。
子書戰景微微點頭,躬身,他臉色虛弱,緩緩開口回應:「那便勞煩溫夫人了。」
「咳咳咳……」
這話語剛落,他又感覺一陣劇烈的刺麻感從喉嚨傳來,緊跟著的便是這股股咳嗽聲。
子書戰景捂著自己的嘴,他的雙肩被子書容炘扶著,那身子正因為咳嗽而劇烈顫抖著。
「戰景,戰景,你感覺如何了?」
子書容炘緊緊的扶住自己的兒子,他關切的問著。
咳嗽停止,子書戰景將手拿開,放遠鬆開那稍攏起的手一看……
那上面赧然印上了一朵血紅色的花兒,冉冉的血滴正順著他高抬的手腕往下滑落,那一道血痕成了血色花朵的莖。
那朵血色的花,在他的手上一直延伸至手腕處,是那麼的惹眼。
「怎麼會這樣,這孩子不是才剛服下丹藥嗎?怎麼還會如此!?」溫如玉她的雙眼死死的看著從子書戰景手上滴落地面的那幾滴血,驚詫道。
子書容炘給戰景喂下的應當是可鎮壓此毒的丹藥,才服下沒多久呢,現在應當還有效才對。
這……這怎麼還咳血了呢?
「快,快把少爺扶回閑雲閣,再去把嚴閣老給請來!」子書容炘連忙沖著旁邊站著的家丁丫鬟吩咐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子書容炘的整顆心都慌了!
「是!」堂上的家丁和丫鬟連忙上前。
然後有人小跑而出,趕緊出府去將嚴玉昆,嚴閣老給請過來。
「戰景的情況看起來不妙啊。」溫如玉才說了一句。
那些架著子書戰景的家僕忽然被他給甩開了。
這……這傢伙哪來的力氣?夏侯淵莫看著臉色甚是蒼白,赧然一副虛弱模樣的子書戰景,他暗驚。
子書戰景的嘴角上還淌著血,他的目光忽然多了幾分光芒。
「戰景,你!你這是坐什麼?」子書容炘對戰景的舉動感到詫異,他看著摔在地上的家僕,驚怔的問道。
「爹,我感覺自己時日無多了,我要去,我要去找,去找嘉州林府找蓉蓉賠罪!」子書戰景的身體不斷的虛晃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視線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咚!」
他的步子才往前邁出五步,就轟然倒下了。
「哎!你這身體成了這副模樣,還怎麼去?」
「你現在去了,難道蓉蓉那孩子就能原諒你了?」
「都是這該死的言蕾,弄得我子書府如今的狀況如一團亂麻!」
子書容炘嘆氣,不斷低罵著。
「戰景,你先把身體養好,不要急於這一時,蓉蓉那邊,我會替你看好的。放心吧。」溫如玉她挪步至子書戰景的面前,她一把將倒地的人扶起,湊到他耳邊溫聲的說了句。
子書戰景迷迷濛蒙的將眼睛睜著,他道:「溫夫人……我傷蓉蓉至深,恐怕是死也不能解了她心頭之恨吧……」
「我知道她不會原諒我了,但……但我現在只想遠遠的看著她,哪怕是見她最後一面,我也知足了。」
說著說著,子書戰景那因為視線模糊而略顯渾濁的雙眼裡忽然掉下了淚水。
溫如玉感覺自己的心也在隨著他那顫抖的身體而發痛著。
唉……北月、蓉蓉、戰景這三個孩子的命怎麼都這麼苦呢。溫如玉搖頭嘆氣。
「戰景,你聽著,關於那個言蕾的事情,我們世家之間會聯手幫你解決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要想著蓉蓉她還在等你,活下去,不要頹廢!」溫如玉她抿唇,在鼓勵著身邊這個意志變得十分頹喪的人。
似乎人生中經歷一件最困難的事情會是必然的啊……
若能熬過這最困難的一段時間,說不定前方會有上天留給你的便是一段彩色的生活啊。
「我,我還能被她原諒嗎……」子書戰景低低的嗚咽著。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
他傷了一個愛她至深的人,其心已如萬蟲蝕骨。
他害怕,卻也在希冀著蓉蓉聽到他病了的消息能回來看他一眼。
子書戰景忽然覺得自己在這段愛情里,變得異常的卑微。
「你們還在等什麼?」
「還不趕緊把少爺給扶回去!?」
子書容炘瞪了幾眼那幾個起身後在一側呆站著的家僕,語氣頗為嚴厲,他道。
「是,是……。」家僕們身子微震,連忙小跑過去順手從溫如玉溫夫人的手中將自家少爺給接過。
幾個人急急忙忙的就扶著戰景少爺往閑雲閣的方向趕去。
戰景離開后,子書容炘再度將心緒收了回來。
他抿唇而笑,連連搖頭,然後說道:「讓二位貴客見笑了。」
溫如玉嘆氣:「容炘兄家中出了如此之大事,又怎麼會成笑話。」
「既然我們知曉了戰景的真實狀況,那必定會儘力幫助子書一脈的。」溫如玉接著說道。
就子書一脈如今的勢力,天玄大陸各大宗家氏族必定會前仆後繼地想要幫助。
畢竟這其中牽扯的可是一個天大的人情。
溫如玉暗想。
夏侯淵莫靜靜的在一旁聽著,對於溫如玉的提議他自然樂見其成。
「那不知子書家主如今掌握了多少與言蕾有關的線索?」溫如玉她低頭思索了一下,隨即問道。
想要找到那個言蕾,這線索可以說是必不可少的!
溫如玉暗想。
她抬眸間,似乎聽到側邊的柱子後有人不小心拿東西碰了一下柱子。
聽那聲音似乎是劍的聲音。
「誰!」溫如玉驚,她連忙回身往那柱子上射出一道利箭標。
接著她連忙上前!
「彭!」
一聲巨響升起。
緊跟著柱子后煙霧四散,一道黑色的暗流趁著
「有賊?」溫如玉嘀咕道。
她使勁的拂了拂這四散的迷煙,她還不小心的吸入了一口,現在捂著口鼻,感覺頭腦一陣昏聵。
子書容炘忽然有些心虛,從他那個位置看,其實他早就發現了那柱子后藏著的那個人。
同時,也知曉那個人是誰!
那是跟在丌東聖君身邊的那個丫頭,玲瓏。
她怎麼會跑出來?子書容炘看著玲瓏逃掉了,他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那顆膽顫的心才慢慢的平定下來。
「溫夫人!」子書容炘取出一塊白布,連忙上前去,以玄力驅散那四散的迷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