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順水推舟
「如玉!!!」南宮墨染扭頭急叫了溫如玉一聲。
他很輕易的就將溫如玉的手給甩開了,在順勢一把將手收回,然後抬腳大步往前。
「墨染!你先別衝動啊!」溫如玉著急驚叫起來。
這子書一脈!現在可還是天玄第一大世族。
上次的事情她聽說了,墨染這個人重情重義什麼都好,就是遇到什麼事情都很容易衝動!
只是當時她無力阻止,也只能在心底暗暗無奈罷了。
既然現在她隨著墨染一同前來,自然得多盯著這個衝動易怒的男人多一點。
畢竟……
現在還余半月,天玄大陸宗家氏族的比試在即,在這之前他們多少還是得給子書一脈留幾分薄面的啊!!
溫如玉倏然起身攔在他的面前,她連忙道:「墨染,這事情還有待探究,萬一子書家主他說的是真的,戰景那孩子真的出了事呢?」
南宮墨染憤怒吼叫:「與我何干?」
這……
溫如玉看著南宮墨染那氣得扭曲的面容,她吞了吞口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好,她只好擋在他的面前,伸手使勁的一點一點的將他這個身形高大的人往後推去
「墨染!」情急之下,溫如玉大喊一聲。
「北月丫頭若真被黑暗聖殿的人抓走了,那萬一抓她的人沒有把她帶回黑暗聖殿呢?」溫如玉想到些什麼,她接著說。
「溫夫人說得對,我子書一脈皆為正派修士,怎麼可能會與黑暗聖殿之人勾結。墨染兄如此污衊我子書一脈,我子書容炘心頭憤怒又該往何處宣洩?」子書容炘淡道。
來時很衝動,這指責的過程中,心裡又生出了不少疑惑,現在仔細想想,這溫夫人講得也有些道理啊。
不過,他只要子書容炘給他們一個交代。
至於,墨染兄,看來他也沒必要阻止了。
夏侯淵莫看著溫如玉和南宮墨染的狀況,他暗暗嘆氣,那袖下握緊了拳頭,臉上寫滿了困惑與無奈。
只是經歷了無盡暗域之行,他心裡對子書容炘卻多了幾分嫌隙。
「更何況,五千年前消失無蹤的黑暗聖君君溟突然出世,我們還得想方法共同應對,不要因為這事情和子書一脈鬧崩了!不要因為一時的怒氣而上了世家之間的一團和氣!」
「這個騙子竟然說北月丫頭是被黑暗聖殿的黑毒聖使抓了回去,我和淵莫親往,根本就沒尋著人!」
「世人皆知那黑毒聖使唯黑暗聖君一人可遣,他可是親口承認的,難道還會有假?」
「在上次離開之前,我暗發過誓,若此行沒能尋著北月丫頭,我有命回來,一定要把這個騙子揍死!」
南宮墨染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他心裡的話破口而出。
說完,那雙手一撥就要將溫如玉給推到一邊去。
溫如玉見勢不妙,身子一閃,微躬,雙臂死死的攏住了南宮墨染的腰,以此來阻攔他。
「發什麼誓!?你給我坐回去!!」溫如玉將南宮墨染給拱得接連後退,她破口而罵。
待墨染和子書容炘之間有了一小段距離之後,溫如玉才將南宮墨染給放開。
夏侯淵莫去到子書容炘的身邊,也是想要隨時防備生起氣來就不太理智的墨染。
「嗯,子書容炘,在這件事情上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夏侯淵莫緩緩走到子書容炘身邊,他語氣頗為嚴肅,顯得有些不淡定。
冷肅的氣氛再度上升,最為理智的溫如玉夾在其中都感覺自己像是落到了一處大冰窖之中。
子書容炘看著南宮墨染,他的眼睛也開始微微發紅,那張嘴咧著淡笑,隨之而來的是他的聲音。
「呵,我只能說我沒有說謊,那個丫頭的的確確是被黑毒聖使給抓了回去,至於她為何未回黑暗聖殿,我如何得知?」
「萬一是那黑毒聖使要這丫頭的身體來煉製什麼屍……」
溫如玉:!!!
她步子往後一轉,瞬步去到子書容炘的面前。
「啪!」
子書容炘的話還未講完,重重的一記巴掌猛然擊在他的臉上。
「夠了!」
「還請子書家主稍微尊重一下顧氏一脈,北月丫頭一定會吉人天相的,望您不要如此口出妄言!」
溫如玉大喊道。
此時她的聲音忽然響徹正堂,其語氣之中載著幾分薄怒!
南宮墨染和夏侯淵莫皆怔愣了一瞬。
「夫人……」南宮墨染看著肩頭微抖的溫如玉,他低聲呢了一聲。
子書容炘摸著自己那被打得有些炙燙的臉,他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看向溫如玉。
觸到這個女人……的底線了?
理智的時候倒是理智得緊,只是這發起火來還是跟南宮墨染有幾分相似……
子書容炘摸著自己的臉,他緩緩開口:「抱歉,是我瞎想了。」
溫如玉微舒一口氣。
「行了,在事情弄清楚前我們先前往閑雲閣,去看看戰景那孩子的情況吧。」溫如玉她道。
其實她也想弄清楚子書容炘沒跟其餘二位家主前往無盡暗域的原因是否正如他所講的那般……
順便的,再去看看戰景和蓉蓉那兩個孩子。
自家老爺被她死死攔住去路著,正堂冷肅的氣氛被稍稍壓下一些,溫如玉眨了眨眼往四周看去。
這一眼接一眼望下來,並沒有看到印象中那道溫婉熟悉的身影。
「蓉蓉那孩子應該也在照顧戰景,子書家主,帶路吧。」尷尬的氣氛中,溫如玉她勉強的笑說道。
子書容炘蹙眉,長嘆一口氣,然後道:「蓉蓉那孩子不在府內,她已經回了天玄大陸東部嘉州,林府,那孩子恐怕不會輕易回來了。」
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
溫如玉又扭頭,她的雙眼看向那剛被他打過的男人,嘴裡道出一句驚疑:「蓉蓉回嘉州了?不回來了?」
這思念爹娘回去嘉州探望一番倒是可以理解。
只是,這留在那裡不回來了,又是個什麼意思?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怎麼都這麼奇怪?
溫如玉眉眼難舒,略感不適。
「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南宮墨染上前一步,從后扶住溫如玉的肩頭,他雙眼直視子書容炘,那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唉……」子書容炘嘆息一聲。
「情況很複雜,戰景那孩子身中蠱毒,還把蓉蓉給休了。」子書容炘搖頭,想起蓉蓉那乖巧聽話的孩子,他神色中隱含幾分悲戚,沉痛的說道。
「這……」夏侯淵莫也愣住了。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究竟是因為什麼?容炘兄,你先把事情交代清楚。」溫如玉著急道。
蓉蓉那孩子和北月丫頭一樣,都是聽話乖巧的好孩子。
她與子書戰景的情意深厚異常,如今卻被休棄,這其中到底又含著什麼秘密。
還有子書戰景中的那毒不是那些邪魔歪道煉製的嗎?怎會落到他的身上呢?
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溫如玉感覺這事里蹊蹺甚多,似乎和無盡暗域的那群人脫不了干係。
「是銀月教叛離的那一支的人命人給吾兒下的毒!」子書容炘咬牙恨道。
這之後,溫如玉暫且擱下了前往閑雲閣之事,她讓子書容炘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交代了一遍。
聽完此事後。
「唉……」溫如玉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既然此事有蹊蹺,你怎麼能讓林蓉蓉那孩子隨意離開呢?再說,林蓉蓉在府里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子書戰景他又何必做得那麼絕……」夏侯淵莫感嘆道。
子書容炘也感嘆:「是啊,蓉蓉那孩子確實是好,只是戰景看她不順眼,還想將那孩子給殺了,她執意要離開,我斷然沒有阻攔的道理啊。」
在他們談論間,一抹披著單衣的虛弱身影緩緩朝正堂來了。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
這熟悉的咳嗽聲,子書容炘循聲而望,看著戰景這孩子拖著那有些虛弱的身體緩緩從自己的左側走出。
「哼!苦勞?就她那樣的?我嫌棄得緊,我壓根就不喜歡那丫頭,當初要不是你還有那婚約,她也進不了這子書家這門。」
「她不走,難道是想留在這裡等死嗎?」
子書戰景目光恢復倨傲,他的脖子上忽然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竄走遊動著。
「這!!」南宮墨染立在原地,他瞪著一雙眼指著子書戰景的脖子,繼而開口:「是蠱!」
沒錯,他沒眼花,真的是蠱!
「就你事兒多!!」子書容炘猛的走過去,輕輕的拍了一下子書戰景的後腦勺,然後伸手扶穩他。
子書戰景的眼睛時而渾濁,時而清明。
子書容炘知曉戰景是因為毒發了才說出那般話語,他趕緊找到嚴玉昆交給他的丹藥,給戰景這孩子喂下。
待他恢復清明,子書戰景一臉茫然的看著正堂之上的眾人。
「這……溫夫人?南宮家主?夏侯家主?」子書戰景愣愣的看著圍在他前邊的這些人,獃獃呢喃著。
他再環視四周,被趕疑惑。
「我……我怎麼會在這兒?」
「我方才還在閑雲閣內躺著,怎麼現在就來了這呢?」
他攏了攏身上的單衣,撓了撓頭,似乎有幾分困惑。
「好了,既然戰景自己來了,那麼便不用勞煩溫夫人和二位家主親自前往閑雲閣去探望他了。」
「這孩子被那個歌女陷害,落到如今這般模樣,到底也是老夫鬆懈之因啊。」子書容炘唉聲嘆氣的說著。
「爹。您別難過,待我好些,我就去將林蓉蓉給求回來,一定會把她給求回來的。」子書戰景緊抿唇瓣,他袖下的手回蜷成拳,緊緊攥著!
「諸位,真的是因為戰景之事困擾,老夫才沒有隨你們一同去往無盡暗域。」
「至於北月那丫頭為何會沒有被抓回無盡暗域,此事我也不清楚……」
「五千年過去了,那黑毒聖使修為高深強大,其煉毒手法也高深,說不定是想稱霸天玄,說不定他已經背叛了黑暗聖殿呢?」子書容炘猜測著。
溫如玉看了看子書戰景那虛弱無力的模樣,她又看了看夏侯淵莫那猶豫之態,最後那目光鎖定在子書容炘的臉上。
「我真的沒有騙你們。」子書容炘倍感為難的說道。
現在戰景的問題是真的,既然事情已經敗露了,那他就趁此機會來脫身好了!
解釋這麼多,看著他們這樣子,應該是已經相信了吧?
溫如玉轉過頭去,對著南宮墨染說:「看這樣子,子書容炘說的似乎是真的,要不,我們先幫戰景這孩子尋找解除蠱毒的方法?」
南宮墨染自然不願。
「就算戰景真的是中了蠱毒,就算那黑毒聖使叛變,那也不能就此排除子書容炘這傢伙的嫌疑。」他怒道。
這傢伙真的太擅長編謊了,絕對不是能夠輕易相信的人!
「哎哎哎!說夠了沒。」溫如玉轉過身去,雙手叉著腰,對著南宮墨染說。
「不管子書容炘有沒有說謊,現在最重要的是給戰景解毒,還有找出那個可惡的歌女言蕾!」
「你們都忘了那黑毒聖使擅長煉毒這件事了?」
「找到那個下毒的人,說不定就能找到與北月丫頭有關的線索了!」
溫如玉嚴肅認真的說道。
溫如玉的話像是一盆冰水猛的潑在了南宮墨染的身上,從頭澆灌而落,讓他那略顯混亂的腦子清醒了一些。
「夫人的意思是,找到那個歌女你可以找到銀月教叛離得那一支,還能循著線索找到北月丫頭?」南宮墨染話裡帶著些小激動,他問道。
溫如玉點頭淡道:「能不能找到北月丫頭還不一定,但若子書容炘所言不假,那這件事情肯定與黑毒聖使脫不了干係。」
對!對!對!
就是如此!
這溫如玉在幫忙開脫,真是求之不得啊!子書容炘在心底暗想。
他的視線偶爾抬起往前看去,瞄著溫如玉的後背,他神色里滿含難過,可此時,心裡卻是歡呼開來!
不對!
夫人不該為子書容炘做開脫!
自己來此是要問責子書容炘的,怎麼現在夫人還幫他開脫得一乾二淨?!
南宮墨染轉念一想,又有點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