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上有對野鴛鴦

「這不是姜老太家的杏兒嗎，你咋一個人跑這兒挖來了？」

姜杏挖著挖著，聽見有人喊她，甜甜的喊了聲「王奶奶！」

王老太應著，招呼她過去，「快過來快過來，瞧瞧臉上這汗累的，你奶咋放心讓你自個兒挖野菜呢？」

她跟姜老太關係比較好，這兩天姜老太沒少去她家裡串門，聽她數落姜魚有多邪門，自然連帶著就要誇一誇姜杏多懂事、是她家的福星。

王老太兒子多、還能幹，年紀大了就不讓她下地，王老太要是閑不住，就弄弄自留地里的菜地，或者上山挖野菜。

再不行就到處串門、嘮嗑，她又是個大嘴巴，姜老太說的話轉眼就給傳的滿村都知道了。

「我奶腰疼，我自個兒想來挖野菜的。」

這個杏兒咋這麼懂事呢？王老太越看越稀罕，哪像家裡的幾個孫子孫女，這麼大的時候皮的跟猴似的，別說幹活、不搗蛋就謝天謝地，怪不得姜老婆子說她有福。

「那也不該往裡跑這麼深，遇見啥事咋辦？這麼著吧，你跟奶奶一塊挖，等會兒咱倆一塊回去行不行？」

姜杏乖巧點頭。

王老太一邊挖一邊問這問那，主要想知道姜魚到底是不是跟姜老太說的似的那麼邪門。

那要真是個掃把星，她得讓大伙兒都離遠點，省的禍害到別人。

「你小妹那個叫小魚的幹啥呢？」

姜杏道，「小妹去地里了，天天這時候都坐在地頭玩。」

王老太看看滿頭是汗的姜杏，心想先不說別的，就這愛幹活的勁兒，那個小丫頭就不行。

「聽你奶說，前兩天你妹朝你扔土坷垃，迷眼了？」

姜杏垂著頭，彷彿傷心的啜泣兩下，在抬頭扯著嘴角勉強笑笑，「沒，小妹不是成心的。」

可在王老太看來，她這分明是不想說妹妹壞話、給姜魚開脫呢！

真是個好孩子啊，不光能吃苦、懂事，還知道維護兄弟姐妹的面子，才四歲的小孩，咋就這麼讓人稀罕呢，說不準這還真是個有福氣的。

相比之下，姜魚雖然是妹妹，但也只比姜杏晚出生幾分鐘罷了，就太淘氣了點，長大了還不得逮著誰、禍禍誰？

聽說姜泥鰍疼閨女，天天下地幹完活還得給摘一大把野花，肯定是讓他慣的，回頭得說說他去，不能這麼慣孩子。

姜杏又隔空給姜老太拍了好一頓馬屁，說奶奶平常多疼他們幾個孫子孫女，這麼大年紀還下地自己多心疼。

王老太也跟著感慨幾句，心想這孫女王老太真沒白疼，回頭哪天得跟她說道說道。

於是越看姜杏越喜歡，雖說女孩都是賠錢貨，可要是自個兒有這麼個小棉襖似的、帶福氣的孫女，也挺好。

王老太看見前面有一大片野菜，抓著她的手帶她去那邊挖，還沒走到跟前就聽見奇怪的聲音。

「王奶奶，這……」

姜杏剛想問，就被王老太捂住嘴，示意她別出聲，自個兒滿臉的興奮。

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她這個生過四個兒子的老太婆還能聽不懂？

這是有人干那事啊，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對不要臉的野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