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出發

「都確定了么？」

十三查回來的這個消息對於她來說，可以說是莫大的驚喜了。

她原本還擔心那張地圖會不會是有詐，現在看來，新月將這東西送過來，只是單純地為了報答她的恩情罷了。

可這東西到了她手上，能夠給她帶來的助力，遠不是新月可以想象的。

「這幾處地方屬下都派人去打聽過了，」十三還是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的，對於她標出來的地方，更是著重派人去調查過，「那邊確實曾經有過這幾味藥材的消息，只不過這些年來，已經很少有人能夠尋見了。」

「無論如何，都要派人過去找找。」

新月離開以前，還是和她說過，這張地圖是她三年以前尋得的。她花了三年的時間將地圖上面的大部分點都找了出來，有些地方甚至前段時間才去過。

所以她基本上可以斷定，這一次一定是不會撲了個空的。

「這兩處地方，我親自過去一趟。」

她又指了指地圖上的兩處地方，不光是因為這兩個地方的藥材極為重要，更是因為傅老先生說過，能找到這兩種藥材的地方，說不定就能夠弄清楚齊衡身上寒毒的由來。

來了這邊以後，她倒是越發想要找出當年給齊衡下毒的始作俑者了。

一來，她這人護短至極，肯定是要以彼之道還彼之身的。再者，她總覺得，那些下毒之人手裡，肯定還有更加厲害的手段。要是不將那些人給找出來，她心裡始終是不會心安的。

「殿下，其中有一處，您還是不要捨生犯險了吧？」

十三多少有些猶豫，他拿著地圖去打探消息的時候，同樣打聽了不少的小道消息回來。鳳朝歌圈出的這幾個地方，都是蜀地裡面出了名的兇險之地。

蜀地這邊本就氣候濕熱，那種深山老林裡面，毒物和藥材都是混著長的。哪怕是現下這種天氣，林子裡面仍舊是有濃濃的瘴氣罩著。

他可不敢讓鳳朝歌去冒這個險。

「我知道你的顧慮，」鳳朝歌嘆了口氣，要是齊衡在這裡，肯定會明白她為何會執意要去一趟，「可那種地方只有我去了，才能夠保護所有人的周全，只有你一個人帶人去的話，很難全身而退。」

「可是......」

十三還是有些猶豫，他知道鳳朝歌肯定不會拿自己等人的性命開玩笑，只是，幫主子尋找解毒的方法，和保護鳳朝歌的安全，這兩件事可是一樣的重要的。

「你應該已經讓人將消息傳回了京城了吧，要不這樣，看看齊衡那邊是怎麼說的，我們再做決定，如何？」

來到蜀地以後，她都已經讓十三做了這麼多為難的事情，這一次還是不要再拖他下水好了。

他和能言善辯的小六可不太一樣，小六面對她的無理要求的時候，好歹還能說出拒絕的話來。十三則不會如此，哪怕有的時候明知道她的要求不太合理，他仍然是會去將她的吩咐做到最好。

就像這一次一樣。

明知道她想要來寺廟和那群人見面是個很危險的決定，十三也只是領著暗衛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並沒有其他多餘的做法。

如此可靠又忠心的部下，她當真是不知道齊衡是從哪裡找回來的。

她更是可以篤定，哪怕有一天齊衡直接下令讓他們去送死，他們肯定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然後慷慨赴死。

這樣一想，她倒是覺得陸子俊越發不堪了。

她前世跟在陸子俊身邊的時候，他的乖張性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得力助手，最後還是她放下身段耐著性子一個一個去哄回來的。

眼下倒好，齊衡將她一切需要考慮到的事情都包辦周全，倒是將她寵的越發無法無天了。

其實，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想起齊衡平日里的作為，她的嘴角倒是又忍不住勾起一抹笑來。哪怕隔了這麼遠，她遇上什麼的時候，心裡第一個想到的還是齊衡。

......

消息在京城裡面耽誤了幾天，才傳回了蜀地這邊。

對於她的行動，齊衡並沒有說什麼，倒是相當平靜地表示了同意。他都這麼說了，十三自然只能開始做去蜀地邊境的準備。

他們這邊才剛準備上，周謹言就又找了過來。

「殿下這兩日要去蜀地的其他地方轉轉么？」

周謹言倒是沒有因為那日的事情生出半分的嫌隙來，仍舊是像之前那般沒皮沒臉的。

「好不容易來了這裡，」鳳朝歌自覺她的動作已經足夠機敏，應當是不會被周謹言以及淮南王察覺到的，「我總不能整天都在一個地方逛逛吧？你也知道，我平日里就頗懂行醫問葯，此次過來，更是想帶些蜀地的藥材回去。」

「這種事情，交給我來不就好了么？」

她總覺得，周謹言今日的態度有些怪怪的，就好像是隱約擔心著什麼，卻又顧忌著她的感受而不敢直言。

等等，他該不會是以為，她離開蜀都去四處轉悠，是想要為朝廷刺探蜀地的真實情況吧？

真要是這樣的話，他和淮南王難免有些太高看她了。

她一沒這個心思，二沒這個本事。再加上她現如今如此高調的身份，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是視線聚焦的中心，根本不可能去私底下調查些什麼出來。

不過，這個身份也是能夠帶給她些許好處的。

至少外界的人將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的時候，十三在暗中行事，就方便很多了。這一次去調查這些東西，便全都是十三在暗中安排的。她還是要小心再小心，不敢讓任何的外人知道齊衡的身體狀況。

既然是周謹言先這麼想的，她倒是不著急這麼快解釋，更想看看她要是真的打算這麼做的話，他到底會拿出什麼應對的法子出來。

若是齊遠此時在這裡，應該會更明白她此時的心情些。

畢竟，往日里她一生出這樣的心思來，他便又要遭殃了。

「世子殿下和王爺都挺忙的，此次出去，就不用再另派人手了。」

鳳朝歌故意看了他一眼，才緩緩開口，「莫非，蜀地還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真要有秘密，我也不會瞞著您，不是么？」

看他這反應，應該是真的藏著什麼了。尤其是現在這一臉想要辯解卻不知道從何開口的表情，當真是叫她憋笑憋得有點困難。

不過鳳朝歌現在倒是沒有去探究的慾望，只要周謹言確實是如他自己所說，願意真心實意地站在齊衡這邊，那他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她都不會去追究。

有的時候，太過於計較其實也不是件好事。

「我其實很想知道，」她托著下巴看向周謹言，「有這個懷疑的，到底是你，還是王爺？」

周謹言苦笑開口：「當然是父王了，他一聽說您要離開蜀都，還以為你真的是奉了陛下的命令過來試探這邊的情況的，馬不停蹄地催著我過來了。」

「我只是去找些藥材，你大可以讓王爺不用擔心。」她聳聳肩繼續開口，「再說了，你當真以為陛下沒有在蜀地安插人手么？」

老皇帝在位這麼多年，哪怕這兩年因為身上的病疏忽了些，可在這之前做下的布置，肯定還是不少的。

不然的話，齊輝直接聚集力量逼宮就好了，哪裡還用得上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我明白了。」

周謹言眼中閃過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很快又點點頭，主動結束了這場談話。

「回去以後，我會和父王說清楚的，您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