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聖地

解決了外頭的喧鬧以後，鳳朝歌總算是可以靜下心來看看老婦人的傷勢了。

還好她今天過來了，要是再晚個兩天，說不定老人就真的出事了。

不過現在還好，她的問題還沒有這般嚴重。鳳朝歌給她換過葯以後，她便已經清醒了過來。

只不過，還是需要躺著修養個一年半載的，不能太過操勞。

「你，你好像又救了我一命。」

老人支起身子看向她，臉上的表情卻算不得喜悅的，「你來我們這裡，到底是想要找什麼？」

「一味叫松瀝的藥材，您聽說過么？」

老婦人都已經活到了這個歲數，看事情當然是要比普通人通透的多。她當然清楚，若是沒有別的目的，鳳朝歌肯定是不會花費這麼大的心力來救她的。

「這東西？你要拿來做什麼？」

「救一個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屋內並沒有外人在，鳳朝歌還是稍稍鬆了口。她知道，老婦人剛才的表情，肯定是聽到這一味藥材想到了什麼，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這一味藥材，已經很多年都沒有找到過了，」老婦人搖搖頭，「請回吧。」

她不由自主地迴避了鳳朝歌的眼神，顯然是還有事情在瞞著她。

「您知道哪裡還有，對嗎？」

鳳朝歌眼睛一亮，她倒是有種直覺，眼前的這位老婦人，肯定知道她要找的藥材到底在哪裡。

「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老婦人卻仍舊是一臉的凝重，別過頭去，「你若是願意相信我的話，就不要再繼續追問下去了。不管那個人對你來說有多重要，也不值得你賠上自己的性命，不是么？」

「您不明白，他若是出了事，我獨自一人留存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鳳朝歌苦笑著搖搖頭，她這話的確是發自內心的，可要是說給齊衡聽，他肯定又要不樂意了。

「男人？」

老婦人看了她一眼，又嘆了口氣，「那我大概是勸不動你了，你要找的藥材，我們村子里的確沒有，不過，可能有一個地方還長著。」

「在哪裡！」

鳳朝歌眼睛一亮，恨不得現在就讓老婦人帶她過去。不過她還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想先聽老婦人把話說完再說。

「我們村子往西的地方，有一個小山谷，那裡應該還有你要找的藥材。如果你真的決定去的話，我可以讓我兒子帶你過去。」

老婦人重重地咳嗽了幾聲，若不是因為自己倒在路邊的時候被鳳朝歌給救了，她其實也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她。

「只不過，那個地方有瘴氣圍繞終年不散。我倒是知道一條捷徑可以過去，只不過最多能夠兩人一同進去，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光是老婦人透露出來的危險，就足以讓人望而生畏了。

那邊，肯定還有別的危險。

「我去。」

鳳朝歌的回答確實毫不猶豫，連考慮的時間都懶得花費。

她到這邊來，就是抱著要將治療齊衡寒毒所需的藥材都找齊以後再回去。就算是要歷經千難萬險，她都不會放棄的。

更何況，眼下藥材都在她的眼前了，她肯定更加不能放棄。

老婦人嘆了口氣，還是拗不過她：「好，我會讓我兒子將那個地方的情況告訴你的。」

她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兒子被鳳朝歌迷暈了的這件事，鳳朝歌連忙扔給一旁的紅秀一個充滿暗示意味的眼神。紅秀很快就拿著解藥走了出去，過了片刻，又將陰沉著一張臉的男人帶了進來。

「帶他們去聖地？這怎麼可以？」

聽了男人的話，鳳朝歌才隱約意識到，老婦人說的地方，可能並沒有她表面上說的那般簡單。

貌似，還是這個村子的所謂聖地？

「這些貴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們對我們村子同樣毫無惡意。聖地只是對於我們村子而言，對於外人來說，算不得什麼，難道不是么？」

老婦人強撐著一口氣支起身子，指著自己兒子的腦袋，聲音越發激憤起來。

「得人恩果千年記，這是我從小教給你的，你難道都忘了么？」

鳳朝歌站在一旁，倒是覺得此時的老婦人確實都很袒護他們了。畢竟這個地方對於他們來說，應該也是很重要地方。就這麼讓他們一群外人進去了，的確是有些不太妥。

「只是……」

中年男人仍舊是有些猶豫，那個地方的確是對他們很重要，更重要的是，那裡基本上沒有人活著出來過。

村子里還是會有不少年輕人想要去聖地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的，只是這些進去的人無一例外，都沒有活著出來。

只有十來年前有個人強撐著一口氣回到了村口，渾身青紫，抽搐了一晚上便死了。

他都沒有說自己在那裡面經歷了什麼，只是滿臉驚恐，就彷彿是看見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這幾年村子裡面人丁單薄，他們更是嚴格看管著，生怕有不長眼的人偷跑了進去，最後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就是如此，他同樣不肯帶鳳朝歌他們過去。

要是他們在裡面出了什麼岔子，肯定是會給村子里的人帶來滅頂之災的。

「我對你們的聖地並不感興趣，我進去，只是為了找一味藥材。」

鳳朝歌盯著那個中年男人沉聲靜氣地開口，「你不必有這麼多的顧慮，如果你肯讓我們進去，等我們離開以後，我會保證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你們的。」

「以淮南王的名義保證。」

在這個地方，終究還是淮南王的名字要好用一些。

她已經可以預料到，他們一行人哪怕是在這裡一無所獲地離開，後面還是會有人來打擾這個村子的寧靜的。能夠做到這個承諾的人，除去她之外，沒有第二個人。

「不是我不願意你們過去，只是那個地方兇險異常，你們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們村子恐怕擔待不起。」

男人的態度還是稍稍鬆動了些，不過比起剛才的樣子，其實也是沒有多少變化的。

「我知道那地方有多兇險，」鳳朝歌的面色仍舊是沒有多大的變化，「不過，我還是要去一趟的。」

她的言下之意相當簡單，就算男人不願意帶路，他們仍然是會過去的。

「這張，是去那邊的地圖，等你們決定好了，我會讓人送你們過去的。」

老婦人並沒有和中年男人多說，就算中年男人不願意，村子里還是能有別人來擔任帶路的這個職責的。

「我送你們過去，作為交換，你們不能打擾我們村子里的安寧，還有，不得衝撞了神明。你們要是答應了，我就送你們過去。」

最後，男人還是拗不過自己的老母親，只得開口答應了下來。

「這地圖上面標註的這條路，你們一定要記清楚了。還有，這個山谷一到晚上的時候便會兇險無比，你們一定要天剛亮的時候進去，太陽落山之前要趕緊出來，不能耽擱一分鐘，知道了么？」

老婦人恨不得再三叮囑鳳朝歌，她知道她是勸不住她的，所以只能將所有的事情都如實相告。

至於為什麼會做到這個地步，大概是因為，鳳朝歌身上的那種堅定。

鳳朝歌來此若是為了一己私慾，她定然不會這麼大方的。可偏偏她是為了別人，還能夠如此乾脆地豁出性命去，著實叫人佩服。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鳳朝歌接過那張已經有些年頭的地圖賴，這上面並沒有畫多少的東西，只是歪歪扭扭地標誌著一條線，大概就是老婦人說的唯一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