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真相
「好，那就請殿下隨我來吧。」
事到如今，鳳朝歌就算不願意同意他的條件，他仍然是拿鳳朝歌沒有半點辦法的。不過眼看她同意了之後，他還是鬆了一口氣的。
關家的家主領著她和齊衡繞過了前院，來到了更為清幽的後院裡面。
這一路都種滿了精心打理的藥材，想來，住在這後院的人，應當也是個對醫藥之道頗通的人。
如此一來，鳳朝歌倒是更加疑惑了。
等進了後院那清幽的小樓之後，鳳朝歌卻沒有見到任何等在這裡的人，有的只是一塊供奉在桌子上的靈位。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不等她開口詢問，他就已經不急不忙開始解釋起來。
「其實，您問的這個藥方，是家父告老還鄉的時候帶回來的。家父曾經是太醫院的一員，藥方是他從一位老友手中得回來的。」
「老友？」
鳳朝歌的臉上突然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表情來，她盯著關樓，倒是想要看看他能夠將一個謊言說到什麼樣的地步。
「沒錯，」他篤定地點點頭，大概是自己也將這謊話給聽了進去，「家父同那位老友交情甚篤，這藥方，也是從他手中獲贈的。」
這藥方背後涉及到的東西，他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只不過當年父親將這個藥方帶回來的時候，只是說，這個藥方足以幫助他們關家在這個小城裡面站穩腳跟，同是還能淘汰掉別的藥材鋪子。
他試著將藥方改良了一下，果不其然，不止一般的頭疼腦熱，就連大多數的風熱感冒都可以見效迅速。
這個藥方，當真是給他們關家帶來了巨大的財富。
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時間，他們關家果然就成了遠近聞名的藥材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更容易被這張藥方帶來的巨大利潤而蒙蔽，從而忽視了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
「你父親有沒有說過，那位送他藥方的太醫，姓甚名誰？」
「好像，好像是姓……」
他的話說到了一半，很快就愣住了。
雖然他知道鳳朝歌的姓氏，可這事情，不會這麼巧吧？
「你說的那位太醫，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我的爺爺。」
鳳朝歌在他惶恐不安的眼神之中豎起兩根手指，緩緩開口，「我仔細想了想，這份藥方是如何到你們手中的，只有兩種可能。」
「一來，是當年有人從爺爺手裡偷了過來，將其據為己用。二來，就是有人掘開了我爺爺的墳墓，將它盜了出來！」
她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已經是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原諒那些打擾爺爺安寧的人。
更何況，她剛才已經看過那些藥方了，改動過的那幾味藥材雖說是降低了這張藥方的成本，可是副作用同樣也增大了好幾倍，要是病人長期服用，還不知道會留下什麼樣的隱患來。
爺爺一輩子的心血，就這麼被人給糟蹋了，她還如何能保持冷靜？
「殿下，這，這小人當真不知道啊！」
他此時倒是更加惶恐了，他原本還以為這件事情能夠矇混過去，可是現在聽鳳朝歌這麼一說，他便已經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了。
盜墳掘墓，這件事情若是發生在他自己的身上，那當真是不死不休了。
「我原本還覺得，說不定你們得到這張藥方的時候，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這樣的話，我還可以不追究你們的過錯。」
她的身子在寒風中輕微顫抖著，落在齊衡的眼中，倒是讓他對眼前的人更多了一分殺意。
他們二人剛認識的時候，她便是如此，渾身上下都是被濃郁的恨意包裹著。
他用了這麼久，總算是讓她不再沉湎於以前的那些種種，可是現在，又被這些人給攪和了。
「殿下，殿下饒命啊。」
他瞬間醒悟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想向鳳朝歌求饒。
可她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很快就轉身出去了。
「外面風大，小心著涼。」
齊衡對於她的做法沒有半點異議，只是在她走出去之後還是忍不住解下了自己的外裳將她團團裹住。他只是很心疼現如今的她，更是希望能夠早一些遇見她。
「謝謝……」
她抬頭勉強沖他笑了下，還想說些什麼，卻覺得自己有些頭重腳輕，隨後便一頭栽倒在了他的懷裡。
……
「醒了？」
再度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看到齊衡熟悉的眉眼之後，她還是飛快地放下心來了。
「大夫過來看過了，你只是有些風寒，多休息就好了。」
齊衡眼含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又端起旁邊的一碗葯，吹涼了一口送到她的唇邊來。
「苦。」
她微微皺眉，避開了齊衡伸過來的勺子。
齊衡頓了頓，因為她剛才那嬌媚的一瞥，心跳都差點漏了一拍。
不過他還是很快鎮定了下來，執著地將勺子送了過來，「喝完葯，就告訴你十三查到了些什麼。」
她昏睡過去的這段時間，他可沒有放過那一家人，一個一個審，還是能夠從他們身上問出不少的東西來的。
鳳朝歌的眼睛亮了一瞬，可將那勺子中的葯喝下去以後，臉還是苦得皺成了一團。
他忍不住帶著笑意開口問道：「當真有這麼苦？」
「不信的話，你就自己嘗嘗好了。」
每次她生病的時候，齊衡端來的葯都是苦的，她甚至都要懷疑齊衡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他挑眉笑了笑，在她審視的目光中喝了一口葯，很快俯下身來，猝不及防地堵住了她的唇。
她瞪大眼睛，可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直接將苦澀的藥液吞了下去。
回味還帶了些余甘。
「還苦么？」
她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被他陡然餵了一大口，碗里的藥液已經是見了底，倒是暫且不用糾結苦不苦的問題了。
「你先休息，再過一會我讓十三過來。」
他低頭替她將被子蓋上，這葯裡面或許是添了些寧心安神的藥材，才喝下去這麼一會，她就已經有些困意上頭了。
有他在這裡，她暫且還是不用擔心那些事情的。
等走出房間以後，外面只有十三一個人守在這裡，見到齊衡以後很快便要開口。
「別在這裡說。」
齊衡沖他搖搖頭，穿過院子，去了前面的大廳。
這裡並不是關家的地方，也不是城主府，而是周謹言臨時給他們找的一個落腳的地方。
周謹言安排了人在外頭守著，如今院子裡面除了平日里貼身伺候鳳朝歌的人外，倒是沒有其他閑雜人等了。
「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派人去了鳳老太醫埋骨的地方，只是這件事情不能張揚，還需要兩日才能確定墳墓有沒有被人動過。」
這終究是極為特殊的地方，十三還是叮囑了過去查探的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要是一不留神驚擾了鳳老太醫的安寧，他們當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鳳朝歌了。十三心裡更是念著鳳朝歌的救命之恩，在這件事情上，更是多了一些自己的考量。
「其他的呢？」
現在還沒能確定墳墓有沒有被人動過，其實對於他們來說倒是個好消息。
他是清楚鳳老太醫在鳳朝歌心中的地位的，若是讓她知曉了這件事，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京城裡的人倒是回信了，那位關太醫，曾經在太醫院裡頭，是幫皇後娘娘做事的。」
提及皇后的時候，哪怕知道四周沒有旁人，可十三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像是生怕被人聽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