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探底
「皇后？」
齊衡稍稍眯了眯眼睛，他其實早就知道皇后對鳳朝歌也有興趣，卻沒有想到那邊竟然在暗地裡做到了這個地步。
如若鳳老太醫的墳墓真的是被皇后的人動過的，恐怕，皇後知道的東西，比她想的還要多。
「殿下，您說，皇後娘娘該不會是真的打算對姑娘下手吧？」
經歷了上回的生死之事以後，十三對於鳳朝歌的忠心可不僅僅是基於齊衡的命令了。他原本就是如此赤膽忠心的人，眼下更是能豁出命去護得自己主子的周全。
「她要是想動手，恐怕早就在我們不知情的時候下手了。別的呢？還查出來了些什麼？」
這麼多年以來，他當然沒有放棄過去查當初到底是誰給自己下的寒毒。皇後下手的時候自然是無比小心的，根本就沒有留下半點把柄來。
為她做事的人一旦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下場可是相當凄慘的。
可這位關太醫不光能夠全身而退，甚至還可以得了一大筆的賞賜告老還鄉，這其中足以說明這件事情的貓膩之處了。到底是皇后良心發現想要放他一馬，還是這其中有什麼別的原因所在，確實都不怎麼好說。
「除此之外，倒是沒有了。」
十三輕輕地搖了搖頭，這麼短的時間裡，想要將皇后的老底掀出來根本就不可能，「這些事情，需要告訴陛下么？」
「罷了，等回了京城再說。」
他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卻也不打算先將這件事情告訴給老皇帝。
她的身世，越少的人知道，於她而言才是最好的。
他雖然可以保證自己不會因為她身上的任何秘密而心動，可換作旁人，定然是沒有這份覺悟的，哪怕那人是他的親生父親。
「那姑娘那邊？」
十三大概是自己琢磨出了他這話里潛藏的意思，沒忍住又補了一句。
「等有眉目了再說吧，等下你過去，該說什麼你自己清楚。」
齊衡頓了頓，還是決定暫且不將他的憂慮告訴她。他請了大夫過來給她把過脈，雖說是沒有任何的問題，可這般無緣無故地暈倒，他終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
「也就是說，那張藥方有可能是他悄悄地從宮裡帶出來的，也有可能，是別人給他的？」
聽十三將調查出來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之後，鳳朝歌的臉色並沒有變得好看多少。
光是這些消息，還不足以確認爺爺的墳墓有沒有被人給動過。而在暗地裡謀划這一切的人，針對的到底是她還是爺爺，都不得而知。
爺爺生前剛正不阿的態度，其實明裡暗裡還是得罪了不少人的。可若是這事真的是那些痛恨爺爺的人做的，肯定不會如此低調。
會對爺爺的屍首以及墳墓下手的，肯定是沖著她身上的秘密來的。
難道說，是爺爺還將和這件事有關的東西帶入了墳墓裡面。
可是，爺爺既然這麼多年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過，生前又和傅老先生提出了那樣的請求，肯定就是不希望她知道這些事情的。
「姑娘，那位關太醫年前便已經壽終正寢了，您若是還覺得心裡不順暢的話，不如……」
鳳朝歌啞然失笑，抬起頭來看著十三：「你該不會是打算讓我將那老東西的屍骨給挖出來吧？」
她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更何況，現在她基本上可以斷定，這件事情裡面，關太醫肯定不是主謀。
真正的主謀，肯定還另有其人。
「您若是宅心仁厚實在下不去手的話，屬下還是可以代勞的。」
十三還以為她是不想做的太絕，這是自然，他們的存在，原本就是為了替主子去沾染鮮血的。
「讓周謹言去處理不就好了么？」鳳朝歌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是齊衡的人，做這些事情，有些掉價了吧？不過，我當真是還有些事情要你去幫忙查一下。」
十三倒是很快就猜到了她要說的事，「姑娘是說，鳳老太醫的事？」
「沒錯，我想拜託你去看看爺爺的墳墓到底有沒有被人給動過。如果真的有人動過，幫我把後面的人給查出來。」
她將這些話說完，才隱約意識到了些不對勁，「你怎麼知道我要說這個的？」
十三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用和剛才差不多的語調開口：「因為殿下吩咐過，姑娘您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
聽十三這麼一說，她反倒是覺得有些不妥了。
眼下的這種時候，確實是不應該動用齊衡手裡頭的人來查這件事。其實她手裡並不是沒有能用的人，只是吩咐十三他們順手了，她用其他人都覺得有些不妥。
再說了，這件事情又涉及了她身上的秘密，她便更不放心交給旁人去做了。
「罷了，只是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也不是那麼重要，」她話都已經說出去了，再收回來只怕是會讓十三覺得更加奇怪，「你們也不需要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這邊，還是齊衡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確實，京城裡面眼下還有不少人虎視眈眈，尤其是齊輝那邊。哪怕爺爺的墳墓真的被人給挖開了，可對於她來說，現在找到幕後黑手也沒什麼用。
十三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愣了一下，但還是很快點頭應了下來。
「姑娘，周謹言又過來了，已經在前廳等著了。」
紅秀見十三走了出來，才敢進來通報，「還有，殿下也在。」
看紅秀此時的臉色，她就可以猜出來周謹言現在有多難熬了。
果然，他的處境並不比她想的要好多少。
看見她過來，周謹言更是很快眼睛一亮，幾乎是將她視作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了。
「您囑咐我尋找的那兩味藥材，已經找到合適年份的了，明日我的人便可以送過來了。報酬的話我已經付過了，您無需和我客氣。」
周謹言送來的這個消息，對於她來說的確算是個好消息。
找到藥材以後，她就無需再在蜀地這邊停留了，很快便能返回京城那邊去。還有爺爺的事，她也可以順道去親自查探一二了。
「等我回到京城以後，會將你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齊衡的。」
其實她現在就可以兌現這個承諾，只不過周謹言要是知道這兩日一直刁難他的暗衛就是齊衡偽裝的話，那他估計會更加崩潰的。
而且，齊衡的存在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其實，倒也不必這麼麻煩了，」周謹言隱晦地看了一眼齊衡那邊，知道沒辦法支走他，只好自欺欺人地壓低了聲音，「我想同您一起去京城，路上也互相有個照應，不是嗎？」
她能夠敏銳地感覺到齊衡的神情瞬間有了變化，連忙打斷了周謹言的話，「你去京城做什麼？藩王子弟無詔不得入京，這話你難道忘了么？」
「這不，正好快到年關了，我也要代表蜀地進京去給陛下送禮了。」
周謹言攤開手，給自己莽撞的行為找了個極好的理由出來。
「就這些？」
她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如果只是這些的話，他肯定是不會找過來的。
「既然這樣的話，你不妨將禮物給我，我幫你一同送回去，也省的你來回奔波了。」
「您該不會是打算見死不救了吧？」周謹言看她態度如此堅決，不得不將實話說了出來，「這一次，我好像把新月得罪狠了，她發誓下一次過來的時候，一定要殺了我。沒辦法，我只能暫且離開蜀地去避避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