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準備出發

兩人送別了木老，回到屋內。

「誒誒誒！小乾爺，咱們倆剛剛忘了問宋家的地址還有老爺子的姓氏啦！」金鼎拍著自己的大光頭，滿臉的懊悔：「這事兒弄的……防備了人家半天，結果卻是個來幫忙的！」

「看，木老離開的時候，留了張字條在那。」姜谷陽打開紙條，上面是用毛筆字寫下的宋家人的地址。不過在地址下面，木老還寫了兩行蠅頭小字，姜谷陽掃了一眼之後趕忙將字條重新疊好，握在手裡：「我一會兒吧地址抄一下，今晚老金你睡客房，明天下午估計兩位姑娘就能回來，到時候商量一下看看咱們是先去梁郡，還是先去巫族祖祠。」

「好。」金鼎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聽到姜谷陽的話之後，和姜谷陽道了一聲晚安，沒在說些什麼就去客房準備睡了。

姜谷陽自己回了卧室，換好睡衣躺在床上之後，借著小檯燈的光亮看著字條上最下面的那兩行蠅頭小字：「秘境內部兇險異常，如遇意外變故，一切以保全自身為要，同行之人皆可放棄、犧牲。另，殷商海圖中記載有流州秘境疑似所在的兩個地點，與巫族典籍對照后，或可確認。」

「木老還真是……唉，只是不知道老人家最後會去哪裡啊！」姜谷陽將紙條放在床頭櫃的抽屜里之後，頭枕雙手想著木老那有些可怕的身軀，以及木老講述的故事中，造成這樣結果的不死葯：「不死葯啊不死葯，變成那個樣子之後，就算是真的能長生不死，又有什麼意義呢？老金的話我明白了，木老很有可能會找一處河流之類的地方，然後自己向裡面一走，自己徹底消失不留痕迹，除了那身衣服、我和金鼎兩個人見證了他的所作所為，誰還會注意並且記住有這樣一位瘦小的老人出現過呢……」

一夜很快過去，結果第二天一早神清氣爽的金鼎大口吃著包子，就看到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姜谷陽出了卧室，來到客廳。

「小乾爺，您這是一夜沒睡啊？這眼圈可真是夠了漂亮哦！」金鼎喝了一大口小米粥，示意姜谷陽吃些剛買回來的早餐。

姜谷陽癱坐在沙發上，揉了揉太陽穴，呼出一大口氣：「老金，你說我能不能把木老留下的羊皮家譜打開看看？木老出自哪個家族？這個家族當年為什麼會選擇舉族遷移？這個家族想要復仇，對象是誰？老爺子來得快去得快，好多事情沒說清楚啊！」

金鼎吃喝不停，說話吐字卻很清晰：「酆都民只能在夜晚出沒，又因為身體的問題不怎麼懼怕普通的拳腳兵刃，所以有極少數壽命即將耗盡的酆都民在這個時候會選擇偷偷離開藏身的地方，到外面徹底的瘋狂一次，所以造就了許多悲劇的發生。元初時期，蒙元屠城的事情多有發生，而被殺的宋人中有些就是酆都民的後代親族。開始的時候酆都民恪守曾經的承諾，不踏出藏身地一步，只是老實的隱藏在那裡，直到蒙元進攻四川。雖然身體異變讓他們不容於世俗，但是他們原本就是華夏先民，看著九州大地焦土片片，終於爆發了可怕的力量。每到黑夜，酆都民成群出動，所過之處生靈全無，直到最後甚至有眾多無辜民眾被強迫服藥，轉變為新的酆都民。古族看到他們的瘋狂，不得已只能聯手施壓，才終於讓他們停止腳步，退回原處重新消失在人們眼中。他們造成的種種後果，讓酆都民在古族眼中不再被當作一群可憐人對待。所以最後雙方重新約定，酆都民不得再讓常人服用藥物進行轉變，留在居住地也不得擅自離開，接受古族監管。古族則是為酆都民登記名錄，放棄剿滅他們族群的行動，直到最後一個酆都民壽命耗盡。」

姜谷陽聽完金鼎的話，有些摸不到頭腦：「你的意思木老是擅自離開的？」

「說不準，不過明初的時候放寬了一些條件，其中就有一條，如果酆都民壽命將盡而心愿未了，自己的血親尚有血脈延續的，則能夠准許他們回家探視一次，了卻心愿。不過這樣的情況極少發生，酆都民到現在還活著的根本沒剩幾個，再者自己身體發生這樣的異變，也不太想出現在自己的親人眼前。老爺子自己說家族血脈斷絕，這樣的情形應該是不太可能了，應該是有什麼特殊情況。小乾爺，老爺子這趟來找您，說不準就會有一些心思不純的古族中人想要借這件事情找您的麻煩。」金鼎咽下嘴裡的包子：「不過您的身份倒是不用怕他們，只要不是聿明家的前輩回歸，您在古族中就是最頂的那一小撮人，不必顧忌年齡的差距。」

「木老找我還能帶來麻煩？酆都民身上的事情你不是說古族知道么？」姜谷陽吃著包子，開始聯繫兩位姑娘，看看她們什麼時候回來。

金鼎喝完小米粥，抹了抹嘴：「您還不明白嗎，但凡是沾上能延長壽命的事兒，那群傢伙蹦得最歡，更不用說酆都民異變的原因根本上就是服用了煉製失敗的不死葯。一個可能知道長生秘密的姜谷血脈，加上一位活了這麼久即將死去的酆都民，萬一兩位見面之後解開了上古時代不死葯的奧秘，長生的事情不就能化傳說為現實了么。」

「呵……真的有那東西，還能有木老身上的悲劇發生？」姜谷陽將碗重重地放在桌面上：「一群可能來自秘境世界的異族人就用這種東西哄騙了上古先民，之後竟然還被先民供奉起來，這樣的族群不被淘汰那才見了鬼！」

姜谷陽說完，就看到金鼎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老金，你這是什麼眼神！」

「嘿嘿……小乾爺您忘啦？您可是這世上唯一一個上古巫族的直系血脈啊，這麼說自家的老祖宗，可真是不太好……」金鼎笑得很雞賊，兩隻眼睛眯起來，嘴巴咧得老長。

「到底是不是還說不準呢！不是說曾經巫族中最著名的『聿明十姓』都是上古巫族的血脈嗎，為什麼你們都說只有我是呢？」姜谷陽突然記起來一件事，那就是如今的巫族就是打著上古巫族後代的大旗才凝聚建立起來的。

金鼎搖了搖頭：「那都是為了給自己家臉上貼金！聿明氏最早是負責輔助『靈山十巫』祭祀神靈的一個小家族，直到古巫建立的兩個國家被消滅，古巫一族徹底消失之後，他們才搖身一變成了全權負責祭祀的重要家族。『聿明十姓』的來源是因為聿明氏賜姓活動，而姜谷家雖然接受了賜姓，但是按照地位而言，姜谷家甚至是與整個巫族是相當的。其實古族都明白這一點，現如今只有姜谷氏這一支血脈傳承自上古巫族，沒有其餘的家族什麼事兒。」

姜谷陽吃好了之後，將碗筷收拾好：「不是說古巫一族消失了么，怎麼還說我家是唯一的血脈傳承？」

「姜谷家來自於姜水姜氏，而您家之所以能算作是古巫一脈，就是因為在被賜姓姜谷之前，您家是唯一一個能夠成功和古巫一族聯姻的家族。而您家那位得姓始祖，更是古巫一族中一位地位極高的女性所生，之後這位又娶了一位在古巫中地位頗高的巫醫為妻，您想想看，母親、老婆都是古巫血脈，自己也是半個古巫血脈，您家的血脈與古巫一族無疑是極為親近的。最牛的是古巫消失之前，您家老祖竟然讓『靈山十巫』中的一位親子入贅了姜谷家，這位男子就是您的直系先祖了。因為您家之前得了許多他們的傳承，又有『十巫』的親子坐鎮，所以順理成章的搬進了古巫的居住地，變相的繼承了古巫一族的名號，這也是聿明氏在吸納了姜谷家之後，將重新凝聚在一起的許多祭祀家族命名為巫族的原因之一。」金鼎說著，拍了拍姜谷陽的肩膀：「說真的小乾爺，您以後一定要注意古族的那些老輩人。長生對他們的吸引力不需要多說，看看咱們歷史上有多少想要長生不老的帝王就知道了，您只要出了津門開始行動，必定會有許多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咱們，想要借咱們的手，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嗯，我明白的。不過你有一句話沒說對啊，老金！」姜谷陽洗好了碗，轉過身看著金鼎。

金鼎一聽，滿臉的問號。

姜谷陽睜大雙眼，雙手叉腰：「我本來就只求能夠救回我爸媽，現在還要多上一項幫木老把家譜放回家族祠堂，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去找，他們即使想借我的手，又能怎麼樣呢？秘境世界他們不敢去，只能做一群隱藏在暗處的宵小，那就讓他們好好藏著吧，至少他們沒有出來的機會！」

金鼎一聽，大笑起來：「哈哈……小乾爺這話說得好！他們求的是那不死仙藥，我們求的是全家團圓，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做好咱們的事兒，讓他們好好看著就行了！」

正說著，兩位姑娘已經一前一後大包小包的進了門。

「正好你們回來了，計劃有變，我們需要先去梁郡！」姜谷陽一邊幫著搬運東西一邊對剛進來的兩位說道。

龍卯倒是沒說話，只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可是舟游兒有些不滿：「小陽哥，時間這麼緊迫，哪還有時間亂走啊！我好不容易把飛機安排好，又要重新弄了！」

姜谷陽安撫了一下舟游兒，對她說道：「游兒，昨晚有一位前輩不請自來，給我們倆很多有用的信息，其中一項就是有關於怎麼進入歸墟秘境以及怎麼確認流州秘境所在地點的。」

沒想到兩位姑娘這麼快就回來，於是午飯後四人重新制定路線，按照姜谷陽的意思，先去梁郡拿到那份殷商海圖，然後再按照之前的計劃，找到流州秘境，取得昆吾石之後再找其餘的鑰匙。

人員到齊，萬事俱備，四人各自帶好自己的東西，在舟游兒的安排下，當天下午就直飛梁郡，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