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還

趙彎彎看著陳小玉像是啥都不知道的樣子,有些著急了，她在那本書里寫的可不是這樣的，而是迅速出手,得到了第一筆錢。

「你上學不是缺錢嗎？難道不想要掙錢嗎？」

陳小玉搖搖頭，「我不缺錢啊，我三叔給我們出錢呢,而且我們都還小,怎麼去掙錢啊,彎彎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你奶奶讓你出去掙錢上學啊？」她說著話想到這個可能性,臉上表情瞬間就嚴肅了起來。

陳大玉在旁邊也聽到了這話，趕緊就跑過來了，「真的啊？你奶奶怎麼能這樣呢，我們才多大啊,怎麼會掙錢,要不我們去找秋奶奶吧,她很厲害的。」

陳小玉正在想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趙彎彎看到事情完全跑偏了,趕緊開口。

「不是的，我奶奶沒說過,我就是問問你們。」

陳大玉看著她的樣子不像是說謊,「我們沒什麼呢，我娘害怕我奶奶,她不敢怎麼對我們，就是平時說話態度不好,不過這都不重要。」

陳小玉也是的,使勁點點頭,她想到上輩子趙彎彎的下場，很不忍心，不過這輩子先從上學改變，這是小小的一步，總比什麼都沒邁出去強。

「彎彎姐，你就好好上學吧，我們都是好朋友啊，有什麼事情，我們都會幫你的。」

趙彎彎聽到陳小玉的話，徹底無奈了，文中的女主不是這樣的啊，她不是應該靠自己嗎？現在開口閉口都是她三叔，所以現在是她三叔幫她了，她就真的踏踏實實讀書了？

三個人邊說邊幹活，趙彎彎迫無無奈，怕自己露餡，只能努力割豬草，最後割了一大筐。

「走吧，回家了。」

王芬看著趙彎彎真的背著豬草回來了，還是有點稀奇的，她這個孫女，之前可不幹活了，什麼事情都想偷懶。

陳大玉和陳小玉把豬草卸到陳氏的豬圈裡。

「你們倆怎麼割這麼多啊，熱不熱啊，以後這樣的活你們跟紹遠一起，還有成才，就不這麼累了。」陳氏邊說話邊拿出來自己的毛巾給她倆擦汗，又到屋子裡，把自己柜子里放到雞蛋糕拿出來給她們倆。

她也不怕誰看見，畢竟她的這倆孫女多孝順啊，看著就覺的心疼人。

一九七一年九月份，百家村就開學了。

陳氏今年又多做了兩個書包，陳紹爾和陳卷卷也就都開始去上學了，一年級。

陳紹遠已經上三年級了，看著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陳成才四年級還是那個樣子，整天調皮搗蛋，不愛幹活。

玉米也種上了，地里就剩下一些邊角的農活了，還有一些別的挖水渠的活。

陳有剛就過去了。

李月娥去後山坡上自家自留地里幹活了，上面種的一些豆子，總是有些小胖蟲上面吃葉子啥的。

姚尚清在家裡翻地，菜園裡的一些不長的蔬菜根都要拔掉了。

陳氏在旁邊稍微幫上一點忙。

趙琴花在隔壁院子里瞅著這邊，她家的雞總算是下蛋稍微正常了一些。

沅沅在院子里一起逗旁邊的兔子，他們又下了兩窩小兔子，陳家的兔子已經有十幾隻了，籠子換的越來越大。

陳紹致已經五歲了，但還是不太愛講話，整個人看著很穩重，他在一邊看著沅沅，雖然兔子不會咬她，但還是擔心的看著。

趙琴花看著那些個兔子羨慕得不得了，但是也不敢說啥屁話，畢竟那是陳沅沅的。

學校里。

趙彎彎和趙青青跟陳紹爾一個班，畢竟陳小玉已經上三年級了，趙彎彎的年紀跟她差不多大，但是沒辦法一個班級。

她的想法又落空了。

百家村的小學總共就兩個老師，都是兩個女知青，教一到三年級的是叫王竹，四年級到五年級的是李春玲，她們兩個都差不多二十五六，為人非常好，做事也都很踏實，村裡的人對她們印象都不錯，把孩子交給她們也很放心，反正不當個睜眼瞎就好。

到了十月份，新開學也上了一段時間了，王竹看著底下的學生。

「咱們下午就簡單的考試一下，我會把題寫到黑板上，咱們各自把題抄下來，然後各自寫，我會給大家改的，到時候也會批出來分數的。」

趙彎彎聽到考試瞬間就來了興趣，只要她能表現的好，讓老師認為她是個天才，那跳級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對此她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

下午一年級的考試正常進行，第二天王竹就把分數批了出來。

「咱們班的趙彎彎同學很不錯，考了一百分，大家為她鼓掌，有好幾道難題都答對了。」

趙彎彎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笑意，看著底下的小屁孩帶著羨慕的眼光看著自己，她發現，原來是這種感覺，被人羨慕，被人簇擁著。

語文考試，她的成績也很好。

趙青青也很自豪，是她姐姐呢，真的很厲害。

下了課，趙彎彎就跑到了老師的辦公室。

「老師，我找你有事情。」

王竹對趙彎彎的印象特別好，雖然她上課的時候也沒覺的多認真的，但是考試能考這麼好，肯定是私底下很用功，這樣的孩子誰不喜歡。

「怎麼了？」

趙彎彎擠出來眼淚，「老師，我家的條件不好，學費太貴了，我家裡還有一個妹妹，我想跳級，這樣能省下來一些。」

王竹沒想到趙彎彎會這麼想，一下子就被感動了，摸摸她的頭。

「你這麼想是好的，但是學習是一件循序漸進的事情，咱們不能好高騖遠，打好基礎才是最重要的。」

趙彎彎擦擦自己的眼淚，心裡有些無語，她真的會，雖然她上輩子學習也不是多好，但是對付這樣的還是綽綽有餘的。

「老師，我私下裡自己學了很多，我現在會的東西基本上能到三年級了。」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李春玲到是來了興趣。

「要不王老師，你讓她試試吧，你那邊不是正好有三年級考完的試題，讓她在辦公室里寫一下。」

王竹還是有些擔心，不過看著趙彎彎的樣子，還是答應了。

「行吧，你在這裡寫就行了。」

趙彎彎立刻就答應了下來，坐到旁邊的一個桌子旁邊，拿起來本子就開始看了起來。

王竹有些擔心，但是看到孩子這麼懂事，心裡也很欣慰，希望她長大之後能成為一個人才，走出這裡。

過了一個小時，趙彎彎才把題寫完，她沒想到小學三年級的題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王竹把她寫完的題目拿了過來，就開始批改了。

李春玲乾脆也站了起來，過來看看。

王竹改著的時候，還有些不可置信，居然就錯一道題，沒想到她還真的很會。

「行，這個我已經知道了，等我跟李老師商量一下，再跟大隊長說一下，等到明天我再給你答覆，你現在可以回去了。」王竹看看時間，也該放學了，學生都在上自習，去外面把放學鈴打了。

王竹和李春玲也是完全放學了，兩個人抱著書本向知青點走過去，還邊走邊商量這件事情。

「我覺的可以，趙彎彎應該在私下很用功，不然也不會就趕上我們三年級的課程，我還挺看好她的，我建議是多給一些機會。」李春玲倒是很看的開，而且她覺的百家村的孩子都很好，又懂事又禮貌，還孝順。

王竹也點點頭，「那我們吃完飯了，去找大隊長說說。」

兩個人商量好了，等到了晚上也去找了岳川。

「趙彎彎嗎？這個孩子真不錯，年紀輕輕的就能考的這麼好，挺好的，這樣吧，你們是老師，我當然聽你們的意見。」岳川心裡還挺感嘆的，沒想到趙家歹竹出好筍了。

趙彎彎回家也沒說在學校的事情，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接近女主，根本就沒管別的。

趙青青看著趙彎彎的樣子，想在家裡說一句，但還是沒說，她怕大姐有自己的打算，而且其實大姐很疼她們的吧，這樣跳級了就能有錢給藍藍上學了。

王芬看到她們兩個就很煩，上了一天課，家裡的活都落到她頭上了，快要累死她了。

「你們去把豬草割了吧。」

趙彎彎不想去，不過她這幾年的經驗告訴她，抵抗也沒啥用，認命的就背上背簍出去了。

趙青青趕緊也拿上了背簍跟上了。

「大姐，我知道，你是為了藍藍，是不是？」

趙彎彎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想多了，我只為了我自己。」

趙青青咧著嘴嘻嘻的笑了起來，「我知道你的意思就行了，你不承認我也知道。」說完之後就走到前面去了。

趙彎彎這一刻心裡有些東西被觸動到了，她來的這幾年，從一開始就折騰，到現在，她明白了很多道理，整個趙家都不值得她去用心，爹不像爹，娘不像娘，更別說那個極度自私冷漠的奶奶了，她恨不得他們都去死。

可是唯有家裡的這兩個妹妹，雖然她們很善良，可是在這樣的家裡，善良什麼用都沒有，只會被人欺負的更加慘，不懂的反抗。

趙青青知道趙彎彎不喜歡割豬草，自己努力割了兩大筐。

趙彎彎默默的背上一大筐就回家了。

第二天，趙彎彎就得到了通知，可以去三年級上課了。

陳大玉和陳小玉看到她的時候，還有些驚訝，等到了下課才問清楚這個事情。

「你真厲害，能考的這麼好，我們班裡，那個考試，就小玉跟紹遠考的好，他們倆都是一百分。」陳大玉自從上學之後，整個人都活潑了很多，在學校里話比較多，就是在家裡話比較少。

趙彎彎本來還是很高興的，不過聽到陳小玉和陳紹遠都能寫全對，笑意就消失了，女主果然還是女主。

不過趙彎彎一下子從一年級跳到三年級這個消息傳的挺快的，是岳川在人都下地幹活的時候說出來的。

王芬幹活的時候，腰桿都挺的很直，看著別人都羨慕的眼神，臉上第一次這麼有光。

中午下工的時候，還有人過來好奇的問。

「王嬸子，這彎彎怎麼學的啊，這一開學就跳級了，她腦子真好用。」

「是啊，是啊，我家的皮孩子，讓他坐下寫個字，都跟板凳上扎了釘一樣。」

幾個人幾句話就把王芬問住了，她怎麼知道，誰見過她看書啊？反正她沒見過？但是這也不妨礙她臉上有光。

「沒有，沒有，她也就是可能腦子好使，像她爹吧。」

她說完這幾句話，幾個人都訕訕的笑了起來。

看著王芬走遠了。

「還像她爹，別逗了，不過彎彎那個孩子是個好孩子，平時幹活乾的也利索。」

「彎彎要是有出息了，王嬸子不得趴到她身上喝血啊。」

聽到這話，他們倒是都點點頭，趙家的情況誰還不知道啊。

王芬到家之後，就讓於麗麗做飯多煮一個雞蛋。

「娘，大輝的雞蛋放進去了，他兩個也吃不完啊。」於麗麗以為她婆婆還是給她兒子煮的呢，家裡能每天吃上雞蛋的也只有趙輝。

王芬剛剛洗好臉，擦乾淨了一下。

「誰說給他吃的啊，是給彎彎煮的。」

於麗麗聽到婆婆的話，心裡咯噔了一下，她沒聽錯吧，給彎彎煮的？

「娘，你確定沒說錯吧。」

王芬沒搭理她，就到旁邊跟孫子玩了，她在想大孫女的事情，也是，這孩子從小膽子就大，還知道要去黑市，沒想到一上學，腦子還是那麼管用。

等到趙彎彎她們放學了，王芬一直在門口等著。

趙青青看到她奶奶就害怕，她覺的最幸福的時間就是在學校里了，她不想在家。

「彎彎回來了啊，今天上學都學啥了，都會不會啊？」王芬還第一次這麼笑著跟趙彎彎說話呢。

趙彎彎臉上也是一陣迷茫，她是被人穿了，還是重生了？

「還好，都會。」乾巴巴的說了幾個字，就進了院子里。

王芬也沒理趙青青，對於趙彎彎對自己的冷淡，她也不生氣，跟著也過去了。

「我聽說你跳級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跟奶奶說啊。」

趙彎彎就說王芬有些奇怪，合著在這呢。

「我都會了，就跳級了，難道你不讓？」

王芬可不是這個意思，「不是的，你跳級當然好了，以後也好好學習，爭取能考上初中，以後就能到縣裡幹活了。」

趙彎彎撇撇嘴，想的真多，她就算是真的到了縣裡幹活，也跟這個家沒關係。

王芬看到自己跟趙彎彎說了這麼多，還沒反應，想著反正日子還長。

「來，坐下，吃飯了，給你還煮個雞蛋，好好吃，吃完了好好上學。」

趙彎彎看到雞蛋的時候還是有一瞬間的呆愣的，實在的好處才是真正看的見的，她也不客氣，自己把雞蛋剝開，兩下就吃完了，好久沒吃了。

趙青青和趙藍藍坐在一旁就這麼乾巴巴的看著，雞蛋好像很香。

陳小玉今天放學回家的時候，就覺的有些問題，彎彎姐好像不一樣了，她跟上輩子一點都不一樣了，很奇怪。

陳大玉有手戳戳妹妹，「你怎麼了？」

陳小玉也不知道怎麼說，就什麼也沒有說，乾脆搖搖頭，「沒事。」

陳氏也知道了這個事情。

正在吃晌午飯。

「紹遠啊，那個彎彎去你們班了啊？」陳氏吃著飯，問了一嘴，她對人孩子沒意見，主要是王芬那個老婆子。

陳紹遠點點頭，把碗放下，「前幾天我們不是考試了嗎？說是出的題，她就錯了一道，然後就跳級了，可能回家的時候好好學習了吧。」

陳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看陳紹遠，「你今個下午去上學的時候，跟你兩個大玉姐和小玉姐說，不要有啥壓力，咱們就是普通人，好好學就行，你也是的，知道嗎？」

陳氏怕自己的孩子思想過重，這樣就對他們自己不大好了，壓力要有，但是不能那麼大，她做夢都想讓孩子都能上好學，要是有大學，那最好能考大學，只是現在不能考大學了，她小時候就想上學，可是她娘不讓上，只讓她哥上，但是她也沒跟孩子說過。

陳紹遠擦擦嘴，聽話的點點頭，「我們沒壓力，小玉姐跟我都考了一百分，是第一。」

陳氏哈哈笑了起來，這孩子。

陳成才低著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學習不好，最近也考試了，只是他沒等到奶奶說什麼，等到了自己的親娘。

「你這個臭小子，聽到紹遠說啥了嗎？人考了一百分，你考了多少，六十？剛剛及格。」李月娥說著用胳膊碰了碰他的肩膀。

陳成才抬起腦袋，有些結巴，他看了一圈，想拉個墊背的，上學的都比他考的好，沒上學的就只有陳紹致和陳沅沅。

沅沅正在喝糊糊，自己捧著碗，碗都要比她的臉大了，嘴上都沾上了糊糊，看到陳成才正在看她，自己也迷糊的看著他。

陳成才有些無奈，「娘，我真的學不會，要不我不上學了也行，省的浪費錢。」

陳氏沒開口說話，她一向是盡量不去管家裡的孩子，只要不是父母太不像話，她都不管的，比如老大家，比如老二家的。

陳有剛拿著筷子就敲到他的手上了，「不上學，你這麼點想幹啥啊，成天跟大河上山搗蛋，下河摸魚啊，還是像你爹我這樣，每天都在地里幹活啊。」

陳成才還是害怕他爹的，頓時就不敢說話了。

沅沅看到陳成才挨筷子敲的那一下，就下意識的小半個身子支棱一下，感覺好疼啊。

姚尚清看著她還有點好笑，又沒打她身上，拿出來毛巾給她擦擦嘴。

「吃飽了就去玩吧，別跑出去，就在院子里。」

沅沅蹬蹬趕緊跑了，二叔好凶，卷卷哥哥好可憐。

等到了下午放學，趙彎彎又過來找陳小玉了，沒辦法，即使同一個班級，陳小玉上課太認真了，下課都在看書，根本就不跟她一起玩。

陳大玉和陳小玉已經背起了背簍準備走了。

「彎彎，你也去割豬草嗎？」陳大玉皺著眉頭看看她身後，也沒背背簍啊。

趙彎彎才不會呢，現在她在家的地位不一樣了，出來根本沒必要非要幹活，隨便出來玩都可以，趙青青去割豬草了，人都走了。

「今天不割豬草了，你們還要去啊？」

陳大玉點點頭。

沅沅在隔壁就聽到了陳大玉說話的聲音，自己蹬蹬就跑過去了。

「我也去。」

陳氏這會本來是在院子里掃地，看到沅沅過去，又跟上看到了大玉和小玉。

「你們上山割豬草，不要割那麼多了，紹遠和成才中午去割過一回了。」

陳大玉點點頭，「那我跟小玉割一個背簍就成了。」

沅沅拽著陳大玉的衣服，「我也要去玩。」

陳氏看看這三個女娃，都是好孩子，她也放心。

「去吧，不過要注意安全啊。」

陳小玉牽上沅沅的手，「奶奶放心吧。」

幾個人一起去了山坡上。

趙彎彎一路上都在看觀察陳小玉，看到旁邊的便宜妹妹，文里居然一句都沒提過這個妹妹？一個應該死在第一章的人，居然還活著？

沅沅本來是跟趙彎彎挨著的，自己抬頭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到了陳大玉的旁邊，她覺的這個人很有問題，撓撓自己的小腦袋，皺著眉頭。

陳大玉看到沅沅走到自己身邊，伸手就牽著她了。

趙彎彎心裡罵了一句，不就看了她一眼嗎？轉身就跑了。

走到山坡底下的時候，她就被一個大土塊扳到了，差點摔倒。

陳大玉抬頭就看到了正在一個人幹活的趙青青，「彎彎，你妹妹在哪裡？自己一個人幹活啊，你怎麼不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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