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神醫奕旭
且不論此間住的是否奕旭其人,單就其此番僅一句話語就能讓即便是沐樺祁都連退幾步的情形來看,此人武功修為必是不低。
自然,這連續倒退也有猝不及防的因由在。
回頭看一眼被若蘭及時扶住勉強站住的軒滬逸,沐樺祁才放下心來。到底此番的他同個文弱書生沒什麼兩樣。
「都沒事吧?」沐樺祁看著眾人問。
在幾人表示沒事後沐樺祁才將目光又一次投向前方的竹屋,「未經許可私自闖入閣下的居所,實乃情非得已,冒昧之處還望見諒,敢問閣下可是神醫奕旭?」
隨意走過去倚著一棵樹,此刻正愜意晃著摺扇的軒滬逸,乍一聽到她的話,不由暗暗咋舌。照著他對她的了解,實難想象她竟也有這般說話如此有禮謙遜的時候,當真難得。
若是沐樺祁知道他心裡所想,定會罵他不知好歹,她這麼做都是為了誰?
再則,她雖不太注重古代的這些繁文縟節,本身卻是個該禮數周到時絕不欠缺的人。
久久不見回聲,沐樺祁黛眉微微一皺。見此,雋依和亭俞都有些不悅,主子是什麼身份?不說墨邪閣在江湖中意味著什麼,就華梭樓,便是豐城,都要賣幾分薄面,而作為墨邪閣和華梭樓的主人,又何曾被人這般無視過?
亭俞冷哼一聲,上前大聲道:「敢問閣下可是神醫奕旭?我家主子有事相詢,是與不是還請應聲!」
半晌那邊終於有動靜,卻是答非所問:「何人破的陣法?」
「我。」其實比起雋依和亭俞來,沐樺祁並未因對方不作聲而生氣,她不過是想早些找到奕旭,這般說來,近來倒是變得有些浮躁了。
良久的沉默過後,終於又有聲音傳來:「能破了我的陣法,也算緣分一場。既是為尋奕旭而來,諸位請進。」
語落便見不遠處的竹屋大門緩緩打開,白衣男子對著大門而坐,面前放著一方棋盤,只見男子一手支著下巴,一手執著一枚黑子卻遲遲不見落下,想來是正在思考。因著男子微微偏著的頭,眾人只看到一張側臉。然即便僅是側臉,都讓常年對著自己那張堪稱傾國傾城面容的沐樺祁,都微微愣了愣神。
這奕旭,倒是比幾年前變得更養眼了。
直到黑子落下,男子抬頭,軒滬逸才輕輕的嘆息出聲:「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終於找到在容貌上能與本小侯不相上下的人了。」
聞言,眾人齊齊看向他,表情各有不同。
別人怎麼想沐樺祁不知道,但看木天那鄙視的眼神,想來定是在為他家修王殿下打抱不平。
十大公子以阜修、莫涼、奕旭、軒滬逸為首,以前沒見過阜修,沐樺祁直以為是以武功修為和才能為標準,如今瞧著,好似長相也佔了大半。
只是這幾人的樣貌,不是說誰比誰更好看一些,而是各有各的特色,但無論是什麼,軒滬逸這副從來沒找到對手的模樣,都委實有些厚臉皮了。
對上奕旭看過來的目光時,沐樺祁才發現他身上穿著的,竟是與她一樣的白雲緞。
原來流雲齋每年所出的五匹白雲緞中另外那兩匹竟是被奕旭買了,難怪連她都查不到。
只是,奕旭這般愣愣盯著她發獃的模樣,又是怎麼回事?
是的,此番的奕旭就是在盯著她發獃。
不明的眨眨眼睛,這畫風,似乎有哪裡不對啊。
不止她覺得奇怪,在場眾人也是面面相覷,軒滬逸直接給她一個詢問的挑眉,她也只淡淡搖頭。難道她和奕旭是認識的么?這麼說來他們也算見過一次面,可那次她用的是莫涼的臉,應該認不出來才對。
奕旭盯著她看了片刻,才情緒不明的道:「原來如此。」忽皺了皺眉,「才幾年時間不見,為何將自己弄成這副樣子?想不到這世間竟還有噬心蠱這般毒物。」他如此明顯的不悅,在場幾人就是不想看出來都不行。
然奕旭這與她嫻熟非常的姿態,連沐樺祁自己都有些鬧不明白。還有奕旭這一眼便看出她身中噬心蠱的本事,她想說果然不愧是神醫么?
許是看出她的疑惑,奕旭又道:「早年你我見過一次,也僅見過一次。」
莫不是當真認出了她便是莫涼?這個認知,著實讓她好一番震驚。要知道在這世間,凡她使用自己研製的脂粉易過容后,便再無人能夠認出,便是見過她真容且對她這般熟悉的軒滬逸,只要她不刻意透露,也不見得能認出來。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竟是覺著奕旭適才說這句話時,似是有些別樣的情緒,像是惆悵?
不過這些眼下尚且都不是她最關心的,「神醫既是一眼便看出我身中噬心蠱,不知可有法子解了我家兄長身上的類母蠱?」
「兄長?」奕旭抬眼掃向軒滬逸,吐出意味不明的二字。
軒滬逸正在為這從未有過的待遇暗自欣喜,卻見那奕旭突然朝自己看過來,且那眼神還十分奇怪,尋常人若是被他這般盯著看,定然受不住,可軒滬逸是什麼人?便是凌帝,他若不樂意也照樣不搭理。「在下軒滬逸,正是丫頭的兄長。」
還別說,說著這話時軒滬逸覺著心裡美滋滋的。這麼想著不由朝沐樺祁眨了眨眼,看得沐樺祁直翻白眼。
奕旭看著他二人這般,不知心裡想些什麼,倒是默了一默。
「大凌軒滬侯府的小侯爺,久仰大名。」面上卻是無半點像是「久仰」的意味在。
奕旭盛名在外,有他的資本,是以他這番態度,軒滬逸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敢不敢,倒是神醫的大名,普天之下怕是無人不知。」
奕旭難得的揚了一下嘴角:「既是來求醫,二位請進,其他人還請在門外稍候片刻。」
沐樺祁和軒滬逸本就站在眾人之前,他既這般說,便也依言舉步走進竹屋。待二人一踏進去,只見奕旭手微微一抬,門便合上。
二人對視一眼,並沒說什麼,倒是被關在門外的幾人有些站不住。
若蘭是擔心自家公子如今無半點武功修為,這是他人的地盤,恐會受制。
亭俞是還在想這奕旭到底是何時見過主子,且看奕旭那番同主子說話的姿態,倒不像外界傳言的那般神秘古怪。
雋依原就痴迷醫術,早前因著擔憂主子的身子,並未想太多,但現在不一樣,既是見到了神醫,且看那神醫的樣子,想來也不會不管主子的。那麼,於她一個痴迷醫術的人來說,突然見到傳聞中的神醫奕旭,她能不激動么?
這般看來還是木天要較為理智些,奕旭是什麼人?旁人不知曉,木天作為墨御閣的五御使之一的木御使,還能不知道?從來不給任何人以好臉色,早年在遖陽一舉成名,卻是連遖陽皇都不搭理的奕旭,如今竟是這般語氣同祁小姐說話,且看樣子也不是十分熟識。他實在想不通以祁小姐這普普通通的樣貌,何以能有這般特殊待遇?不過比起這個,他更擔心的是,奕旭這模樣,莫不是他家主子又要多一個情敵了?
不不不,這絕對不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世間,除了祁小姐怕是再沒人能配得上自家主子,他必須好好看著。
與此同時,沐樺祁和軒滬逸在竹屋中已顧自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奕旭淡淡掃一眼這像是在自己家一般的二人,似是意外又似是在預料之中,並未說什麼。
將目光轉向正提著茶壺給自己倒茶的沐樺祁,道:「方才你只問我是否能解了類母蠱,難道你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聞言軒滬逸也停下晃著的摺扇並將打量四周的視線收回來,難得的正色看著她。
沐樺祁看著軒滬逸這副姿態,無聲一嘆,「左右我還有一年時間,不著急,只是不知神醫是否能解了這類母蠱?」
奕旭緩緩收著面前的棋盤,聞聲抬眸看她一眼,「若是我都解不了,這世間,怕是再無人能解。」
聽他這頗有些自負的口氣,沐樺祁不由鬆了口氣,「可據我所知,類母蠱只有奕靈族能解,難道閣下便是那傳聞中的奕靈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