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遇襲
再繁華的都市經過雨水的連續沖刷也會在夜裡迎來難得的清靜,李建風走出酒吧大門的時候早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他站在門口左右看了看,平時總是能在這裡看到排成長隊等待客人的計程車一輛也沒有。有沒有計程車停在這裡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關係,從小學習武術的他早已習慣了跑步回家,即使是在這樣的雨夜也不例外。他整理了一下衣物,深吸口衝進了雨夜裡,任由雨水拍打著臉面,趕走僅存的倦意,讓他變得更加的清醒起來。
「嗒嗒嗒......」
後面傳來腳步聲,不快,卻緊隨其後。
李建風故意加快了點步伐,後面人也跟著加快了步伐,他意示到自己被人跟蹤了。他在一輛汽車旁停了裝作系鞋帶的樣子,目光卻盯著汽車后示鏡。有兩個穿著雨衣的傢伙站在後面,雨衣很大,將兩人完全罩了起來,因此看不到他們的樣子。兩人警覺性非常高,見他停下來后就立即閃身躲了起來。
「想打劫嗎?」李建風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普通人四五個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又怎麼會害怕後面這兩個傢伙。他起身繼續向前跑去,好像沒有發現後面的人,快到街尾的時候拐彎來到一條沒有燈光小巷子裡面。
後面的兩個傢伙果然跟了過來,他們在巷子口停了下,兩人此時才意示到他們早就被發現了,是被故意引到這裡來的。他們沒有離開的打算,各自從雨衣下面掏出強光手電筒往巷子裡面照了照,沒有發現目標。這是一條死巷子,兩人知道目標就躲在巷子的某個腳落里,他們肩並著肩走了進去。
李建風躲在雜物堆後面,透過雜物之間的縫隙觀察兩人。他們非常謹慎,不放過任何可疑的地方,一點點向前推進。他們不像是普通打劫的,每一個動作都有針對性,毫不託泥帶水,兩人之間的配合也非常緊密。他伸出右手在身邊摸了摸,一根壞掉的拖把握在了手裡,左手抄起一袋垃圾朝對方扔了過去,緊接著自己就撲了過去。
突然飛來的垃圾袋吸引了兩人的視線,等他們意示到上當時拖把已經砸在了其中一人腦袋上面,另一人則將手電筒上抬,光線直打在李建風臉上。
李建風本想一口氣擊倒兩人的,此時卻被強光刺的閉上了眼,也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他受到了一連串的襲擊。先是手上的拖把被人踢了出去,接著肚子上被重重地打了一拳,隨後自己就被摔出去撞到了雜物堆上。他感覺自己渾身都是痛的,眼睛再次適應后發現被自己打中的傢伙倒在地上起不來了,另一個傢伙檢查了下同伴之後努氣沖沖地向自己走了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蹤我?」李建風問,從剛才的交手中意識他們不是普通人,生活中能將自己短時間打倒的傢伙還真不多見。
對方沒有說話,扔掉手電筒后從雨衣下面掏出一把匕首來。
李建風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雙手交叉,手指彎曲。
「鷹爪功?」
李建風從來不在人前顯露自己的鷹爪功,這種武功的殺傷力太強,常常會使對手非死即傷。
對方輕哼一聲,揮動匕首向李建風刺了過去。
李建風右手以非常刁鑽的角度鎖住了對方的手腕,只聽「咔」的一聲脆響,對方的手腕想要再活動就沒那麼容易了。他動作不停,在對方身上接連擊打兩下,腳下一勾將對方放倒在地,一手卡住對方的喉嚨一手奪過匕首抵在對方胸口上。「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蹤我?」
「我不相信你會殺我,動手呀。」
李建風確實不打算殺對方,不過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一拳將他打暈了過去,然後在他身上摸索了起來。很快他就有了些線索,他在對方身上搜出了把全自動手槍,接著又在另一個傢伙身上搜出同樣的全自動手槍。可以看出這兩人不想要自己的命,不然剛才在背後給自己一槍就行了。他把槍扔在地上轉身離去,不管這兩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裡。他以最快的速度往家的方向衝去,想要儘早見到自己老爹,將這件事告訴老爹。
老爹是一個怪人,失去兩條腿的他只能靠輪椅行動,一天到晚待在家裡,從不與人交往,卻有一身的功夫,對於槍械也非常了解。李建風的功夫全來自老爹,對槍械也非常精通,卻只止於知識性方面,剛才是他第一次摸到實物,有開上幾槍的衝動。
李建風家住的相對偏僻,是一座兩層小樓,有個種著花草的小院。他剛剛打開門進入院落里就有種沉悶的感覺,眼睛在黑暗的院落里搜索了一圈。院里沒有燈,雨對他的視線影響也非常大,他小心地往前走著,快到房門前時停了下來。有四個傢伙從陰暗中走出來將他圍了起來,和他先前在酒吧外面遇到的兩個傢伙一樣,身上穿著雨衣,手裡面握著匕首。
「你們是什麼人?」李建風問,同時瞟了眼房子,擔心老爹會出事。
沒有人回答他,四把匕首一起向他招呼了過來。
他知道自己必須解決掉四人才能進到屋裡,因此也不再手下留情,直接使出鷹爪功。
「嗯。」
其中一個傢伙發出一聲悶哼倒在了地上,他至少有一根肋骨被踢斷了。
李建風的動作非常快,擒住了第二人的脖子,只要他再用一點力就可以擰斷對方的脖子。他從沒有殺過人,也沒有想過殺這些人,力道也掌握的相當好,只是讓對方窒息暈了過去。剩下兩個人要好對付多了,其中一個傢伙從背後襲擊,他腳步向旁錯開躲過刺來的匕首,手肘猛得向後撞去,正好撞在對方太陽穴上。他突然向前衝去,雙手抓住第四人的雙臂,身體向後倒去,右腳在對方胸口上踢了一腳。
四個人一個肋骨斷了,一個窒息暈了過去,一個被打中太陽穴暈了過去,另一個胸口上不來氣倒在了地上。
他一口氣放倒四人後衝進了屋裡,他沒有開燈,擔心屋裡還藏有其他人,自己會暴露在敵人面前。他一進到屋裡就順手關上了房門,身體在地上滾了下站到牆角處。「呼」的一聲,他還沒有站穩呢就感覺黑暗中有人向自己襲來,他急忙身手格擋,和對方打了起來。這次襲擊自己的人和先前交過手的六人不同,身手明顯更好一些。開始的時候他還留有餘力,不想傷及對方性命,隨著交手的次數增多他開始拿出自己的實力,殺招連出,可即使這樣也沒能使對方倒下。
「啪!」
他被摔了出去,身體順勢趴在地上,屏住呼吸觀察對方的動靜。
「咔。」
屋裡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讓李建風的眼睛有些不適應,模糊中看到一個穿著西服的中年男子站在老爹後面。屋裡除了三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可以確定剛才和自己交手的就是站在老爹後面的傢伙,他本能地站起來喝叫道:「不管你是什麼人,快點放開我老爹,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剛才有對我客氣過嗎?」中年男子說。
「你感覺他怎麼樣?」老爹突然扭頭向中年男問道。
中年男子瞟了眼李建風說:「看來這些年你沒有閑著,他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差。」
「他擺平了六個你的人。」老爹有些得意。
「只不過是普通的士兵而已。」
李建風看向老爹和中年男是老相識,這才放鬆了一點警惕,上前問道:「老爹,他是誰,還有外面襲擊我的人是誰,他們是一夥的吧?」
「他?」老爹看了眼中年男子,表情非常複雜,「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一個可以託付性命的朋友。」
李建風見老爹和對方的感情非比尋常就完全放鬆了下來,盯著中年男子說:「剛才你說外面的只不過是普通的士兵,這麼說他們全都是軍人,你也是軍人?」
「沒錯。」
「那他們為什麼要襲擊我?」
「沒什麼,只不過是一場測試而已。」
「測試?」李建風看了看中年男子,接著又看向老爹。
「我還沒有正式向你介紹,他叫孔浩然,以前在部隊裡面擔任非常重要的職務,曾經是我非常親密的戰友,我們一起執行過很多艱難的任務。」老爹說到這裡停了停,「我知道你一直想當兵,而且偷偷的報過名。哎,這似乎是天意。」
李建風確實非常想當兵,也曾經報過名,只是他沒被錄取。原因很簡單,他的左眼天生殘疾,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視力卻幾乎等於零,閉上右眼后就什麼也看不到了。他在測試視力的時候被打了下來,為此他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只是沒想到一直藏在心裡的秘密竟然會被老爹知道。「老爹,你說天意什麼意思?」他看了看一旁的孔浩然說。
「看來他什麼也不知道。」孔浩然突然講道。
老爹神色突然變得有些黯然,垂著頭說:「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說。」
「不如讓我來告訴他。」
「不!」老爹變得非常堅決,「這件事一定要由我親自告訴他吧。」
「老爹,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你究竟想對我說什麼?」李建風追問。
老爹看著李建風片刻嘆了口氣說:「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十七年前有一支專門執行境外作戰任務的小隊,這支小隊由三個人組成,他們完成了許多被稱為不可能的任務,可以說是所向無敵。也許是他們太大意了,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了支神秘的部隊,三人遇到了伏擊。那次戰鬥真的非常慘烈,最後他們付出了兩傷一死的代價才完成了任務,不過其中一人卻從此成了失去雙腿的廢人,不得不選擇退伍。」
聽到這裡李建風已經明白了老爹是在說過去的往事,失去雙腿的就是老爹,另一個受傷的人應該是孔浩然。「後來怎麼了?」
「後來......」老爸停頓了片刻,「他是為了救兩人才犧牲的,不然活下來的應該是他,死了的應該是另外兩人。」
「還是讓我來說吧。」孔浩然打斷老爹的話說,「活下來的兩人知道為他們犧牲的弟兄有一個孩子,於是兩人約定由退伍的人負責撫養孩子,等孩子長大之後送到部隊裡面去!」
李建風倒抽了口涼氣,盯著老爹問:「那個孩子就是我?」
「沒錯。」老爹傷感地點了點頭,「對不起,我瞞了你這麼久,這件事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我並不是你親生父親。」
「那我媽媽呢?」李建風衝上前抓著老爹的雙臂問道,他從沒想過自己竟然不是發現爹的親生兒子。「你說我媽媽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這一定是騙我的,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裡?」
「他沒有騙你,你媽媽確實在生你的時候難產死了,你爸犧牲之後你就成了孤兒,這也是我們決定收養你的原因。」孔浩然說。
「我媽真的死了。」李建風有些失望。
老爹為了撫養李建風長大成人真的付出了太多,沒有結婚,沒有自己的兒女,多麼怕說出真相後會失去他,此時更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真沒想到當年被稱為最沒有感情的人也會落淚。」孔浩然說。
「對不起,讓你見笑了,我想我真的是老了。」老爹擦了擦眼淚,接著向李建風講道,「我們本來約好在你長大之後送你到部隊裡面去的,後來和你一起生活的時間長了我有些不捨得,直到我現你一直想參軍,還自己報了名,這才重新聯繫了孔浩然。」
「你可以讓我參軍?」李建風盯著孔浩然說。
「是的。」孔浩然應道,「雖然我現在不在部隊裡面工作了,但是我還有很多朋友在部隊裡面,我可以讓你參軍。」
「太好了!」李建風變得興奮起來,轉而看到一旁的老爹,伸手擦了擦老爹臉上的淚痕說,「老爹,你放心,你永遠是我的老爹,我不會忘記你的。好了,別像個女人似的。」
老爹笑了笑說:「你才是女人呢。」
李建風見老爹沒事了,轉身向孔浩然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到部隊去?」
「你真的想當兵?」孔浩然盯著李建風說。
「是的。」李建風說,「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反正我就是想當兵。」
「看來真的是天意。」孔浩然說,「或許是你父親想讓你為他報仇。」
「你說這是什麼意思,老爹剛才說你們完成了那次任務,為什麼你又說什麼為親生父親報仇?」
「因為那些任務本來是件非常簡單的任務,甚至輪不到我們三人出手,直到受伏擊之後我們才發現任務本身就是個陷井,有人故意設計了這一切。雖然我們完成了任務,但是設計這個陷井的人卻跑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利用自己的權力追查這件事,可直到現在也沒有一點線索,設計這一切的傢伙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出現過。」
「什麼?」李建風被隱瞞了十八年,現在得知自己的親生父親死了,而設計陷井的傢伙卻還逍遙法外,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讓他無法接受。
「他會先把你送到部隊里接受訓練,等你通過考核后再讓你加入他現在的部門,給你找到當年設計我們的兇手的機會,我想這也是你親生父親想希望的。!」老爹沉聲說。
「你現在的部門是什麼?」李建風向孔浩然問道。
「這要等你通過所有的考核之後才能知道,除非你現在就想放棄找到當年設計我們的傢伙。」孔浩然說。
李建風看了看孔浩然和老爹,此時他的心情非常複雜,把自己從小養大的老爹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當年害了自己父親的傢伙卻還好好的活著。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不是因為緊張、害怕,而是興奮。他不知道為何會這樣,總之他感覺到了興奮,自己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當別人還在父母陪著玩的時候他已經在一個人訓練了,十八年的準備似乎只是為了迎接這一刻的到來。
有些人天生就是個普通人,有些人卻註定擁有不平凡的一生,有必須去完成的使命等待著他們。
「我一定會找到那個傢伙的!」李建風冷冷地說。
「天亮之後會有車子來接你到部隊里去。」孔浩然說著向房門走去,「哦,對了。我要讓你從最基本的東西學起,在部隊里你不能使用鷹爪功之類的武功,如果被我發現的話,那你就沒機會進到我的部門裡來!」
「我是不會被部隊里的訓練嚇倒的。」李建風說。
孔浩然輕哼一聲,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等待著他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老爹。」李建風輕聲叫道,他不知此時該說些什麼。
「去拿些酒來。」老爹說。
「嗯。」李建風把家裡的酒全找了出來,就這樣,他和老爹誰也不說話,只是面對面坐著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