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軍營
李建風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家裡再也沒有一滴酒可以喝。他喝醉了，醉的很厲害，十八年來從來沒有這麼醉過。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來到了自己家，對方和老爹說了些什麼，接著自己就被架上了車，連去哪都不知道。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像是被人拐賣了一樣，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不管一個人醉的多厲害都會醒過來，通常都會有同一個反應，那就是頭非常的痛，胃裡一陣陣的絞著，想要把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他揉了揉太陽穴，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同時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房間的牆壁雪白，擺放著高低床，一共有八個床位，可以肯定這裡住著八個人。軍綠色的被子疊成豆腐塊，床單像牆壁一樣雪白，一塵不染，一切都那麼的有規律。
「一、二、三、四！」窗外傳來整齊的口號聲。
他強忍著頭痛與反胃來到窗前，透過玻璃見到外面是個大操場，一排排綠色的小人組成一個個方隊。他知道自己已經在軍營裡面了，至於這裡是什麼部隊卻不是他現在想知道的，他的嗓子乾的冒煙，抓起擺放在窗台上的茶水杯將裡面的水全都倒進了肚子裡面，現在感覺好多了。
「吱。」
房門被人推開了，一個上等兵走了進來，見到李建風站在窗檯前就露出笑容說：「你醒過來了。真不知道你喝了多少酒，怎麼叫都叫不醒，我們費了好大勁才把你抬到這裡來。哦，對了，我叫王子傑。」
李建風見對方向自己伸出手來，出於禮貌和對方握了握手。「李建風。」
「我知道你的名字。」王子傑眨了下眼，壓低聲音說，「聽說你和上面的人有關係，是不是真的？」
李建風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問道：「你為什麼沒和其他人一起訓練？」
王子傑嘿嘿一笑：「因為我是連里的文書，在連里我只聽連長、指導員的命令，所以不用向其他人那樣訓練。」
「文書？」李建風第一次聽到這麼個職務，根本不知道文書的工作是什麼。
「沒錯，文書就是我。」王子傑說，「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說！」
「我餓了。」李建風說。
「什麼？」王子傑沒有聽清楚。
「我說我餓了，在哪能弄到吃的？」
王子傑看了下時間說：「現在還沒到吃飯的點，不過沒關係，跟我來吧。」
李建風跟著王子傑來到了炊事班，一進到屋裡就撞到了個胖子，對方打量了一下李建風向王子傑問道：「文書大人，這個新兵蛋子是哪來的，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李建風順著對方的眼神檢查了下自己，不知何時他已經被換上了身軍裝，肩章顯示他只是個劣兵，怪不得對方說他是個新兵蛋子。
「他叫李建風，剛調來的。」王子傑說著附在胖子耳邊低聲說了句，大致是說李建風有關係什麼的，接著說：「李班長，想辦法給他弄點吃的，別讓人家第一天到這裡來就餓肚子。」
「進來吧。」胖子把兩人讓進來，然後端來一盤饅頭放在李建風面前說，「先吃著吧，我給你弄點麵條。」
李建風是真的餓了，拳頭大的饅頭一口氣幹掉了四個，打了嗝才有機會向王子傑問道：「剛才那個人是誰？」
「你說李胖子？他是炊事班長，二級士官，是個好人，不然你也別想在這個時間吃上飯，而且還是由炊事班長親自為你做的。」王子傑說。
很快麵條就做好了，滿滿一大碗，李建風秋風掃落葉般將它席捲一空，又吃了四個饅頭才露出笑容說：「吃飽了。」
王子傑瞪大眼珠子看著李建風，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這麼能吃。
李胖子伸出大拇指說：「小子夠厲害的，沒想到你比我還能吃。」
李建風從小練武，胃口當然比一般人大，要不是還有點反胃，就算再來一大碗麵條也能吃下去。他記得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是受訓，問道：「我剛到這裡來，該向誰報道？」
「哦，連長和指導員已經見過你了，你要是沒有其他事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大水牛。」王子傑說。
「大水牛？」
「就是你的班長，他可是個難纏的主，你在他手下最好小心點。」王子傑提醒道。
李建風笑了笑，他才不會被一個普通士兵嚇到。
大水牛是個一米八五的大個，他沒有李胖子那麼胖，看起卻也非常的壯實，普通人站在他面前都會覺得他是個巨人。李建風見到大水牛時他正光著膀子和五名戰士摔交，這五名戰士長的也非常結實，只是到了大水牛面前卻差了一截，每快就被放倒在地上了。
「光著膀子那個就是大水牛。」王子傑說，伸手指著一旁觀戰的人說，「那個是瘦猴，是你的副班長，你最好也別惹他，他非常記仇。」
李建風看了眼瘦猴，他是所有人中最瘦的一個，和大水牛站在一起只能用竹桿來形容。
大水牛發現了王子傑，還沒有盡興的他吆喝道：「文書，過來較量一下吧！」
「我還有事呢！」王子傑把李建風往前推了推，「這是你們班的兵，我把他交給你了！」說完就逃也似的跑了。
大水牛發出嘲笑聲，指著李建風說：「你過來。」
李建風走了過去，「你叫我？」
「不是叫你是叫誰？」大水牛叫道，「我想文書已經把我的外號告訴你了，一定還說了我不少壞話。我叫魯勇，你叫什麼？」
「李建風。」
「李建風，我不管你以前是哪個部隊的，也不管你有什麼關係，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兵了，而我是你的班長，你必須聽從我的指揮！」
「明白。」
「你要回答『是』！」
「是。」
「我給介紹下班裡的其他人。這是副班長李楠，你最好不要叫他的外號『瘦猴』他會生氣的。這是張紀紅、李小兵、楊行軍，趙子豪、呂路路。」大水牛將班裡的成員一氣說完，然後問道，「你會摔交嗎？」
李建風知道大水牛想幹什麼，他剛才觀察過大水牛的摔交動作，只不過是靠著一股蠻力而已，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他記得孔浩然不準自己在部隊里露出功夫，也不想一到這裡就得罪人，因此搖了搖頭。
「真是沒勁，連摔交都不會。」大水牛失望地搖了搖頭。
「摔交很簡單的，我們班裡每個人都會。來，我教你吧，也算是給你上的第一堂課。」瘦猴說著上前抓著李建風的上衣，根本不給他回絕的機會，直接把他摔了出去。
李建風知道這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也不想在這些人面前太示弱，從地上爬起來說：「謝謝副班長指導。」
「不用謝，我們再來。」瘦猴說著就又上前抓住了李建風的衣服。
李建風這次不會再像上次那麼容易讓他把自己摔出去了，根本不需要使什麼武功，單憑力氣他佔了絕對的上風。他瞅准機會，伸抓住瘦猴的上衣像剛才對方摔自己那樣把瘦猴摔了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瘦猴記仇，因此有人能摔得過他也會讓著他，這就讓瘦猴有些自以為是了，認為自己摔交水平非常好。他從地上爬起來瞪著李建風叫道：「小子，剛才是我大意了，我們再來！」
「好呀。」李建風做好準備迎戰。
「嗵！」
瘦猴很快就又被摔了出去，他還想繼續交戰的時候被大水牛攔住了。大水牛看出瘦猴根本不是李建風的對手，再這樣下去只會繼續出醜，擋在兩人中間說：「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們繼續其他訓練。」
「是！」眾人應道，同時看了看李建風，誰也沒想到這個剛剛調來的新兵對副班長是一點也不留情。
李建風不想得罪人，卻也不怕得罪人，反正他來部隊就是為了訓練自己，也就不怕別人給自己穿什麼小鞋什麼。
「集合！」大水牛叫道，每個人都昂首挺胸站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有李建風站在原地沒有動。大水牛一臉的不高興，沖李建風吼道：「你沒聽到我的話嗎？」
「對不起。」李建風意識到自己應該和其他人站在一起。
大水牛沒有放過李建風，氣哄哄地來到他面前吼道：「你在幹什麼？你以前是在哪當的兵，你的班長是怎麼教你的，這麼長時間了連立正也不會嗎？！」
李建風扭頭看了看，發現自己是和別人有些不同，尤其是手和腳放的位置。「我會努力學好的！」
「向右轉！」大水牛下達口令。
李建風跟著轉了過去，他是第一天到部隊里來，在學校的時候也有過軍訓，只是他認為那是在浪費時間，每次都找借口進行自己的訓練，這才連基本的口令動作也不會。
「跑步走！」
八人個繞著操場跑了起來，整整一天都在進行隊列訓練和體能訓練。經過一天的磨合后李建風對班裡的人也有了些了解，學會了不少的東西，只是這麼點訓練量對他來說太輕鬆了，而且他認為這些訓練在實戰中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只是讓隊伍好看一點。
第二天出完早操回來副班長瘦猴就開始找李建風麻煩了，指著李建風的床鋪叫罵道：「天呀，這被子是你疊的嗎？我看還不如狗啃的！當兵的哪有疊出這樣被子的，你難道連被子也不會疊嗎，快點把那狗啃的被子給我重新疊好！」
李建風被瘦猴這麼說是憋了一肚子火，可看看別人疊的被子又強忍了下來，他疊的被子是不怎麼好看，在這屋裡顯得特別扎眼。他把被子掀開重新整理，疊玩之後發現還是不如意，用瘦猴的話來說那就是狗啃的，哪像其他人的豆腐塊。「副班長，我以前確實沒有好好學習怎麼疊被子，麻煩你給我示範一遍，我一定會認真學的。」
瘦猴確實是故意找茬，此時見李建風說的中肯，就認真教了起來，最後問道：「弄明白了嗎？」
「明白了。」李建風重新來了一遍，這一次效果是比上次強，只是還達不到其他人的水平。
「好了，先吃飯吧，等回來再練。」大水牛說。
李建風是一個非常有恆心的人，自己是來部隊里訓練的，怎麼能剛到這裡就被張破被子打敗，他把被掀開說：「你們先去吃吧，不把它疊好我今天就不吃飯了！」
大水牛也不再說什麼，向其他人叫道：「出去列隊！」
所有人都出去了，屋子裡就只剩下李建風一個人，他按照瘦猴所說的要領一遍遍疊著被子，進步也算神速，很快他疊的被子就和其他人沒有多大區別了。
「嗯，現在疊的像個當兵的了。」
李建風扭頭髮現副班長站在門口盯著自己的被子看，笑了笑說：「這還要多謝你的指導。」
瘦猴可不敢把功勞全歸功於自己，從李建風第一次疊被子來看他完全是個從沒拉受過這方面訓練的新兵，而普通人要想疊好被子少說也要用一個星斯的時間，他卻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有了成就，這樣的進步速度確實讓人吃驚。瘦猴掏出兩個饅頭丟給李建風說：「你現在再去食堂已經沒飯了，將就著吃吧。」
「謝謝副班長。」李建風覺得瘦猴並不像其他人說的那麼記仇。
班裡的其他戰友一個個吃完飯回來了，大家在屋裡休息沒多長時間就準備出去訓練，這時文書王子傑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文書，你慌慌張張的幹什麼？」大水牛問道。
「連長讓你們班裡抽個人去擦槍。」文書說著瞟了李建風一眼，笑呵呵地問，「怎麼，在這裡還習慣嗎？」
「還行。」李建風說。
大水牛目光在屋裡掃了一圈，最後向李建風說：「你跟文書去擦槍吧。」
「我？」李建風有些意外，到現在為止他只摸過一次槍，還從來沒有擦過槍呢。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大水牛問。
「沒有。」李建風有些興奮地搖了搖頭，他對於槍械的了解還停留在理論知識，擦槍有助於他對槍械真正的了解。
「跟我來吧。」文書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李建風跟著文書來到了連里槍庫，槍庫大門就像保險庫的大門，非常厚重，裡面擺放著一排排上了鎖的槍櫃。文書打開了所有的槍櫃，露出裡面能讓所有熱血男兒心動的槍械，接著他又拿出擦槍所需要的物品遞給李建風說：「我還有其他事，你能擦多少是多少，過一會我再來看你。」
「嗯。」李建風大腦正處於興奮狀態，根本沒在意文書說些什麼，更沒注意自己被反鎖在了槍庫裡面。他走到槍櫃前伸手在所有武器上面摸了摸，隨手端起一把步槍向四周瞄了瞄，就像一個大男孩得到了自己喜歡的玩具，把步槍、狙擊槍、機槍、手槍、火箭筒全玩了個遍，等頭腦完全冷靜下來后才想到自己在這裡的任務是擦槍。他決定從步槍開始擦起，拿過擦槍所需要的物品來到了步槍槍櫃前。沒有玩過槍的人想要把一枝步槍分解開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他對於槍械的理論知識要比大多數老兵還要精深，知道槍體上有很多小機關，只有找到了這些小機關才能把它分解開。在沒有人教導的情況下他開始自已摸索，憑藉著理論知識的精深了解，沒過多久他就找到了槍上的小機關，成功地分解了第一枝步槍。他擦的非常認真，每一個零部件都被擦的一層不染，上好槍油之後又重新組裝。和分解時一樣，只有找到小竅門才能成功地組裝一把槍，而這些竅門很快就被他熟知。有了第一次經驗之後，接著來的事情就顯得簡單多了，出於對槍械的喜愛，他完全陷入了忘我的境地，一支支地擦示著槍械。
「天呀，你擦這麼多了！」
李建風實在是太投入了，直到聽到背後有人說話才發現文書又回來了，他把手裡的步槍放在地上說：「這是第二十把。」
「你一上午就擦了二十把步槍？」文書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擦槍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容易，尤其是對於一個新兵來說，半個小時能擦出一把步槍就已經不錯了，而李建風卻擦了整整二十把步槍，這樣的速度確實驚人。他上前抓起一把步槍檢查了一下，更讓他吃驚的是手裡的槍比一個老兵擦的還要好，然後他又拿起了另一把。
「怎麼樣，擦的行嗎？」李建風問，他不確定自己擦的槍是不是達到了要求。
文書仔細地檢查了每一把槍，經李建風手的步槍都得到了質量保證，非常的乾淨，槍油上的也剛剛好，不多也不少。「非常好。走吧，已經中午了，先去吃飯吧。」
「已經到了吃飯時間嗎？」李建風完全忘了時間，經過提醒才發覺肚子裡面很空。
「嗯，走吧，一起去吃飯。」文書把武器重新放進槍櫃裡面，鎖好槍庫大門后同李建風一起向食堂走去。
兩人在食堂大門前遇到了班裡其他人，大水牛向文書問道：「怎麼樣，這小子沒偷懶吧？」
「沒有。他一共擦了二十把步槍，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文書表情誇張地說。
大水牛有些不相信地看了李建風一眼，接著問道：「質量上合格嗎？」
「你絕對想不到他擦的有多乾淨。」文書回道。
「嗯，先進去吃飯吧。」大水牛整隊進入了食堂。
部隊裡面的規距非常嚴，在吃飯的時候沒有人說話，李建風心裡則想著槍櫃里的槍，吃完飯就在食堂門前等著文書，一見面就問：「我們去擦槍吧？」
「用不著這麼急，先休息一下，等下午再說。」文書說。
李建風搖了搖頭說：「不，我想快點把那些槍擦乾淨。」
文書想了想說：「那好吧，你跟我來吧。」
和上午一樣，文書帶著李建風進入槍庫之後把就他一個人反鎖在裡面了，他也不在乎這些，開始一把把槍認真擦了起來。
擦槍是一項枯燥而乏味的工作，喜歡玩槍的軍人有很多，可真正喜歡擦槍的軍人怕是沒有幾個。擦槍的工作李建風一干就是一星期，每把槍他都至少擦了兩遍，他是真正愛上了擦槍這項工作，一來是因為他剛剛接觸到槍枝，大腦還處於興奮狀態，二來是因為他在擦槍的過程中學到了很多。此時的他閉上眼睛都能熟練的分解組裝所接觸過的槍，對於槍械的構造更是爛熟於心，再加理論知識的了解，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位槍械專家了。
他擦完最後一把五四手槍，對著槍口吹了下，平伸雙臂做出射擊動作。
「吱。」
身後房門傳來輕響，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文書王子傑進來了。他猛地回身，來了一個帥氣的動作，槍口抵在了王子傑的腦袋上。
王子傑被李建風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的倒抽一口涼氣，隨後怒罵道：「你要死呀，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李建風笑了笑，把槍遞給王子傑說：「看看我擦的怎麼樣？」
「看什麼看，你擦的槍會不幹凈？再說了，這些槍都被你連續擦兩遍了！」王子傑接過槍看也沒看就放進了槍櫃里，發了句牢騷，「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竟然賴在這裡了，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這裡擦槍，你是不是心裡變態呀？」
「你才心裡變態呢！」李建風罵了句，「我只不過是喜歡槍，想和它們多呆一些時間而已。」
「所以我才說你是心裡變態，我看你都恨不得住在這裡面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沒什麼意見。」
「你想的倒美！」王子傑冷哼一聲，這些天的相處讓他和李建風的關係突飛猛進，「喂，你這麼喜歡槍，射擊水平怎麼樣？」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進行過實彈射擊？」
「嗯。」
「完了，完了。」王子傑把頭搖的像波浪鼓，一臉的沮喪。
「怎麼了？」
「你難道不知道要進行半年考核了？」
「半年考核，什麼時候？」
「下周一。」王子傑說，「連里非常重視射擊這一項，每到考核的時候各個班就會形成一種競爭，如果因為你而拖了後腿，那我想大水牛一定會發瘋的。」
「不就是射擊嗎，我想難不倒我的。」李建風一臉不在乎的說，在他看來射擊根本沒有什麼難的。
「你真的確定自己沒問題？」王子傑有所懷疑地看著李建風。
「能有什麼問題。」李建風說完幫王子傑把武器收到槍櫃裡面，回到班裡卻有點沒底地向大水牛問道，「班長，下周一要進行半年考核？」
大水牛一臉正色地說：「沒錯，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呢。你的射擊怎麼樣？」
「我......還行。」李建風有些猶豫。
「真的？」大水牛不相信地看著李建風，接著講道，「我告訴你，我們班的射擊水平在全連可是第一，尤其是副班長，他最差的一次還打了四十八環的好成績。」
瘦猴沖李建風哼了聲說：「那次是因為我感冒了，不然我當兵到現在每次射擊都會拿到五十環的成績。」
「五十環是最高的成績嗎？」李建風問。
「當然。給你五發子彈你能打出五十一環嗎？」瘦猴有些生氣地說。
李建風知道自己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馬上向大水牛問道：「班長，最少打出多少環才能符合你的要求？」
「四十五環。」大水牛說，「我絕不允許有低於四十五環的成績出現。」
「明白了。」李建風應道，五發子彈打出四十五環的成績就是說每發子彈最少要打出九環才行。今天是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不訓練，下周一就要進行實彈射擊，他沒有一點訓練的時間，這讓他心裡更加沒底了。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周一一大早大家就整裝待發，所有人都顯得有些興奮，必竟他們也不是每天都有實彈射擊的機會。李建風隨著連隊來到了團靶場，這裡早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全團各個營連都趕到了這裡集合，可以算是團里的一次盛會。李建風來到這裡只有短短一個星期，這個星期大多數時間都呆在槍庫裡面擦槍，除了本班的人員之外是一個人也不認識，就連本排排長和連領導也是一個不認，現在他等待的只是射擊。
來此進行射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輪到李建風所在的連隊時已經是下午，他悄悄來到副班長身邊說：「副班長，可不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
正在留意其他人射擊的瘦猴有些不耐煩地叫道：「快說。」
「你射擊水平那麼高，有沒有什麼秘訣？」
「你想知道秘訣？」瘦猴斜眼看了看李建風。
「嗯。」李建風點了點頭，「你也不想我拖累班裡的成績吧？」
瘦猴笑了笑說：「很簡單。要想射擊的准，那就要端槍穩，眼要刁，三點一線的時候千萬不要猶豫，機會可能一閃就失，最重要的是要多練。」
「好，我明白了。」李建風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腦子裡面則想著瘦猴說的話。
「喂，輪到我們了。」大水牛沖李建風叫道。
李建風回過神發現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已經站了起來，連忙起身隨大家往填彈區走。他領到了五發子彈，扭頭觀察其他人怎麼往彈匣裡面裝彈，有模有樣地把子彈填在了彈匣裡面，接著隨大家來到射擊區趴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把彈匣裝上，將槍托死死地頂在肩窩裡面，有著不錯武功底子的他想要把槍端穩並沒有什麼難事，接著就是考驗他眼力的時候。
「呯！」
瞄準具和目標形成三點一線的時候他扣出了第一發子彈，隨後靶子顯示為七環。
「才七環。」他有些失望。這次射擊偏右下角，他馬上按照書上說的往左上修了點。
「呯！」
這次是九環，著彈點依然有點偏左下。他繼續修正，緊接著扣出了第三發子彈，非常完美地打出了十環的成績。經過三發子彈的射擊之後他有了一點經驗，再說他已經打出了十環的成績，跟著這種感覺接連打出了最後兩發子彈，全都是十環。他輕輕地笑了笑，一個七環，一個九環，三個十環，總共是四十六環，順利完成了大水牛的要求。離開射擊區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剛才的射擊讓他有些興奮，他想要再打幾發，而且他相信接下來自己一定還能打出十環的成績，他是名天生的神槍手。
「小子，打的不錯呀！」文書來到了李建風身邊說。
李建風笑著說：「我說了沒有什麼難的。」
「你可不要驕傲，說不定只是你的運氣好而已。」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