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遙不可及

沉默便是默認，解釋就是狡辯。

溫彥看著已經有氣無力，潰不成形的上官清，竟有氣無處發泄。

「千不該萬不該，你最不該逼迫茗兒，讓我與她之間沒有一日是敢真心相對。即便今日真相大白，那又能如何？已換不來她的命了。我自是不會對你動私刑要你命，但我會向皇上稟明一切，由皇上定奪你的生死。」

溫彥心中實難平靜，可是他明白想要讓父親重返京城，自己必不能出任何差錯，否則前功盡棄。

雖然溫尚書的誣告案已被皇上還以真相，也懲治了個小官小吏便草草了事兒，算作給他的交待，然而當初為何會有人誣告，且一告便能毀了整個尚書府。

這些事兒溫彥並非未想過，更不是沒有估量過。

可是後來他明白，定是當年之事兒牽連太廣，皇上才不願大動干戈。

他求的不過是化干戈為玉帛，安安靜靜接回父親罷了，至於朝中紛爭他並不想參與。

因此他雖是風光顯赫的宣威大將軍，但也是步步為營，如履薄冰。

面對上官清之事兒，他自然也需小心謹慎，以防錯漏。

只是溫彥對上官清的處理，並不能讓齊心滿意。

「將軍。我的將軍啊。狼煙風沙，血里來雨里去的你，竟然眼中能容得下這些骯髒？你的殺伐果斷何在？」

齊心指著溫彥，赤祼祼地嘲笑他的軟弱無能。

「本將軍是容不下那些骯髒手段，那麼在我沒有發怒之前，你還是先將所有的事情細細交待清楚吧。」溫彥不為所動，冷著一雙眼，滿目瘡痍。

「好，你想聽，那我便說給你聽。」齊心挑眉。

「那年我第一次到上官府，我滿心歡喜，以為我要苦盡甘來再也不用看盡眼色。因為娘告訴我，我是上官家的小姐。我期盼著能見到我的父親，希望他能將我帶走。

然而我的父親，上官清，他卻一次又一次的推脫，我知道他根本無意帶我走。也不敢帶我回上官府。

可是在春紅館的日子我過怕了，我也奢望自已能享受自已該享受的。於是我悄悄的跟蹤了他。

第一次我遠遠的站在街道上，看著候府里的奢華，那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院中一位白衣飄飄的少年，他英姿濃髮，陪著同樣秀美的小姐在院中說話。

我只看了一眼，那公子的樣貌便長長久久的住進了心中。

我就那樣傻站在門外，望著院內遙不可及的一切。

卻未料被駛來的馬車撞倒了，可當時我卻一點也不覺得痛，反而寧願再被撞一次。因為那個少年公子看見門外狀況，出來扶了我一把，並給我上了葯。

後來娘親說那小公子已經與上官候府的小姐訂了親，而那小公子竟然是朝中顯貴溫尚書家的公子。

女子的命運本就凄慘，若再出生不好，那隻會更加悲慘。我自知要想改變我的命運，便只能自已掙。所以我得知溫府召丫頭時，我便去了。未料竟選中了，那時能遠遠地看上公子一眼我已心滿意足。

可是，最令我受不了的卻是公子卻從未正眼看過我。時常牽著上官府嫡小姐上官茗，出雙入對。那時我便恨她，恨她娘親不寬厚容不下我娘。恨她獨享上官候府的富貴榮華，更恨她搶走了公子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