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爆發的情緒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上潑了個透涼，將全身也都灌注了冰涼的感覺。

林申的嘴唇都在發抖，他向著醫生艱難湊近了兩步，聲音也帶了很多的顫音，幾乎說不出來話。

他的眼神滿是痛苦的，哆嗦著身體對著醫生又重複的問了一遍：「儘力…儘力是什麼意思？」

醫生看著林申的樣子，這麼多天他痴痴地等待重症病房外的樣子他們每一位醫護人員都看在眼裡了。

所以這個消息都不忍心告訴他，知道他難以承受。

「林少，我也希望自己更強大點，真的對不起了。」

「醫生你是不是在開玩笑？這種玩笑可不是什麼好玩啊。這麼長時間了，我們守在這裡你不能和我們開這種玩笑的。」林申一直在搖著腦袋，不能相信。

他在等著狐狸蘇醒過來啊，怎麼會等成了這個樣子的。

醫生看著林申這幅有些瘋魔的樣子，垂下眼帘，有些不忍心的再一次告訴他事實的真相。

可是他作為醫生，是最能和命運接近的人。

他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隱瞞狐狸的真實病情，就算他想要隱瞞如今的現實情況，也不會允許他再這樣下去了。

這個謊言總會有拆穿的時候，奇迹沒有發生，他們所盼望的也都沒有實現。

這是他作為主治醫生以及林申和顧南弦必須要面對的現實情況。

他們是希望能夠得到上天的救贖的，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那個幸運兒，並不是所有奇迹都能降臨在他們的身邊。

「醫生你說話呀。我去打聽過了，你是這家醫院裡最權威的專家，你怎麼能治不好她呢？你之前還和我說，等到她蘇醒就可以了。我不怕等的時間長，我可以慢慢等她。但是你怎麼能就這樣的放棄呢？你不能放棄，我還沒有放棄，她也沒有放棄。你再把她推回搶救室里，如果需要血的話我還可以抽血。我能抽好多好多給她的，真的——」

林申說話間就擼起自己的胳膊袖子，做出一副要給狐狸獻血的樣子。

醫生看著林申現在的精神狀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眼神飄到顧南弦，有些為難的表示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他作為狐狸的主治醫生這麼長時間了，怎麼能希望自己的病人不痊癒呢？

他每一天一睜眼的事情都在想可能的治療方案，可是一次又一次的現實讓他清醒，狐狸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顧少真的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怎麼會這樣的，你一定是在騙我。醫生，我告訴你之前她的身體狀況很好的，她是經歷過嚴苛訓練的人。普通人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她這樣好的條件，所以她不可能有事情的。這些天在醫院裡，她的狀態不是也一直很好嗎？她要比我們普通人都好的。她平時幾乎很少生病。」林申著急又短促的說著平日里狐狸的狀況，企圖給醫生些幫助。

醫生點了點頭，拍了拍林申的肩膀說道：「林少，我知道你說的這一切。我都明白，在紐約堡的這幾年內，我們作為她們的合作醫院，她也經常會來醫院找我治療。她的身體素質的確要比我們一般人都好的太多，也就是因為她比我們所有人都過硬的身體素質，才使她扛到了今天。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很難過，但是我也可以很客觀的告訴你，時間每拖得久一點，就會將她的身體掏空一些，若是普通人的話，根本不可能挨過這麼多天的。就是因為他這樣的特殊職業才讓她艱苦熬了這麼多天。她很不容易了，真的。林少我很抱歉，沒有等到那個奇迹。」

林申的身子一下軟了下來。

這和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呀，他想的是推開搶救室的門，以後看到的是一個蘇醒后的狐狸，而不是醫生來告訴自己已經經歷了這種話。

林申情緒激動地抓著醫生的白大褂，那種渴求又無助的眼神望著他問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你不是特別厲害嗎？你是在整個紐約堡都出了名的醫生啊，你怎麼能救不活她呢？求求你好不好？真的，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只求求你能夠救救她，她還沒有過26歲的生日啊…」

「她還是這麼年輕的一個女孩，我還沒有給她一場婚禮，她想做的我都沒有幫她實現呢——」

「好了林申，不要為難醫生了。」顧南弦的聲音也壓抑著哭聲。

「不！我不相信，是你們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狐狸她怎麼可能出事呢？胡初靜她不可能醒不過來呀！這些天我們不是一直都守在醫院裡嗎？她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好呀。」林申陷入了自我矛盾之中。

他的腦袋裡如同木漿一樣，片段穿插著，不知所措。

「那是你在自欺欺人啊，她的身體他的器官早就在她受到Q傷的那一天開始逐漸衰竭了，是你沒有意識到。是你自己在騙自己，是你不肯相信這一切的現實。」顧南弦心痛的說道。

林申覺得自己的四周都是在提醒他狐狸已經搶救無效的消息，逃也逃不掉。

他痛苦的捂著腦袋。

「這不是真的。」

主治醫生蹲下來，他們都不是神仙，還沒有辦法做到面對這樣事情的時候無動於衷，況且狐狸在紐約堡的時候，大大小小的傷也都是經由這個醫生來治療的。

所以主治醫生要比別人更有對狐狸的感情特殊性。

「林少，其實吧這段日子病人一直都在努力的扛著。雖然當初因為輸血的原因昏迷不醒，我們已經下達了不可能再醒過來的總結。但是這幾次的搶救，一次次的我都有感覺，她真的是在和身體抗爭，就在剛才我還有預感。你應該去看看她，不然她也會難過的，堅持了這麼久，也該是有了一個結局的時候了。」

醫生和聲細語的說著，林申蹲在地上，雙眼無神。

顧南弦的聲音也沙啞的難聽，他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醫生問道：「那她會醒過來？」

「只能說是有蘇醒的跡象了，但是現在以她的身體狀況堅持不了多久了。你們去看看她，若是你們說的話能再次的刺激到她，沒準她還可以和你們對對話，但是這也是最好最好的希望。」醫生說道。

等了這麼久，都沒有蘇醒，要如何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創造奇迹呢。

顧南弦如今的心太疲憊了。

每次都在說等待奇迹，可是卻毫無作用。

是不是真的有奇迹呢？

老天卻從來都沒有憐憫他們啊。

「我知道了。」顧南弦第一次慌了神色，但是也努力裝出鎮定的樣子，不然他要怎麼做呢。

林申如今這個樣子，接下來如何處理狐狸的身後事也不知道呢。

古吉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轉身離開醫院后，會是和狐狸的訣別。

「去看看她吧。」醫生說完也準備離開了。

就算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沒有最終蘇醒，也起碼是看看還帶有心跳的狐狸，死亡已經距離很近了。

「醫生！戴森醫生！！」突然有護士從普通病房衝出來，然後大喊著狐狸主治醫生的名字！

整個走廊都回蕩著她的叫喊聲。

戴森醫生猛地回頭

「是醒了嗎！」

「病人的手指動了！馬上要醒過來了！」

所有人聽完，都朝著那一間普通病房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