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鹽的玉米麵餅子
飯後在院子里甩著手飯後百步走的福妞,一面和有栓絮叨,象有栓打聽哪些人有進山,又帶回來什麼東西。
因為太陽高升,而不得不坐到牆根下陰影里的有栓眯著眼睛綉著東西,慢慢和福妞有問有答:「咱們村只有二、三十戶人家,一個人就敢進山的不過只有五、六家,在村口住的王大伯,在咱屋后住的大根,大庄兄弟兩個,還有槐樹下住著的小米和她爹…。」
福妞正在端詳那竹籬笆,聽到這裡問一句:「小米是男孩?」聽起來象是女孩的名字。「不,是女孩,姐你昨天又累到了。」
一不知道就可以裝失憶,這倒不錯,福妞對有栓道:「就這幾個人進山,他們去一次都弄回來啥?」
有栓邊綉東西邊回答:「他們去一次山裡,也就和你一樣,有時候也有這樣的大魚,不是天天都有。有時候是兔子,有時候是野雞什麼的。」
福妞聽完覺得可以放心了,或許他們也敢往裡走,到那水潭去;或許他們另外有抓好魚的地方。然後聽有栓說道:「不過姐你和他們抓魚很象,都是扎魚身上。」
聽完就樂了的福妞問有栓道:「他們有獵叉嗎?」有栓立即回答道:「有,他們就是有獵叉抓魚的呀,姐,我還沒有問你呢,你空著手啥也沒有,你是怎麼抓魚的?」
福妞嘿嘿一笑,道:「我用樹枝做一個抓魚的叉子。」休息一會兒,就坐下來把昨天帶回來的樹枝上的小枝擰斷,放在院子里碼整齊在太陽下面曬。
只聽到院子里「卡嚓,卡嚓」地聲音,有栓有幾位佩服地道:「姐,你從小兒就象個男孩子,比俺要有力氣。」
到此時,福妞真是覺得這穿越還不錯,穿幫的機會象是不多,就是有不懂的,說一聲我累了,裝失憶就可以過關,她心情不錯的開始收拾粗的樹枝。
這樹枝自己用手就可以擰劈來,不過想想還是不要太讓有栓驚奇,原來的福妞力氣有幾分也不知道,院子角有大石頭,拿過來幾下子把粗樹枝砸松以後,輕鬆的就用手擰成細柴火,再放到院子里去曬。
然後對有栓說自己對這院子的規劃對他聽:「把這竹籬笆拆了當柴火燒。」有栓立即不同意道:「這籬笆不中用也還是個籬笆吧,你拆了拿啥當籬笆呢。」
福妞胸有成竹對有栓道:「山裡有竹子,現編籬笆也行,我想下一次進山,挖幾根竹子試試看是不是能活,咱用長的竹子當籬笆不好嗎?來年春天發新竹子,還能有幾根竹筍吃。」
這樣好的規劃有栓也聽入迷了,當即又馬上贊同道:「姐,還是你點子足,就聽你的,反正咱這家裡現在也沒有什麼可丟的。」
一見有栓同意了,福妞立即上前一腳,姐弟兩個人哈哈笑聲中,把這竹籬笆給踢倒了,早就看這舊籬笆不順眼的福妞也算是找到一個出出胸口悶氣的機會。
這時候已經是正午了,也不見有人回來做飯什麼的。福妞邊收拾籬笆邊問有栓道:「中午大傢伙兒都不回來吃飯嗎?」
有栓笑眯眯道:「現在天氣好,都是早上做好了飯,燒好開水去田頭上吃,中午累了就那裡靠著樹根睡一覺,不睡的人也還可以撿點野菜什麼的,中午都是不回來的。」
也就是說,如果起來的晚,要想找鄰居,大多都在田裡。見不到人福妞還覺得更自在,把竹籬笆都擰斷也整齊碼在院子里當柴火,有栓就開始緊張,看著這一院子的柴火,猶豫地道:「姐,這麼多柴火,不會有人來拿吧?」
福妞繼續收拾院子剩下的竹屑木頭渣子,掃起來生火的時候可以當引子,對有栓道:「你不是天天在家,你看著就行,柴火不用擔心,山裡有的是,包在我身上,你儘管用就是。」
有栓想想也是對福妞道:「姐,你弄來這一根燒的,夠燒幾天的,你去一次帶一根回來就行。」福妞卻是別的想法,前後院看一看,對有栓道:「咱這院子不小,人家都種著樹和菜什麼的,咱們也來種。」
一提這個,有栓就苦了臉道:「咱們沒錢,買不起菜種子。」福妞看看遠處青山,心中充滿信心道:「怕什麼,山裡有樹,起兩棵回來,對了,有栓,咱這山有地主嗎?」
有栓搖頭道:「咱這村裡的地是有地主的,不過也不住在這兒,都讓髒東西給嚇跑了,住在下游呢。」
「那就好,」福妞看著青山格外期望,再對有栓一笑道:「我想在院子里種上槐樹,榆樹,再有幾棵果子樹就好了。」那山杏樹旁邊有小樹,要是能起一棵回來能活就成。
福妞決定一步一步象著自己的田園生活開始進發。
早上那一頓併到快中午的時候才吃,福妞自覺主動的不再提午飯,就是吃午飯,估計又是一個玉米麵餅子。
然後又抱怨有栓一下:「你倒是留幾個山杏咱自己吃吃,怎麼都拿去賣了。」有栓不好意思地道:「姐,你明天進山,不是可以吃飽了再回來。」
這說的倒也是,福妞沒有怨言了,拎著自己最原始的開地工具往村頭去開地去了。一路之上,田裡的村人們都一一和福妞打招呼:「開地去呢,這娃也能吃苦,一個人拉著弟弟這樣苦。」
福妞全部回之一笑,如果能記起來的人就喊上一聲,記不起來就是一個笑臉這就算過去。
既然進山這樣順利,當然開地不會太賣力,對著那一叢野花痴痴地坐上一會兒,開得這樣好看,卻一點兒一點兒消亡在我手下,福妞有些不忍心。
坐了一會兒,想想有栓小小身影,還拿著繡花針在那裡,福妞又開了一地兒,反正這工具不順心也開不了多少,不過是儘儘自己的心,讓自己眼睛看著好過一些兒。
開完地后,本來是想采一些野花回去,後來想一想,索性連泥土帶根一起捧回來一些,開地工具夾在腋下帶回來,這樣一來,衣服上更弄上泥。
回家的路上,想想昨天的一汪大水潭,四周寂靜無人,福妞不能不想一下,明天如果四周無人,好好在水裡洗一個澡,順便把衣服也洗了。
回去以後,看到有栓從院子外面進來,手裡一個破陶罐,裡面是前天福妞採的野花,原來是給這花換水去了,福妞不無幾分感動,知道自己喜歡,有栓就去照顧這花了。
「你來看,有栓,把這花開地時埋在土裡可惜了,不如住在咱們院子時看看能不能活。」福妞對有栓說著,手臂一松,腋下夾著的開地工具「噹啷」一聲落在院子里,有栓撿起來送回房裡去,再出來幫著福妞把野花種在院子里,又澆了一遍水。
姐弟兩個站著互相看著笑,覺得這院子才象是多了幾分生氣。福妞再看看有栓身上的衣服,也是破舊的補丁疊補丁,心裡想著,明天進山弄點兒什麼回來最值錢,可以先給姐弟倆換身衣服呢。
這樣想著,聽到有栓喊一聲:「老田叔,」然後就迎過去,福妞回過身來,家門口路上停著一輛牛車,上面一個笑呵呵,近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在從車上拿一包東西給有栓,然後沖著福妞喊一聲:「大侄女,你越來越能幹了,你那些東西我都幫你換了,都在這裡呢。」
有栓手裡抱著布口袋笑得樂呵呵的,福妞也趕快迎上去,對老田叔道謝:「這咋謝你呢,老田叔,明天弄來魚,再送你一條。」
老田叔客氣地道:「你姐倆也不容易,能幫的我就幫一把,你不用太客氣,下回有事你言一聲兒。」然後趕著牛車在夕陽下回去。
看著老田叔走開,有栓這才抱著布口袋對福妞一臉的笑容:「姐,這多玉米面,夠咱吃上八、九天的。」
玉米面,又是玉米面,眼前飛舞的還是玉米面,福妞哀嘆一聲,從有栓懷裡拎起布口袋,進入房裡去。
象是也能感受到福妞心情不好一樣,有栓跟進來,把口袋裡的鳥蛋拿一個出來給福妞道:「姐,你吃這個吧。」
三口兩口吃完鳥蛋,福妞聽到有栓又高興一下:「鹽,老田叔還幫著咱們換了鹽呢。」然後舔舔嘴唇,對福妞道:「姐,有鹽的東西是好吃,今天晚上我做飯,玉米麵餅子放點兒鹽進去。」
福妞有氣無力地看著那一油紙包鹽對有栓道:「你先去把老田叔的鹽還了,對他說,醋咱過幾天再還他。」
看著有栓走出去,福妞對著桌上那一小口袋的玉米面發獃,又是玉米面,什麼時候我能擺脫玉米面呢。
有栓不一會兒回來,對福妞道:「老田叔說不用還了,讓咱用好了,他還說有一句話忘了對你說了,說如果那魚是活的,價可以更高一些。姐,」有栓滿懷期望地看著福妞:「你明天走,帶上盆走,也許能弄來活的。」
帶個盆走,回來時弄條活魚,福妞覺得這難度夠大的,不管怎麼樣明天要早走,早走就要早睡,福妞對有栓道:「你先做飯吧,把我明天的早飯做出來,再早一點兒喊我起來。」
看著有栓在灶下開始生火,福妞則開始盤算明天真的帶個盆去,弄條活魚來嗎?帶個盆就是不好拿也不過花點兒力氣,可是那活魚可怎麼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