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蛇蟒大戰
獨角蛇距離我不足兩米了,噝噝吐著芯子,媽的,大不了同歸於盡。我依靠左臂的力量上下起伏使勁晃動身子,繼而使整條登山繩晃動起來。果然,一開始,獨角蛇猝不及防,掉下去了好幾條。但是最邊緣的一條蛇卻屁事沒有,繼續游來。邊緣的晃動是最小,我自作聰明,等它游近了,再「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眼看這條蛇距離我越來越近,我故技重施,可是這條蛇卻跟著登山繩一起上下起伏,就像是腹部有吸盤似的,紋絲不動!
我去,這貨不受慣性影響,莫非成精了不成?這條獨角蛇游到了我的手邊,高高昂起了身子,吐著芯子,眼神中充滿著殺機。我害怕極了,閉著眼睛在心中默念:一輩子害死了那麼多的動物,到最後死在蛇的手裡,也不算冤枉了!
然而就在這時,「啪」的一聲,登山繩居然斷開了!獨角蛇一下子沉了下去,打著旋兒摔進了萬丈深淵。而我緊抓登山繩不敢放手,跟著繩子朝斷崖處狠狠地撞了上去!這一下,感覺就像是從兩三層高的樓房摔下來平拍在了地上,沒有粉碎性骨折我都得感謝上蒼眷顧了!彷彿我的靈魂一下子被抽走似的,一口氣都喘不上來了。
「堅持住,我們拉你上來!」上面三個人七手八腳地把我拉了上去。金鎖又是給我做按壓又是喂我水,就差給我做人工呼吸了,不過還好,咳嗽了兩聲后,我吐了一口帶血絲的唾沫,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不過很快,我的注意力就被神谷對面的PK吸引住了。巨蟒翻騰甩尾,這些獨角蛇仍舊呈包圍的陣勢不斷撲上去,無窮無盡。我們四個則是瞪大眼睛看著,只恨沒有攝像機啊,要是把這一段拍下來賣給電視台網站什麼的,准能大賺一筆!
經過了長時間的戰鬥,傷痕纍纍的巨蟒力量衰竭,扭動的力道明顯小了許多。估計是蛇毒開始發作了,這麼大的身軀都扛不住獨角蛇的毒液,可見其毒性有多猛烈。
巨蟒慢慢倒了下去,最後,像是轟然倒折的電線杆砸在了地上,掀起了陣陣塵埃。圍在崖邊的獨角蛇眼神惡毒地盯著我們看了一會兒,而後各自散去。接著,我們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成千上萬的獨角蛇拖動著體型巨大的巨蟒,往深溝的深處游去。它們……就好像一群捕獵的螞蟻一樣,分工明確,還懂得拖動獵物,難道真的成精了嗎?
就在我們以為這一切都結束了,準備轉身向地宮走去的時候,巨蟒突然大吼一聲,抖動著粗壯的身軀,衝破了獨角蛇布置的蛇陣,一口氣沖向了懸崖邊。它竟然在裝死!
而且當它向我們衝來的瞬間,我們清楚地看到,巨蟒渾身傷痕纍纍,傷口處流出了混著透明膠狀的血水,已經不像我們一開始見到它的時候那麼威風了。以它現在的體力,根本不可能飛躍這道深谷,但它還是毫不猶豫地衝過來,只能有一個解釋,它要自殺!
「這……動物難以解釋的自殺行為,居然在蛇的身上也能看到!」閆教授看得目瞪口呆。
金鎖則說道:「別再說難以解釋了,換做是我,被那群怪蛇虐,我也寧可殺身成仁,跳崖自盡!」
說話間,巨蟒撲向了懸崖,巨大的身軀高高一躍,半空中扭轉騰空,那一瞬間,我們紛紛驚呼:「龍!」確實,這一瞬間的畫面太像龍了!可是細一想,龍這種傳說中的神物被蛇虐?這也太搞笑了吧?
巨蟒扭曲著摔進了懸崖。但更令人瞠目結舌的還在後面:巨蟒還未完全消失在黑暗中的時候,獨角蛇紛紛出動,竟然全都奮不顧身地撲進深谷當中!
「卧槽,這些蛇都是吃貨嗎?為了吃的命都不要了?」金鎖驚呼道。
如果說巨蟒的自殺行為可以理解的話,那這些獨角蛇的行為也太怪異了,為了口吃的沒必要這麼拼呀。它們像是洪水似的紛紛躍下去,斷崖處形成了一條蛇組成的「瀑布」,看上去,甚至覺得蔚為壯觀!
再細細一看才明白,這些蛇一環扣一環,後面的蛇銜住前面蛇的尾部,宛如猴子撈月。我們站在崖邊向下望去,可不得了,本來只剩一個輪廓的巨蟒身影居然漸漸清晰起來。這些瘦小的獨角蛇,依靠團隊的力量,竟然凌空吊起了一噸多重的巨蟒!
金鎖看得腿都軟了,雙手抓住我胳膊:「這……這……這還是蛇嗎?」
對呀,這還怎麼能算是蛇呢?他們的習性中有太多跟蛇不一樣的地方了。比如說群居,比如說集體捕獵……我們都知道蛇沒有撕咬和咀嚼功能,它是囫圇吞下整個獵物的。所以,蛇都是單獨捕獵的,要不然兩條蛇合殺一個獵物,你吞還是我吞?而且他們聯合殺死了這麼大的一條巨蟒,怎麼吃?雖然蛇可以吞下比自己身體粗壯得多的獵物,但是跟巨蟒比起來,獨角蛇連蚯蚓都不如,根本吞不下。總而言之,獨角蛇的身上有著太多的謎團。
說話間,巨蟒已經被這群蛇拖了上來。就像是猴子撈月似的,獨角蛇有著不同尋常的思維模式。最終,巨蟒被拖走了,消失在黑暗中。
我們幾人相互看了看,大家額頭上都沁出了汗珠,不消多說了,每一個人都是心有餘悸。大家心中達成了一致:趕緊離開斷崖,要不然被獨角蛇追上來必死無疑。
一直到我們走到了地宮前,所有人相互間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仰頭看看這座恢弘的地宮:這座宮殿完全鑲嵌在了巨大的岩體里,外圍用漢白玉石欄圍起,長達數百級的台階通到我們腳下。青紫色的琉璃瓦,灰色的磚牆,組成了一個典型的中國古代宮殿風格建築。面積差不多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十丈來高,印象中,這等規模的宮殿出現在故宮中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座建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尤其是大門,被漆成了藍色,門板上的鉚釘全都是拳頭大的黑色門釘。而且,這座大門的左右門當上,各掛著一盞青皮燈籠,看不清楚是什麼材質的,但是以青皮為燈籠罩,很難令人理解。要知道,即便是地宮,也會極力模仿地上建築,彰顯死者死後仍然統領國家的震懾感。但是這裡卻一反常態。
因為在我老家的習慣,家中有人去世,會貼白對聯,掛白燈籠;但是有的人家也會貼紫藍色的對聯,掛藍燈籠。眼前的這座建築給我的感覺,一改北方園林金瓦紅牆的風格,使用這種色調,讓我從心裡就產生一種抗拒感,說不出的不舒服。
饒是如此,金鎖還是很興奮地一路小跑,不一會兒就落下了我們很長一段距離。閆教授駐足觀望了一會兒后,也拾階而上,向雄緊隨其後。我猶豫了片刻,回頭望了望黑暗之中,其實什麼都看不到,但我總覺得獨角蛇會從深谷里衝出來,於是也趕緊跑了幾步,追上了大家。
漢白玉的台階修葺得很別緻,上面還雕刻著大量的浮雕,祥雲明月,朝陽大海,有陰刻有陽刻。我心中默算了一下發現,單數的台階採用了陽刻的手法,雙數的台階是陰刻。浮雕的內容詳細卻不顯冗雜,也從側面反映出了八百媳婦的雕刻技藝不簡單。
一直走到了台階的最上面,來到了那扇大門前,金鎖笑靨生花:「終於啊,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終成正果。難怪我會折回來呢,天意啊,是老天爺讓我發這筆橫財呀!」說罷,他伸手就要推門。
「有情況!」一向不說話的向雄突然吐出了這三個字,我們都警惕起來。金鎖嚇得更是趕忙縮手,拔出匕首。像是什麼恐怖的東西會突然從裡面衝出來似的。
我卻發現,向雄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旁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我發現古建築左手的漢白玉石欄靜卧著一具死屍。屍體躺在這裡應該很久了,已經徹底風乾,從身上的服飾來看,像是一個中年男人,不過容貌早已扭曲,看不出來原有的相貌了。自從來到這個鬼地方后,我歷經了太多的生死,神經早就變得麻木了。我走上前去,手電筒光打亮,翻動著乾屍的衣兜。
金鎖在一旁寒磣我:「我去,不至於吧?死人你都不放過?」
「少廢話,我是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我跟他們的目的不一樣。這個人既然能走到這個地方,肯定不簡單,說不定他身上會有我想知道的線索呢。
我從這具乾屍的身上翻出來了一個錢包,打開來看,裡面全都是第三版人民幣,大概有四百多塊錢。還有幾張銀行卡和一些證件。我拿出證件一看,耳邊如同響起了晴天霹靂,證件上清清楚楚地印著一個名字——閆顯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