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偷子
「我是真沒想到,原來天書能這麼靈性,連這種陣法都有。」完成陣法后,我將五色線圈套在自己脖子上試試,大小很合適。銅鏡之上也沒什麼反應。按天書上的描述,當線圈套住我要尋的目標時,銅鏡上自然會產生反應。
雲舟君並不意外,還用見多識廣的表情對我道:「是你見識太少,天書包羅萬有,一切法盡蘊其中,什麼沒有?」
他的話,讓我生了一個念頭。我現在的御氣術,雖有諸多提升,可我總覺得再提升也就止步於此,想要和清風門老祖他們那樣憑空御風,騰空於天地之間,該是多麼瀟洒快意之事?這樣的法術,天書之中有沒有呢?
人總是因為遇到事,才想解決事。遇到解決不了的事,便難免生出些幻想。這些幻想,如果你努力去追尋,有時候就會因此生出痛苦、抉擇,甚至需要你捨棄一些你本身堅持的東西,佛家講,這是求不得苦。玄門講,這是系身鎖。牽住人,使之不得逍遙。
所以當我生出此念時,還真想去翻翻天書。天書里一定有各種傳說中的術法,包括所謂飛天遁地,穿牆騰挪,師父不是說穿牆的遁術不全嗎?或許我可以在天書里找補完整呢?
也不知道是否巧合,就在我真的想去翻天書之際。窗外刮進一陣風來。天書因為剛翻開沒幾頁,所以本身一邊就很輕薄,被風一吹,咻的合上了。只留下封面上的「茅山上卷」四個字。
我渾身一激靈,是祖師的提醒嗎?
「快些把窗子關上,你的陣法一會吹散了。」雲舟君並不知曉我剛剛心裡想的什麼,他見到風吹進來,第一反應是保護好陣法。
提醒的很對,我連忙上前將窗子關攏。生怕陣法被吹散了,上面的紅布可是被四根筷子撐著。
關上窗子,該做之事也差不多了。我還得晚上再睡一會,讓雲舟君回了法旗。我鑽進趙兩石夫妻送來的被褥中,囫圇睡了,想等著明日趙延過來,村子里的妖童子應該就要藏不住了。
一進夢鄉,和昨日一樣,又是那頭頂星宿蒼穹,腳下是山川河澤,萬物萬靈置身此間。與其說是睡夢,不如說更像某種定境,尤其我心念清晰,知曉此時每一個念頭的升起與滅去。
在這種境況中沒有多久,突然間,從西北一角。我眼看著天空忽然裂開,原本整個世界都是光亮的,只有那一角,光明剎滅,天柱傾塌,自其中有黑霧滲透而出,瀰漫進整個世界,不斷散溢在山川、萬靈之間,我隱約能聽見哀嚎與慘叫。
念頭的清明讓我知曉,這是有什麼突然之事發生了。而且就在當下。
猛地驚醒過來,渾身冷汗。此時,隱約聽見門外似乎有響動。聲音很輕,悄悄的在動,如果不是因為這二層小樓的地板是木質的,被來人踩動會有「咯吱、咯吱」的木頭摩擦所發出的聲響,我幾乎不能意識到有人在門外。
是趙兩石夫婦?還是冒牌掌教?我腦子裡飛速過了一遍。但很快都否定了,因為我的聽覺已經異於常人,對於細微之聲更加敏感。所以之前雖然是無意,可我聽過趙兩石夫婦與冒牌掌教走路時的頻率、習慣,都和門外之人不同。
外人?可趙兩石家裡哪來的外人?他們家除了夫妻二人就只有一個孩子。但當我們陳明利害后,他們為了保險,特意託人把兒子送到六合鎮的學塾去了,今夜是不在的。
那就奇怪了,難道是趙兩石家進了賊人?
像是趙村這樣的宗族聚居形村落,偷子賊人是很少的,往常時候他們最怕的是山賊、強盜。因為村裡大家同血脈、同祖宗,真要是活不下去,自然有村裡接濟照管,不說活的很好,至少活下去是無憂的,像是趙七就屬這一類,連他懶惰到不願意耕種,村裡也還是尋了個差事讓他做,實則也是讓他有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