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本能
沉西昏睡中被一股刺鼻的腥氣擾醒，睜開眼就看到一張大嘴朝她咬來。
嚯!嚇得她連忙後退，但是動不了，只能就地一滾，等看清對方的臉，沉西心裡頓沉，「蔣寒？」
蔣寒停了下，繼續欺上來，目標，沉西的脖子。
沉西傷的很重，全身皮肉骨頭都在痛，身後是一堵牆，滾都滾不了，跑不掉，逃不了。
隨著蔣寒的靠近，沉西直冒冷汗，急得她慌不擇言，「蔣寒，我可是你媳婦，你確定要吃你媳婦。」
可能是媳婦兩個字刺激到蔣寒，它突然停止靠近，慢慢合上嘴，血紅的眼睛獃獃地盯著眼前的食物。
沉西沒鬆口氣，反而被蔣寒的反應驚呆了。
——這是，還記得她。
「星一，怎麼回事，喪屍還有記憶？」
「星一？」
星一沒回應，沉西慌的一批，這傢伙要是離開了咋回去，她一個人沒法穿回去，門都找不著。
不是說等她死了才去尋找下一個宿主嗎，她還沒死呢這傢伙就溜了。
沒義氣。
沉西不知星一死機了，她這會無奈的很，她想過很多種與蔣寒再見的場景，連死都想到了，唯一沒想到的是，自己會變成它的口糧。
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他那麼厲害的一個人，居然變成了喪屍。
沉西見他胸口處一個拳頭大的洞，從傷口來看，似乎被人從背後偷襲所致。
身體其他完整，沒缺胳膊少腿，青灰的臉，眼睛赤紅，嘴巴烏青，除了衣服臟些。
意外應該發生的非常突然，匕首還掛在他腰間。
沉西捂著心口，心裡難受的厲害，師兄殺她的時候都沒這麼難過，只有親情背叛的憤怒。
蔣寒安靜了會，再次受不住面前食物的誘惑，又咧起嘴。
沉西撇開頭，正想問星一要她的武器，突而又想起，星一可能離開了。
完了。
蔣寒撐著雙膝，頭靠近她，涎液滴到她衣服上，沉西又氣又失望，她費這麼大勁，卻是這麼個結果，擱誰能接受。
死了倒好了，做口糧恕她做不到。
她一巴掌扇過去，「說了我是媳婦，還有沒有人性啊你，連我都吃。」
輕輕的巴掌聲響起，跟撓痒痒似的，蔣寒頭都沒偏一下，沉西身受重傷，打人哪有力氣，倒是她手痛的不行。
沉西臉都扭曲了，捂著手直吸氣。
「蔣寒，你丫的就是禍害。」
早知道是這種結果，她還折騰什麼呀。
而蔣寒又怔住了，一動不動，沉西發現，他眼仁里的血色散了些，像是被什麼觸動，眼睛不再獃滯，透著微許神彩。
沉西心裡一動，蔣寒好像真的記得她。
心臟猛地跳了跳，這個認知讓她大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慶幸，很好，她應該死不了。
見他又呆住，她忙往牆角處爬，其實沒什麼用，還在是屋子裡，在蔣寒的眼皮底下，他隨時會咬她。
牆角處有一堆紙箱子，她把箱子擋在自己面前，勉強算個心裡安慰。
沉西躲在箱子后，蔣寒是暫時不咬她了，但她一身血氣，卻引得醫院其他喪屍暴動。
這座醫院裡有兩隻高階喪屍，一隻是蔣寒，一隻比蔣寒低半階，半階，不足以形成等級壓制，雙方時有交手。
沉西的一身血氣，也吸引了另一個高階喪屍前來搶食。
蔣寒感知到門外的威脅，朝門口大吼一聲，門外的喪屍並沒嚇到，反而開始拍門。
沉西還在想，她這回做不成蔣寒的口糧，怕是也會淪為其它喪屍的口糧。
不想，蔣寒突然返身回來，拍飛紙箱，將她夾在腋下，然後衝到門口，一拳砸破門。
門外站著一名頭個非常高大的喪屍，身形和蔣寒不相上下，但手沒了一隻。
兩隻一見就開打，一隻抱了個人，一隻沒有手，打的激烈又不相上下，便卻苦了沉西。
本來就有傷，身體高來高去，她是頭昏腦脹，沒挺一會又昏死過去。
來的時候是大中午，再醒來已是黃昏，沉西睜開眼，陽光從窗口過來，照在對面的男子身上，恍惚間，他似還活著。
「蔣寒？」
蔣寒眼珠動了動，又恢復平靜。
他坐在離她一米外的地方，靜靜地望著她，不言不語。
沉西突然想起什麼，她趕緊摸摸臉，又匆匆檢查了下自己，還好，沒少一塊肉，這傢伙居然沒趁她睡著偷吃。
看來蔣寒真的記得她，算她沒白來。
沉西撐著身體爬起來，這會肚子也餓了，她準備的物資都在星一那，也不知星一是不是真的離開了。
抱著一絲希望，她喊對面的男子：「蔣寒，去幫我弄些能量核來。」
蔣寒沒回應，只是眸子下垂，眼睛轉而盯著她腳下的位置。
「蔣寒，如果你還記得我，那你就吱個聲，眨眨眼睛也行，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
蔣寒：「……」這個食物似乎有點蠢。
「蔣寒？」沉西又喊了聲。
蔣寒歪了歪頭，緩緩起身，朝沉西走過來。
二步還是三步，他站在沉西面前，嘴咧了咧，喉嚨里發現低低的吼聲。
沉西以為他又想吃她，倒退間一屁股坐到地上，腳下似乎踢到一些圓圓的珠子。
她瞥了眼，倏地瞪大眼，竟是能量核。
蔣寒他……
沉西一下子笑了，笑得前俯後仰，說不出是什麼心情，想笑又想哭，心裡酸酸的。
明明她換了身體，明明他變成了喪屍，卻記得她。
蔣寒鬧不懂她又哭又笑，僅是靜靜地看著她，幾個小時那場打鬥，他殺了那隻四階喪屍，吸收了對方的能量核。
腦子雖有些混沌，但他本能的沒有去動眼前的食物。
「謝謝。」
沉西撿起地上的能量核，嘗試呼喚星一，星一沒應答，但能量核被吸收了。
她現在的身體吸收不了能量核，只能是星一吸收了，說明星一沒離開。
太好了，這算是第二個好消息。
陳瑤和李星陽趕到醫院，兩人偷摸進去，卻發現醫院安靜的很。
上次來還不是這般情形，之前一二樓全是喪屍，還有兩隻高階喪屍坐鎮，他們前後幾撥人都沒能取走醫院庫房的藥品。
「怎麼回事？」陳瑤悄聲問。
李星陽搖頭，嘴巴朝樓梯點了點頭，「上去看看。」
而樓上的蔣寒似發現有人侵入他的地盤，轉身就要出去，沉西一把拉住他，「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