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十五杯盡露春懷 1

第五章:十五杯盡露春懷 1

看著笑笑手裡的酒杯,赫連君焰突然扯出一抹又是有些怪異的笑,雙目低垂,看了看那夜光杯里的酒,那酒的殘液有些許滴落在了笑笑的指上,在晶瑩白晰的小手上泛著比任何都美麗的光澤。

見赫連君焰一直盯著自己的持著酒杯的手,笑笑突然有些不耐煩的皺眉:「你喝不喝,你不至於連這麼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吧?十五杯酒,對你來說很難嗎?」

只見赫連君焰抬眼,對著笑笑頗有深意的輕笑,然後抬起手突然輕輕捧住笑笑的一雙手,臉上帶著幾分笑笑看不懂的笑意,低下頭。

就在笑笑以為赫連君焰是想就這樣喝下她的酒的時候,突然,赫連君焰的手腕一轉,將她的手一把拽了過去,害得她差點弄翻了酒杯。

「你幹嗎……」話還沒問完,就看到赫連君焰低下頭,先是將她剛剛在倒酒時淋到自己手指和手背上的一些酒的殘液吮吻了下去,嚇的笑笑渾身一震,隨即,赫連君焰又接過笑笑手裡的杯里,撇開頭,一飲而盡。

笑笑呆住。

愣愣的看著赫連君焰將酒杯塞回自己手裡,剛剛就已經喝了不少酒的他,現在看起來還是相當精神,一點醉意都沒有。只是那本該很自然的笑,卻是怪的讓笑笑有些發抖。

要是說他用著他慣用的威脅,用著他的冷淡看她也好,可是在那其中卻偏偏參雜了許許多多的情緒,有心疼,有溫暖,也有一點點小糾結,還有更多她不明白的。

笑笑慌忙的撇開眼,有些害怕赫連君焰的這種目光,似乎自己心裡的怨憤被在他這樣的眼神對比下,早已經不再算什麼了。更彷彿,這個渾身都帶著冰冷和黯然的男人,心裡想的事情,比她多更多,也更複雜。

笑笑深深的喘了口氣,想起自己還有十四杯酒要給他喝,連忙轉頭,有些機械的又倒了一杯,再次舉到赫連君焰面前。

「剛剛那一杯,謝謝你對笑兒曾經的寬恕和心軟!」笑笑抬眼,目光灼灼的看著赫連君焰:「現在這一杯,謝謝你在懸崖邊上將我從那群黑衣人的手中救了回來!」

赫連君焰淡笑,毫不猶豫的接過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笑笑靜靜的看著赫連君焰重重的放下酒杯的樣子,她承認,她喜歡看男人喝酒的姿態,赫連君焰喝酒的樣子,當然也是養眼到了極至,但是莫名奇妙的,她居然在他的身上也看到了像自己一樣的,似乎是隱藏起來的一抹傷痕。

「第三杯,謝謝你那一天在我中毒的時候,沒有雪上加霜!更也謝謝你,後來緊緊的抱著我……」笑笑定定的看著赫連君焰臉上的表情。

可惜的時,他只是眼神動了動,卻沒有表態,只是接過酒杯喝了進去。

他似乎是不拒絕她的酒,但卻拒絕去想她話里的含義。

笑笑吸了吸鼻子,撇開頭,突然見到下邊坐著的那些使臣和官員大臣中,沒有幾個人在專心吃東西,而是大部分的人都在用著一臉的好奇看著他們兩個。

奇怪,什麼時候女帝和攝政王之間這麼和諧了……?

笑笑咬了咬唇,臉上綻出一抹笑意,不再去看向那群正用著一臉八卦看他們的人,轉頭,倒了第四杯酒……

直到赫連君焰喝完第五杯,在笑笑正在倒第六杯酒的時候,突然,赫連君焰按住自在倒酒的笑笑的手。

「怎麼,喝不下去了?」笑笑轉頭,從最初開始給給他敬酒時的不安,到現在已經開始懷疑他的酒量了,見他忽然按住自己的手,心裡突然一陣得意,難不成他是受不了了。

「還有十杯,本王記著。」赫連君焰無所謂的淡笑了一下:「你不過就是想灌醉本王而己,本王又怎能不讓你如願?」

他太久沒有醉過了,既然現在有機會,那不如真的大醉一場。

「怎麼個醉法?再來十杯,你會醉嗎?」笑笑抬眼,近乎奚落的看著他。

「不會。」赫連君焰輕笑,拉起笑笑的手,包在他有些冰涼,卻還是讓笑笑覺得有些溫暖的手裡:「在宮裡,設宴的酒一般都不會真的醉人,所有在宴席上能醉倒的人,便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笑笑一頓,怪不得她剛剛喝的時候,感覺這酒的度數不算太高,沒有辛辣到讓她咳出來的地步。

「那我這麼一會兒不是白倒了!」笑笑突然皺起眉,甩了甩手:「你幹嗎不早說啊,連倒了五杯酒,手都酸了!」

赫連君焰輕笑,抬手將圍在笑笑身上的披風又緊了些,免得再掉下來。

他可是還記著她剛剛穿成那樣子走在所有人的面前,某些人眼裡放射出的猥褻光芒,究竟是哪些人對女帝的身子有所不軌人,今天,他算是記住了大半。

笑笑撇了撇嘴,抬手自己拉住披風:「既然這酒醉不了人,那當我是白敬了!麻煩你把放在我腰上的那支手拿開,我想坐到下邊去!」

「不行。」赫連君焰直接拒絕。

「幹嗎不行?你坐在這裡,我既然不能給你倒酒了我還坐在這裡幹嗎?親親我我的樣子很好看嗎?」

赫連君焰側過頭,溫熱的唇曖昧的貼在笑笑的耳上:「知道這些人為什麼都對我們兩人這樣坐在一起的舉動沒有異議嗎?因為所有人都以為你這個被本王藏在身後的女帝,早已是我身後的禁寵。」

笑笑一愣,轉頭瞪向赫連君焰。

禁寵?好曖昧的詞……

赫連君焰轉頭,笑的一臉的邪魅,放開摟在笑笑腰間的手,轉過身,正對著所有使臣,敬了一杯。

然後,笑笑聽到赫連君焰用著只有她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焰天宮裡藏著幾壇七十年的女兒紅,三杯就可醉人,若是你想灌醉我,首先要找到那幾壇女兒紅再說。」說罷,赫連君焰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便不再理會笑笑,轉身,與不遠處剛剛叫他的大臣說了幾句話。

這男人也真是,說變就變,剛剛還一臉曖昧的摟著自己,現在就冷冷淡淡的把她扔到一邊,管都不管她了。

到頭來他自己藏了幾壇好酒,可是居然卻……

卻讓她自己去找!

笑笑突然站起身,對著赫連君焰的側臉番了個白眼,轉身就要離開。

「陛下。」赫連君焰卻在這裡轉頭,淡淡的笑著看著笑笑:「要去焰天宮?」

「不去!朕要回去睡覺!才不去你的焰天宮找什麼酒呢,那麼大個宮殿我怎麼去找啊?你若是誠心一點,就直接告訴我酒在哪裡,現在搞什麼把戲?我才不去呢!」笑笑對著赫連君焰冷冷的翻了個白眼,轉頭邁著大步離開,也不再回頭去看他。

赫連君焰淡淡的看著笑笑身穿著他的披風,邁著大步從側邊向著後邊走去的身影,臉上一直帶著的淡淡微笑突然凝固,轉過頭,又倒了杯酒,仰頭一口喝了進去。

遠遠的,左衛看著笑笑的背影,又看著那邊已經在女帝離開手收起臉上那偽裝出來的笑容的赫連君焰,狠狠的握起拳。

察覺到左衛的目光,赫連君焰略抬起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許亂來,左衛一看,眼裡的殺意漸漸熄滅,但是那抹憤恨卻還是讓他喘不過氣來。

大哥的仇,他勢必要報的!

笑笑離開后,臉上的剛剛看起來像是生氣了的表情也漸漸平復,回了寢宮,見藍兒正站在寢宮門前拉心的望著遠處的方向。

笑笑輕笑,走了過去:「藍兒,在等誰呢你?」

「啊!陛下你可回來了!」藍兒一見女帝回來了,連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嚇死藍兒了,您剛剛穿成那樣的出去,我追了你幾步后就膽小的跑了回來,心裡還擔心您的安危,生怕您這樣出去了會被什麼人……」

「在你們所有人的心裡,我這個女皇帝,即使是在自己的皇宮裡,卻還是處處有著危機,穿了少一點,說一定還會被人侵犯,是嗎?」笑笑抬眼,略看了一下藍兒。

藍兒一頓,慌忙的低下頭吐了吐舌頭:「陛下,藍兒不是這個意思。」

笑笑撇唇輕笑:「算了,我剛剛身上沾了些酒,陪我進去洗洗澡。」

「是,陛下!」藍兒連忙殷勤的上前扶住笑笑的身子隨著她一起走進了寢宮裡。

半個時辰后——

笑笑沐浴過後,卻是睡意全無,見外邊的天色已經快到深夜了,恐怕赫連君焰和那群使臣的晚宴也該快要結束了。

她今天有點失敗,還沒從那些古老的英國人手裡要到她要的料味料,就有些狼狽的回來了。

笑笑站在窗邊,看了看外邊的月色迷人,轉頭見藍兒正忙著她自己的事情,便悄悄的又走了出去。

一襲雪紡白紗拂在身上,滿頭微濕的頭髮,就這樣走在此時有些寂靜的御花園裡,還真是有點搭調。

笑笑站在荷花池邊,想著剛剛赫連君焰對她說過的話,轉過身,目光觸及到焰天宮的宮頂時,笑笑突然神情一頓,腳步下瞬間有了方向,快步向著焰天宮走去。

赫連君焰說他的宮裡藏著七十年的女兒紅,她還沒喝過七十年的酒呢,必須得看看去!既然他讓她自己找,那她就找找看唄!找到了算她贏,找不到的話……那就當她沒找過!

焰天宮門前的侍衛一見是女帝,看起來像是剛沐完浴,滿身的馨香使宮門前的侍衛都有些神魂顛倒。

他們永遠也騙不了人的就是女帝靈笑兒的容貌,真的是天上少有地下僅此一人,宮裡現在盛傳兩個截然的不同的消息,一方說的是攝政王權主天下,女帝被他禁錮在身後永遠也得不到權利,一兩前後等她突然莫名奇妙的生下女嬰后就會猝死;另一方說,女帝現在就是攝政王的一個小小的禁寵,將她關在他的牢籠里,寵愛她,或者女帝乾脆就是他的暖床的女`奴,兩人之間過分曖昧……

儘管他們是焰天宮的侍衛,但是對於宮裡所傳的這些話也略有耳聞,現在看到女帝這剛洗完澡,頭髮還在滴著水呢,居然就穿著白紗跑了過來,應該是來等攝政王殿下的。

「怎麼,看什麼?朕想進焰天宮,難不成你們還要擋著?」笑笑走上前,清了清嗓子,豎起幾分威嚴,冷冷的瞪著那幾個正看著她發獃的侍衛。

「陛下……奴才們失職,衝撞了陛下,望陛下恕罪!」

一群狗腿!

笑笑看著那幾個人的翻了個白眼,明擺著就是不把她當回事,就便請個安也假的可以。又冷冷的看了幾眼那些人,便緩步走進了焰天宮。

她倒要看看,赫連君焰究竟把那些七十年的女兒紅藏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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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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