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前情舊債幾世償 3
這一次,她仔細的回頭看了看,確定赫連君焰沒有在這裡之後,才坐了下來,抬起眼,看著天空嘆著氣。
「十六歲。」笑笑擰眉:「在二十一世紀,也只不過才是一個初中生罷了,現在我怎麼會突然遇到這麼複雜的事情。靈笑兒……若是你在天有靈,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突然,身後有一股冷幾吹過。笑笑一驚,猛的站起身轉過頭,雙眼突然被眼前晃過的銀劍晃的睜不開眼,便適應了一這突然反射出的月光的光芒時,笑笑抬起眼,擰眉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
「左衛……」笑笑驚愕的看著眼前明目張胆的拿劍舉著在她眼前的左衛:「你想做什麼?」她擰眉。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想做什麼嗎?」左衛冷眼看著她。
「我不知道!」笑笑咬唇,抬眼緊瞪著左衛那雙冰冷的眼睛:「你明知道你哥哥的死根本不能怪罪在我身上,不是我脫罪,而是那件事根本就是與我無關,是他要毒殺我!而且最後殺了他的也不是我啊!」
「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左衛冷眯起眼睛,也不打算繼續和她廢話,又將手裡的劍貼她的纖細雪白的脖子:「少說妃話!靈笑兒,你應該自己自己的下場吧!」
笑兒抿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左衛。
在她那次救了他之後,他一直用著很複雜的目光看著自己,她還以為他會善心大起的不會再來殺她,卻沒想到他居然今天明目張胆的就過來。
「殺了我的後果,你知道嗎?」笑笑皺起秀眉,抬眼靜靜的看著左衛眼裡的憤恨,還有他那明明還是有些複雜的眼神。
她不知道左衛在想什麼,她是至少他肯定,左衛不是沒有良心的,他不是只為了報仇而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殺了女帝,凌遲之罪,滅九族!」左衛冷冷一笑。
「你知道你還要殺我?」笑笑瞪大了眼睛。
「靈笑兒,你知道你的身份嗎?先不說你現在根本一點權利都沒有,再說,我左衛孤身一人,九族也只不過是我自己罷了!而且……」左衛繼續冷笑,眼裡閃過得意又寒冷的光芒:「還有一個月就是你十六歲的生日,歷來西靈國女帝活不過十六七歲都已經被所有人習以為常,就算是你現在死於非命,也根本沒有人會管你……包括,攝政王殿下也不會救你!」
說著,左衛突然將劍緊貼向笑笑的脖子,劍尖沒入肉里,一滴鮮紅色的血順著劍尖滴落在笑筆雪白的衣服上。
笑笑呆看著左衛眼裡的暗光,赫連君焰也不會救她……
是嗎?他真的如此狠心,他們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她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赫連君焰根本一點也沒有愛過她,若是她必須死在他的手下,或許,他更願意看到她死在其他人的手下。
笑笑咬唇,垂下眼,看了看那柄頂在自己脖子上的劍,左衛的劍鋒拿捏的洽到好處,既讓她疼了,讓她出了血,也沒有刺破她的喉嚨。
笑笑本來以為左衛是真的想殺他,但是見他這樣小心翼翼的模樣,笑笑突然抬起眼,目光燦然毫不畏懼的看進左衛那雙有些閃爍的眼裡。
「你不會殺我!」她賭定的冷聲開口。
「呵!」左衛冷冷一笑:「你很確定?」
「我知道你不會殺我!我現在沒有在激你,若是你心裡有良知,你就應該知道不該殺我!」笑笑咬唇。
「哼!良知?!!!」左衛冷洌著雙眼瞪著笑笑那雙閃著光亮的眼裡:「你不要以為你那次在崖邊拉住了我,我就會因為那麼一件事而放過你!靈笑兒,殺兄之仇不可不報,大哥是因你而死,你就必須償命!」
說著,左衛的劍又緊緊的刺進去了一點點,疼的笑笑眼裡頓時閃過了一點點的淚光,咬住牙,忍住脖子上的疼痛,笑笑吸了吸鼻子,覺得只是有點痛而己,不該哭的。她又努力的吸了吸鼻子,感覺到冰冷的劍尖就抵在自己喉嚨的邊上,只消左衛再用力一點,她就定會一命嗚呼。
「我從來沒有說那次救你只是為了讓你能不殺我!」笑笑小心的開口,盡量讓脖子上的抖動輕一些:「我可以告訴你,左衛,救人是天性,凡是長了心的人在看到有人落崖時都會撲上去盡量拉住,因為沒有誰喜歡看到有誰死在自己面前!我沒有想過用這些感動你,我可以告訴你,我只是怕眼前又死了一個人,我晚上會做噩夢而己!你別以為我就那麼怕被人殺死!我都死過一次了,我只是不想再平平白白的死第二次,但若是真的逃不過,我也不會怕!」
像是被左衛那一點也沒有良心的話激怒了一樣,笑笑突然仰起頭:「來啊,你殺啊!繼續刺啊,看看你殺了我,你哥哥能不能回來!你心裡究竟會不會舒服!」
「你……!」左衛擰眉,冷冷的看著她。
「殺呀,你殺呀!」笑笑抬起手,一把握住鋒利的長劍,鮮血順著手指上瞬間被劃出的傷口一點一滴的流了下來,震到了正舉劍的左衛。
「鬆手!」左衛咬牙,卻不敢太用力的抽回劍。
「你不殺我了?」笑笑將仰起的頭又低落了下來,平視的看向正擰眉,似乎是正咬著牙憤恨的看著自己的黑衣侍衛。
見她鬆開了手,左衛連忙將劍抽了回來,無視她脖子上被他刺破流出的血,他彷彿是不敢看向她手上和脖子上的血,撇開頭,冰冷的說:「我不殺你,自會有人殺你!」
「你是說他會來殺我嗎?」笑笑癟起嘴,看著眼前這個對著自己一臉恨意的難人。
「當然。」左衛冷冷的一笑:「赫連家的使命,就算是赫連君焰也一樣無法反抗的了,除非他死,否則他們赫連家和你們靈家之間的詛咒,就一輩子都結束不了!」左衛冷冷一笑。
笑笑一頓,正想上前繼續問他一句,左衛卻忽然轉身,冷笑著大步向遠處走去。
左衛肯定是知道這些事情的……
「左衛,赫連家與靈家,三百年前,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笑笑上前幾步。
左衛在前邊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然後,他突然轉過身,黑色之中,一身黑衣的他,在笑笑眼裡,只能看見那雙眼睛閃閃發亮。
「少知道些也好,否則恐怕你自己都會控制不住殺了自己!」他冷笑:「不過……」左衛擰了擰眉,眼神里有些閃爍:「若是你很怕死在他的手下的話,大可以,逃出皇宮,沒有了金錢,沒有了權利,但至少保住了性命,也至少……」
見左衛忽然擰眉停住,笑笑不解的看著他。
左衛嘆了口氣,將一直握在手裡的劍突然刷的一聲收回劍鞘。
「至少……你的心不用傷的那麼徹底!」他最後冷冷說道,然後也不等笑笑這個傻女人回過神來,就直接轉身大步離去。
笑笑呆住,直到左衛的背影消失不見,直到藍兒見她久久沒有回寢宮睡覺出來找她,看到右手正滴落著血的她,聽到藍兒的尖叫聲后,笑笑才回過神來,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看向快步跑來執起她受了傷的手的藍兒。
「陛下,這是怎麼弄的?」藍兒驚叫著,連忙抬起手將笑笑的手拉了過來,低下頭看著上邊滿滿的鮮血。
「沒事。」笑笑垂下眼,似乎是有些疲憊的閉上眼:「帶我回寢宮吧,我好累!」
「可是你的手怎麼會弄傷呢?寢宮外邊的侍衛呢?前幾天不還有侍衛嗎?」藍兒心疼的握住笑笑的手,連忙接著她快步向寢宮裡走。
「你不知道咱們這寢宮,已經與冷宮無異了嗎?是個女帝又怎麼樣?到頭來也不過還只是一個隨隨便便就可以被人家稱呼全名的女人!」笑笑突然有些想玄夜了,那孩子即使是冷冰冰的,但至少是全心全心對她好。不管他究竟是為了報恩還是只是單純的要跟著她,至少玄夜可以讓她感覺過安全。
笑笑閉上眼,輕靠在藍兒肩上,讓她扶著她走回去。
不知道藍兒是什麼時候幫她包紮好傷口,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扶著她洗好澡幫她換了衣服,總之,當她從一點點小傷感中走出來的時候,已經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四周已經黑暗一片。
好安靜……好黑啊……
笑笑閉上眼,默默的流出了幾滴眼淚。
左衛說,至少……她的心可以不被傷的那麼徹底。
她知道,左衛今天過來,目的就是告訴她最後一句話。左衛告訴她,若是真的走投無路,他也不會出后相救,但是他告訴她逃跑。放棄身分放棄地位,脫離皇宮這個地方。
笑笑長長的嘆出了幾口氣,閉上眼,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第二日,當笑笑坐在御花園的龍椅上半睡半醒的時候,她本來正在心裡考慮著某些事情,可是突然,聽見站在一旁等著伺候自己的藍兒嘴裡發出了一聲「噫?」的聲音,笑笑才睜開眼,皺起秀眉看著她。
「怎麼了?」
「陛下!」見女帝睜開眼睛了,藍兒便連忙上前輕輕將她身上的葉子取了下來扔到一旁:「你看那邊!」
笑笑坐起身,順著藍兒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不是御花園,但卻算是御花園邊界的那裡走過十幾個看起來很英俊的男人。
笑笑眯起眼,仔細的看了看,只見那些人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不等,但是看起來都是很優良的男人。
「宮裡又要擺什麼宴會了嗎?怎麼突然來這麼多陌生人?」笑笑皺起眉。
藍兒也好奇的看了過去:「是呀,而且都長的好生俊俏呢!」
笑笑一愣,突然轉回頭來調笑似的看著藍兒又紅起來的小臉:「小丫頭,我怎麼不知道你原來也是一看到帥哥就臉紅的花痴呢!」
「陛下……」藍兒紅下臉來,喏喏的掰過笑笑的話以免自己尷尬:「陛下,您又忘記自己的稱呼了!」
「呃……朕。」笑笑挑了挑眉,抬起纏著紗布的手,又抬起另一隻沒受傷的手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紗布:「藍兒,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很像一個重傷員。」
「還好吧,嘿嘿……」藍兒抬起手撓了一下頭:「陛下,對不起,藍兒手法沒有太醫的好,可是陛下你又堅持不用太醫包紮,藍兒就只能這樣包的厚厚的,怕包的太薄了會進灰塵,藍兒又不會找葯。」
「你呀!」笑笑無奈的搖頭,抬起手點了點藍兒的鼻子:「扶我下去。」
「好!」藍兒連忙上前扶著不敢用手去碰龍椅邊緣的女帝從龍椅上下了來,笑笑站到地上,藍兒彎下身幫她整理著因為躺著和座著而有些凌亂的衣服。
笑笑眯起眼,看向那邊似乎還是有很多男人在走的小路。
「怎麼這麼多人,看起來這些人的衣服都是統一的,居然一模一樣!」笑笑踮起腳尖又看了看,抬起手揉了揉下巴。
「陛下要去看看嗎?」藍兒站起身,輕聲問。
笑笑一頓,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紗布,又想了想覺得沒什麼不方便的,便對藍兒笑了笑,轉頭看四周沒有外人,讓藍兒先回寢宮,不用管她,便快步走了過去。
見那些穿著統一衣服的幾十位帥哥們都走向了前邊的鳳玉宮,笑笑一愣,快步跟了上去。
當所有人都走進鳳玉宮的時候,笑笑連忙躲到門外,順著宮門前的門縫看向裡邊的場景。
哇塞,百年難得一見呢!這是選美男大會嗎?居然是一群太監正站在那群帥哥前一個一個的看著,看到好看的,就點點頭,看到差一點的,就擰擰眉。
這場面……
笑笑回想起自己曾經在看清宮戲里的某一個狗血鏡頭!
選秀!
給皇帝選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