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若如此死又何妨 3
「笑兒？」見她醒了，赫連君焰鬆了口氣，撩起溫熱的水在她雪白光裸的肩上輕輕淋灑著，然後將她披在肩上的長發順到了身前，浸入水裡。
笑笑慢慢的眨了眨眼，似乎是有些反映不過來現在是在哪裡，在哪個世界，哪個時間，哪個地點。
見她眼神獃滯，久久沒有說話，赫連君焰擰眉，抬起手輕輕覆上她有些發燙的額頭。
「一會兒我叫藍兒叫太醫過來，你是不是前幾天就竟受了風寒？」再加上這兩日的折騰，恐怕她現在的身子已經真的吃不消了。
笑笑有些難受的皺起秀眉，過了好半天才反映過來一切，獃獃的看著正異常溫柔的幫自己洗澡的赫連君焰。他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的為誰做過這種事情吧……
見笑笑只是看著自己，卻不說話，赫連君焰無聲的嘆氣，站到她身後將她的頭髮盤到了頭上，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烏黑的長發，笑笑閉上眼，將頭無力的向後仰去，直到他給自己盤好頭髮后，又回到自己身側半坐了下來，扶住她無力的頭，讓她坐正身子，溫暖的大手在她冰冷的身上一點點摸索。
笑笑皺眉，突然橫過眼，冷冷的看著他：「何必這樣？」
赫連君焰手下一頓，垂下眼淡淡的看著她眼裡的淚光，嘆息道：「總不能讓你就這樣渾身冰冷的躺在床上被太醫檢查，洗好了身子便也不會太冷了。」
「我是說……」笑笑抿嘴，抬起眼看著他：「為什麼還要你來照顧我？我死了不是更好嗎？你為什麼不讓我死？這樣……我就不會糾纏你了啊……」
赫連君焰突然重重的握住笑笑的肩，眯起眼冷冷的看著她：「死這個字，你永遠不要再提！」
笑笑吸了一下鼻子，恢復了些力氣，抬起手輕輕推開赫連君焰放在她肩上的手，然後雙手摟在自己胸前，像是在保護著自己一樣低下頭蜷縮起身子坐在浴桶里。
「笑兒，別這樣。」赫連君焰俯下身，要抱起她讓她乖乖的坐好，笑笑卻是固執的抬起手推開他的胳膊。
「我不需要你來幫我什麼，這身子都即將成為別的男人的了，你又何必這麼悉心照顧，放我自生自滅吧。」說著，笑笑咬住唇，轉開頭就想將腦袋埋進水裡。
赫連君焰擰眉，眼裡閃過慍怒，伸手一把將她的腦袋從水裡撈了出來，按在浴桶邊緣，抬起另一隻手撩起溫熱的水在她身上用力的擦洗。
「你放開我！」笑笑眼裡閃過更深的恨意，轉過頭狠狠咬住赫連君焰的手腕。
赫連君焰甩開她的嘴，不顧胳膊上被她咬出的血口，直接將手浸進水裡按著她亂動的身子。
「赫連君焰！你放開我！你放開！你離我遠一點，不用你幫我洗，我自己有手！」笑笑氣的大叫，抬起手用尖尖的指甲嵌進他的手腕上，抬起眼，用著憎恨疏遠的目光冷冷瞪著他：「我要你放開我！馬上！！！！」
赫連君焰手下一頓，停了下來，眯起眼用著同樣冰冷的眼神看著她：「再鬧下去你自己的身子吃不消，生病的是你，不是我！」說著，冷冷的掃了一眼她那雙瞪大的雙眼，直接又按住她，扶起她的身子轉身就要拿過一旁的抹布。
笑笑咬唇，安靜了一會兒，轉頭見他伸出一隻手去拿東西，便趁著他只用一隻手摟著她的時候突然用力推開他，轉身就要跳出去。
赫連君焰深擰劍眉，眼裡眼過層層怒火，一把握住笑笑的手腕，將她拽回了水裡，俯下身擋住她想要再掙扎的去路，冰冷的紫色雙眸緊緊的盯視著她同樣噴射著怒火的雙眼：「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笑兒，別胡鬧！」
後邊的三個字，他又說的極輕極輕，聲音如絨毛般劃過她的耳畔。
笑笑鼻子一酸，眼淚順著滿是水珠的臉上滑了下來，哭顫了身子，張開嘴大口呼吸著，通紅的雙眼睜的大大的瞪著赫連君焰那雙在警告自己的暗紫色雙眸。
見她如此，赫連君焰嘆息著，俯下身輕吻了一下她此時有些發燙的額頭，垂下眼深深的看進她通紅的眼裡：「笑兒，聽話，好不好？」
「赫連君焰……」笑笑哽咽了一下，抬起手用力的扭著自己的胳膊，從他手力的手裡掙脫了出來，仰起頭，紅通通的眼睛緊盯著他流動著心疼的眼眸：「我不是沒有感覺的傀儡娃娃，我是一個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她大吼。
「我知道。」赫連君焰擰眉，淡聲道。看出不他此時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你不知道！你只知道讓我做這做那，讓我聽話，讓我乖乖的，你分明就是把我當成你手裡的一個任你操縱的傀儡，要做你的人便做你的人，要聽你的話就要聽你的話，到頭來徹底冷凍了我心裡剛剛升起的情感，又要讓我乖乖的去懷別的男人的孩子……你知道什麼？」笑笑大叫，抬起手揮開他又握住自己肩膀的手，突的一下站起身，光裸的身子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眼裡卻閃著決絕的淚光，冷冷的看著正站在桶外，淡淡的看著自己的男人。
「你走吧，我自己可以洗，我自己有手有嘴也有腳，我可以叫藍兒幫我找太醫過來，不用你多心！」笑笑冷冷的看著他，伸后搶過他手裡的抹布，遮蓋到自己的胸前，垂下頭不打算再看向他。
赫連君焰眯起眼，看著笑笑：「我不喜歡這樣固執的你。」
說著，他竟然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將站在浴桶里的笑笑身子摟到自己胸前，低下頭用著警告的眼神看著她眼裡的淚光：「太固執的靈笑兒，一點都不可愛。」
「那你還想讓我怎麼樣？」笑笑抿嘴，抬起眼毫不畏懼的看著他：「你想讓我做回十五歲之前那個很乖順的像個膽小鬼一樣的靈笑兒是嗎？」
「你……」赫連君焰眯起眼，手下緊緊的摟住她的纖腰，冷冰冰的看著她。
笑笑皺起秀眉，感覺腰上的那隻大手似乎是要將自己直按進他的身體里似的那麼重，那麼痛。她咬唇，直到鮮血順著嘴唇落到下巴上一滴，腥紅的血瞬間刺激到眼前正冷眼看著自己的男人，只見赫連君焰的眼裡閃過一絲狠戾，不再似剛剛那樣溫柔無奈。
笑笑突然冷冷一笑，抬起手按在赫連君焰胸前，冷笑道：「你的身體里是不是也藏著兩個靈魂，一個懂得溫柔，一個卻無情無義？」
赫連君焰眯起眼，冷冷的看著笑笑眼裡的笑意。
「我說的不對嗎？」笑笑呵呵冷笑，抬起手故意的摸向赫連君焰此時有些冷硬的俊臉，狀似哀凄的低聲說：「赫連君焰，你說，若是我真的死了，你會不會心疼我？」
赫連君焰將笑笑的手一把拉了下去，低下頭滿眼威脅冰冷的看著她：「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會死！也不能死！」
「若是……我偏要死呢？」笑笑故意咧開嘴笑的無邪，抬起手在他胸前輕輕勾勒：「生命各有命，你怎麼就能管住我究竟哪天突然想死呢？就像現在……」笑笑突然笑的邪氣：「我只要上下牙關一用力，你就再也救不了我了呢……」說罷，笑笑雙眼突然冷冽的閃了一下，嘴裡動了動。
赫連君焰眼神一閃，突然抬起手握住笑笑的下巴，將她上下諤用力一扭，頓時痛的笑笑眼裡盈滿了淚，抬眼驚愕的看著他。
「我說過，沒有我的命令，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赫連君焰突然失了剛剛的溫柔，低下頭冷冷的瞪進她的淚眼裡，審視著她眼裡的恨意：「靈笑兒，你沒有死的權利！」
語畢，赫連君焰突然俯下頭，重重吻住笑笑帶有著血腥味的蒼白雙唇，重重吸吮，像是要將她嘴唇上的血盡數吸到自己的身體里似的，雙眼陰噬，彷彿是笑笑又一次要自殺的行為深深的惹怒了他。
笑笑驚恐的瞪大眼睛，抬起手瘋狂的垂著他的胸口，眼前這個突然像極了吸血鬼一樣的男人嚇壞了她，笑笑驚恐的用力搖頭，發瘋一樣的大聲低叫，卻是到了嘴邊，叫聲還是被他吞了進去。
「唔……唔唔……」笑笑瞪大了眼睛，雙眼驚恐的看著與自己近在咫尺陰狠對視著的男人，心裡痛到了要碎裂了程度。
她是又激怒了他，她也確實是想激怒他，本想激得他馬上離開好讓她有一個自己單處的安靜空間，卻沒想到他竟然……
「唔……」
突然，赫連君焰重重俯下身，將笑笑無力又雪白的身子壓進已經有些冰冷了的水裡，直到笑笑的腦袋也沒入水裡，他卻還是瘋狂的吸吮她口裡的一切空氣，直到笑笑無力的閉上眼睛，連掙扎的能力都消失，他才又一把拽住她又散了開來的長發向前用力一提。
「啊！」赫連君焰放開了笑笑的嘴，她頓時因為被他扯住了頭髮而疼的大叫了出來。
笑笑驚恐的看著眼前正撕扯著他自己身上衣服的男人，雙目瞠大，心裡泛了一絲恐懼。
他想做什麼？
「赫連君焰！」她驚愕的大叫，抬起手想按住他還在撕扯他自己身上衣服的胳膊：「不要！不要！我不要你這樣對我！我求求你，別這樣……」
她是不是又做錯了……
她是不是不該這樣刺激他……可是他又怎麼會發瘋呢……
該發瘋的不應該是她嗎？是她受的傷害最重吧？是她最心痛吧？要瘋的也是她啊……
笑笑嘶聲哭了出來，哭聲卻全部淹沒在兩人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