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幫理不幫親
哈迪斯收了先前的不快神色,牽起潘多拉的手走到蓋亞女神面前,為大地女神鄭重引見自己的妻子。
塔爾塔洛斯捂著仍隱隱作痛的腦袋湊過來,鬱悶道,「蓋亞姐姐,人家也是會疼的也。」
蓋亞女神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如果不讓你知道疼,怕是要把這顆生命之樹掀翻了。」
「我最近很守規矩,勤奮抓蟲,按時巡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他指著自己腫脹起老高的後腦勺委屈道,「可是蓋亞姐姐每次出手都讓我很受傷。」
蓋亞女神溫和道,「哈迪斯不常來,你卻每次都要想盡辦法捉弄一番,塔爾塔洛斯,這位女神是他的妻子,你這次的玩笑開的大了些。」
這本是大地女神為深淵之神搭建的台階,按照塔爾塔洛斯的脾氣秉性,鬧到現在這個局面已經該收場了。認識他的歲月幾乎要從世界的伊始算起,蓋亞女神最清楚塔爾塔洛斯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和點到為止的分寸。
沒想到這一次,塔爾塔洛斯大出意料的一把推倒她為他搭建的下橋梯,氣哄哄的說,「什麼開玩笑,蓋亞姐姐,這個小東西我是真心喜歡的,既然哈迪斯憑藉自己的力量無法守護她,強過他的我自然可以取而代之,這裡是神界中的聖地,不比平凡的人類生活的人間,哈迪斯三番五次為我的手下敗將,按照規矩他就必須雙手奉上。」
蓋亞女神被他一陣蠻不講理的搶白,好半天不知該接什麼話好。
哈迪斯恭敬道,「蓋亞女神,此次前來是為吾妻奇怪病症,當務之急,是先治好她的身體。」
蓋亞女神想了想,決定不支持塔爾塔洛斯貌似義正言辭的詭辯。
「跟我來吧,哈迪斯,去我的住處讓我仔細幫你的妻子檢查一下。」
哈迪斯道謝一聲,半扶著潘多拉跟在她的身後向生命之樹最核心的樹榦內移動。
平素里,除了土生土長,一直伴隨著蓋亞女神的其他四位創世神外,沒有任何人有此殊榮能到達蓋亞女神的住處。
這顆支撐整個世界的生命之樹,承載著生機盎然和新陳代謝的重責。
如果將大地之上比作人的皮膚表面,冥界所屬寓為人的器官血液,這顆生長在結界的生命之樹無疑是最重要的器官:心臟。而這結界之所以被稱之為神墓,完全是因為在創世最初,蓋亞女神將自己的本體生命之樹與新世界相連,大地為生命之樹提供養料生長,生命之樹反過來把無窮無盡的生機好不吝惜的返還給地面。
彼此相依相偎,漸漸克服了最初的不適應,形成了一個循環。
蓋亞女神還有一個別名叫大地之母,真是名副其實。
而現在,只第一個照面,她便肯帶著哈迪斯和潘多拉進入到她最脆弱的本體內部,不只哈迪斯疑惑,就連一直跟在身後的塔爾塔洛斯也不解蓋亞女神為何作出這樣一個幾乎算是莽撞的決定。
跟在蓋亞女神身後,潘多拉依偎在哈迪斯懷中,聞著越來越濃郁的香氣,心頭一陣平靜。只感覺這裡真是天地難尋的好地方,若是可以長久的在此居住,不管付出什麼她都願意。
終於來到一個大大的樹洞前,塔爾塔洛斯快走幾步擋住三人,不贊同道,「蓋亞姐姐,這裡所需要的生命氣息已經足夠,不必帶人進入這裡吧。」
蓋亞女神伸手把潘多拉接過來,「塔爾塔洛斯和哈迪斯留下,我帶著這孩子一個人進去。」
塔爾塔洛斯仍是不肯讓出去路,「蓋亞姐姐,您該明白這個地方的重要性,如果出了差錯,不只是您的身體要受到巨大的損害,與之相連的世界,無論大地之上亦或是冥界,甚至連神界都會出現無法避免的災難。」
他真的不理解,蓋亞姐姐今天怎麼會這樣衝動行事。小東西的疾病雖然兇猛,卻遠遠未達到開啟這裡的地步。退一步說,即使是只有這裡才能徹底將她治癒,蓋亞姐姐也不該帶她進入,事關重大,萬分之一出差錯的機會也必須要消滅於萌芽之中,這是身為創世神必須遵從的使命。
潘多拉對蓋亞女神印象極好,聽到塔爾塔洛斯這麼一說也不由的擔心起來,搖頭拒絕著不肯進入,「尊貴的蓋亞女神,既然這裡從不允許外人進入,也不好為我破這個例子,我的身體沒關係,這些天喝了塔爾塔洛斯先生提供的綠色汁液已然好轉很多,實在不敢勞煩女神冒巨大的風險。」潘多拉一向不喜歡強人所難,她發自內心,自然而然的為蓋亞著想,並不怎麼將自己放在心上。
蓋亞女神伸出手,輕輕的拍拍塔爾塔洛斯的肩膀,慈愛的目光不容置疑的與他對望。
塔爾塔洛斯敗下陣來,終於挪開了堵在洞口的身體。
千萬年,數不清的歲月,蓋亞女神從未作出過錯誤的決定,這一次,盡避是持反對意見,塔爾塔洛斯仍不願意違逆蓋亞的指令。
望著兩個絕美的女神背影消失在洞口,塔爾塔洛斯一屁股坐在地上,「小炳,你知道能進入這裡意味著什麼?」
哈迪斯想了想,答:「康復。」
「世界上有很多事,比某一個人的安危重要的多,即使是生命中最重要最無法失去的人,與這裡相比,也輕如鴻毛。」他難得正色,嚴肅了眉眼。
「可是也有一種人,是即使世界毀滅,萬物歸零也無法失去的。」也許是較勁,也許是哈迪斯真實的想法,他就那樣自然而然的介面,彷彿與塔爾塔洛斯賭氣對峙。
「這種事我也不知道,可我打心眼裡希望小東西康復,也願意相信蓋亞姐姐做出的是正確的決定,我該相信她的,我沒有理由懷疑為了大地,甘願將自己封鎖在異界永生永世的蓋亞姐姐。」
在踏入洞口的一瞬間,眼前景物驟變,無數亮晶晶的光團飄散在半空中,散發著暖黃色的暗光。
「很漂亮是不是?」望著潘多拉驚奇的雙眼,蓋亞女神露齒一笑。
「這是什麼東西?」潘多拉接過飄散到她眼前的光團,輕輕捧在掌心,暖洋洋的。她不敢大力,怕捏散了柔光。
「這便是人類最原始的靈魂。」蓋亞女神伸出手,幾個光團爭搶著飛過來落在她手心,「靈魂投胎轉世,在人間旅行,通過學習、感悟令靈魂的力量越發強大,而肉體的衰老卻是與靈魂的壯大背道而馳,終有一天,承載靈魂的身體失去生機,飽滿的靈魂脫離,他們經過冥界的審判后,最終會回到這裡,等待新一輪旅行的到來。」
潘多拉咂舌,不敢相信這一處巨大的空間內的光團竟全部是人類的靈魂。
「他們回到這裡幹什麼?聚會交流經驗,為下一次的旅行做好準備嗎?」潘多拉好奇的問。
「靈魂在生命之樹的本體內恢復到最原始的狀態,簡單的說,靈魂將在人間旅行時所積攢下的靈魂之力奉獻給生命之樹作為養料,而生命之樹為大地萬物提供生機,靈魂從萬物中汲取智慧,儲存為巨大的生命里,等待有一天再回到生命之樹,繼續奉獻。這是一個循環不停歇的過程。」
聽著蓋亞女神娓娓道來生命輪迴的真諦,是潘多拉前世今生都不知道的關於生命的真相。
她抬起頭,望著漂浮在半空中連接成片的光團,輕輕的說,「如果人類的生命只是這樣一個循環往複的過程,那麼死亡也就一點都不可怕,不過是由一種形態到另一種形態的轉化,就像水凍結為冰,冰又融化為水。」
蓋亞女神點點頭,「的確是如此,不過,你又和他們不大一樣。」
潘多拉想起了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與冥王一段不清不楚的感情,自己現在這沒有生命反應卻也不死亡的怪異身體,是的,她一向知道自己和別的人別的神都不太一樣。
「我仔細檢查過你的身體,很抱歉,這樣未知的病症即使連我也看不透,更別提治癒了。」蓋亞女神攤開雙手,略帶抱歉的說。
潘多拉有些失望,面前這位女神在神界的地位數一數二,可是就算是她也解決不了自己的問題,看來,這奇怪的病症真的是要死死糾纏住她。抬起頭,望著半空中飄散著的靈魂體,潘多拉不知道,自己經過死亡后,會不會也變成這樣一團如螢火蟲般美麗的能量回到最原始的形態,等待下一世的輪迴。
「潘多拉,塔爾塔洛斯給你服用的汁液可以暫時提供給你支持生命的能量,等你離開時,我會再給你一些,不過,也許你自己也已經發現,這種汁液的效果持續時間不長,每服用一次,效力便減低幾成,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已經沒關係了,既然已經註定要走到生命的盡頭,生與死已經無所謂了。」她低下頭,深深的向蓋亞女神鞠躬,「感謝您,仁慈的女神,其實潘多拉自己也知道,人死了還可以繼續輪迴,神死了卻如火焰熄滅再無復燃的機會。謝謝您仍舊這樣安慰我。」
「你完全理解錯誤,我絕不是為了為了打破你的希望才帶你來這邊。」蓋亞女神撫摸著潘多拉的黑髮,慈母一般溫暖的感覺緊緊籠罩住潘多拉,「正好相反,我希望你能打起精神,頑強的活下去,直到找出康復的辦法。」
潘多拉不解,她是已經被判了死刑的人,連大地女神都束手無策,又能有什麼辦法可以改變已經註定的結局。在她心中,已經隱隱把眼前這位高大優雅的女神當成了天下第一的神祗,她不認為還有誰能超越她。
「潘多拉,規則是約束天地的力量,無論人類、神族、靈魂體,都是按照不同的規則各自行事,而除了遵守規則的人外,還有極少數不受規則約束的人。」蓋亞女神的目光放空,一抹淡淡的羞澀嫣紅了她美麗的臉龐,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不再那麼高高在上,和人間初戀中羞澀的少女一般無二。
顯然她是想起了什麼人。
「你本身就是超越了生命規則、時空規則的存在,而接受了冥王傳承的力量一躍晉陞為主神,更是一般生命無法企及的超越,潘多拉,既然你本身已經具備了脫離規則的特質,何不相信這種奇迹還會再一次發生呢?」
潘多拉還是搖頭,不太明白蓋亞女神的意思。不過隱約間,似乎蓋亞女神已經洞察了的她穿越,也明白她只是寄宿在潘多拉體內的另一抹靈魂。
「也曾經有一個人,憑藉他的智慧和難以相信的好運做到了完全脫離規則的束縛,潘多拉,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他的影子,我甚至盼望著,能再一次目睹這樣的奇迹。」蓋亞女神變出一隻暗黑色的木盒打開,竟是一條銀色的鏈子掛著一顆翠綠色的淚珠形吊墜,她親自給潘多拉載上,雪白的肌膚與美麗的項鏈交映,是脫離紅塵的妖媚。
「感謝你,女神!」潘多拉輕輕道謝。
「這墜子是我將幾桶樹汁凝結而成的,你戴在身上,生命靠消耗它而得以繼續,潘多拉,你一定要在它消失之前想辦法挽救自己。」
潘多拉順從的點點頭,腦中閃過哈迪斯的臉,他是那麼期盼著能在得到她康復的消息,真怕見到他失望的雙眼。
像是洞悉了潘多拉的想法,蓋亞女神善解人意。
「我可以在你身上施展一種神力,讓你好像已經恢復了健康的狀態,有呼吸、有心跳、有溫暖的體溫,即使是神都看不穿。」
潘多拉紫眸一亮,真想衝上去大力擁抱這可愛的女神。
「您能保證即使是哈迪斯也看不穿嗎?」
沒辦法,冥王的神力強大的不可思議,還是問清楚比較保險,她可不希望哈迪斯又絕望一次。
「是的,我可以保證,出了『神墓』,誰都看不穿你的身體狀態。」
也就是說神墓內的幾位神還是可以看穿的,不過那並不重要,反正他們又不肯踏出這裡的。
「潘多拉,切記,你要努力用最短的時間找尋到徹底解決的辦法,不要連自己也沉醉在假象中無法清醒。」蓋亞女神再一次囑咐,末了,她很人性化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輕輕道,「假如你有機會遇到那個人,能否替我告訴他,蓋亞還在神墓內等候。」
潘多拉疑惑的問,「『他』,指的是誰?」
「也許有一天你會遇到他,等你真的見了,就會知道他是誰。」蓋亞女神恢復了從容的微笑,雙手覆蓋住她的眼,「你是最對『他』胃口的人,如果『他』知道你的存在,一定來見你的。」
潘多拉還想問清楚一些,她實在搞不懂蓋亞女神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然而巨大的神力已經包裹住她,潘多拉腦中漸漸平靜,進入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感受著那源源不絕,比母體更加溫暖的感覺,舒服的每根毛孔都倒豎起來,似乎連身體內的細胞都迫不及待的接受大地女神的洗禮。
冰冷的手腳漸漸有了暖意,她聽到血液在體內歡快的流淌,帶動心臟,噗通噗通,營造出生命的假象,幾可亂真。
「記得,一切都是假的,當項鏈墜子消失時,一切將打回原形,潘多拉,希望還能再次見到你。」
朦朧間,蓋亞女神清晰的聲音傳到她耳邊,潘多拉連點頭回答的力氣都沒有,徹底昏沉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潘多拉漸漸清醒過來,一個腦袋貼在她柔軟的胸口,不時的動一動,曖昧銷魂的姿態。
潘多拉身體一僵,很快就從那黑色的髮絲和熟悉的觸感中認出了哈迪斯,便又放鬆下來。
「醒了?」哈迪斯輕輕的問,難掩語氣中的激動。
潘多拉伸了個懶腰,倦倦道,「真是難得舒適的睡眠,蓋亞女神是失眠多夢患者的福音。」
哈迪斯俯下身,又把頭貼在她胸口的位置。潘多拉驚奇的問,「你在幹什麼呀,普魯托?」
「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心跳是這麼優美的音樂。」他起身,用纖長的手指點住她敏感的凸起,還正中紅心,惹的潘多拉小骯收縮,一股熟悉的暖流熏熱了身子。
「普魯托,拜託,把手指移開,不要點在那裡。」潘多拉的聲音軟軟的,一霎那閃現的嫵媚風情,令哈迪斯不自覺的吞咽了下口水。
他化指為掌,握住她胸口的渾圓,輕重適宜的揉捏,還要狀似無意的問,「這樣會不會好些。」
這人,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若無其事的調情。蓋亞女神施展下的神力此時發揮了神奇的功效,原本一無所覺的身子變的敏感,滾燙的體溫泄露了潘多拉強自壓抑的熱情,哈迪斯裝作沒有察覺,他似乎很不滿意隔著衣物的觸摸,低下頭準確的貼住潘多拉的嘴唇,吸吮挑逗。
手也不閑著,尋到潘多拉長裙的扣子解開,一把扯下遮擋著酥胸的礙眼衣物。
他又一次把頭貼在雙峰之間,滿意的聽到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聲。
「普魯托,拜託,不要。。。」哈迪斯忽然停下來的動作讓潘多拉感到一陣空虛,羞澀的理智令她立即推開哈迪斯,可身體的本能卻支配了她的雙手,緊緊的攬住他的身體。
哈迪斯邪魅微笑,手指輕輕碾著她的乳尖,伸出舌,在那粉紅色的蓓蕾上打轉,含糊不清的問,「不要什麼?」
「等回到冥妃殿我們再。。。這裡還是在你的馬車上啊。」潘多拉不安的望著車前賓士的神馬,有一種被偷窺的錯覺。
哈迪斯嘆了口氣,緊緊的抱著她纖細的腰肢,手中動作不停,越來越放肆,這一段時間積壓的緊張在此時此刻再也無法抑制,他知道地點不對,卻不想繼續忍耐,吻著潘多拉的頸子,哈迪斯小小的嘆息,「對不起親愛的,我不想再繼續忍耐下去,我必須要感受你的存在,深深的。」
果然,即使只是虛假的生命,也能夠安慰到他。
潘多拉的心中嘆息,卻半點不敢流於表面,隱約間她一直都明白,即使哈迪斯在她面前表現的如孩童般單純,也不能小瞧了這位王者的智慧。
他不說,不代表他看不出。幾次逃亡的經驗不是充分的證明了這一點么。
「對不起,普魯托,害你擔心了許久。」想到此,潘多拉便不再抗拒,如果他真的想要,她為什麼不能給?
他還是那個可以為她付出所有的冥王哈迪斯,從來都是這樣,即使失去了心靈感應,他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哈迪斯吻住她餘下的抱歉,沙啞著嗓子道,「噓,不要說那些掃興的話,閉上眼感受我的存在,周圍有我布下的結界,沒有人會看到,天地間只有你和我。」
潘多拉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雙手托住炳迪斯的臉,伸出舌尖,輕輕刷過他的唇,小手更是毫不客氣的探入他的袍中,撫摸著他堅實完美的身軀。
一片火熱,不知是他感染了她,還是她點燃了他。
哈迪斯扯去潘多拉的長裙,從鎖骨開始,以唇膜拜。潘多拉只覺得被他親到的地方,如一團火焰在燃燒,她變的有些迫不及待,胡亂的撫摸著哈迪斯的發梢,雙腿大膽的盤上他的腰,身子微微向上拱,祈求進一步的接觸。
哈迪斯極有耐心的控制節奏,他壓下體內澎湃的慾望,大手撫摸過每一寸令他瘋狂的肌膚,緊緊擁著,恨不得能把她揉進懷中。多麼問題的嬌軀,火熱的慾望,澎湃的激情,有一度他曾以為再也無法擁有身下美麗的人兒,幸好,最後潘多拉可以完好無損的回到他身邊。
「有我在,不會讓任何再傷害你,潘多拉,我要把神力再一次傳給你。」哈迪斯在她耳邊輕輕承諾,唇齒交替,潘多拉的耳朵又麻又癢。
「那不重要,有你在,神力有沒有都沒關係。」她緊緊的貼住炳迪斯的軀體,覺得他身上的衣物特別礙事,小手亂扯一通,卻怎麼都解不開衣物上的死結,她氣呼呼道,「還是把神力傳給我吧,至少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扯爛這該死的破衣裳。」
哈迪斯失笑,打了個響指,清脆響亮,糾結的衣帶應聲而斷,露出了古銅色的胸膛,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性感,衣衫半開,肌膚若隱若現,如黑夜中的罌粟花,誘人,致命。
潘多拉反而愣住了,這樣活色生香的哈迪斯,她連碰觸都不敢,指尖停留在半空中,不可抑止的顫抖。
「怎麼了?」哈迪斯緩緩靠近,不解的望著她眼中湧出的大滴大滴淚珠,跌落在兩人糾纏的身子上,散落成鑽石碎末。
她忘記了一切慾念,像只被丟棄的小貓尋到了新的依靠,摟抱住炳迪斯的脖子與他雙眼對望,從他的瞳孔中,潘多拉望見了赤裸著嬌軀,肌膚呈嫩粉色的自己。
「普魯托,你愛我嗎?」她期盼著,從他的口中得到自己最想聽到的答案。
回答她的卻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哈迪斯眼中閃過迷亂,極力思索這件潘多拉極為在意的問題,可是,卻想不到答案。
他不明白,喜歡和愛有什麼區別。
很多很多的喜歡,是不是愛?
無法失去,是不是愛?
獨一無二,是不是愛?
似乎是,又好像欠缺了些什麼。
潘多拉失望的低垂下眼,這麼簡單的事,連最平凡的普通人都可以輕易分辨的問題,愛,或是不愛,真的有那麼難嗎?把一名高高在上的神祗,難為的緊皺了眉。
還是不愛吧,他的心中始終有一片不屬於她的領域,那裡有曼殊莎華,那裡有貝瑟芬尼,還有她不知名字的人,她只佔據了哈迪斯心尖上小小的一個部位,且得到冥王的垂青這件事,本身就充滿了不可思議。
她和哈迪斯之間的距離,隔了兩條冥河,他高高在上,尊貴優雅,而她,不過是依附著他生存的一株小草,或許稱之為小寵物更合適,哈迪斯,是一個盡職盡責的主人,是她,愛上了自己的主人後,卻無法把自己當成寵物生活。
她無比渴望陽光照耀在身上的感覺,如果得到了哈迪斯的愛情,也許她願意以放棄光明為代價永遠的留下,可是,如果得不到呢,待哈迪斯對她朦朧的喜歡終究消散,是否她也會變成冥后神殿的貝瑟芬尼。
也許哈迪斯可以一眼看穿她的小計謀,卻永遠都無法理解這種女人糾結的小心思,在他們可以心靈相通時,哈迪斯不明白,在此時,就更加不懂。
這本就是神祗與凡人的代溝,即使可以彌補卻永遠無法逾越。
潘多拉眼中那一抹絕望確實清晰的存在,哈迪斯心中一慌,不是好好的么,怎麼忽然她就變成了這般傷心模樣,愛或不愛,對她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好吧,既然是她想要聽的,他說,說一萬次都沒關係,只要她不再哭成這般憔悴模樣。
「親愛的,我愛你!」哈迪斯吻著她的淚水,入口清淡香甜,沒有鹹味,他心中有些恍惚,現在腦子卻著實無法思考。
眼淚換來的我愛你,其實並不是他的本意。
這句我愛你,說的這般毫不遲疑而迅速,顯然是沒經過大腦的思考。
「哈迪斯!!!你們在做什麼??」
馬車半點顛簸沒有下落在冥妃殿正門前,結界被一股力量撤去,哈迪斯全心的注意力都在懷中哭成淚人的潘多拉身上,不及防備,半裸糾纏擁抱在一起的二人就這樣顯在眾人面前。
典伊女神和米諾斯判官四手握在一起,激動的直蹦,賺到了賺到了,真是噴鼻血養眼的場面啊,冥界歷史上最勁暴的八卦事件竟然在他們面前上演,這是可以拿出去炫耀幾萬年的榮耀啊。
而另一邊,冥后貝瑟芬尼顯然並沒有這樣的好心情,她這些日子以來,她反覆的糾纏在與哈迪斯冷戰的關係中,前因後果,一點一滴想了很多很多,這是與哈迪斯成婚千年以來第一次靜下心來思考,得出的結論是這段婚姻是不可能中止的,她離不開哈迪斯,不見他,這樣的日子她無法忍受。
而冥妃殿的女人,不過是她掌管之下的一介小小凡人,卑微而又渺小,她不過是哈迪斯用來填補空虛寂寞的玩物,而她不一樣,在她貝瑟芬尼的頭頂,頂著冥后的王冠,哈迪斯從來不想取下,也永遠不會否認的冥界女主人。
想通了這些,她像個解開謎題的孩子,急於得到大人的認可。每天焦急的等待著哈迪斯的歸來,她要和他好好談談,她要主動打破這僵持了千年的冷戰,從今以後,快樂的與自己的丈夫生活在一起。
所以當哈迪斯的馬車出現在半空中時,她是第一個發現的,急掠到冥妃殿,馬車還未停穩就迫不及待的撤去了哈迪斯設下的阻擋結界。
卻怎麼都不料想到能看到這樣一幅現場版激烈的後現代春宮圖,她望著潘多拉梨花帶雨的模樣,氣的花枝亂顫。
哈迪斯的眼眸瞬間冷下來,收斂了所有情緒只剩下無法融化的寒冰。
用斗篷把潘多拉的軀體遮掩好,抱起她,赤裸著上身躍下車。
典伊女神把小拳頭塞進嘴巴里,堵住尖叫的慾望。好帥好有料,她的冥王陛下,果然是冥界第一的美男子,長年藏在厚重的長袍下的軀體,完美的可以令所有異性瘋狂。
米諾斯悄悄遞過一塊小手帕,「擦擦,你的鼻血在飛濺。」
不遠處的火藥氣漸漸濃郁,就連空氣中都可以清晰的聞到爆裂的前兆。
典伊女神有些慌的望著貝瑟芬尼惱羞的連脖頸都充血的背影,擔心的問,「米諾斯,我們要不要退遠些,這裡似乎不太安全。」
有著多年偷窺經驗的米諾斯立即同意,拖著典伊女神的手,一溜小跑到冥妃殿正門口裝飾用大樹后,一共兩顆,一左一右,一人一顆,有哈迪斯大人的馬車擋著,又可以從縫隙中全面觀測事件的進行狀態,雖然視角一般,但總算是後有退路,隨時可以逃之夭夭。
而另一邊,哈迪斯陛下又一次把貝瑟芬尼當成了空氣無視,他的眼中只有懷中眼淚還沒幹的潘多拉,這架勢,從表面看來的確有幾分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味道。
貝瑟芬尼這一次沒有拂袖而去,她擔憂的發現哈迪斯對這個女人不一樣的情緒,和之前所想的替代品云云完全不符合。她是理智的女神,不會做那種自欺欺人的美夢。
跟在哈迪斯身後,第一次踏入這個女人的居所,與自己那冷清整潔的冥后神殿相比,這裡的確不大一樣。
像人類的傢具擺設一般,冥後殿內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張可以容納幾人的柔軟大床,除此之外,還有酒櫃、花瓶等小玩意,忙碌的神奴見到冥王,遠遠行禮,沿著角落悄悄退出。
竟然沒有人過來拜見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冥后,這裡的氣氛真讓人討厭,這個女人和她所有的親信,網路住了哈迪斯的心,不行,絕對不能讓這樣的情形繼續發展下去。
她深呼吸幾次平整了下心情,盡量保持平靜溫和的語調道,「哈迪斯,既然你已經把她送回來了,不如去冥后神殿坐坐,我很想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