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死裡逃生

轟！

牧長生的氣勢急劇攀升，周身隨之衣袍狂舞。永夜中的魔氣也被調動起來，如驚濤駭浪般席捲過來。許多實力不濟的魔族直接被吹得鬼哭狼嚎，顛來倒去。

夜厭魔君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雙手凌空一抓，成合十之勢。頃刻間，身後陰雷大作，轟隆聲不絕於耳，似有無數凶獸從永夜中衝出。

聲勢浩蕩，讓人心驚膽寒。

牧長生首當其衝，最真切地感受到那股氣勢的壓迫，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出！

驟然間，席捲在他四周的魔氣中裂開無數道縫隙，透射刺眼的光芒，讓圍觀的魔族再次慘叫。

轟！

一聲巨響，牧長生周身的黑氣潰散，業火如輪，浮現在面前。如質的光芒似箭，洞穿了面前數百魔族的身軀，連帶著夜厭魔君的攻勢都被遏制住了。

永夜沉寂，萬載不見光明。如今大日當頭，毀滅性的光芒讓魔氣迅速消融。

哇！

夜厭魔君也沒想到牧長生會有這一招，當即一口逆血噴出，氣息急劇變化。

本來業火之力對於魔氣、魔族就有天然的殺傷力。如今，業火如大日高懸，那強烈的光芒對於魔族不啻於毀滅性的打擊。

不過，牧長生也不好受。

因為永夜中沒有靈氣可以調動，他只能將成噸的魔氣通過焚天之蓮轉化成業火之力，消耗的心神極大。

他身形踉踉蹌蹌，險些跌倒在地。

但是，他不能倒下！

走！

牧長生身形變化，迅速朝遠處掠去。

嗚哇嗚哇！

隱約之間，他聽到了寒鴉的聲音，又像是幾隻落單的仙翎鶴。

背後，夜厭魔君歇斯底里的咆哮聲傳來：「小畜生，你哪裡走！」

激涌的魔氣在沸騰，如潮水般來回激蕩。其後似有千軍萬馬隨行，鬼哭狼嚎之音讓人頭皮欲裂。

跑！

全力以赴！

牧長生心無旁騖，若是再次被追上，那肯定是凶多吉少。

業火的攻勢對於神合境修士用一次已經是極限了，再用第二次，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所以，他不敢再回頭，全力逃命。

啾啾！

似有疾風從面前掠過升騰而起。

牧長生下意識地抓住它，登時被帶起，筆直地朝空中掠去。

疾風呼嘯，這速度風馳電掣。

「這是什麼東西？」牧長生腦海中閃過一絲疑竇，也不知道自己抓住了什麼，只覺得速度越來越快，快到模糊，與之前下墜的速度無二。

噗嗤！

流火乍現，跳躍的火星彌散開來。

而後，牧長生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浪。他抓著的東西突然變成了一團火球……

這……

牧長生臉色一變，急忙棄了火球，奮力朝空中掠去。

其後的魔族似乎越拉越遠了。

「可惡的小畜生，終有一天本君要將你挫骨揚灰，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似乎是夜厭魔君的咆哮聲在永夜中回蕩。

牧長生越發覺得微不可聞，最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是不是有動靜了，好像是有人回來了！」是塗山卿的聲音。

「哪有什麼聲音，分明就是風聲嘛。」是金雀的聲音。

「不對，應該是我牧兄啊。」塗山卿略帶焦灼地說道，「牧兄，是你嗎？牧兄，你在哪裡呢？」

這被魔氣籠罩的地方阻礙了眾人的視線和感知，所以就算近在咫尺，塗山卿等人沒有看到牧長生，也沒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喂，你別跑了，小心掉進去永夜中，到時候可沒有人能救你！」金雀斥責道。

「你們還有臉說，若不是你們將我牧兄逼上絕路，他會落到現在這種生死未卜的境地嗎？」塗山卿不忿地呵斥道。

牧長生聽得心裡一暖，看來這傢伙對自己還不錯啊。

只聽金雀繼續說道：「好好好，那你去，你去吧。我不阻止你。你們兄弟情深，你去為他慷慨赴死吧。到時候被萬魔噬魂，生不如死，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你……」塗山卿的語氣登時弱了許多。

「去啊，怎麼不去了？」金雀沒好氣地說道。

「我……我牧兄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我就在這裡等他，他肯定會安然無恙地回來……」塗山卿嘴硬道。

「呵呵，我看你是不敢吧？」金雀鄙夷道，「什麼狗屁的兄弟情深呢。」

咣當……

這時，牧長生背後滾落了一枚妖丹，瑩瑩的光芒照亮了黑暗。

「那邊有人！」有人說道。

「走！」金雀率先衝過來。

「一定是我牧兄！」塗山卿喜出望外。

兩人一同沖了過來，其後還有不少人隨行。

「啊，牧兄，真是你！」塗山卿驚喜地喊起來，有種淚水縱橫的衝動，一把抱住他，說道，「你可不知道啊，你拋開我，一個人獨自進入永夜，我是有多擔心你啊！

我恨不得衝下永夜，與你一同披荊斬棘，同生共死。但是，這群傢伙卻要死要活地阻止我，不讓我來幫你……我……嗚嗚嗚！」

說著說著，他乾嚎起來了。

「好了，扶我起來吧。」牧長生有些無語地說道。

「好……好。」塗山卿頭如搗蒜，撫著他，借著妖丹的光亮，朝外面走去。

「這妖丹品階不錯啊，在哪裡找到的？」塗山卿問道。

「下……下面。」牧長生聲音有些虛弱，說道，「底下遍地都是，我都撿不過來。」

「真的？」塗山卿眼睛睜得大又圓，驚喜道，「那這地下深不深？有沒有什麼危險？唉，你還帶了其他東西上來了嗎？快讓我看看吧……」

他嘚吧嘚吧地說了一連串，讓人都反應不過來。

金雀一臉無語，鄙夷道：「見錢眼開的傢伙！」

「什麼叫見錢眼開，這是廢物利用好吧。那些東西留在下面，全都埋沒了，我是給它們重見天日的機會……」塗山卿硬氣地說道。

切！

金雀嗤之以鼻。

塗山卿還想跟他辯解一番。

這時，左尊的咳嗽聲響起，伴隨著招牌式的笑容：「彼岸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沒有讓本尊失望啊。」

他滿意地點點頭。

牧長生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究竟是誰？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