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大敵也會從大海上來
……
劉玄看著羅濟世走遠,暗道:什麼教會,都是生意人!
回到宮中,汪曼春從後殿里走了出來。
劉玄道:「多注意也蘇會,這是我們了解海外,尤其是西洋的橋樑!」
汪曼春道:「知道了。」
把人安插到也蘇會裡去,然後再以教會的身份,在海外西洋夷人控制的地盤做事,就容易許多了。
皇帝召見西洋教會中人,並且還和也蘇會的總會長羅濟世談了許久!
這個消息,不脛而走!
所謂上行下效!
皇帝這樣的行為,是預示著什麼?
曹琳得知,想到皇帝先前召見,談論出海、戰艦的事,暗道:陛下這樣,是為了什麼?唔,……從他談資海外、西洋的情況?
高潔得知,他也知道皇帝在天寧宮中掛著「世界地圖」,也召曹琳、王熙、洪解談論過造戰艦、水師方面的事情。
他見皇帝這般關心海外,擔憂是想像前朝那樣:出海炫耀、靡費財政!
作為執掌戶部的,他對用錢這方面,最是關心!
忙著修訂新禮法的彭秩也聽說了。他對那洋夷外教,最是反感!哪怕是「喬裝打扮」成神州夏邦模樣的「也蘇會」,也帶著厭惡!
官僚們胡思亂想,暗暗揣度!
三天時間,轉瞬即過!
多明尼克會的總會長蒙德-加西亞、也離科文會的總會長林德-查爾斯,兩人那天從皇宮回驛館之後,兩人商議:決不妥協!
兩人等了好久,得知羅濟世回來,一起去找他,問他被留在皇宮裡,炎帝又和他說了什麼。
羅濟世看他們固執執迷,又想到炎帝的寬容、好心,心裡嘆息,也不隱瞞,就把與炎帝說的東西給他們說了。還說炎帝的好話,勸他們醒悟!
他們兩個聽了,非但沒有醒悟,相反,更加的惱怒了!
他們將炎帝的好心,視作為「魔鬼的禮物」!
·這是魔鬼的禮物!
·我們絕不會上當!
而給炎帝說好話的羅濟世,在他們的眼裡,就是被魔鬼蠱惑,出賣了靈魂的迷徒了!倒還悲痛欲絕、火冒三丈的罵他、「勸」他回頭,不要一錯再錯!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
最終不歡而散。
羅濟世嘆息不已!
蒙德-加西亞、林德-查爾斯第二天便離開了炎都。
接下去的日子,劉玄常召羅濟世進宮。
劉玄在翰林院設了個編譯局,讓他做主編,負責把西洋「聖賢大儒」經典名著等編譯成夏文來。
羅濟世得此工作,十分高興,寫信把在神州培養的學生,叫了三十二個來,又派使徒到神羅大陸去,採買書籍。
更重要的是,還帶了一封炎帝寫給景教教皇的信!
信中,劉玄雅威大神讚美了一番,還扯淡,說朕能一統神州,定是受了雅威大神的恩賜;對教皇吹捧了一番,稱他為神羅大陸的大聖人,反正就是你丫的真是太偉光正了,我太崇拜你丫的了!將他們向海外傳道,稱之為驅散愚昧、拯救世人;對羅濟世來神州傳道,極力肯定,稱他是接引自己認識到真神雅威的導師;並表示支持羅濟世在本國傳道,我炎一億兩千餘萬生民,都希望能成為真神雅威的子民。
更是肉麻的說,期望教皇你能來為朕加冕,但是也知道數萬里之遙,多有不便,所以,不敢勞您大駕,僅只期盼你能賜予王冠、權杖、寶球,並允許羅濟世能代表你,給朕加冕。
(王冠、權杖、寶球,是雅威大神授予國王統治國家的權柄的象徵性道具!在加冕儀式中,教皇代表雅威大神,將王冠、權杖、寶球,賜予給國王。)
劉玄信中這麼寫,形若奏請討賞,阿諛之態,躍然紙上。
他在寫到這裡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丟人,嘿嘿嘿笑,想著那勞什子的教皇時閱覽時的反應。
心想:我夏歷史上,多少才幹冠絕當時的強人,被這樣的示弱阿諛之人懵蔽,最終被算計,死於非命?
最後,請教皇代為向神羅大陸上的諸國問好,表示神州炎國願與諸國友好相處。
這信一去數萬里,遠隔重洋,要送到教皇的手上,至少也得六七個月。再回信來,這一去一回,就需得一年多了!
……
年初十,劉玄溜出宮去,找柳白纓玩。
她已經跟了劉玄好幾年了。
呆在家裡,閑極無聊,不禁煩悶!
劉玄便出主意:不如開個店面,找個事情做,一來可以打發時間,二來還能賺些體己錢。
柳白纓聽的蠢蠢欲動,但是說道:「這樣拋頭露面……,你不介意?」
劉玄對此倒是無所謂。
於是,便盤下了一處店鋪,開了個綢緞鋪子。
鋪子臨街,後面是倉庫、小院,住處。
這天晚上,劉玄靠在床上,柳白纓啪嗒啪嗒在房裡撥著算盤,清算去年的生意。小青身上不方便,沒有睡這裡。
柳白纓算完。
就抱怨說稅太高了!
她這綢緞鋪子稅率不過三十稅一,有什麼高的?
只是,一路稅關不少,大抵上百里一關,送進鋪子前,進都城門還要被抽三分!
劉玄聽著她發牢騷,不置可否,笑道:「你也變得市儈了,朝廷收再少,恐怕你也不會滿意。」
柳白纓撇了撇嘴,「交那冤枉錢!」
劉玄:「朝廷不收錢,拿什麼養兵卒官吏呢。沒有朝廷,這世界還不強人橫行,天下大亂?嘿嘿,你這美少婦,可是山大王們的最愛啊!」
他調笑的說道。
柳白纓惱了,隨手在桌上拿起一本書冊,轉身便往劉玄扔去,「哼,叫你說混話!」
劉玄笑了一聲,把扔來的書冊接住了,隨意翻弄,是本賬冊,問道:「去年盈利怎麼樣啊,柳老闆?」
柳白纓拿著一張紙,轉過身,走了過來,坐到床邊,興沖沖的說道:「你看,我剛才核算了一下,賺了有679兩呢!」她的神情中,滿滿都是炫耀!
劉玄故作吃驚,「這麼多啊!」笑道,「看來我這胃不好的毛病也不用擔心了。」
柳白纓一怔,關切的問道:「你的胃怎麼了?」
劉玄:「有些小毛病。」
柳白纓:「什麼毛病?」
劉玄:「不能吃硬的東西,只能吃軟飯。」
柳白纓愣愣,不明所以,翻白眼說道:「晚上你可吃了三大碗米飯呀!還一貫愛吃硬的。你這叫只能吃軟飯?」
她並不懂劉玄說的吃軟飯指的是什麼。
劉玄嘿嘿笑,將她拉上床來,摟在懷裡。
柳白纓嬌嗔:「你幹什麼!」
劉玄道:「我說的軟飯,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柳白纓:「那是哪樣?」
劉玄:「這要從個故事說起。」
柳白纓:「嗯~」
劉玄:「據說很久很久以前,有個有錢的老寡婦包養了一個小白臉,兩人有一天下館子吃荷葉米飯,店小二問小情人:『二位是吃硬點的還是吃軟點的?』小情人知道老寡婦牙口不好,為討歡心,趕緊答道:『吃軟的!』小二聽了呵呵地笑了:『老太太吃軟的,你一個大小夥子也吃軟飯呀?』嘿嘿。」
吃軟飯,暗指被女人養活的男子。
柳白纓羞嗔:「你才是老寡婦!」
劉玄:「嗯嗯,我是老寡婦,要吃你這小白臉……」
說著,兩人躺了下去,劉玄翻身壓在了柳白纓的身上。
……
翌日,下午,日暮,劉玄才回宮裡去。
柳白纓、小青送他出門,待他遠去數丈遠,柳白纓給小青使了個眼色,小青領悟,急忙回家裡去,不一會兒,換了身裝扮,女做男裝,似個小廝,跑了出來。
柳白纓道:「快去,遠遠的跟著,小心點呀,別被發現了。」
小青:「知道啦。」
眼睛望著那在街道上遠去的馬車,疾步的追了上去!
柳白纓秀眉微蹙,暗道:「你究竟是哪家的呢?」
她忍耐了許久歲月!
但是,現在實在忍不住了!
想窺探「文公子」的身份!
小青遠遠的跟著!
馬車在城裡繞來繞去,最後,駛向了皇宮,從西北角的角門鑽了進去!
小青瞧見,大吃一驚!
暗道:「進皇宮了?這、這……,爺究竟是什麼人啊!」
回到家去。
柳白纓正焦急的等待著!見她回來,連忙詢問:「可看清楚了?是哪家的?」
小青:「我要說了,怕姐姐不敢相信!」
柳白纓聽了,暗道:這京中的名門大戶,也沒聽說有個姓文的,催促:「你個死丫頭,倒還和我賣起關子來了,快說快說,爺究竟進了哪家門?」
小青嬉笑一聲,說道:「只怕姐姐也難相信。我剛才一路遠遠的跟著爺的馬車,馬車在街巷裡轉來轉去,轉了好一會兒,才去了一個地方……」
柳白纓:「去了哪裡?直接說!羅里吧嗦個什麼!」
小青:「嘻嘻!我看到爺的馬車進了皇宮西北角上的角門!」
柳白纓聽了,也是一驚,「進皇宮裡去了?」
小青點點頭,「是啊。」
柳白纓驚呆了!
忽而想起那年請周中堂來家裡,周中堂見到了他的樣子。
·他明知周中堂的身份,卻還不當一回事的樣子!
·周中堂也不見有不滿,反而還極為客氣的樣子!
·當時只道周中堂愛才、修養好,不計較他的清高狂悖!
·現在想來,似乎、可能、也許是另有原因啊!
·莫非周中堂知道他的身份?
·中堂大人也要對他禮遇三分!
·又是宮裡的……
·他在宮裡,身份地位定然非同小可!
·甚至是……陛下的心腹!
任她怎麼想,她也不敢想到皇帝身上!
心說:要搞清楚他的身份,也不是沒辦法!嗯,去找陸妹妹,讓她去向周中堂問一問!
打定主意,便與小青出門,去找陸依晴。
找著了人,陸依晴對她沒有什麼隱瞞,說道:「我聽了你的,昨天他來找我,今天不久前剛走,我叫小青遠遠的跟著,看到他、他……」
原來,柳白纓把心事與她說過,她對「文公子」一無所知,很沒安全感。
陸依晴便給她出主意,他不讓你知道,你可以暗下跟蹤呀!
但是,柳白纓又害怕跟蹤被發現!
一旦被發現,惹惱了他,翻臉了怎麼辦?
她就像是一隻金絲雀,被養在宅子里,他一旦翻臉,把自己趕了出去,身無分文、甚至將自己轉手賣掉——她只是被從樓館里接出來,可並沒有被贖出來,更沒拿到身契呀!——那樣的後果,是她不敢想象的!
因此,她遲遲的不敢去跟蹤。
陸依晴見她膽怯,又給出主意,沒錢怕什麼?你找理由,去向他要啊!
唔……
姐妹商議,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到一個主意:就說在家沒事做,閑極無聊,心郁煩悶,想找個事情做,引導他幫自己開個店鋪,並讓他許諾賺來的錢都屬於自己!
柳白纓覺得有搞頭,就向劉玄說了,劉玄聽她說的有道理,沒有多想,便答應了下來。
賺了錢,藏了私房錢,柳白纓有了些底氣!
想來想去,真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過日子,便下定決心,要去窺伺這枕邊人的根底!
可是,萬萬也沒想到啊,這個冤家的根底,竟然在宮裡!
「進皇宮了?宮裡的?!」陸依晴聽說,也大吃了一驚!
她知文公子才氣逼人,也知他家境應該很富裕!
但是,也沒想到過,他的根底,竟然是在皇宮裡呀!
柳白纓又把自己的猜測說了,請她去向周中堂打聽打聽!
提及周中堂,陸依晴的神色落寞了下來,沒了談話的興緻似的,淡淡的說道:「我與他已經好久沒見過了。」
柳白纓一愕,問道:「怎麼了?」
陸依晴搖搖頭。
柳白纓關切的追問。
陸依晴只是搖頭。
柳白纓訝異!
她們卻哪裡知道,宮裡隱隱透出了個消息,陛下不滿官僚在樓館場所里廝混!說那樣的不著家的,是輕浮浪子,不可予以重任!
周成聽說之後,也不知這謠言的真假。
心裡腹誹:不準被人混跡樓館?哼哼,你還在宮外養樓館里的花魁呢!
這樣的話,也只敢在心裡腹誹,是不敢說出來的。
並且,機敏謹慎如他,也不禁多想。
無風不起浪!
這樣的消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呀!
他甚至覺得,這消息就是針對自己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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