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省人事

禁足期滿第一天，前來見她的人是伺候老夫人身邊的淺陌。

慕子夜有印象。

不同於湘君她們的，淺陌說話神態溫順，聽上去倒不像伺候人的奴婢。

春鳶說過，淺陌從小伺候在老夫人身邊，比起府中婢女身份要高出不少，除去城主是唯一能在老夫人面前說話有些份量的人。

「淺陌見過夫人。」淺陌行禮后又道，「城中每年祭祀天神的日子就快到了，老夫人與城主都要前往祭祀，城主特意命奴婢來告之夫人今晚同行。」

蕭聿殤准她出府？

不等她回答，淺陌麻利的讓隨行的人送上外出祭祀時需要穿戴的衣物，又一一囑咐在門外伺候的湘君與春鳶準備事宜后又匆匆離去。

湘君比以前更沉默，只是照著淺陌的吩咐開始忙碌，倒是春鳶有幾次偷偷瞄著她幾眼，滿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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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荒城地處沙漠，早晚溫差很大，落日時分，慕子夜裹了輕裘出門，風如刀刮過帶著沙粒，是與她生長十多年環境截然不同的地方。

終於能出去看一眼，她內心有著一絲激動不假，可要與蕭聿殤同乘一輛馬車，慕子夜如芒在背。

「上來。」帘子掀起一角，沙啞冰冷的音調。

她剛坐進車內，馬兒突然揚蹄，猝不及防的晃動，她姿勢呈現撲倒的狀態栽倒厚厚毯子上，不遠的地方蕭聿殤側躺著。

頭頂是他一陣冷哼，慕子夜忙不迭爬起，離著蕭聿殤一段距離坐下。

「到這裡來。」他一聲令下，指著自己身邊。

慕子夜照著他吩咐挪了位子，蕭聿殤依然戴著人皮面具，看不出他絲毫表情。

突然的，他欺身靠近，指尖輕輕滑過她的唇。

「很冷嗎？你還在發抖。」他平時冷漠暴躁的語氣有所緩和。

她用力點頭，「妾身會盡量習慣這裡的氣候。」確實很冷，難怪出門前湘君要塞暖手爐給她，只出府這段路，就冷的連呼吸都覺得難受。

蕭聿殤略微低頭眼光掃過，她臉頰凍的泛紅，更顯得肌膚白皙，滑過時觸感粉嫩細膩。靠近了，鼻息前繚繞似曾相識的淡淡香氣。

抬手拿過酒盅他自斟自飲，「雲荒城的氣候惡劣，公主金枝玉葉怕是承受不起，若如此差人送你回去。」

「聽聞祭祀天神是雲荒城百年來最為重要的儀式，妾身嫁給城主，理應與所有人一樣為了雲荒城前去。」

蕭聿殤聽了只是哼了一聲，順手將酒盅遞給她，「公主的心意可嘉，喝一口先暖暖身子。」

她躊躇一下，很快的灌下一口酒，酒滑過咽喉入腹，口感起初綿軟溫和，逐漸腹中彷彿火燒般難受。

前一刻蕭聿殤的模樣在她眼裡變的模糊，接著她突然雙眼一閉，身子重重栽下，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