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更好

聖旨送到的那天，沒有一刻耽誤，蕭聿殤著手準備啟程返回帝都。

老夫人身體尚未痊癒，蕭聿殤特意挑選了一隊人馬留守，等過些日子再啟程。

然而老夫人執意將淺陌留在蕭聿殤身邊隨行照顧。

沙漠路程十多天，駝隊行裝簡單輕便，淺陌在蕭聿殤身邊伺候，慕子夜換了男裝打扮，方便白天騎著駱駝趕路。

剛開始幾天還成，和親來時，對於沙漠氣候頗能適應，可這次一路下來免不了日晒夜冷的。

沙漠氣候無常，加上她又是第一次騎駱駝，連續趕路出沙漠，不怎麼習慣，等到快走出沙漠時，她體力不支病倒。

幸而到了驛站，總算能安頓休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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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連雪診脈後繼續開了葯，只簡單囑咐了一句，「夫人一定要按時服藥。」

慕子夜無力的點點頭，「謝謝你。」

她發燒一天一夜，嘴唇上起了一層白沫子，喉嚨乾澀難受，說話聲音沙啞難聽，慕子夜覺得能和蕭聿殤有得一拼。

湘君熬好葯端來，她愣愣盯著看半天，慢慢伸手接過。

「去端杯熱茶來。」

「橫雲公子吩咐，要奴婢守著夫人不能離開，這葯是新開的，公子說若還是像先前幾帖葯不能令夫人退燒，就要立刻告之他。」湘君此番說什麼也沒有再輕易被支走。

「那等涼一點再喝。」她對送來的葯極度反感，甚至警惕，陸仲南逼她喝下毒藥的那一幕，根深蒂固在她記憶里。

祁連雪之前那幾帖葯是被她趁機倒了，所以她的病拖延到現在。

「葯涼了喝下也不起效果。」廂房外是蕭聿殤，拄著手杖他緩步進來，先讓湘君退下，他則是靠了過來。

見到手邊擺放的葯碗，蕭聿殤笑了笑，眼底陰晴難辨。

「喝了。」他帶著命令，「你的性命既然給了我，那除了我之外，沒人能要你的命。」

片刻她終於開了口，「我知道。」

「那你還擔心什麼？」蕭聿殤眉眼幽深。

祁連雪的葯不是沒用，只是在於生病的人是否真的服用。

「妾身不喜歡藥味。」袖中她手指攥的指節發白，避開蕭聿殤探究的眼神，輕輕道，「太苦。」

蕭聿殤就手在葯碗里灑落些粉末，親手端起遞給她。「你說過要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哪怕去死。」他說的冷漠，眼底儘是嘲弄。

她臉色驟變，漸漸眸中黯淡了光澤，這一次，她還是要接受無從選擇這條路嗎……

闔起眼帘失去意識前，她耳畔劃過蕭聿殤低沉聲音。

「死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