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要塞侵攻戰(二)

第三章 要塞侵攻戰(二)

宇宙歷880年3月28日,帝**到達埃特爾要塞附近的隕石帶,潛伏休整準備在預定時刻實行突襲計劃。

「像這樣從戰艦里往外望,真是別有一番風情吶。」卡特里娜感嘆,「在要塞的光線的反射下附近的小行星都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在這個漆黑一片的宇宙中還可以欣賞到這樣的景色,假如不是即將要開戰的話,我想也是會像那些文人雅士一樣沉醉於此刻的景色的。」

「就像是墓碑一樣呢,那些發光的小行星……可惜,我本來卻不打算讓那個變態男人能有這麼好的下場。」雅蹲在窗邊下瞄著眼往外瞧。

凝視了恢復過來的雅幾秒,卡特里娜轉身便往走去,瀟洒從容。

雅呆了一會,便起身往作戰會議室走去,聽取戰前的最後部署,可是剛一踏進門口便是爆炸性的一幕。

「大哥?!你怎麼會――」但見陪同路希安一同步進的美麗女伴對著黃啟昭驚異地質問。

可是黃啟昭就像完全沒發現女子出現過一般,徑直往會議桌旁走去,而後坐在往常的位子上,靜靜地等待會議的開始。很可疑,一看黃啟昭的動作便知道他有古怪,可是雅卻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完全摸不著頭緒。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突然走了以後我們有多擔心你?你留下一封信說什麼要尋找你人生的**以後便丟下我們從此音信全無,你究竟怎麼了?你從來都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女子緊緊尾隨黃啟昭繼續質問,語氣中盡露關切和仰慕之意。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是隸屬聯邦中央特別行動艦奈米西斯號的黃啟昭准尉,請小姐不要在這裡大吵大鬧,我們準備召開作戰會議了。」一瞬間雅和卡特里娜都被黃啟昭嚇到,自打她們認識他以來,就從來沒聽過他說過那麼正常和合乎禮儀的說話,果然十分可疑。

「詩,你先回房休息吧,肯定是你認錯人了,你大哥怎麼可能會到聯邦參軍,他是怎樣的人你是最清楚的,只不過是黃啟昭准尉和你大哥的外貌相像罷了,回去靜一靜吧……」路希安也趕緊為黃啟昭打圓場,而且雅很明顯感覺到他在對那位被稱為「詩」的女子說完話后朝自己這邊微笑了一下,實在是太可疑了……

女子聽了路希安的說話后便戀戀不捨地緩步離開作戰會議室,而後路希安便笑著對眾人賠禮:「諸位實在抱歉,因為我身體不適的緣故需要賤內陪同我到會議室來,沒想到卻鬧出這麼一件事,實在抱歉,賤內的哥哥在年輕時便離家出走,她從小又深得哥哥的疼愛,經常見到和自己哥哥相像的男子都會上前去問個究竟,請諸位莫要見怪。」

「沒事,假如是我的話估計我也會像你妻子一樣衝上前去捉著昭問個究竟。」帝國的人說起客套話來無論何時都讓人感覺非常彆扭,彷彿有種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感覺,雅心中如此想著,嘴上卻仍然很違心地說不要緊。

「那……准尉……」路希安仍是放心不下。

「我沒事,只是作戰會議已經被拖延了十分鐘了,我想問現在可以開會了沒?我們現在不是在玩過家家而是準備著去拯救數十萬人的性命的。」還說沒事,整張臉都是黑線了,如此看來昭果然是有古怪,之前雅就一直覺得奇怪,為何一個那麼優秀的駕駛員要在進入高等軍事學院后才被發掘出來,看來昭的來歷不凡,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好好調查一下,以便以後犯錯了可以拿這個來威脅他。

路希安被黃啟昭這麼一說,登時顯得異常尷尬,卡特里娜見雅也在一邊自顧自地胡思亂想,便趕緊親自出馬打圓場:「既然這樣我們快點入座開始最後的計劃確認吧。」

一輪小插曲過後,指揮部終於召開了最後一次作戰策劃會議,至會議結束后,各人迅速回歸自己的崗位,準備一星際時后的進攻。

「報告!全艦一切運作正常,隨時可以準備出發!」情報員處傳來響亮的報告,操縱室內氣氛馬上變得緊張起來。

「不用急,反正我們這些做後備的,按時達到指定地點就可以了,那麼急沖那麼前還會被人罵你是違反軍令呢。」雅卻悠閑地躺在特製的艦長座上,享受著附帶的按摩功能。

「但是艦長――」此時作為雅的副官的戴爾特中尉忍不住開口勸阻。

「我明白大家都想去救人的心情,但是既然人家帝**不讓我們衝上前去,我們也不能貿貿然自作主張是不是?那樣只會給他們借口圍剿我們罷了。」雅坐起來難得耐心地和副官解釋。

其實艦上的所有成員都清楚的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一回想起之前自己親歷的那種恐怖的場面,他們卻再無法保持理性和自製。

「現在先頭部隊應該差不多到達要塞周圍了,美雪,把盟軍通訊頻道打開。」美雪,便是奈米西斯號上的電腦系統中樞影像化,雅嘔心瀝血的得意之作。

「是,主人。」隨著通訊頻道的打開,入耳的卻是一聲聲歇斯底里的大叫,「啊――」,「啊――」,慘叫此起彼伏,看來帝**是已經開始欣賞到尤利安為他們安排的歡迎陣仗了。

機艙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隨著叫聲回想起當時的一幕幕景象,直到現在他們才驚覺,那種恐懼和噁心感原來從來沒有消失過,自從它第一次進佔自己的心房以後,它便永遠在那裡生根落戶,再也抹不去了。

「報、報告!帝**後援艦隊三、四號開始向主戰場進軍!」好不容易從恐怖的記憶中回過神來,情報員馬上繼續執行自己的任務。

「映像可以接駁過來沒?」

「Horus正在向要塞D3區域突破,由於該區要塞信號干擾器還沒被完全破壞接收畫面還是存在問題!」美雪也忠實地報告著戰場的情況。

「太慢了,昭你在搞什麼?」雅頗為不悅地對著通訊頻道埋怨。

「你來試一下!帝國那些屁武器!還說什麼可以切斷要塞的主炮,等它切得來我都不知把要塞裡面突破多少次了!吱吱吱!」黃啟昭一聽到雅的埋怨便馬上反駁,可是末了卻出現了幾聲奇怪的雞叫。

全場馬上被冰封,許久雅才勉強反應過來,「那、那是什麼……」勉強撐住由於驚嚇過度而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的身體,她艱難地問到。嚴肅的戰場上竟然會傳來幾聲可愛的小雞叫聲,那是包括雅在內的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而且在他們受到驚嚇的那段時間,通訊頻道上還在不停的「吱吱吱吱……」

「那是總司令為了避免讓艦長接受到不良的影響,而特設的語言屏蔽系統。」美雪忠實地回答雅的問題。

「可惡的老頭子!我就知道是他搞的鬼!可惡啊!吃我一炮!」那些「吱吱」聲消失以後,馬上傳來黃啟昭的怒吼。可是……這個和開炮對付敵人有啥關係,雅如此想著,心中卻也擔憂起來,爺爺究竟是什麼時候往自己的戰艦上安裝這種無聊的系統的,她明明親自監督了整艘艦隻的裝配過程,其中肯定有工程師出賣了她,這樣的話,這艘艦上肯定有其他監視她的系統存在,要塞之事,難道爺爺已經知道了?那他究竟要作如何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數,讓雅不禁心驚得背脊發涼起來。

「報告!帝**後援艦隊六、九號也開始向主戰場進軍!」在雅正在思索之間,情報員再次緊張地報道著主戰場的情況。

「什麼?!昭,你那邊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作為交易籌碼而被放上主戰場充當先鋒的Horus,應該最清楚現在的狀況。

「要塞的炮火很密集,假如不是Horus性能優秀的話其他機體是絕對沒辦法突破到要塞內部區域入口,而且帝國的破戰艦反應都慢到像吱吱――一樣,啊,可惡啊!死老頭子!估計現在帝國的主力部隊都投入到戰鬥而且為了保護那幾艘所謂可以切斷主炮的破艦都被要塞的炮火牽扯住,一時三刻是沒辦法抽身突破要塞內部的了――」

「不妙!昭!別管那些帝**馬上撤出要塞的炮火圈!」雅緊張大喊,同時通訊頻道上傳來了卡特里娜的訊息:「雅,馬上出發繞到坐標456.120處!切斷外圍準備形成包圍網的敵人!」

「遵照指示馬上前進!」

「了解!」

「切,尤利安果然已經從要塞中撤離並且一早埋伏在隕石帶上了,可是現在帝**戰艦多數都陷入要塞炮火的牽制,能自由活動的艦隊大概還剩七個,總而言之先切斷他們的包圍,再想辦法拖延時間讓要塞那邊的帝**脫身。」卡特里娜的影像伴隨著聲音漸漸出現在主屏幕上,向雅簡單敘述著大概的作戰計劃。

「阿勒克圖的戰場資料傳送過來了沒!」

「剛剛完成接收工作!現在馬上向主系統傳送資料!」

「不對!」尤利安的動向太奇怪了,他不是要包圍進攻要塞的帝**!他甚至應該不在形成包圍圈的艦隊里!艦隊剛駛出隕石帶就開始布陣,而且從匯合點開始就採取步步推進的方式緩慢接近要塞,這樣根本不像是在進攻,沒有可能是包圍式的突襲!「卡特里娜姐姐!」發現不妥的雅馬上呼叫進軍中的卡特里娜。

卡特里娜明顯也感覺到尤利安動向的不妥之處,正欲和雅商討之際,卻見到屏幕傳來路希安的通訊影像,「卡特里娜准將,我現在將剩餘後援艦的指揮權移交給你,請你儘快前往尤利安埋伏處對他實施打擊,希望你可以彌補我戰略上的失誤,我這邊也會儘快從要塞的炮火圈中脫身前往支援你們。」屏幕上的少年臉上充滿擔憂之色,簡短地吩咐完卡特里娜的任務后便又再全身心投入要塞的戰場,萬分之一的可能性竟然被自己碰上了,看來自己的賭運真是不濟……少年自嘲地苦笑,開始深深痛恨尤利安這一號人物。

竟然在自己和雅發現不對頭時也發現了敵人的計謀,路希安的才略絕對是不能少窺,假如不趁早除掉,以後必然會是聯邦的一個大患,卡特里娜在心中不斷盤算。可是,眼下首要任務是救出要塞被扣押的幾十萬人……一定,一定要救出他們,無論用任何手段!

「卡特里娜姐姐!馬上向坐標240.45處進軍!同時準備啟動艦對艦粒子炮!」通訊上突然傳來雅急躁的呼叫,「尤利安想用隕石帶的隕石撞擊要塞和那裡的帝**!」

「什麼?!」卡特里娜有那麼一瞬間完全呆住了,尤利安竟然打算用隕石撞擊要塞這種事,她從來都沒想過,也沒有為此作過任何應對準備,無論思想上還是行動上。

「假如我的推斷沒有錯的話,那個變態男人打算利用隕石帶上的中型隕石來撞擊要塞和正在進攻的帝**,這個其實是最快、最便捷和最有效的打擊敵人的策略。」

「你有什麼依據確定尤利安用的是這個策略?」

「直覺。傳說中女人的直覺。」雅絲毫不覺得自己此時說出這個理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我不能單憑你的直覺就調動所有戰艦去協助你。」卡特里娜嘆氣,雖然她了解她的脾性,但是此時此刻用「直覺」這個理由是無法調動帝國的後援艦隊的。

雅無奈地撓了撓頭髮,而後像終於想到什麼似的興奮地說:「那個,卡特里娜姐姐,因為尤利安的部隊出了隕石帶以後就謹慎移動,到現在也還沒正式於主力艦隊接觸,按照常理和正常的戰艦的功率輸出來計算都是沒可能的,那麼唯一的解釋是他們根本不是要和我們的主力艦隊開戰,他們只是誘餌,引誘我們後援部隊的誘餌。他們這種聲東擊西的策略最終把我們的艦隊全部都牽引到他的計算範圍之內,而後趁我們還沒發現他的計劃之前他就可以用助推器之類的東西把隕石推向要塞,只要隕石一旦推出,就算我們能擺脫誘餌趕去隕石發射點,單憑我們現在的力量是無法把它們全部消滅的,也就是說會有大量剩餘隕石向要塞撞去,那個是人力無法扭轉的巨大的力量,憑藉這個力量那個變態男人就可以一次把我們消滅乾淨。」

「說來說去,你還沒有說出為什麼尤利安非要用隕石不可。」

「假如是卡特里娜姐姐你的話你也會用隕石吧,絕佳的天然武器,只需少少動力便可以屠殺對方。」

完全沒辦法教雅明白此時她需要的是一個能讓人信服的尤利安一定會用隕石攻擊要塞的理由,這樣她才有辦法指揮剩餘的帝**的後援艦,不然就算路希安把指揮轉讓於她,她也是不能取信於帝**的。

「理由什麼的隨便編就好啦,反正在帝**里能當艦長的肯定那些貴族蛀蟲,腦袋都有待開發那種。」雅輕鬆地安慰卡特里娜,完全沒有自覺把這個作戰解釋清楚其實是她的責任。

深呼吸再深呼吸以後,卡特里娜撐著疼痛欲裂的額頭交代:「一會把作戰策略發送給我,我要負責調度帝**的後援艦隊。」

「是!」雅對卡特里娜敬了一個軍禮以後便消失在通訊屏幕之上,留下卡特里娜一人獨坐在艦長座上苦思調度艦隊的對策,雖然她很贊同雅的推測和假想,但是要說服帝**那幫貴族,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

接收到雅的命令以後,黃啟昭就駕駛著Horus退至要塞的炮火圈外,支援著帝**的艦隊的戰鬥行動。可是黃啟昭一向不是一個聽話的人,尤其是對方根本沒有資格命令他的時候,支援工作這種毫無趣味和刺激性的工作是絕對不適合他的,清楚了解這一點以後,他便駕駛著Horus擅自回歸到奈米西斯號上。

「你會活活氣死路希安的。」雅在屏幕上見到Horus回艦,便和黃啟昭聊了起來。

毫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黃啟昭說:「本大爺又不是他雇的,他憑什麼命令我。」

「呀咧呀咧,其實你只是作為人質被送過去啦,不要想太多。」雅也不失時機地打擊一下他。

無視雅的打擊,黃啟昭繼續說道:「而且很明顯你們這邊很快就要和尤利安幹上了,作為聯邦頭牌機師的本大爺我,怎麼可以不回來摻上一腳?」

「正好一會的作戰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就留下吧。」雅故意埋頭準備作戰計劃,看都不看黃啟昭一眼。

「可惡,不要說得有我沒我都一樣,本大爺我可是――」終於打擊成功,黃啟昭開始生氣了。

「是是,聯邦軍的頭牌機師嘛,我知道了,你,那個啥頭牌機師,到發射艙坐著等待出擊命令,不要在這裡礙著。」再次打擊成功,觀賞著黃啟昭在一邊氣得跳腳的表情,雅心情大好,之前識破尤利安戰術后的鬱悶感一掃而空,那個變態男人,假如不是那麼變態的話,絕對是一個令人崇拜的戰略天才,可惜,他不幸遇到了一樣是天才的自己,所以註定要失敗。雅對於自己的才華一向都是很有信心的,而且已經是有信心到自大的地步了。

不知道卡特里娜是如何說服那幫貴族蛀蟲的,反正在作戰計劃發送后的十分鐘內,雅便收到了來自主艦的出發命令,讓她頗感意外。「卡特里娜姐姐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和那些腦子也和蟲子一般的貴族糾纏肯定很累吧,而且還是強迫自己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解決掉他們,雅識趣地把後續的想法按下不表,以防那些已經接通通訊頻道的貴族們氣到爆血管,那麼她就罪過了。

「應該休息的是克勞德,多虧他才能那麼快解決掉艦隊的統一調度問題。」卡特里娜看向身旁仍然筆直地站立著副官,心領神會地回應著雅的關心。

「做卡特里娜姐姐的副官真是不容易吶,一直以來卡特里娜姐姐有勞你的照顧了,克勞德中尉。」雅語重心長地囑咐。

沒力地白了雅一眼,卡特里娜正色道:「全艦準備出發!目標240.45地區!」

「是!」通訊頻道上同時傳來整齊劃一的應答聲,氣勢非凡。

「到達預定地點后各艦啟動熱能檢測器,尤利安要用推進器推動隕石的話推進器的熱能反應本身就會暴露他的所在,艦隊派出機動小隊清理髮現的推進器,同時各艦向熱能反應微弱的地方進軍,尤利安必定會藏在隕石群后指揮作戰,假如一旦發現他的蹤跡切勿單槍匹馬和他接觸,立即通知附近其他艦隻前往增援,待聚集足夠力量后再進行攻擊。」雅通過通訊頻道交待作戰的最後事宜,每個人都屏息靜氣等待著最後的命令。

「全員,進軍開始!」卡特里娜嚴肅地宣布。「無論任何代價一定要阻止尤利安的進攻計劃!」

「了解!」整齊劃一的聲音再次從各個通訊頻道傳來,凝聽著指揮官們有力的回應,眾人的血液都彷彿燃燒了起來,壯志滿滿地往戰場奔去。

十五分鐘后,後援艦隊趕往預定作戰地點,各艦打開熱能檢測器開始探測推進器的位置,同時大量機動小隊紛紛從艦中駛出,破壞正在安裝的儀器。一切如計劃般順利進行,唯獨尚未尋獲尤利安的蹤影,雅仔細觀察剛剛傳送過來的戰場地形掃描圖,研究著尤利安此時可能會隱藏的地方。

「雅,我前往278.134和245.67地區查探,剩餘三個位置交給你了。」卡特里娜說完便把她推測的敵軍據點發送到奈米西斯號上。「假如發現尤利安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卡特里娜姐姐你也是,不要受他刺激一時衝動……」雅臉上不覺露出少許擔憂之色,卡特里娜瞧見雅也學會關心別人了,不自覺地竟笑了一下,而後溫和地說:「嗯,你也要小心,其餘艦隊也已經往排查地點進發了,你也快去吧。」

「嗯。」雅切斷通訊以後,轉身對通訊員道:「叫黃啟昭准尉隨時準備出擊。」

「是!」

隕石帶中遍布各種大大小小的隕石群,正是藏身最佳之所,就算萬一被敵軍發現,對方也不敢貿然開火,因為一旦擊中隕石以後所濺射開來的碎片,其衝擊力有可能會導致己艦的防護網出現破綻,從而讓敵人有機可乘,所以一般的戰艦對戰都會選擇離開隕石帶,避免還沒正面開戰就兩敗俱傷的局面。

正因如此卡特里娜才會把艦隊的戰艦分散開來去尋覓尤利安的蹤影,即使他再怎麼變態,也不可能不顧及此時此刻的戰場環境而貿然開火攻擊,隕石帶確是他藏身的最好地點,可惜前提是他的計劃沒被敵人發現。

「報、報告!帝**五號艦發現敵軍艦隊!坐標456.89!」

「通告五號艦原地尋找好掩護后待機,等待附近其他艦隻匯合!帝**後援艦隊第十、十二號艦前往增援,其餘馬上撤出隕石帶在附近宙域展開包圍網!」卡特里娜快速下達指示,同時命令主艦前往匯合坐標,拖住尤利安的步伐。

後援艦隊爭分奪秒企圖趕在尤利安實行作戰計劃之前把他擊敗,不到一會,所有收到指示的艦隻已經在隕石帶中對發現的敵艦形式一個小小包圍圈,加上隕石帶外面一層的艦隻,兩個包圍圈重重圍困,看來此次尤利安是插翼難飛了。

「啊啦,看來我一開始就沒看錯你們呢。」系統上忽然傳來敵艦的通訊請求,經卡特里娜允許接上數據后,慢慢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又是那令人熟悉的妖魅的身姿。「不過看來帝**那邊也有令人期待的對手,假如有時間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和你們慢慢玩的,可惜……你們實在太不解風情了。」

「像你這樣的變態行為也叫風情?那我不是早就高級趣味到可以升仙了?」雅忍不住反駁。

「呵呵,阿道夫小姐真是有趣,不過身為阿道夫家的千金沒有儀態是不行的哦,等日後有時間我好好教你怎麼成為一個禮儀規範的小姐吧,嗯?」尤利安朝屏幕詭異地掩嘴偷笑,看得整艘艦的人都頭皮發麻。

雅又神經性地正欲反駁,可是天生的敏感告訴她情況有不妥,尤利安老在說沒時間沒時間的,很奇怪,他究竟在謀划著些什麼。

「唔,容我猜一猜,是阿道夫小姐發覺我要用隕石撞擊要塞的?」尤利安倚坐在椅子之上,假如忽略他之前變態恐怖的行徑的話,看在不知情的人的眼裡確是別有一番風情。

「是又怎麼樣。」雅再次抵擋不住自己的神經反射。

「不用對我抱有那麼大的敵意,我們就不能好好的聊一聊么,嗯?」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哦?那就真是浪費了,本來我還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不知不覺被尤利安牽著節奏走,讓雅份外的不爽,可是她又不能不繼續問下去,「你究竟想怎麼樣。」

這句不是一句問句,尤利安當然聽得清清楚楚,可是他卻無視雅的冷漠,故作親昵地道:「我已經被你包圍了,無處可逃了,眼下你便要命令手下的戰艦向我開火了,你不覺得我不反抗很奇怪么?」

「所以我的意見是現在就馬上做掉你,免得夜長夢多。」雅回答得乾脆決絕。

「啊啊,真是絕情呢,不過沒關係,等我用我的熱情來融化你,呵呵。」聽到此處,在機艙待機的黃啟昭終於按耐不住,「尤利安!你去死吧!」

「艦、艦長!Horus擅自出擊了!」伴隨著戰場顯示屏上一陣白光閃過,情報員緊張地報告。

挑眉有趣地看著Horus的炮火把自己的戰艦打擊得轟隆作響,尤利安並不生氣,反而倚在椅上笑得更加開心,「Horus果然是名不虛傳呢,上面的駕駛員也是一個妙人,呵呵,有趣有趣,吶,阿道夫小姐,我今天真是玩得很開心,所以為了答謝你為我準備的那麼有趣的遊戲,我有一樣禮物送給你喔,希望你能笑納。」

「敵襲!隕石圈外我軍遭遇了大批敵軍!雙方在坐標134.76地區開始交火!」情報員忽然緊張喊了起來,艦上的每一個人都不由得驚呆了,究竟什麼時候,有那麼大量的艦隊在朝自己移動,自己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就連檢測器也沒有一點反應。

可惡!竟然被反利用了!在使用熱能檢測器探測推進器期間為了不受其他能量源影響而必須關閉部分能源探測儀,尤利安肯定事先就推測到這點,而把戰艦上的能源都改換了,但是,除了薩烏馬以外的能源是不可能長久維持那麼巨大的戰艦的運作的,所以即使受到了來自Horus的攻擊,他也僅僅是展開防禦網抵擋而已,他究竟在謀划著什麼,他究竟有什麼企圖,自己竟然猜不透,一點都猜不透!可惡,再不快點的話,又會有更多的人因為自己而犧牲了,再不快點的話……

「報告!隕石圈外圍敵軍與我軍短暫交火以後,迅速駛入了隕石圈之內!」正在雅煩惱急躁之間,情報員處又傳來了最新的消息。

「昭!馬上趕去敵軍潛入地點!各艦迅速往敵軍潛入地進軍,不惜任何代價在最短時間之內毀滅全數敵艦!」雅雙眼閃現著前所未有的光芒,因為她終於識破了尤利安的計劃了,雖然是被他牽著鼻子走,但是他真正的目的不在於要塞,而是……

「立刻把戰鬥地點序列圖發送到各艦,厄里倪厄斯艦隊往A區進軍限時五星際分、帝**後援艦隊五號往D區進軍限時三星際分、十號、十二號往B區進軍限時八星際分、七號往E區進軍限時十星際分、奈米西斯號往C區進軍限時五星際分!各艦到達預定地點后馬上散布干擾粒子,切斷艦隻與機動小隊通訊,調整好位置以後馬上對對方艦隻展開密集的炮火射擊,各主艦控制好主炮的節奏,適時打擊敵艦的推進部位!」卡特里娜在聽到雅的指揮后竟可迅速反應出一套完整的作戰計劃,不禁令帝**的指揮官們都暗暗吃了一驚,「颶風卡特里娜」這個稱號果然是名不虛傳,猶如數百年前侵襲當時地球上的美利堅合眾國的颶風卡特里娜一般,擅長閃電戰和快速應變的她,橫掃戰場上一切阻礙她前進的東西,所向披靡,令人生懼。

數分鐘以後,各艦都已遵照指示出現在預定地點,並開始與共和**交戰。被突如其來的艦隊嚇得陣腳大亂的敵軍慌忙派遣機動小隊出動應戰,可是隨著干擾粒子的散播,卻逐漸與各個機動隊失去了聯繫,隨著聯邦軍密集的炮火攻擊,各艦開始有退縮之勢,事前根本沒有預料到聯邦軍竟然會那麼快便與自己交戰,如閃電一般出現在自己面前,又如閃電一般發動攻勢,根本措手不及,無法還擊。而後,共和**的通訊頻道上傳來了尤利安的作戰啟動命令。

出乎所有人預料,共和**竟然放棄一切抵抗的手段,所有戰艦都死命的往附近的中型和巨型隕石上衝去,用自己的身軀代替已經被毀的推進器,隕石再一次被無數不要命的共和**推動。

可是這是雅的預料之內,於是所有戰艦按照卡特里娜的指示一同開火射向捨命推動隕石的共和**艦,一瞬間巨大的白光在隕石帶中處處綻開,伴隨著戰艦被毀的衝擊,隕石碎塊四射,而後不論是共和**還是聯合軍的宙域上,都不停泛出點點光芒,綺麗迷人,卻並不永恆。無數生命隨著白光消逝,甚至連一個對白一個反應都沒有,就再也看不見聽不見他們的任何存在了。

不惜任何代價阻止隕石撞向要塞,為了數十萬無辜的生命,戰士們獻上了自己最無畏和最崇高的犧牲。可是,那並不是雅所期待的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軍隊的戰士們不應該這樣的,他們也有權利有機會活著,享受著要塞的人們對他們的感激,他們也應該有權利活著,待戰事完畢以後回鄉和自己的親人朋友敘述著自己在戰場上的英勇事迹,他們不應該就這樣隨著那些點點白光一閃而逝,連名字都不被人知曉,就這麼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永遠再也不能笑不能哭不能享受自己的人生了。她要的結局絕對不是這樣,她希望能讓儘可能多的人活下來,儘可能多的人享受到自己餘下的人生,而不必為了保護其他比自己弱小的人前赴後繼地犧牲自己,太悲哀了,太不合理了,僅僅因為自己預料不到敵人的戰略,僅僅因為自己經驗的不足,而喪失了自己生為人的權利、幸福,不應該,這一切都是不應該的。

「那難道你看著我們共和**的士兵的犧牲又是應該的?他們也有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人生,可是卻被你的高超的指揮的技巧所吞沒了,他們又應該死?他們憑什麼又應該死?阿道夫小姐,你也未免太自私了。」通訊上不知何時又傳來尤利安的聲音,陰森可怖,雅聽得清清楚楚他對她的憎恨和厭惡,沒錯,她是自私,她不是沒想過共和國的士兵們,可是那是和她無關的人,所以她不用管他們的死活,但是事實不是這樣的,大家都在犧牲大家都在消逝,雙方的士兵的生命都應該是平等的,可是作為聯邦軍指揮官的她,卻不斷在屠殺共和**,這是多麼大的一個諷刺。她明明想每個人都開開心心地活下去,明明想每個人都能笑都能哭,可是她卻在單方的屠殺敵軍的士兵,那些本來也是她應該為他們著想的人,卻因她的指揮和戰術而死。她此時此刻終於真真正正了解到了戰爭的殘酷和涼薄,冷得令她心中抽痛,泣血。

「可是這般場景實在是我所追求的美的極致,無數戰艦為了推動隕石而前赴後繼地出動和犧牲,你們也為了阻止我的計劃而犧牲大量戰友,那是多麼的悲壯和美麗,宇宙中閃爍的點點白光就像是煙火一般,阿道夫小姐,你覺得呢?」尤利安無視雅的沉默繼續說到,「真的很感謝你為我的美學所作出的犧牲,也感謝你幫我剷除了一大批我不能動手剷除的敵人,呵呵,那今天我就先告辭了,來日再見。」

「雅!我回去攔住那個變態!」黃啟昭說罷便駕駛著Horus往之前的地區趕去。

「不用去了,我一早安排了埋伏艦在那邊了,不過既然他能說出『來日再見』,就證明他一定有把握可以逃得過我們的包圍圈,而且眼下還是先把被他拋棄的那些共和**解決吧。」雅無奈阻攔住黃啟昭,繼續專心戰局,而且……現在她關心的不是尤利安,而是路希安,已經過去那麼久的時間,他沒可能還不能脫身,Horus一走,監視他的道具就完全消失,他現在究竟在作如何打算她根本沒把握,要先下手為強還是靜觀其變,雅此刻心中非常猶豫。

就算主將已然把他們拋棄,共和**被派遣去推動隕石的戰艦也仍然沒有撤退的勢頭,他們仍然頂著後援艦隊的炮火,用盡自己的力量和燃料忠實地執行著指揮官派遣給自己的任務。其實他們是一早便被尤利安拋棄了,為了不讓敵人發現他們的蹤影,他們就必須採用比

薩烏馬效率低很多的能源,那麼戰艦就只能堅持完成僅僅一項任務,沒有多餘的能量給他們反抗或者撤退,甚至連一個多餘的動作都不能夠實現,只能按照指示撞向隕石推動它的前進,以此來達到消滅盡量多的敵人的目標。

是因為這樣才令他們覺得自己的存在有價值?還是因為他們已經覺得自己別無選擇?但是按照宇宙法規定,是不能虐殺和虐待戰俘的,就算他們投降了,他們也不會受到什麼不公正的待遇。難道是他們覺得自己身為戰士就必須到死為止都得堅持自己的任務?但是他們的指揮官已經拋棄他們了!而且他們對這點都十分清楚了!雅完全不能理解現在的戰鬥還有什麼意義,那種對拋棄自己的指揮官的愚忠,實在令她感到心寒和心驚,完全無意義的犧牲,卻是因為這種思想這種觀念的驅使,人總會為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信念所支撐所驅使,他們會一直認為那是值得的嗎?難道他們就從來沒有懷疑過?

可是戰鬥還得繼續,共和**一日未放棄自己的作戰和行動,自己就必須繼續屠殺,毫無道理可言。想到此處,雅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而後作下了最後的決定。

秘密通訊頻道上,卡特里娜和黃啟昭同時收到雅的暗號通訊,不禁微微吃了一驚,可是很快便心領神會,按照她的計劃行動去了。

一小時的作戰過去,結果共和**無一投降,全部戰死。共和**共計推動中型隕石五塊往要塞方向前進,全部於到達前被後援艦隊擊碎,對要塞並無致命影響。共和**指揮官尤利安-馬林-弗拉迪連於戰鬥中棄己軍於不顧獨自逃離戰場,行蹤不明。

透過顯示屏幕望向滿目蒼夷的隕石帶,倖存的後援艦隊成員都不禁驚呆,機體和戰艦的殘骸到處飄蕩,許多還可以隱約看見電路因短路而迸發出的火花,許多許多共和**的艦隊的機械臂還未從隕石上拔出,就如此隨隕石一道在宇宙間漂移。只是一小時,只是僅僅一小時,以前還笑著、害怕著、信心滿滿的和自己談話或者擦身而過的人們,都永遠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了,還有那些素未謀面的敵軍,他們也一定擁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感情,可是僅僅一小時,什麼都消失了,唯一能證明他們的存在的便是處於隕石帶中的這些機械殘骸。

「敬禮!」通訊頻道上存在卡特里娜堅定而又崇敬的聲音,這是她打仗的一貫的習慣,只要她最後能活著的話,她便一定會向為戰爭死去的戰士們致以她最崇高的敬意,無論是友軍還是敵軍。

瞬間,後援艦隊的所有成員都齊刷刷地舉起自己的右手,對著機艙外的英魂獻上自己的敬意。

宇宙歷880年3月28日,帝**到達埃特爾要塞附近的隕石帶,潛伏休整準備在預定時刻實行突襲計劃。

「像這樣從戰艦里往外望,真是別有一番風情吶。」卡特里娜感嘆,「在要塞的光線的反射下附近的小行星都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在這個漆黑一片的宇宙中還可以欣賞到這樣的景色,假如不是即將要開戰的話,我想也是會像那些文人雅士一樣沉醉於此刻的景色的。」

「就像是墓碑一樣呢,那些發光的小行星……可惜,我本來卻不打算讓那個變態男人能有這麼好的下場。」雅蹲在窗邊下瞄著眼往外瞧。

凝視了恢復過來的雅幾秒,卡特里娜轉身便往走去,瀟洒從容。

雅呆了一會,便起身往作戰會議室走去,聽取戰前的最後部署,可是剛一踏進門口便是爆炸性的一幕。

「大哥?!你怎麼會――」但見陪同路希安一同步進的美麗女伴對著黃啟昭驚異地質問。

可是黃啟昭就像完全沒發現女子出現過一般,徑直往會議桌旁走去,而後坐在往常的位子上,靜靜地等待會議的開始。很可疑,一看黃啟昭的動作便知道他有古怪,可是雅卻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完全摸不著頭緒。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突然走了以後我們有多擔心你?你留下一封信說什麼要尋找你人生的**以後便丟下我們從此音信全無,你究竟怎麼了?你從來都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女子緊緊尾隨黃啟昭繼續質問,語氣中盡露關切和仰慕之意。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是隸屬聯邦中央特別行動艦奈米西斯號的黃啟昭准尉,請小姐不要在這裡大吵大鬧,我們準備召開作戰會議了。」一瞬間雅和卡特里娜都被黃啟昭嚇到,自打她們認識他以來,就從來沒聽過他說過那麼正常和合乎禮儀的說話,果然十分可疑。

「詩,你先回房休息吧,肯定是你認錯人了,你大哥怎麼可能會到聯邦參軍,他是怎樣的人你是最清楚的,只不過是黃啟昭准尉和你大哥的外貌相像罷了,回去靜一靜吧……」路希安也趕緊為黃啟昭打圓場,而且雅很明顯感覺到他在對那位被稱為「詩」的女子說完話后朝自己這邊微笑了一下,實在是太可疑了……

女子聽了路希安的說話后便戀戀不捨地緩步離開作戰會議室,而後路希安便笑著對眾人賠禮:「諸位實在抱歉,因為我身體不適的緣故需要賤內陪同我到會議室來,沒想到卻鬧出這麼一件事,實在抱歉,賤內的哥哥在年輕時便離家出走,她從小又深得哥哥的疼愛,經常見到和自己哥哥相像的男子都會上前去問個究竟,請諸位莫要見怪。」

「沒事,假如是我的話估計我也會像你妻子一樣衝上前去捉著昭問個究竟。」帝國的人說起客套話來無論何時都讓人感覺非常彆扭,彷彿有種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感覺,雅心中如此想著,嘴上卻仍然很違心地說不要緊。

「那……准尉……」路希安仍是放心不下。

「我沒事,只是作戰會議已經被拖延了十分鐘了,我想問現在可以開會了沒?我們現在不是在玩過家家而是準備著去拯救數十萬人的性命的。」還說沒事,整張臉都是黑線了,如此看來昭果然是有古怪,之前雅就一直覺得奇怪,為何一個那麼優秀的駕駛員要在進入高等軍事學院后才被發掘出來,看來昭的來歷不凡,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好好調查一下,以便以後犯錯了可以拿這個來威脅他。

路希安被黃啟昭這麼一說,登時顯得異常尷尬,卡特里娜見雅也在一邊自顧自地胡思亂想,便趕緊親自出馬打圓場:「既然這樣我們快點入座開始最後的計劃確認吧。」

一輪小插曲過後,指揮部終於召開了最後一次作戰策劃會議,至會議結束后,各人迅速回歸自己的崗位,準備一星際時后的進攻。

「報告!全艦一切運作正常,隨時可以準備出發!」情報員處傳來響亮的報告,操縱室內氣氛馬上變得緊張起來。

「不用急,反正我們這些做後備的,按時達到指定地點就可以了,那麼急沖那麼前還會被人罵你是違反軍令呢。」雅卻悠閑地躺在特製的艦長座上,享受著附帶的按摩功能。

「但是艦長――」此時作為雅的副官的戴爾特中尉忍不住開口勸阻。

「我明白大家都想去救人的心情,但是既然人家帝**不讓我們衝上前去,我們也不能貿貿然自作主張是不是?那樣只會給他們借口圍剿我們罷了。」雅坐起來難得耐心地和副官解釋。

其實艦上的所有成員都清楚的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一回想起之前自己親歷的那種恐怖的場面,他們卻再無法保持理性和自製。

「現在先頭部隊應該差不多到達要塞周圍了,美雪,把盟軍通訊頻道打開。」美雪,便是奈米西斯號上的電腦系統中樞影像化,雅嘔心瀝血的得意之作。

「是,主人。」隨著通訊頻道的打開,入耳的卻是一聲聲歇斯底里的大叫,「啊――」,「啊――」,慘叫此起彼伏,看來帝**是已經開始欣賞到尤利安為他們安排的歡迎陣仗了。

機艙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隨著叫聲回想起當時的一幕幕景象,直到現在他們才驚覺,那種恐懼和噁心感原來從來沒有消失過,自從它第一次進佔自己的心房以後,它便永遠在那裡生根落戶,再也抹不去了。

「報、報告!帝**後援艦隊三、四號開始向主戰場進軍!」好不容易從恐怖的記憶中回過神來,情報員馬上繼續執行自己的任務。

「映像可以接駁過來沒?」

「Horus正在向要塞D3區域突破,由於該區要塞信號干擾器還沒被完全破壞接收畫面還是存在問題!」美雪也忠實地報告著戰場的情況。

「太慢了,昭你在搞什麼?」雅頗為不悅地對著通訊頻道埋怨。

「你來試一下!帝國那些屁武器!還說什麼可以切斷要塞的主炮,等它切得來我都不知把要塞裡面突破多少次了!吱吱吱!」黃啟昭一聽到雅的埋怨便馬上反駁,可是末了卻出現了幾聲奇怪的雞叫。

全場馬上被冰封,許久雅才勉強反應過來,「那、那是什麼……」勉強撐住由於驚嚇過度而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的身體,她艱難地問到。嚴肅的戰場上竟然會傳來幾聲可愛的小雞叫聲,那是包括雅在內的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而且在他們受到驚嚇的那段時間,通訊頻道上還在不停的「吱吱吱吱……」

「那是總司令為了避免讓艦長接受到不良的影響,而特設的語言屏蔽系統。」美雪忠實地回答雅的問題。

「可惡的老頭子!我就知道是他搞的鬼!可惡啊!吃我一炮!」那些「吱吱」聲消失以後,馬上傳來黃啟昭的怒吼。可是……這個和開炮對付敵人有啥關係,雅如此想著,心中卻也擔憂起來,爺爺究竟是什麼時候往自己的戰艦上安裝這種無聊的系統的,她明明親自監督了整艘艦隻的裝配過程,其中肯定有工程師出賣了她,這樣的話,這艘艦上肯定有其他監視她的系統存在,要塞之事,難道爺爺已經知道了?那他究竟要作如何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數,讓雅不禁心驚得背脊發涼起來。

「報告!帝**後援艦隊六、九號也開始向主戰場進軍!」在雅正在思索之間,情報員再次緊張地報道著主戰場的情況。

「什麼?!昭,你那邊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作為交易籌碼而被放上主戰場充當先鋒的Horus,應該最清楚現在的狀況。

「要塞的炮火很密集,假如不是Horus性能優秀的話其他機體是絕對沒辦法突破到要塞內部區域入口,而且帝國的破戰艦反應都慢到像吱吱――一樣,啊,可惡啊!死老頭子!估計現在帝國的主力部隊都投入到戰鬥而且為了保護那幾艘所謂可以切斷主炮的破艦都被要塞的炮火牽扯住,一時三刻是沒辦法抽身突破要塞內部的了――」

「不妙!昭!別管那些帝**馬上撤出要塞的炮火圈!」雅緊張大喊,同時通訊頻道上傳來了卡特里娜的訊息:「雅,馬上出發繞到坐標456.120處!切斷外圍準備形成包圍網的敵人!」

「遵照指示馬上前進!」

「了解!」

「切,尤利安果然已經從要塞中撤離並且一早埋伏在隕石帶上了,可是現在帝**戰艦多數都陷入要塞炮火的牽制,能自由活動的艦隊大概還剩七個,總而言之先切斷他們的包圍,再想辦法拖延時間讓要塞那邊的帝**脫身。」卡特里娜的影像伴隨著聲音漸漸出現在主屏幕上,向雅簡單敘述著大概的作戰計劃。

「阿勒克圖的戰場資料傳送過來了沒!」

「剛剛完成接收工作!現在馬上向主系統傳送資料!」

「不對!」尤利安的動向太奇怪了,他不是要包圍進攻要塞的帝**!他甚至應該不在形成包圍圈的艦隊里!艦隊剛駛出隕石帶就開始布陣,而且從匯合點開始就採取步步推進的方式緩慢接近要塞,這樣根本不像是在進攻,沒有可能是包圍式的突襲!「卡特里娜姐姐!」發現不妥的雅馬上呼叫進軍中的卡特里娜。

卡特里娜明顯也感覺到尤利安動向的不妥之處,正欲和雅商討之際,卻見到屏幕傳來路希安的通訊影像,「卡特里娜准將,我現在將剩餘後援艦的指揮權移交給你,請你儘快前往尤利安埋伏處對他實施打擊,希望你可以彌補我戰略上的失誤,我這邊也會儘快從要塞的炮火圈中脫身前往支援你們。」屏幕上的少年臉上充滿擔憂之色,簡短地吩咐完卡特里娜的任務后便又再全身心投入要塞的戰場,萬分之一的可能性竟然被自己碰上了,看來自己的賭運真是不濟……少年自嘲地苦笑,開始深深痛恨尤利安這一號人物。

竟然在自己和雅發現不對頭時也發現了敵人的計謀,路希安的才略絕對是不能少窺,假如不趁早除掉,以後必然會是聯邦的一個大患,卡特里娜在心中不斷盤算。可是,眼下首要任務是救出要塞被扣押的幾十萬人……一定,一定要救出他們,無論用任何手段!

「卡特里娜姐姐!馬上向坐標240.45處進軍!同時準備啟動艦對艦粒子炮!」通訊上突然傳來雅急躁的呼叫,「尤利安想用隕石帶的隕石撞擊要塞和那裡的帝**!」

「什麼?!」卡特里娜有那麼一瞬間完全呆住了,尤利安竟然打算用隕石撞擊要塞這種事,她從來都沒想過,也沒有為此作過任何應對準備,無論思想上還是行動上。

「假如我的推斷沒有錯的話,那個變態男人打算利用隕石帶上的中型隕石來撞擊要塞和正在進攻的帝**,這個其實是最快、最便捷和最有效的打擊敵人的策略。」

「你有什麼依據確定尤利安用的是這個策略?」

「直覺。傳說中女人的直覺。」雅絲毫不覺得自己此時說出這個理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我不能單憑你的直覺就調動所有戰艦去協助你。」卡特里娜嘆氣,雖然她了解她的脾性,但是此時此刻用「直覺」這個理由是無法調動帝國的後援艦隊的。

雅無奈地撓了撓頭髮,而後像終於想到什麼似的興奮地說:「那個,卡特里娜姐姐,因為尤利安的部隊出了隕石帶以後就謹慎移動,到現在也還沒正式於主力艦隊接觸,按照常理和正常的戰艦的功率輸出來計算都是沒可能的,那麼唯一的解釋是他們根本不是要和我們的主力艦隊開戰,他們只是誘餌,引誘我們後援部隊的誘餌。他們這種聲東擊西的策略最終把我們的艦隊全部都牽引到他的計算範圍之內,而後趁我們還沒發現他的計劃之前他就可以用助推器之類的東西把隕石推向要塞,只要隕石一旦推出,就算我們能擺脫誘餌趕去隕石發射點,單憑我們現在的力量是無法把它們全部消滅的,也就是說會有大量剩餘隕石向要塞撞去,那個是人力無法扭轉的巨大的力量,憑藉這個力量那個變態男人就可以一次把我們消滅乾淨。」

「說來說去,你還沒有說出為什麼尤利安非要用隕石不可。」

「假如是卡特里娜姐姐你的話你也會用隕石吧,絕佳的天然武器,只需少少動力便可以屠殺對方。」

完全沒辦法教雅明白此時她需要的是一個能讓人信服的尤利安一定會用隕石攻擊要塞的理由,這樣她才有辦法指揮剩餘的帝**的後援艦,不然就算路希安把指揮轉讓於她,她也是不能取信於帝**的。

「理由什麼的隨便編就好啦,反正在帝**里能當艦長的肯定那些貴族蛀蟲,腦袋都有待開發那種。」雅輕鬆地安慰卡特里娜,完全沒有自覺把這個作戰解釋清楚其實是她的責任。

深呼吸再深呼吸以後,卡特里娜撐著疼痛欲裂的額頭交代:「一會把作戰策略發送給我,我要負責調度帝**的後援艦隊。」

「是!」雅對卡特里娜敬了一個軍禮以後便消失在通訊屏幕之上,留下卡特里娜一人獨坐在艦長座上苦思調度艦隊的對策,雖然她很贊同雅的推測和假想,但是要說服帝**那幫貴族,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

接收到雅的命令以後,黃啟昭就駕駛著Horus退至要塞的炮火圈外,支援著帝**的艦隊的戰鬥行動。可是黃啟昭一向不是一個聽話的人,尤其是對方根本沒有資格命令他的時候,支援工作這種毫無趣味和刺激性的工作是絕對不適合他的,清楚了解這一點以後,他便駕駛著Horus擅自回歸到奈米西斯號上。

「你會活活氣死路希安的。」雅在屏幕上見到Horus回艦,便和黃啟昭聊了起來。

毫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黃啟昭說:「本大爺又不是他雇的,他憑什麼命令我。」

「呀咧呀咧,其實你只是作為人質被送過去啦,不要想太多。」雅也不失時機地打擊一下他。

無視雅的打擊,黃啟昭繼續說道:「而且很明顯你們這邊很快就要和尤利安幹上了,作為聯邦頭牌機師的本大爺我,怎麼可以不回來摻上一腳?」

「正好一會的作戰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就留下吧。」雅故意埋頭準備作戰計劃,看都不看黃啟昭一眼。

「可惡,不要說得有我沒我都一樣,本大爺我可是――」終於打擊成功,黃啟昭開始生氣了。

「是是,聯邦軍的頭牌機師嘛,我知道了,你,那個啥頭牌機師,到發射艙坐著等待出擊命令,不要在這裡礙著。」再次打擊成功,觀賞著黃啟昭在一邊氣得跳腳的表情,雅心情大好,之前識破尤利安戰術后的鬱悶感一掃而空,那個變態男人,假如不是那麼變態的話,絕對是一個令人崇拜的戰略天才,可惜,他不幸遇到了一樣是天才的自己,所以註定要失敗。雅對於自己的才華一向都是很有信心的,而且已經是有信心到自大的地步了。

不知道卡特里娜是如何說服那幫貴族蛀蟲的,反正在作戰計劃發送后的十分鐘內,雅便收到了來自主艦的出發命令,讓她頗感意外。「卡特里娜姐姐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和那些腦子也和蟲子一般的貴族糾纏肯定很累吧,而且還是強迫自己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解決掉他們,雅識趣地把後續的想法按下不表,以防那些已經接通通訊頻道的貴族們氣到爆血管,那麼她就罪過了。

「應該休息的是克勞德,多虧他才能那麼快解決掉艦隊的統一調度問題。」卡特里娜看向身旁仍然筆直地站立著副官,心領神會地回應著雅的關心。

「做卡特里娜姐姐的副官真是不容易吶,一直以來卡特里娜姐姐有勞你的照顧了,克勞德中尉。」雅語重心長地囑咐。

沒力地白了雅一眼,卡特里娜正色道:「全艦準備出發!目標240.45地區!」

「是!」通訊頻道上同時傳來整齊劃一的應答聲,氣勢非凡。

「到達預定地點后各艦啟動熱能檢測器,尤利安要用推進器推動隕石的話推進器的熱能反應本身就會暴露他的所在,艦隊派出機動小隊清理髮現的推進器,同時各艦向熱能反應微弱的地方進軍,尤利安必定會藏在隕石群后指揮作戰,假如一旦發現他的蹤跡切勿單槍匹馬和他接觸,立即通知附近其他艦隻前往增援,待聚集足夠力量后再進行攻擊。」雅通過通訊頻道交待作戰的最後事宜,每個人都屏息靜氣等待著最後的命令。

「全員,進軍開始!」卡特里娜嚴肅地宣布。「無論任何代價一定要阻止尤利安的進攻計劃!」

「了解!」整齊劃一的聲音再次從各個通訊頻道傳來,凝聽著指揮官們有力的回應,眾人的血液都彷彿燃燒了起來,壯志滿滿地往戰場奔去。

十五分鐘后,後援艦隊趕往預定作戰地點,各艦打開熱能檢測器開始探測推進器的位置,同時大量機動小隊紛紛從艦中駛出,破壞正在安裝的儀器。一切如計劃般順利進行,唯獨尚未尋獲尤利安的蹤影,雅仔細觀察剛剛傳送過來的戰場地形掃描圖,研究著尤利安此時可能會隱藏的地方。

「雅,我前往278.134和245.67地區查探,剩餘三個位置交給你了。」卡特里娜說完便把她推測的敵軍據點發送到奈米西斯號上。「假如發現尤利安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卡特里娜姐姐你也是,不要受他刺激一時衝動……」雅臉上不覺露出少許擔憂之色,卡特里娜瞧見雅也學會關心別人了,不自覺地竟笑了一下,而後溫和地說:「嗯,你也要小心,其餘艦隊也已經往排查地點進發了,你也快去吧。」

「嗯。」雅切斷通訊以後,轉身對通訊員道:「叫黃啟昭准尉隨時準備出擊。」

「是!」

隕石帶中遍布各種大大小小的隕石群,正是藏身最佳之所,就算萬一被敵軍發現,對方也不敢貿然開火,因為一旦擊中隕石以後所濺射開來的碎片,其衝擊力有可能會導致己艦的防護網出現破綻,從而讓敵人有機可乘,所以一般的戰艦對戰都會選擇離開隕石帶,避免還沒正面開戰就兩敗俱傷的局面。

正因如此卡特里娜才會把艦隊的戰艦分散開來去尋覓尤利安的蹤影,即使他再怎麼變態,也不可能不顧及此時此刻的戰場環境而貿然開火攻擊,隕石帶確是他藏身的最好地點,可惜前提是他的計劃沒被敵人發現。

「報、報告!帝**五號艦發現敵軍艦隊!坐標456.89!」

「通告五號艦原地尋找好掩護后待機,等待附近其他艦隻匯合!帝**後援艦隊第十、十二號艦前往增援,其餘馬上撤出隕石帶在附近宙域展開包圍網!」卡特里娜快速下達指示,同時命令主艦前往匯合坐標,拖住尤利安的步伐。

後援艦隊爭分奪秒企圖趕在尤利安實行作戰計劃之前把他擊敗,不到一會,所有收到指示的艦隻已經在隕石帶中對發現的敵艦形式一個小小包圍圈,加上隕石帶外面一層的艦隻,兩個包圍圈重重圍困,看來此次尤利安是插翼難飛了。

「啊啦,看來我一開始就沒看錯你們呢。」系統上忽然傳來敵艦的通訊請求,經卡特里娜允許接上數據后,慢慢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又是那令人熟悉的妖魅的身姿。「不過看來帝**那邊也有令人期待的對手,假如有時間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和你們慢慢玩的,可惜……你們實在太不解風情了。」

「像你這樣的變態行為也叫風情?那我不是早就高級趣味到可以升仙了?」雅忍不住反駁。

「呵呵,阿道夫小姐真是有趣,不過身為阿道夫家的千金沒有儀態是不行的哦,等日後有時間我好好教你怎麼成為一個禮儀規範的小姐吧,嗯?」尤利安朝屏幕詭異地掩嘴偷笑,看得整艘艦的人都頭皮發麻。

雅又神經性地正欲反駁,可是天生的敏感告訴她情況有不妥,尤利安老在說沒時間沒時間的,很奇怪,他究竟在謀划著些什麼。

「唔,容我猜一猜,是阿道夫小姐發覺我要用隕石撞擊要塞的?」尤利安倚坐在椅子之上,假如忽略他之前變態恐怖的行徑的話,看在不知情的人的眼裡確是別有一番風情。

「是又怎麼樣。」雅再次抵擋不住自己的神經反射。

「不用對我抱有那麼大的敵意,我們就不能好好的聊一聊么,嗯?」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哦?那就真是浪費了,本來我還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不知不覺被尤利安牽著節奏走,讓雅份外的不爽,可是她又不能不繼續問下去,「你究竟想怎麼樣。」

這句不是一句問句,尤利安當然聽得清清楚楚,可是他卻無視雅的冷漠,故作親昵地道:「我已經被你包圍了,無處可逃了,眼下你便要命令手下的戰艦向我開火了,你不覺得我不反抗很奇怪么?」

「所以我的意見是現在就馬上做掉你,免得夜長夢多。」雅回答得乾脆決絕。

「啊啊,真是絕情呢,不過沒關係,等我用我的熱情來融化你,呵呵。」聽到此處,在機艙待機的黃啟昭終於按耐不住,「尤利安!你去死吧!」

「艦、艦長!Horus擅自出擊了!」伴隨著戰場顯示屏上一陣白光閃過,情報員緊張地報告。

挑眉有趣地看著Horus的炮火把自己的戰艦打擊得轟隆作響,尤利安並不生氣,反而倚在椅上笑得更加開心,「Horus果然是名不虛傳呢,上面的駕駛員也是一個妙人,呵呵,有趣有趣,吶,阿道夫小姐,我今天真是玩得很開心,所以為了答謝你為我準備的那麼有趣的遊戲,我有一樣禮物送給你喔,希望你能笑納。」

「敵襲!隕石圈外我軍遭遇了大批敵軍!雙方在坐標134.76地區開始交火!」情報員忽然緊張喊了起來,艦上的每一個人都不由得驚呆了,究竟什麼時候,有那麼大量的艦隊在朝自己移動,自己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就連檢測器也沒有一點反應。

可惡!竟然被反利用了!在使用熱能檢測器探測推進器期間為了不受其他能量源影響而必須關閉部分能源探測儀,尤利安肯定事先就推測到這點,而把戰艦上的能源都改換了,但是,除了薩烏馬以外的能源是不可能長久維持那麼巨大的戰艦的運作的,所以即使受到了來自Horus的攻擊,他也僅僅是展開防禦網抵擋而已,他究竟在謀划著什麼,他究竟有什麼企圖,自己竟然猜不透,一點都猜不透!可惡,再不快點的話,又會有更多的人因為自己而犧牲了,再不快點的話……

「報告!隕石圈外圍敵軍與我軍短暫交火以後,迅速駛入了隕石圈之內!」正在雅煩惱急躁之間,情報員處又傳來了最新的消息。

「昭!馬上趕去敵軍潛入地點!各艦迅速往敵軍潛入地進軍,不惜任何代價在最短時間之內毀滅全數敵艦!」雅雙眼閃現著前所未有的光芒,因為她終於識破了尤利安的計劃了,雖然是被他牽著鼻子走,但是他真正的目的不在於要塞,而是……

「立刻把戰鬥地點序列圖發送到各艦,厄里倪厄斯艦隊往A區進軍限時五星際分、帝**後援艦隊五號往D區進軍限時三星際分、十號、十二號往B區進軍限時八星際分、七號往E區進軍限時十星際分、奈米西斯號往C區進軍限時五星際分!各艦到達預定地點后馬上散布干擾粒子,切斷艦隻與機動小隊通訊,調整好位置以後馬上對對方艦隻展開密集的炮火射擊,各主艦控制好主炮的節奏,適時打擊敵艦的推進部位!」卡特里娜在聽到雅的指揮后竟可迅速反應出一套完整的作戰計劃,不禁令帝**的指揮官們都暗暗吃了一驚,「颶風卡特里娜」這個稱號果然是名不虛傳,猶如數百年前侵襲當時地球上的美利堅合眾國的颶風卡特里娜一般,擅長閃電戰和快速應變的她,橫掃戰場上一切阻礙她前進的東西,所向披靡,令人生懼。

數分鐘以後,各艦都已遵照指示出現在預定地點,並開始與共和**交戰。被突如其來的艦隊嚇得陣腳大亂的敵軍慌忙派遣機動小隊出動應戰,可是隨著干擾粒子的散播,卻逐漸與各個機動隊失去了聯繫,隨著聯邦軍密集的炮火攻擊,各艦開始有退縮之勢,事前根本沒有預料到聯邦軍竟然會那麼快便與自己交戰,如閃電一般出現在自己面前,又如閃電一般發動攻勢,根本措手不及,無法還擊。而後,共和**的通訊頻道上傳來了尤利安的作戰啟動命令。

出乎所有人預料,共和**竟然放棄一切抵抗的手段,所有戰艦都死命的往附近的中型和巨型隕石上衝去,用自己的身軀代替已經被毀的推進器,隕石再一次被無數不要命的共和**推動。

可是這是雅的預料之內,於是所有戰艦按照卡特里娜的指示一同開火射向捨命推動隕石的共和**艦,一瞬間巨大的白光在隕石帶中處處綻開,伴隨著戰艦被毀的衝擊,隕石碎塊四射,而後不論是共和**還是聯合軍的宙域上,都不停泛出點點光芒,綺麗迷人,卻並不永恆。無數生命隨著白光消逝,甚至連一個對白一個反應都沒有,就再也看不見聽不見他們的任何存在了。

不惜任何代價阻止隕石撞向要塞,為了數十萬無辜的生命,戰士們獻上了自己最無畏和最崇高的犧牲。可是,那並不是雅所期待的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軍隊的戰士們不應該這樣的,他們也有權利有機會活著,享受著要塞的人們對他們的感激,他們也應該有權利活著,待戰事完畢以後回鄉和自己的親人朋友敘述著自己在戰場上的英勇事迹,他們不應該就這樣隨著那些點點白光一閃而逝,連名字都不被人知曉,就這麼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永遠再也不能笑不能哭不能享受自己的人生了。她要的結局絕對不是這樣,她希望能讓儘可能多的人活下來,儘可能多的人享受到自己餘下的人生,而不必為了保護其他比自己弱小的人前赴後繼地犧牲自己,太悲哀了,太不合理了,僅僅因為自己預料不到敵人的戰略,僅僅因為自己經驗的不足,而喪失了自己生為人的權利、幸福,不應該,這一切都是不應該的。

「那難道你看著我們共和**的士兵的犧牲又是應該的?他們也有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人生,可是卻被你的高超的指揮的技巧所吞沒了,他們又應該死?他們憑什麼又應該死?阿道夫小姐,你也未免太自私了。」通訊上不知何時又傳來尤利安的聲音,陰森可怖,雅聽得清清楚楚他對她的憎恨和厭惡,沒錯,她是自私,她不是沒想過共和國的士兵們,可是那是和她無關的人,所以她不用管他們的死活,但是事實不是這樣的,大家都在犧牲大家都在消逝,雙方的士兵的生命都應該是平等的,可是作為聯邦軍指揮官的她,卻不斷在屠殺共和**,這是多麼大的一個諷刺。她明明想每個人都開開心心地活下去,明明想每個人都能笑都能哭,可是她卻在單方的屠殺敵軍的士兵,那些本來也是她應該為他們著想的人,卻因她的指揮和戰術而死。她此時此刻終於真真正正了解到了戰爭的殘酷和涼薄,冷得令她心中抽痛,泣血。

「可是這般場景實在是我所追求的美的極致,無數戰艦為了推動隕石而前赴後繼地出動和犧牲,你們也為了阻止我的計劃而犧牲大量戰友,那是多麼的悲壯和美麗,宇宙中閃爍的點點白光就像是煙火一般,阿道夫小姐,你覺得呢?」尤利安無視雅的沉默繼續說到,「真的很感謝你為我的美學所作出的犧牲,也感謝你幫我剷除了一大批我不能動手剷除的敵人,呵呵,那今天我就先告辭了,來日再見。」

「雅!我回去攔住那個變態!」黃啟昭說罷便駕駛著Horus往之前的地區趕去。

「不用去了,我一早安排了埋伏艦在那邊了,不過既然他能說出『來日再見』,就證明他一定有把握可以逃得過我們的包圍圈,而且眼下還是先把被他拋棄的那些共和**解決吧。」雅無奈阻攔住黃啟昭,繼續專心戰局,而且……現在她關心的不是尤利安,而是路希安,已經過去那麼久的時間,他沒可能還不能脫身,Horus一走,監視他的道具就完全消失,他現在究竟在作如何打算她根本沒把握,要先下手為強還是靜觀其變,雅此刻心中非常猶豫。

就算主將已然把他們拋棄,共和**被派遣去推動隕石的戰艦也仍然沒有撤退的勢頭,他們仍然頂著後援艦隊的炮火,用盡自己的力量和燃料忠實地執行著指揮官派遣給自己的任務。其實他們是一早便被尤利安拋棄了,為了不讓敵人發現他們的蹤影,他們就必須採用比

薩烏馬效率低很多的能源,那麼戰艦就只能堅持完成僅僅一項任務,沒有多餘的能量給他們反抗或者撤退,甚至連一個多餘的動作都不能夠實現,只能按照指示撞向隕石推動它的前進,以此來達到消滅盡量多的敵人的目標。

是因為這樣才令他們覺得自己的存在有價值?還是因為他們已經覺得自己別無選擇?但是按照宇宙法規定,是不能虐殺和虐待戰俘的,就算他們投降了,他們也不會受到什麼不公正的待遇。難道是他們覺得自己身為戰士就必須到死為止都得堅持自己的任務?但是他們的指揮官已經拋棄他們了!而且他們對這點都十分清楚了!雅完全不能理解現在的戰鬥還有什麼意義,那種對拋棄自己的指揮官的愚忠,實在令她感到心寒和心驚,完全無意義的犧牲,卻是因為這種思想這種觀念的驅使,人總會為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信念所支撐所驅使,他們會一直認為那是值得的嗎?難道他們就從來沒有懷疑過?

可是戰鬥還得繼續,共和**一日未放棄自己的作戰和行動,自己就必須繼續屠殺,毫無道理可言。想到此處,雅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而後作下了最後的決定。

秘密通訊頻道上,卡特里娜和黃啟昭同時收到雅的暗號通訊,不禁微微吃了一驚,可是很快便心領神會,按照她的計劃行動去了。

一小時的作戰過去,結果共和**無一投降,全部戰死。共和**共計推動中型隕石五塊往要塞方向前進,全部於到達前被後援艦隊擊碎,對要塞並無致命影響。共和**指揮官尤利安-馬林-弗拉迪連於戰鬥中棄己軍於不顧獨自逃離戰場,行蹤不明。

透過顯示屏幕望向滿目蒼夷的隕石帶,倖存的後援艦隊成員都不禁驚呆,機體和戰艦的殘骸到處飄蕩,許多還可以隱約看見電路因短路而迸發出的火花,許多許多共和**的艦隊的機械臂還未從隕石上拔出,就如此隨隕石一道在宇宙間漂移。只是一小時,只是僅僅一小時,以前還笑著、害怕著、信心滿滿的和自己談話或者擦身而過的人們,都永遠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了,還有那些素未謀面的敵軍,他們也一定擁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感情,可是僅僅一小時,什麼都消失了,唯一能證明他們的存在的便是處於隕石帶中的這些機械殘骸。

「敬禮!」通訊頻道上存在卡特里娜堅定而又崇敬的聲音,這是她打仗的一貫的習慣,只要她最後能活著的話,她便一定會向為戰爭死去的戰士們致以她最崇高的敬意,無論是友軍還是敵軍。

瞬間,後援艦隊的所有成員都齊刷刷地舉起自己的右手,對著機艙外的英魂獻上自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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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傳說之聯邦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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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要塞侵攻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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