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舍真血拯救臨安城
杭州城內,白素貞、碧青正在街上四處施藥,她們一看到有人躺在地上,就過去喂葯;病人只要一服下藥,很快就能蘇醒過來……
碧青道:「姐姐,我們就這樣施藥救人,要救到什麼時候呀?」
白素貞道:「現在別想那麼多……先救我們碰上的,越快越好!剩下的……再想辦法!快!那邊又有人倒下了……」說著急趕上前去……
——
廣生記藥鋪前,病人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許仙正在葯櫃前為病人包葯。
店主王明將一張藥方交給最後一位病人,疲憊地站起身。
許仙抽開一個抽屜,發現裡面已經空空如洗,急奔到王明面前,焦急地道:「師父……又缺了一味藥材……怎麼辦呢?」
王明道:「哎呀!我們開藥鋪的還從沒碰上如此繁忙的時候……」
許仙道:「是呀!彷彿一夜之間,全城的百姓都病了……昨天早晨,我和金大哥出城採藥,回來的路上,就碰到很多人,當街就倒下去了!」
王明道:「唉!這是天降瘟疫呀!現在我們也只能摸索著開方子。待為師今晚再查查醫書,想想辦法!」
正在一旁包葯的金升湊上來搭話道:「師父,昨天在街上,連許仙都暈倒了!不知從哪裡來的一位白衣女子,餵了一粒藥丸給許仙,他立時就能站起來了!」
王明驚喜道:「這麼靈啊!要是我們廣生計也能有那種神葯,可真能發筆小財了!晉賢啊!你既然是親口嘗到那神葯的,快說說是些什麼配方?」
許仙道:「師父……我……我不知道啊……」
王明不悅道:「不知道?你在我這兒白學了嗎?」
許仙道:「不是……我當時在昏迷之中,只感覺到一股很刺鼻的血腥味……別的什麼都沒有嘗到……」
王明驚訝道:「啊?血腥味?難道是血?那賒葯的究竟是什麼人?」
金升道:「師父,當時我看得清楚,那藥丸的確是血紅色的!賒葯的是位穿白衣的姑娘,從來沒見過!」
許仙道:「師父,我想,只要我們對症下藥,肯定會有效果的!您累了一天,不如去休息一會,讓徒弟暫替您給病人把脈吧!」
王明瞟許仙一眼道:「你才學到多少本事?就敢為病人把脈了?」
金升白許仙一眼,心道:「一個夥計!還真把自己當大夫了!」
許仙委屈地道:「師父……徒弟是怕您累壞了……」
王明道:「行了!前兩天,從蘇州大生堂剛送來的幾十斤草藥,你先去搬出來,做應急之用吧!要是還有時間,就想辦法再弄點草藥回來!沒事別在這瞎轉悠!」
金升殷勤地迎上道:「師父!我再到外面采點草藥回來!」
王明點頭微笑著看金升離去后又收住笑容,瞪著旁邊發獃的許仙。
許仙忙道:「我……我去藥房取葯……」
——
杭州城內,白素貞、碧青繼續在街上四處施藥,為躺在地上的病人一一喂葯。
身背竹簍的金升正準備採藥去,留意到白素貞和碧青,心道:「這不是昨天在街上施藥的那兩位姑娘?」
金升悄悄跟蹤而至,見每位服藥的病人,很快就能站起來,看得瞠目結舌,心道:「真神了!我若能得到她的葯,獻給師父,師父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的!不過,說也奇怪,這場瘟疫,連師父這麼老練的醫術都束手無策,她們怎麼會有解藥的呢?」
金升佯裝痛苦,哭喪著走到白素貞、碧青面前:「姑娘……姑娘救命呀……」
白素貞道:「這位小哥,可有什麼難處需要我們幫忙?」
金升道:「家兄染上瘟疫,快要死了……求姑娘賒一劑靈藥,救救他吧……」
白素貞道:「小哥不要悲傷……青兒,拿一粒藥丸給他……」
碧青應聲取葯,交給金升道:「姑娘索性……多給我幾粒吧……」說著欲搶藥瓶,卻被碧青一把奪回:「那可不行!每人只能吃一粒!你知道這葯來得多不容易嗎?」
白素貞笑道:「小哥不是說只有貴兄染上瘟疫嗎?這葯確實寶貴,還有更多的人等著活命呢!」
金升道:「可是……我三個兄弟……都有病呀……」
白素貞道:「哦!既是這樣……青妹,再多拿倆粒給他吧!」
碧青無奈地再倒出倆粒,遞給金升。
金升拿到手,千恩萬謝地走了。
碧青道:「這人也太貪心了!」
「噓——」白素貞將手指豎在嘴邊示意安靜,拉起碧青隱身離開……
金升走到遠處,回頭一看,不見了白素貞和碧青,取出那三粒藥丸,眉飛色舞地看著:「這回難保師父不誇獎我!」不免又有些疑惑:「奇怪了……這葯到底是什麼配方?好像有股血腥味……不如這就回去,交給師父研究配藥去!」說罷疾步離開。
金升剛走,白素貞與碧青就現身出來。
碧青道:「可惡!竟敢欺騙我們!看我怎麼收拾他!」
白素貞攔住道:「哎!我們先跟過去,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
碧青點頭,隨白素貞跟蹤金升,來到了廣生記藥鋪。
王明正翻看著醫書,忽見金升興奮地闖進來,將葯交給王明道:「師父!這回有救了!您看看!這就是那姑娘的靈丹妙藥啊!」
碧青、白素貞隱身進入,觀察著金升的一舉一動……
王明驚喜道:「啊?你從哪裡弄來的?」
金升道:「我……我特意向她討要的!」
王明懷疑道:「她這麼輕易地就給你了?沒要一分銀子?不會是騙你的吧?」
金升道:「哎呀!肯定不會的!人家姑娘是專門做好事,在街上碰到病人就給,也不收什麼報酬。」
王明道:「哦?若非為師親眼所見,還真不相信這世上有不圖銀子的人!」
白素貞與碧青相視一笑……
碧青道:「哼!小人之心!以為人家都和他一樣!」
王明仔細鑒定著藥丸。
金升殷切地問:「怎麼樣?師父……」
王明道:「不對呀!這葯有點古怪……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好像是蛇血製成的。」
金升道:「蛇血?」
王明細嘗藥丸,肯定地道:「不錯!的確是蛇血!這有什麼難做的?為師也能配得出來!」
金升道:「可是,師父……我們上哪兒去找那麼多的蛇血呢?」
王明道:「哦!這個倒好辦!城外有個白馬廟,廟裡住著一個戴先生最會捉蛇!蛇血可以從他那裡買到。」
金升道:「哦!就是那個喚作『戴捉蛇』,祖宗八代都以捉蛇著稱的?」
王明道:「可不就是他嘛!事不宜遲,你快叫上晉賢,去多弄點蛇血回來。我們今晚就加班加點,連夜趕製『避瘟丹』,明天就能向病人出售了!」
金升歡喜地道:「好!有了這個藥丸,我們廣生計可就能聞名天下了!」
王明道:「嗯!還能發一筆小財呢!金升啊!這回你做的不錯啊!為師下個月給你漲工錢!」
金升興奮地道:「謝謝師父!那我現在就去找蛇血!」
王明欣賞地看著金升,拿起桌上的醫書,進內而去……
碧青擔憂地詢問姐姐:「姐姐!他們要造假了!這怎麼好?」
白素貞道:「幸好我們及時發現,不會有事的……今天我們就守著這個廣生記……」說著猛見許仙正在葯櫃前整理藥材,金升正跟他說著什麼……
白素貞聽到許仙的聲音,轉過頭看到他,一陣驚喜,含笑道:「又是他!」
碧青驚訝道:「噯?姐姐,你認識那個人嗎?」
白素貞笑著搖頭道:「不……不認識!」
許仙懼怕地對金升道:「什麼?蛇!不不不!我可不敢去……我最怕蛇的……」
金升道:「哎呀!是去拿蛇血,又不是去捉蛇,你怕什麼呀?」
許仙膽怯地道:「我小時候……被蛇咬過,現在一提起這個「蛇」字,我渾身都毛毛的!不行!我不敢去……還是——麻煩金大哥一個人去吧……」
金升道:「哎呀!再沒見過你這麼膽小的!真是!死蛇你也怕!」
許仙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沒辦法……還是有勞金大哥自己走一趟吧……」
金升道:「那行!那我就自己去了!對了!師父說今晚要熬夜配藥的!你準備一下!」
許仙嘀咕道:「又熬夜?!也不漲工錢……」
——
夜裡,廣生記藥鋪燈火通明。王明、金升、許仙正一同炮製著丸藥。
碧青、白素貞在一旁隱身看著……
許仙擔憂地道:「師父,這蛇血不是有毒嗎?我擔心……這麼做的藥丸不保險,萬一……」
王明打斷道:「你懂什麼?!蛇本來就能入葯的。為師做了一輩子葯,還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要你來多嘴!這叫『以毒攻毒』!那些醫理,你都學到哪兒去了?!」
許仙心道:「你又教過我什麼?只把我當苦力使,哪裡學得到醫理?」
王明厭煩地道:「還不快點!今晚做不完,就不準睡覺!」
金升討好地道:「師父!我相信這個藥丸一定有效!」
許仙道:「師父……這次的瘟疫,我覺得很奇怪,這種癥狀在醫書里都查不到,好像古人都沒有得過這種病……」
王明道:「正因為沒有這種病,才不能按常理開方。你才讀過幾本醫書?!就敢在老夫子面前賣弄!」
許仙道:「可是……師父……」
金升打斷道:「好啦!許仙,你就別再為難師父了!現在除了這個藥丸,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呀?再說,你不都嘗試過了?不是很靈的嘛!」
許仙沉吟無語,埋頭幹活……
王明怒道:「我看他是存心和我過不去!不長進的東西!金升,你別做了!剩下的葯讓許仙一個人做!今晚上做不完,就別想睡覺!」說完拂袖而去。
許仙低頭無語,有點淚眼汪汪……
金升佯裝安慰道:「許仙,別惹師父生氣了!你慢慢地做,我去休息了……」說完暗笑著離開。
許仙強忍住淚水,埋頭幹活……
白素貞同情地看著許仙道:「這位公子真是可憐……青兒,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碧青笑道:「好!」說著施法將許仙迷昏過去。
正做工的許仙爬在桌上,沉沉睡去……
碧青道:「姐姐,現在怎麼辦?」
白素貞笑著從腰間取出一個小葫蘆,交給碧青道:「這位公子一個晚上怎麼做得完這麼多葯?不如,我們都替他做了吧!」
碧青道:「哼!那不是便宜了那個黑心掌柜?」
白素貞道:「救人要緊!明天要是他們把那些假藥都給賣出去,可就惹出大亂子了!」
碧青拿出葫蘆,將許仙面前已經制好的藥丸全部吸入葫蘆內,又對著一旁盛滿著蛇血的器皿再一吸,器皿中的蛇血一滴未剩,均被吸入葫蘆內……
白素貞割破手指,對著葫蘆口擠血……
碧青心疼地看著:「姐姐慢點!要小心啊……」
白素貞微感頭暈,將手移開。
碧青封上葫蘆口,搖了幾搖,又打開封口,傾倒出許多紅色藥丸來……
許仙面前的藥丸越堆越高……
碧青笑道:「等他明早醒了,還以為自己在夢裡做的葯呢!」
白素貞道:「好啦!這樣,我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說完拉過碧青,隱身退去。一旁的許仙仍在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