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制假藥貽害同門兄
第二天清晨，天色剛剛泛白，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王明在外喊道：「許仙！藥丸做好了沒有啊？」
許仙幽幽醒轉，猛然意識到什麼，一陣慌亂：「遭啦！我怎麼睡著了……這葯……真該死！師父都來了，可怎麼好呢……」
許仙正發愁間，卻瞥見桌上高高堆起的藥丸，喜不自勝道：「這是……誰幫我做好了？難道是金大哥？」
王明的喊聲越發急促：「許仙！快點開門啊！」
許仙應聲道：「師父！來了！」匆忙奔出開門。
王明進門，不悅道：「幹什麼磨磨蹭蹭的？藥丸都做好了嗎？」
許仙道：「做好了……」
王明猛看到桌上的藥丸，喜笑顏開道：「嗨！行啊！你一個人全都做完了？」
許仙傻笑著不說話……
王明笑道：「做得好！今天要是都賣出去了，為師一定給你漲工錢！」
許仙大喜道：「真的嗎？師父！您可說過好多次了！」
王明笑道：「哦？是嗎？這次要是賣得好，為師一定兌現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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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生記門外，諸多行人圍觀處，金升立起一塊木牌，寫道：「神效避瘟丹，無效不收銀」！
圍觀眾人竊竊私語道：「真有那麼神嗎？」「那施藥的不是兩位姑娘嗎？這廣生記又哪裡弄來的避瘟丹啊？」「反正他說了，無效不收銀嘛！我們先去試試！」
白素貞、碧青也在人群中看著金升向病人兜售著「避瘟丹」……
群眾一個接一個地擠進店內，白素貞與碧青遠遠地看著……
碧青道：「姐姐，救人的事交給那廣生記藥鋪，可靠嗎？」
白素貞道：「這是杭州城裡最大的藥鋪，很多病人都會找到這兒，應該不會有問題……」
碧青道：「哦！那就是說，有藥鋪分發解藥，我們也就可以鬆口氣了！」
白素貞點頭道：「嗯！我們再往別處去，給每家藥鋪的病患都送些解藥，也就省些心了。」
碧青喜道：「那好！姐姐也能休息休息，好好地補一補身子，把捨出去的血全都給補回來！」
白素貞道：「姐姐哪有那麼嬌弱？不過是舍了一點血而已……姐姐還有件大事兒要做呢？」
碧青好奇道：「大事？什麼大事？」
白素貞道：「好啦！回去慢慢再說！」
碧青道：「好！那——一定要讓妹妹幫你完成！把欠你的，全都給補回來！」
白素貞道：「傻丫頭！我們是姐妹！說什麼『欠』啊、『補』啊的？」
碧青感動地道：「姐姐……」
——
廣生記藥鋪內，王明興沖沖地數著銀子：「許仙，金升哪！這回你們幹得都不錯！為師給你們漲工錢！」
正在一旁幫著算賬的許仙驚喜道：「啊？真的嗎？師父！」
金升卻有些心裡不平衡：「這葯本來是我先發現的，卻讓許仙也跟著沾了光！哼！你別高興得太早！」
王明道：「好好算算我們的收入！為師再進去看看！」
許仙見王明走進，對金升道：「金大哥，昨晚謝謝你了！」
金升疑惑道：「謝我？謝我什麼啊？」
許仙笑道：「好啦！你就別再瞞著我了！」
金升不以為然道：「你說的什麼呀！我瞞你什麼了？」
許仙道：「昨晚那麼多的藥丸，憑我一個人怎麼做得完呢？你等我睡著了，又偷偷地幫我做，是不想讓我知道嗎？」
金升不耐煩道：「你在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幫你做藥丸了？」
許仙道：「不是你，難道還會有別人嗎？好啦！你對我的好，我都會記在心裡的！就別遮遮掩掩的了！」
金升厭煩地道：「許仙！我可沒那工夫去討好你！你也沒有必要這樣諂媚我！別以為我會領你的情！哼！」說罷轉身走開。
許仙很是摸不著頭腦：「哎……金大哥！奇怪！既然有心幫我，為何又不肯承認？難道還會有其他人三更半夜起來幫我做葯嗎？」轉念一想，又有些歡喜：「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金大哥不想讓我謝他，才故意那麼說的！他人真好！」
裘王府內，碧青、白素貞對坐談心。
碧青道：「姐姐是說……這次下凡，是受了金母娘娘點化，了卻塵緣，也就是你所說的那件『大事』吧？」
白素貞點點頭。
碧青道：「能得到金母的點化，姐姐可真是太幸運了！不過，我能有幸遇上姐姐也不差！將來姐姐修成正果了，我也成仙女的妹妹了！」
白素貞道：「哎！你不知道，姐姐能得到仙家點化，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為了等到娘娘的點化，也不知費了多少心思，耗了多少時日，才等到那一次難得的機會……」
碧青道：「哦？是嗎？那姐姐快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得到娘娘點化的呢？」
白素貞道：「當初，我曾在峨眉山的白龍洞里修行了不少時日，也未能化成人形。在白龍洞附近，還有一條正在修道的黑魚，自稱黑風大仙。我們時常在一處閑談聊天。因為他已有了道行，能夠幻化人形，對我照顧有佳。所以，我就拜他做了大哥。有一年三月初三，黑大哥跑來告訴我，說金頂之上有仙女下凡。」
碧青道：「哦？那姐姐可否找到神仙拜師了？」
白素貞道：「黑大哥告訴我，要想修仙得道，必須得到的仙家指點。他說，每年的三月初三，峨眉金頂之上都會有仙女下凡採集凡間果品。跟著她們走，准能拜訪到仙師。就這樣，他就趁人不備之時，將我放進一位仙女的果籃里。」
碧青道：「啊！那姐姐就這麼進了天宮，得到點化了？」
白素貞道：「哎！哪會有那麼容易啊？我記得我在那果籃里呆了許久，後來腹中實在是飢餓難耐，就把籃子里的桃子給吃了。沒想到那桃竟是看守蟠桃園的蕊珠仙子遺漏下來的蟠桃！我也因此道行劇增，瞬間就能變幻成人！從那兒以後，我就被蕊珠仙子私自收留在蟠桃園中清掃落葉。可是師父分外謹慎，一刻都不放我出園，生怕給別人瞧見。我也知道她的難處，就整日孤守在蟠桃園內，哪兒也不敢去。這一待數百日，下界已過了幾百年……」
碧青道：「那姐姐又是怎麼碰上金母娘娘的呢？」
白素貞遂將當初得遇金母點化之事娓娓道來，碧青恍悟道：「哦！難怪姐姐的鮮血能夠化解瘟疫。我也聽明白了。就是說，姐姐要成仙，首先得找到那個曾有恩於你的人了？」
白素貞道：「不錯！找到那個人，清償了那段命債，我也就可以修成正果，白日飛升了！」
碧青道：「那……金母娘娘沒告訴你，那人現在何處嗎？」
白素貞道：「那天我從寶葫蘆里得到了兩句箴言說的是：人間天堂在蘇杭，求仙覓緣好地方。」
碧青道：「蘇杭？這就是說要到杭州一帶去找。」
白素貞道：「可是，接下來要怎麼找呢？」
碧青道：「姐姐既然從葫蘆里得到了那兩句箴言，何不再打開葫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話？」
白素貞點頭道：「說的是！」說著打開葫蘆，只見葫蘆中又冒出兩行金字：湖畔煙雨柳同舟，萬人叢中他最高。
白素貞尋思道：「湖畔，應當是指西湖畔了！他最高——這又該怎麼理解呢？」
碧青道：「難道是說……他個子比較高！」
白素貞道：「恐怕——沒那麼簡單……」
碧青道：「沒關係！從明天開始，我們就到西湖邊去，一邊遊覽西湖美景，一邊尋找那個有緣人。」
白素貞道：「好啊！早就聽說西湖是人間天堂。可自從來到這裡，一直被瑣事纏身，還沒有好好游過呢！明天我們就細細地玩賞一番！」
——
廣生記藥鋪。
許仙道：「師父，這陣子，瘟疫鬧得人心惶惶，也不知……我姐姐她怎麼樣了？」
王明道：「怎麼……想你姐姐了？」
許仙道：「很久沒有回去過，還真有些挂念。我想……回去看看……」
王明道：「你就直說，想請假回去，不就得了！」
許仙意外地道：「這麼說……師父您同意了！」
王明奸笑道：「噯！先別高興得太早！請一天的假，扣你一錢銀子的月錢！」
許仙驚訝道：「啊？我才走一天，就扣這麼多啊？」
王明道：「這倆天店裡生意這麼好。你一走，我得損失多少銀子啊？扣你一錢算是便宜你了！還不快去快回！」
許仙垂頭喪氣道：「哦……」
王明道：「對了！晉賢，明天是清明，別忘了替為師向你爹娘上柱香。好歹也是十幾年的老朋友了！」
一旁整理藥材的金升注意到王明的話，有意地看看他……
許仙恍然道：「哦！幸虧師父提醒，我差點忘了明天是清明了……」
王明道：「別說師父待你苛刻了。不嚴厲點，怎麼能學到真本事呢？這廣生記，當初我和你爹都花了不少心血，將來也還指望著你呢！」
金升聽到王明的話，心裡極不舒服，心道：「難怪師父對許仙那麼嚴厲，原來是有原因的……這藥鋪，又不是許仙開的，憑什麼給他一個人？難道我都白乾了嗎？」
許仙道：「是！師父，我記下了！」
王明道：「好啦！快去吧！早去早回！」
金升看著許仙離去，恨恨地道：「這一去，永遠別回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