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身手呂布一馬當先 憶往事笑笑無語蒼天

顯身手呂布一馬當先 憶往事笑笑無語蒼天

深深呼了口氣,我笑眯眯地在街上大搖大擺,望月樓的水晶餃子……我來了。

想起剛剛在房裡呂布說的話,我彎了彎唇,一直都陪在我身邊?好動聽的誓言呢。

「媳婦,你剛剛說要我幫忙,只是帶你出府而已么?」呂布走在我身旁,見我一臉愉悅,不由得也開心地道。

「嗯。」心情大好,也懶得去更正稱呼,再說,如果不是有他帶我翻牆而出,憑我自己想再出府簡直難如登天。

正走著,忽見前面圍了很多人,呂布早已拉了我去看熱鬧。

我隨他往人群里鑽,低頭看了看他握著我的手,他的手竟也很大、很溫暖,手掌中也布滿了厚厚的繭,想來他這身功夫也不是平白得來的,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今日得勝者,可贏得美酒一壇!」忽聽耳邊一陣大喝,我這才注意到呂布已拉著我走到了人群裡面,竟是有人在比武。

耳朵一動,我仰頭看著那壇高高吊起的酒,美酒?有多美?

「想要麼?」耳旁有人輕聲道,聲音極盡誘惑。

「嗯嗯。」顧不上在意那聲音是誰的,我忙下意識地點頭。

正點頭,眼前一道墨綠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等我回過神來時,便見呂布早已躍到台上一把摘下那壇美酒。

我怔怔地看著他在一瞬間衝到台上,那壇美酒已在他懷中,那樣的身手……我眼神禁不住微微一黯。

「媳婦,給。」待我回過神來時,呂布已站在我的面前,將那美酒送入我手中。

「可惡,哪裡來的野小子!如此不懂規矩!」剛剛被呂布身手震懾住的人皆回過神來,圍住了我們。

我淡淡看了他們一眼,忽然心裡說不出的厭煩,抬手一把揭了那酒罈的蓋子,我仰頭便是一口,烈酒入喉,酒味濃烈而嗆人,雖然有勁,卻毫無香醇可言。

這酒,又豈能算作美酒?

抬手將已啟了封的酒罈還給眾人,我拉了呂布拔腿便跑。

「可惡!快追!」身後,被我囂張的態度惹怒的眾人皆大叫著追了上來。

我拉著呂布拚命跑,拚命跑,跑了幾條街,才甩開了他們。

不知不覺走入一條巷子,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氣,再也不想起來。

「媳……媳婦……我們,為什麼要跑啊……」彎腰蹲在我面前,呂布喘著氣,滿面的不解。

我揚了揚眉,喘得厲害,「因為……我……喝了他們的酒。」

「我……可以打啊,我很能……很能打的。」呂布握了握拳,作了一個攻擊的動作。

驀然收斂了笑意,我仰頭定定地看著呂布,剛剛那樣的身手,難怪董卓只一眼便要收他作副將。

在亂世,美麗的容顏對女人而言,是一種不幸。

同樣,在亂世,如此勇猛無敵,所向披靡的身手,對呂布而言,亦是一種不幸。

日後,群雄逐鹿中原,天下豪傑盡起,想要奪取江山,如呂布這樣的猛將便是所有妄圖稱王者覬覦的對象。

所以,才有了歷史上呂布三姓家奴的惡名吧……

呂布見我定定地看著他,不由得微微紅了臉,我這才驚覺,收回眼光。

「小時候不是生病么,怎麼突然這麼厲害了。」淡淡地,我道。

呂布在我身旁坐下,「被人打出來的。」笑,他道。

「打?」我微微一愣。

「媳婦……你不記得了?是你告訴我的,如果有人欺侮我,我便要十倍地還給他!」呂布轉頭看著我,眼神亮亮的。

呃?我微微一愣,我教他的?這麼暴力的話……應該不會從我口中說出吧……教壞小孩了……

「你不記得了?」呂布有些失望,微微低了低頭,「你說過的話,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我微微一怔,一直只記著如何欺侮那小藥罐了,有些事情真的不知不覺中遺忘了。

似乎記得那一天胖大娘不在家,我便開口哄了那小藥罐背著我出門去,本來我是想去董卓那間破草房找回手機的,結果卻在路上被幾個孩子擋了道。

小藥罐本來就瘦弱,抱著我顯得有些吃力,那幾個比他都高的孩子攔著他,有心為難。

「呂布是沒有爹的野孩子!」年紀稍大的孩子出言挑釁。

旁邊的幾人孩子皆附和起來。

小藥罐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回頭沖我勉強擠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媳婦不怕……」

我微微咧了咧嘴,明明他自己已經怕得連手都在打顫,還有心思來安慰我?

「媳婦?」那個高個子的孩子好奇了起來,「你病得都快死了,還想娶媳婦?」說著,伸手便來搶我。

小藥罐後退了幾步,一不小心被絆倒,一屁股坐地上,卻是不上已經在流血的手,慌忙轉身抱起摔在地上的我。

「打他!打他!」旁邊幾個孩子起鬨,「病得快死的人還想娶媳婦……」

小藥罐臉色一白,抱著我爬起來轉身便跑,只是他身子本來就弱,懷裡還抱著我,如何跑得過那幾個比他還要年長的孩子,不一會兒便被按在地上一頓狠揍。

依稀記得,他趴在地上,懷裡緊緊護著我,那一回,他險些被打死。

「他要死了。」只記得那一天我蜷在小藥罐懷裡終於看不下去,不冷不熱地輕輕開口,「打死人要償命的。」

結果那幾個孩子見小藥罐已被打得滿身傷痕,不由得也是后怕,皆紛紛離去了。

然後,我記得我看著滿臉鼻涕眼淚的小藥罐,輕易灌輸了一句話給他,「如果有人欺侮我,我一定十倍地還給他。」

「媳婦?……媳婦?……」呂布的手在我面前晃了兩晃,才驚醒了回憶的我。

看著眼前這個眼眸清亮的少年,我有些後悔,如果他永遠只是那個小藥罐,說不定,他可以平安一生。

「天快黑了,回去吧。」扶著牆站起身,我腳步趔趄了一下,有些頭重腳輕,這才發覺之前喝的那酒後勁似乎挺大。

「怎麼了,媳婦?」呂布忙站起身扶住我。

我搖了搖頭,呂布已經背對著我蹲了下來,「我背你回去吧。」

趴在他的背上,我輕輕抱著他的脖子,呂布站起身扶著我的膝將我背好,便回太守府去。

靜靜趴在他的背上,我昏昏欲睡,呂布竟也只是默默背著我往回走,難得地不見了聒噪。

半醒半睡之間,似乎回到了胖大娘的屋子裡,他還是那個討厭的鼻涕蟲、小藥罐!

「胖大娘呢?」趴在他背上,我開口,舌頭微微有些打結。

「到五原后第二年便去世了。」呂布的聲音有些悶。

「那你便寄人籬下了啊。」我恍惚彎了彎唇,笑得有些澀。

「嗯,叔伯兄弟還過得去,總不至於餓了我。」呂布開口,我看不見他的神情。

只是可以吃飽而已啊,只是在這個亂世,寄人籬下,誰又像我這般幸運,可以遇見董卓?

一個董卓已經讓我心驚膽顫,我竭力想與歷史抗衡,想保他不死……

如今……又遇見呂布,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數,我知道他們的下場,我只是在見證歷史的發生而已……我是該疲於奔命,改變歷史?還是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靜靜地看著這些都已與我有了交集的歷史人物一個個演繹歷史的橋段?

人生如戲,作為一個演員,我真真是入了這戲,以我的生命在演繹一出歷史……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此時還趴在家裡溫暖的大床上翻閱著劇本,細細咀嚼那一段段冰涼而遙遠的歷史文字。

「媳婦……」呂布的聲音變得似乎很遙遠,我安靜地趴在他已經很是寬厚的背上,夢到老媽又來逼婚。

在呂布踏進太守府的時候,我便已經微微有些清醒了,只是醉意朦朧間,不願睜開眼。

感覺他背著我一路繞回我的卧房,感覺他小心翼翼地扶著手,轉身將我抱回榻上躺好。

我一直,都沒有睜開眼。

「媳婦」,呂布輕輕開口,我感覺到清亮的眸子正盯著我,我沒有睜開眼。

「你會嫁給我當媳婦的,對吧?」半晌,他輕輕地問,彷彿怕驚擾了我的好夢一般。

一動不動,我仍是沒有睜開眼。

久久得不到回應,呂布終是推門走了出去。

門輕輕合上的聲音。

我躺在床上,緩緩睜開眼望著床頂發獃。

不一會兒,鈴兒推門走了進來。

「小姐,怎麼這麼才晚回來?」鈴兒上前道。

我微微抿了抿唇,感覺自己一身的酒氣,難受得很,「鈴兒,去打水來,我要洗澡。」

應了一聲,鈴兒轉身出去吩咐,不一會兒,洗澡水便已經抬了進來。

一個大木桶,我坐在床沿眯眼看著桶內蒸騰的熱汽,待仆佣們都走了出去,我緩緩站起身脫下外袍,大概是桶內有熱氣的緣故,我竟是不怎麼覺得冷。

「小姐,我來幫你。」鈴兒忙走上前來替我寬衣。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那一日在董卓卧房裡的事,鈴兒彷彿絲毫不覺我在打量她,只顧著抬手替我寬衣。

眼角的餘光忽然看到她左手手腕上的那枚玉鐲,我眯了眯眼,忽然心裡微微感覺有些不適,「出去。」淡淡地,我開口。

鈴兒微微一怔,隨即回過神來,低頭柔順地應了一聲,便轉身帶上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褪下最後一件衣裳,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忙轉身踏入木桶里,緩緩將身子沉了進去,微微有些發燙的熱水漸漸沒過我的肩,我舒服地嘆了一口氣,感覺全身的皮膚都被熱水泡成了粉紅色。

「笑笑!」門外,有人在敲門,是董卓的聲音。

將身子往桶里沉了沉,我緩緩揚唇,「進來。」

伴隨著門開的聲音,有腳步聲傳了進來,「笑笑,你在哪裡?」

「在裡面。」我微微帶著笑意答道。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抿了抿唇,說不緊張是假的,不過既然早打定主意要嫁他,此時不出手又更待何時?「嘩」地一聲,有掀開布簾的聲音傳來,在水下的身子輕輕顫了一下,我微微仰頭,隔著那朦朧的水霧不意外地看到董卓掀開布簾的那隻手僵在半空中。

他如石雕一般怔在原地,一動不動。

微褐色的眼眸微微閃過一絲不自然,他放下布簾轉身便要走去,我又豈能讓他如願?

「仲穎。」彎著唇,我開口,微微帶著醉意的聲音說不出的膩人。

董卓一下子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進退不得。

「嗯?」背對著我,他輕應。

「我在洗澡。」微微忍著笑,我一本正經地陳述。

「我知道。」他應了一聲,嗓子微微有些暗啞。

「你說不洗澡就會嫁不出去。」終於忍不住泄露了一絲笑意,我道。這句話是在這副皮囊小時候,董卓逼著我洗澡時說的,如今拿來將他,真真是再適合不過了。呵呵,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嘛。

聽到我聲音中泄露的笑意,董卓終於轉過身來,微褐的眸子微微瞪了我一眼,輕斥,「不準淘氣,快些洗了澡出來,小心著涼。」

「好啊,我洗了澡出來,仲穎會不會娶我?」笑眯眯地,我道,彷彿討賞的孩子。

臉色微微一僵,董卓皺眉,「不要胡說八道。」

「為什麼不娶我?」有些挫敗地,我道。連著上回的那次告白,今天已經是本姑娘第二次表白了,他居然仍是一臉的無動於衷?安若的無敵魅力啊,居然失效了……

「你還是個孩子。」眉間緊緊皺成一個「川」字,董卓道。

孩子?我微微一愣,隨即有些狡黠地微微笑開,「在仲穎心裡,笑笑真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么?」

「對,而且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董卓咬了咬牙,神情很是凝重嚴肅。

說謊!

「那好吧。」我點了點頭,「那你過來幫我一下。」

「幫什麼?」董卓的聲音隱隱帶了戒備。我失笑,此情此景,怎麼彷彿是我在威逼他一般?

「擦背啊!」我一臉的理所當然。

褐色的眼眸微微一深,他仍是皺眉,「別鬧了笑笑。」

「小時候你經常逼著我洗澡的,不記得了么?」我笑得一臉的無辜,「反倒是長大了,你便不理我了?」

董卓便只得那樣站在門口,進退不行。

我仍是一徑地笑,「既然笑笑在仲穎眼裡仍是個孩子,那又怕什麼呢?除非……仲穎你口是心非。」

你快些承認,承認會娶我,承認留在涼州哪兒都不去,快些承認啊!雖然帶著三分的酒意,我仍是心跳如擂,在水下的雙手微微握成拳,心裡祈禱著。只待董卓一妥協便起身穿衣,要是被老媽知道她那口出狂言,誓死不嫁的女兒如今竟然以用這種招術來逼人家答應娶我,一定非笑掉大牙不可。

董卓抿了抿唇,竟是大步向前走到我身後蹲下。

我一下愣住……呃?

「不是擦背嗎?快點。」董卓的聲音帶了幾分隱忍。

本來已經有些失望的心境一下子又跳了起來,嘿嘿,看你能忍到什麼地步!

點了點頭,我將手中的布巾遞給他,被水浸泡得微紅的指尖輕輕碰上他的掌手,他如觸電一般飛快地縮回手去。

嘴角的笑意微微擴大,我豁出去了,大不了引火燒身被吃了,那樣便賴定他了!不惜一切,我非要綁他留在涼州,堅決不讓他去洛陽走歷史路線!

感覺到他微微有些粗糙的手輕輕拂起我的長發,將那一拘被水浸透的青絲撥到肩前,那沾了熱水的布巾在我背上輕輕摩擦,十分的愜意舒服,只是,我無法漠視那個站在我身後曾大言不慚只當我是孩子的男人,無法漠視他極力隱忍著的顫抖……和愈來愈粗重的喘息。

快要到極限了么?帶著三分顫抖,我輕笑。

看你能忍到何時?

「仲穎。」我輕聲喚道。

「嗯。」他應,氣息有些不穩。

我正欲開口,窗外突然一道黑影閃過,一排帶著幽藍色澤的暗器齊齊向我射來,我大驚,果然不能做壞事,報應來了!

「笑笑!」耳旁只聽得董卓大吼一聲,便被他一手拉出了盛滿了熱水的木桶,一離了那熱水,一陣徹骨的寒意便猛地襲來,我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下一秒,董卓已一把將我擁入懷裡,裹入他寬大溫暖的外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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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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