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黑手
怕六阿哥擰巴,他循循善誘,【石家那姑娘還小,年後她肯定是會跟著回杭州的,你現在就算刷了好感度也保不齊會掉。還不如適當的保持點距離,等她們回了京城再去刷好感。大清有選秀制度,皇阿哥的婚事都是康熙做主,等你把康熙的好感度刷到頂端,想要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區區一個石家姑娘算什麼。
到那時,你不費吹灰之力即完成了支線任務,又能得到一個美人,何樂而不為?】
這話算是說道他心坎里去了,六阿哥戀戀不捨的看了宮門一眼,轉頭回了永和宮。系統分析的對,大清就是這點不好,皇阿哥們太不自由了,輕易不讓出京。等日後他當了皇帝,這條規矩一定要好好修改修改。
六阿哥本就是個窮、□□、絲沒什麼見識,如今被系統一忽悠,直接瘸了。
然而他不知道,永和宮還有一道霹靂等著他。
六阿哥剛走進門迎面就是一杯熱茶潑過來,隨後就是碟子、瓷器往他身上砸。
莫名其妙挨了打,六阿哥心裡的火氣上來,他本就不是脾氣好的人,對烏雅氏直接吼道:「你發什麼瘋?」要不是他躲得快,碎瓷器就刮到臉破相了。
他還指望著這張臉泡妞呢,破相可不行。
烏雅氏上前對著六阿哥拳打腳踢,「你還問我發什麼瘋,我才要問你呢。你這不知道哪裡來的孤魂野鬼,說,是不是佟佳氏把你弄來害我的。」
一句話說的六阿哥愣住了,「你,你胡說什麼?」被識破身份,六阿哥有些心虛。他在無知也明白這事不能認。古人可是最迷信的,若是知道他不是真的六阿哥,指不定會怎麼處理他呢,他好不容易有個皇阿哥的身份,有了新的生活,怎麼能認呢。
六阿哥不願意承認,可烏雅氏不想在自欺欺人。她指著胤祚,「我的胤祚最是孝順聽話,他絕對不會像你這樣。你以為你裝的很像?天真,愚蠢?我女兒自幼養在太后膝下,因此我在太后、太皇太後跟前也有些臉面。」
太后就不說了,后妃之中,最喜歡的是五阿哥的生母宜妃,其次就是她烏雅氏,就連佟佳氏在慈寧宮都不敢找她麻煩。太皇太后不用討好誰,對太后也好,一般太后看中的她都會給些面子,連帶著小六在那邊都受寵不少。
可自打小六落水醒來之後,太皇太后對他明顯變了。
是,她是有野心,可她更明白兒子還小,現在不是爭搶的時候。
這個不知道打哪裡來的東西高調的很,原本她是擔心的。她不知道小六是否還活著,怕撕破臉對小六和她都不力。再後來她看這人有本事把皇上哄得團團轉,待遇直逼太子,也就漸漸放下了。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這就是她的小六。
為了權勢地位,反正她已經捨棄過一個兒子,不在乎捨棄另外一個。
哪裡知道這傢伙一點都不聽人勸。
前幾日的事情皇上心裡的坎還沒過去呢,他又搞出事情來。
他倒是無所謂,自己倒了霉,份位一降再降,從四妃變成嬪位,再到常在。嬪還能算是個一宮主位,有點話語權,常在有什麼?不過是比庶妃好點的人,待遇比之得寵妃嬪身邊的大宮女都差。
只要想到這個,她氣得渾身發抖,掐死這鬼東西的心都有了。
六阿哥神色變換,系統趁機蠱惑他,【看到了吧,這就是好感度過低的反應。】何然的演技實在拙劣,若不是靠著它推出的好感度,早就被識破了。皇家不殺兒子,那也是看情況的,若是知道六阿哥不是本人,你看他們殺還是不殺?
「那你說怎麼辦?」聽了系統的解釋,他才知道,剛才大阿哥去康熙那裡告了他一狀,也不知他跟康熙說了什麼,康熙居然下旨把烏嬪貶成了常在。
常在,這地位比之八阿哥的生母衛氏都低,人家衛氏現在都是貴人了。
大名鼎鼎的衛氏,他是知道的,康熙罵她『辛者庫賤婦』,烏雅氏之前也沒少陰陽怪氣給衛氏難堪。
八阿哥為什麼不能當皇帝,在他看來就是出身太低。如今烏雅氏比她都不如,自己將來還爭什麼?
像他這樣自命不凡的人,又怎麼會甘於平庸。
系統沉默,它現在跟六阿哥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今局勢不好,它自然要想辦法幫忙破局。可惜乾清宮、養心殿這樣的地方它受到很大的限制,尤其是康熙對六阿哥有了防備之心后。
【先蟄伏起來,康熙壽命長,你看看那個皇太子,做了四十多年的太子,最後不還是被他老子給弄死了。你才幾歲,先蟄伏几年,讓別人沖在前頭開路。
另外這個烏雅氏既然發現你不是她兒子,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
最後一個字系統說的殺氣十足。
六阿哥沉默了,他雖然口花花、心花花,對烏雅氏也很不耐煩,要說殺人他從沒做過。
【怎麼,你不敢?如今可不是你生活的那個世界,這個世界里你不殺別人,別人也會殺你。仁慈是做不了君王的,只會成為別人路上的踏腳石。】
「之後呢?我擔心會被人發現,弒母可不是個好名聲。況且你也說了我年紀小,若是沒有母妃吹枕邊風,我想出頭也難。」六阿哥難得聰明一回,問話問到點子上。
六阿哥沒看見,他腦海里一隻猩紅的眼睛睜開,若他此時能內視就會發現那眼睛所在的位置正是之前他感應到的系統所在。
腥紅眼睛里一絲譏笑閃過,隨後就是系統的機械音。【古人生子如同一隻腳邁進鬼門關,系統里有無色無味難以檢測出來的藥劑,宿主可用積分兌換。另外友情提示宿主,烏雅氏被貶為常在與廢棋無意。】
廢棋兩個字有些扎心,早知今日他就不鬧著從安嬪那裡出來了。實際上安嬪對他不錯,小心翼翼帶著點討好。安嬪之前對他不了解,若是他在安嬪那裡肯定不會穿幫。
更重要的是,比起烏雅氏,安嬪日後肯定回更為得寵。
【宿主無需擔心,清朝每年都會有秀女入宮,若是有需要系統可以幫助宿主扶著一位秀女。】
六阿哥眼前一亮,這個法子好啊。自己扶植起來的總會聽話吧?
就算烏雅氏看出他不對勁,他相信烏雅氏也不會到處嚷嚷,因此他也不鬧了。找個舒服的位子坐下,六阿哥翹起二郎腿,「那又怎樣?你敢說出去嗎?只要你敢,我就去跟皇上說這一切都是你和烏雅家謀划好的,你想當皇后、太后。」
「你說,皇上會如何?太皇太后和太子又會如何?」
會如何?
肯定會抱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心態處置了她和烏雅氏一族。
烏雅氏咬牙,「好狠毒的心腸。」
發現烏雅氏真不能把他怎麼樣,六阿哥鬆了口氣,他故作輕鬆。「彼此彼此。其實你真沒必要這麼做,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是我太急躁,接下來我會選擇蟄伏靜待時機。你想想這身體到底是你兒子的,日後我真的能上位,這太后的位子還是你的。」
「咱們之間是合作關係,沒必要分個你死我活。對吧。」
烏雅氏低下頭,這一低頭就看到自己大起來的肚子,太醫說她肚子里的是個男孩。若真是如此,那……
「好,但是你也不能在扯我後腿,而且我現在拜你所賜份位太低,給你兩個月的時間想法子讓我升回去,不然合作就終止。」
對后妃康熙是出了名的吝嗇,她這樣分明是在刁難六阿哥。不過有系統在,六阿哥絲毫不懼。而且他並不是真心打算跟烏雅氏合作的,他這樣說只不過是想要麻痹對方。有什麼比讓她升了份位更能麻痹人的呢?
承乾宮佟佳皇貴妃的住處
如今後宮沒有皇后,佟佳皇貴妃就是名副其實的掌權人,她知道的消息要比烏雅氏等人早,也更詳細。
「嬤嬤,你說說看,會是出了什麼事兒?」佟佳氏對赫舍里氏一直是有怨憤的。
想當年,她姑姑還在世的時候有說過把她許給表弟的話,她也一直以為有個太后姑姑,她能做的表弟的嫡福晉。可惜後來被赫舍里氏橫插一杠子,她成了表弟的嫡妻皇后。而自己只能屈居他人之下,做了好幾年的庶妃。
那時候後宮制度不完善,庶妃並不是只有她一個,滿洲大姓鈕祜祿家的格格也是從庶妃開始的。哪怕有這麼一個出身大族的人陪著,她依舊不高興。
如果是鈕祜祿氏當皇后也就算了,佟家比不了,赫舍里氏算什麼呢?
尤其是看到表弟與赫舍里氏眼神交替之間那種默契,她渾身發抖,她知道表弟動心了。赫舍里氏輕易奪走了她愛的人。
不甘、怨憤,偏偏她還不能表現出來。因為表弟喜歡的就是她這份溫柔豁達。
好在赫舍里氏那個女人沒福氣,后位坐了沒幾年就去了。她以為自己不會在嫉妒了,可惜她錯了。她又嫉妒上了赫舍里氏生的嫡子身上。
那段時間小阿哥年幼,前朝還在打仗,可皇上每天回來都會去陪小阿哥,一陪就是兩三個時辰。
自己呢,同年入宮,赫舍里氏生了兩個兒子,只有她跟鈕祜祿氏肚子沒動靜。鈕祜祿氏那是活該,誰讓她有個勢大的阿瑪還認了鰲拜當義父,她這樣的出身皇家會讓她有孩子才奇怪。
自家不一樣啊,她可是皇上的親表姐,皇上也說過的願意讓她生兒育女。
四阿哥剛出生就被抱養在她身邊,皇上當時怎麼說的?說是給她的兒子。
這個兒子儘管是她最厭惡的烏雅氏生的,她還是感到歡喜,也願意當做親生的來對待。
人心大概就是這麼不容易滿足,沒兒子的時候她滿心滿眼都是想要個兒子,有了兒子,她又想讓兒子替代太子,成為儲君。
前朝的事兒她不敢過問,可太子和石文炳穿著異常的入宮還是被報備到她跟前兒,隨後皇上就封鎖了宮門,不許人進出。
要說這裡面沒事兒,她才不信。
果然,沒多久就有一批太醫去往了石家。在後面的事兒她就查不到了。
「娘娘,您別急,皇上連宮門都封了看來不只是石家出事這麼簡單。咱們還是稍安勿躁,靜觀其變的好。這時候越是蹦躂,越容易讓皇上抓住把柄,得不償失。」這位是佟佳氏的心腹嬤嬤,也是佟家給她安排的軍師。佟佳氏很多決定都是這個老嬤嬤給出的主意。
「要不我讓小四去毓慶宮看看?他跟太子關係好,說不定能套出什麼話啦。」佟佳氏之前或許存了利用四阿哥的心思,後來時間一長也處出來感情,有了幾分真心。
前幾日因為替太子送禮的事兒讓她額娘丟了人,她不過說了小四幾句,這孩子就跟她彆扭上了。之前她不想小四跟太子太過親密,怕日後傷了他們兄弟感情,一直據著他很少讓他去毓慶宮。
只是小四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如她所願,他跟太子的關係可以說是兄弟之中最好的。
若是讓他去,說不準還真能文出點什麼。
佟佳氏並不覺得這樣利用小四不好,畢竟她做這一切也是為了小四的將來。
老嬤嬤卻持反對意見,「咱們還是先看看吧,讓別的阿哥先出頭。」小阿哥們先不說,大阿哥知道這事肯定會去瞧個究竟,還有近半年一直蹦躂的六阿哥。先看看他們的反應,再決定也不遲。
「娘娘,乾清宮傳來消息,烏嬪被降為常在了。」佟佳氏還在跟老嬤嬤商量著,她的貼身大宮女,專門負責打聽消息的烏梅就進來了。
烏梅不愧是承乾宮專門負責此事的,短時間內,她把事情的起因、經過調查了個清清楚楚,一一報給佟佳氏知道。
烏雅氏被貶為常在,也算是出了她心裡一口惡氣,「烏梅,你去,承乾宮所有伺候的人賞兩個月月例。還有,給我盯住了,不許別人去四阿哥面前胡說八道。」
佟佳氏是真的在乎胤禛。早前胤禛並不知道烏雅氏就是他的親額娘,直到她有孕產女一時疏忽讓人有機可乘,把這件事捅到四阿哥面前。
看著四阿哥糾結的樣子,她心裡很不好受。打那日起她就讓人注意著四阿哥,輕易不讓永和宮的人接觸他。
烏雅氏被降了份位的事情瞞不住,她怕的是有人會利用四阿哥。
以她對皇上的了解,此時皇上肯定在氣頭上,若是四阿哥被人利用在皇上面前說些什麼,她怕惹了皇上厭棄。
小四心思多,皇上一句話都能記好幾天,她可不想兒子不高興。
等屋裡又只剩下她們兩個人,老嬤嬤說道:「娘娘,咱們對石家的重視程度怕是又要提高一成的,那位石格格若是不出意外就是未來的太子妃人選。」
「怎麼說?」
「您看,從德妃到烏雅常在,她兩次降份位是不是都有六阿哥的因素?」六阿哥幹了什麼?沒多久的事兒,想一會兒就能記起來,兩次都有石家格格的影子在。別人不清楚,佟佳氏卻知道,上一次是六阿哥當著太子的面問石格格名諱。這一次又是攔住太醫打聽石家的事情。
佟佳氏皺眉,「你是說,皇上已經確定把石家的格格給太子做太子妃。」
老嬤嬤點頭,她接著分析,「您瞧,董鄂家是國公,地位不比石家低吧?他家那格格與六阿哥來往甚密,皇上說什麼了?皇上什麼都沒說。可見對兩人他是默許的。」六阿哥與董鄂家、石家的格格年紀都差不多,與董鄂家來往不反對,與石家沾一點邊都不行。這隻能說明石家不是六阿哥能碰的。
這半年她們眼見著六阿哥受寵,其他皇阿哥全都靠邊站,他都不碰觸的,也只有太子了。
「那你說,咱們要不要往石家送點東西?」皇上不止派了太醫,還送了很多東西去石家,她一向跟隨皇上做事,送東西給石家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老嬤嬤低下頭在心裡計較一番,「再等等,等太皇太後行動之後,咱們再去。」若只是皇上送東西,還是太突兀了,可要是兩位太后都如此,她們才是真正的安穩。
承乾宮在商量著,其他各宮雖說沒有這種軍師嬤嬤,也都不是傻子,佟佳氏等著看兩宮太后的行事,她們就等著看佟佳氏。反正跟在高份位的人身後,錯不了。
於是,石榴還在昏睡,就接到了無數的賞賜。
端敏全都讓人登記造冊,這些都是好東西,到時候女兒成婚全都帶過去做嫁妝。
石榴睡的人事不知,太子之前倒是吩咐了,若是發現石大人入宮就喊醒他。他雖說疲憊到還記得留在後面那些侍衛。
「殿下,殿下,石大人入宮了,皇上宣您去乾清宮。」太子等人等的光明正大,他就讓人在乾清宮門口等著。皇上知道他是為了那些沒回來的侍衛,不僅不反感,反而還很欣喜。他覺得太子仁義,是以石文炳剛入宮就讓人來喊太子。
睡了一覺,精神好了不少,胤礽收拾妥當就準備出去。
屋裡燒著上好的銀霜碳,與外面形成鮮明的對比。他扯了扯大氅,邊走邊囑咐:「也不知道石家的炭火夠不夠燒,一會兒你去內務府說一聲,把孤的份例勻三成出來送到石家,給石家的格格。」
他記得這丫頭怕冷,做馬車的時候手裡都要捧著暖爐。作為皇太子,他的冰炭份例一直都是比照著皇帝的,一個人可勁兒燒還有剩餘。勻出去三成湊合湊合也能度過冬天,就算最後份例不夠,他還能去跟汗阿瑪擠,完全不用擔心會凍著。
經過這次的事情,他跟汗阿瑪這半年的隔閡差不多消散個乾淨,說真的他都有些想念以前住乾清宮的樣子。
胤礽到乾清宮的時候,不止石文炳在,郎統領也在,相比石文炳,郎統領要狼狽的多,身上掛了彩。
「給殿下請安。」
「郎統領,那些侍衛如何?」
「多謝殿下惦記著奴才等,石大人去的及時,除了三位不幸喪生,其他人只有七位傷勢過重,剩下的都跟奴才一樣,輕傷。」
郎統領等人嚴格按照胤礽說的,計算著時間出的法源寺。出發之前他們心裡都有數,路上一直防備著,等看到那群難民更是如此。
也正是因為他們有了防備,哪怕對方人數多於他們,也讓他們有了反抗的資本。
郎統領和幾個伸手好的兄弟護著『假太子』逃跑,順便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他們且戰且走,等石文炳帶人到的時候他們一群人足足走了好幾里路。將近兩個時辰的時間,愣是沒讓對方發現他們身邊的太子是假的。
「你們做的不錯,犧牲的將士好好安葬,他們的家眷也要彌補,還有受傷的將士,一會兒也讓太醫去瞧瞧。」康熙對著身邊的梁九功說道。梁九功點頭表示記下了。
「汗阿瑪,兒臣也出一份銀子給那些將士。郎統領你回頭把那幾個犧牲的將士家眷報到毓慶宮,日後他們的兒子讀書習武,毓慶宮給他出銀子,直到他成年為止。女兒成年出嫁,孤也給備上一份嫁妝。」
這話說的不止康熙連連點頭,就是石文炳和郎統領心裡都熱乎乎的。都是上過戰場當過將士的人,他們最怕的就是上封看不到自己的付出。不管最後這份承諾能不能兌現,至少現在他們內心是感動的,這樣的儲君才值得他們追隨。
「行了,郎統領你們也都辛苦了,都回去好好養傷,朕和太子不會忘記你們的付出。石文炳,你先辛苦幾天,爭取在大年三十之前把幕後主使給朕問出來。」石文炳的才華他心裡有數,可以說是石家迄今為止最出色的人才了。在軍事上他很有一套,尤其是審訊犯人,再棘手的人到了他手上都不是事兒。
「喳。」涉及太子,石文炳也顧不得休假期間還被安排工作了。太子不但是未來的儲君,還很有可能是他未來女婿,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今天若是沒有他女兒湊巧回來,幫著太子想法子脫身。這群護衛就算是再多一倍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也是玩完。
儲君亡故,那是能動搖大清根本的事情。
他不得不慎重。
這群人個頂個的全是硬骨頭,不然也不會有膽子去刺殺太子。石文炳早出晚歸,一天大半的時間都泡在審訊上,總算在年三十的前一天撬開了一些人的嘴巴。
招認的這幾個知道的事情並不多,只能算是外圍成員,不過對石文炳來說也足夠了。
「皇上,奴才幸不辱命,他們應該是前朝朱三太子一夥的。」
所謂的朱三太子,其實就是一些人不滿滿洲統治,以擁立前朝皇族後裔的名義實施的反清復明案件。
而朱三太子也並非是單純指明朝的三皇子,他只是一個代稱,只是這個皇子被拿出來的時候最多。所有類似的反清復明案件才會被稱為『朱三太子案』。
康熙十二年楊隆起就曾經打著『朱三太子』的旗號在京城搞事情。這個楊隆起也是個人物,在京城惹事,直到二十年才在陝西捕殺。
他沒想到不過三四年的時間,居然又有人打著『反清復明』的旗號作妖。
康熙也沒想到會如此,他自認算是個好皇帝,對漢人和滿人一視同仁,對百姓也發布了很多有利的政策。如今大清太平盛世,為何還會有人挑出來反對滿人的統治。難不成他們的『朱三太子』能比自己這個皇帝更優秀?
涉及到『反清復明』,康熙難得沉默了。
良久,他才說道:「那他們是怎麼得知太子出宮消息的?」
說起這個,石文炳的臉色也不太好。他欲言又止。
康熙見狀道:「愛卿直說無妨。」
「這事還要從半年前說起。」
半年前,差不多是六阿哥正得寵,太子失寵的時候。毓慶宮有個奴才當值期間私自離開崗位被太子抓了個正著,太子本就心情不好,碰見這事兒自然更加生氣,就甩了那奴才幾鞭子。隨後又讓人把他送去慎行司,順便讓慎行司查查他到底有什麼事兒非要這時候做不可。
慎行司那是專門管犯錯的奴才的,手段殘忍非常,凡是入了慎行司,不死也會脫一層皮。在慎行司鮮少有他們問不出來的東西,只是他們問話的方式與石文炳不同,問出消息,那人離死也就不遠了。
宮裡的奴才就沒有不知道慎行司的,那個奴才一聽要去慎行司當場就撞死在毓慶宮門口的柱子上。而這一幕湊巧又被六阿哥看到。
「你一說,朕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兒。」當時小六跑過來說太子殘暴,在宮門口鬧出人命,他還為這件事斥責太子。
仔細想想,太子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在這以前確實沒出過什麼鬧出人命的事兒。
「太子那次也算是歪打正著,那奴才正是他們埋在宮裡的釘子之一。只是太子下手晚了些,那奴才早就把太子的事情傳了出去。」太子為人溫和,沒多少架子,對毓慶宮的奴才也不錯。那人正是借著這個逐漸往上爬,在太子身邊做了個粗使的太監。
能跟在太子身邊的那都是心腹,太子每年出宮這事就被他給注意到並傳了出去。
「那老六呢,他可有參與此事?」康熙對這件事遠比『朱三太子』在意的多。
石文炳搖搖頭,他吞吞吐吐,最後還是說道:「六阿哥應該不知道他是前朝插進來的人,只是這些人往外傳遞消息走的卻是烏雅家的路子。」
烏雅家算是包衣里的老牌世家了,在宮裡肯定有自己的人脈和渠道。烏雅常在只有六阿哥一個兒子,知道這個渠道也不稀奇。
但到底六阿哥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糊塗故意的,這就不好說了。
「行了,愛卿辛苦,若是太子問起來,你只說是前朝餘孽做的就行了。」
「奴才明白。」皇上的意思是打算裝糊塗了,不管這事與六阿哥有沒有關係,對外都要說沒關係。
不過這事確實難辦,他審出來的證據並不能表明六阿哥參與了這件事。那些人不過是在六阿哥跟前裝了裝可憐,六阿哥人小看人可憐就放他出宮也是正常。
康熙確實有放過六阿哥的意思,不過內務府卻倒了霉,尤其是烏雅家被查了個底朝天。
烏雅家這些年仗著烏雅氏得寵,沒少干違法的事兒,只收受的賄賂就不知道有多少。這些全被皇上查抄出來。
烏雅氏有孕,他沒在動她的份位,威武等烏雅氏一族的官職被擼了不少。
這次查抄內務府,抄出來有問題的人家不少,比烏雅家慘的也有,是以她家這樣也不顯得突兀。
都說由奢入儉難,用在威武一家身上挺合適。不管是威武還是他的夫人塞和里氏,亦或者瑪顏珠和博啟,都受不了這落差。
尤其是瑪顏珠,她再一次想起當日在佟佳府上,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小姐嘲諷她的話。
前些日子,烏雅家還沒有被查封,她姐姐讓人帶話出來,希望她能入宮幫忙固寵。宮裡姐妹花不少,姐姐的意思,別人可以烏雅家自然也可以。家裡人本來是心動的,只是還沒等到內務府小選,就出了事兒。
如今皇上怕是對烏雅家只剩下厭惡了,不然也不會一點面子也不給的把烏雅家的人全擼了下來。
她原本不願意入宮,如今則是想入宮也不能了。她想了想,決定把主意打在隆科多的身上。
京城的這些少年,能比的上隆科多有地位權勢的不多,最關鍵的是佟家如日中天,隆科多身邊一個妾室都沒有。假如自己跟了她,憑自己的本事,將來怎麼也能混個第一側福晉噹噹。
那些貴女她又不是沒見過,論手段還不一定誰比得過誰,到時候說不准她兒子還能繼承國公府呢。
至於皇貴妃跟她姐姐不對付,她並不放在心上,姐姐是姐姐,她是她。最重要的,只要隆科多被她迷住非他不可,佟家人也沒轍。
迷惑男人,是烏雅家人從小的必修功課,不然她姐姐當年也不會連連升級。
想做就做,於是隆科多發現他每次出門都能偶遇一位模樣清秀、氣質憂鬱中帶著點點堅定的姑娘。這姑娘面對別人的刁難時隱忍的樣子讓人心疼,他不知不覺就多給了些目光,每次出門都會下意識的去找那姑娘的身影。
隆科多自傲,又不知道掩飾,很快這事就傳到道琴額娘的耳朵里。
因為佟夫人那話,道琴額娘一直讓人關注著隆科多的一言一行,她是個心疼女兒的,就算女兒註定要去聯姻,她也希望女兒能找一個疼愛她的丈夫。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隆科多與那姑娘見了數十次面,她察覺不出才有問題。
佟夫人再一次回娘家的時候,她就委婉的說起這件事,對兩人的婚事表示了拒絕。
「大嫂,你是不是誤會了,怎麼可能呢?」隆科多跟烏雅家的姑娘攪合在一起,怎麼可能呢?烏雅氏背主,隆科多是最氣憤的,他沒少嚷嚷著要給阿姐報仇,又怎麼會跟烏雅家的人還是烏雅氏的親妹妹有什麼。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隆科多,這件事可不只是我家的人看見了。正月十五還有人看到兩人逛街買花燈呢。」正月十五逛花燈意味著什麼,大家心裡都清楚。
滿人入關後有些漢化,如今有些人家開始學起來漢人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一套,但她們到底不是純粹的漢人,管理的並不嚴格。比如正月十五就是個很好的未婚男女相處的好機會。
一般人家不是這種情況,誰會相約去逛花燈?
佟夫人將信將疑,回府就去問了隆科多。隆科多也沒隱瞞,當下就開口:「瑪顏珠跟她姐姐不一樣,額娘,我心悅她。」
「隆科多你瘋了,這事若是讓你阿姐知道,你對得起她嗎?」
隆科多在宮裡住的那段時間都是他姐姐在照顧的,兩姐弟關係很親近。若隆科多真的跟瑪顏珠有什麼,她閉著眼睛都能想到女兒是什麼心情。
隆科多有些不耐煩,「這跟阿姐有什麼關係,瑪顏珠是瑪顏珠,她姐姐是她姐姐,又不是同一個人,什麼時候咱們佟家也學會遷怒了?」
「你,你,」佟夫人氣的心口疼,她說不過兒子,只能強勢的嚷道,「總之,我不允許你再跟瑪顏珠來往。」
隆科多是那種會聽話的人?他若是聽了也就不是隆科多。佟夫人越是阻止他,他越是鐵了心要去跟瑪顏珠交往。
以前他還會遮掩一些,如今倒是光明正大起來。
道琴來伯爵府找爾珍的時候,心有餘悸,她感慨,「幸虧瑪顏珠橫插一腳,不然還不知道隆科多是這樣子的人。現在別說我阿瑪額娘不願意,就算他們願意,我也不敢嫁這樣的人。」
為了一個瑪顏珠,隆科多把佟夫人氣的都快下不來床了。
本來佟府的人帶話讓她過去,她額娘擔心她出事,硬是給推了。她心裡憋屈的慌,這才來找爾珍說說話。
「我覺得赫舍里夫人的擔心是對的,如今隆科多這事宮裡都聽說了,他鬧的這麼厲害,只怕京城的貴女沒幾個敢嫁的。你家家世不差,可不是抓住一個是一個。」
石榴這次立了大功,醒了就被太皇太后招進宮裡噓寒問暖。入宮的次數多了,自然也會見到皇上,皇上對她越來越滿意,加上她也算是太子的救命恩人,就給封了個多羅格格。
原本她早就應該上路一家人回杭州的,只是正月路上還凍著,並不好走,皇上特許他們開春動身。
她這段時間沒少進宮,蘇嘛和太皇太后也不把她當外人,沒少當著她的面說一些宮裡的事兒。隆科多原本就沒打算遮掩,這不宮裡的貴人們都知道了。
按照太皇太后的說法,大婚前有個房裡人正常,就算是有喜歡的,那也是人之常情。可隆科多這不單單是喜歡,那是到了非卿不娶的地位。
有這麼一個房裡人在邊上杵著,誰做了這位的夫人都會覺得噁心吧?
結親是結兩姓之好,可不是結仇。佟家這位,嘖嘖,那是明眼見得要成仇啊。
如果是以前,佟家拗不過隆科多捏著鼻子認下也就是了,烏雅氏出身雖然不行,宮裡有個得寵的姐姐也能湊合。可如今德妃成了烏雅常在,烏雅家一家子都是白身,配隆科多這個國公府的嫡子?
呵呵。
瑪顏珠不行,別的貴女不願意,佟夫人可不就逮住道琴了么。
感謝佟家的那些樹木花草,石榴這幾天看戲看的熱鬧,還真就知道佟夫人的打算。
她啊準備仗著兩家的親戚關係,把道琴騙過去,忽悠她嫁給隆科多。你以為這樣就完了?
在佟夫人的計劃里,道琴若是願意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若她不願意,佟夫人還準備了卑鄙齷齪的手段,把兩人強行配在一起。
至於道琴?
與佟家的名聲比起來算的了什麼。大不了婚後她對道琴好點補償也就是了。
借口猜測把佟夫人的打算數了一遍,道琴直冒冷汗,「不,不會吧,她,她可是我親姑姑。」
爾珍一針見血,「親侄女算什麼,為了家族的榮譽很多人就是親兒女都捨得。」
石榴微微一笑,「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你自己注意堤防就好,說不準是我想多了。」才怪。
道琴的臉色很不好,她覺得石榴說的話未必不是真的,不然她姑姑為什麼在額娘拒絕之後,還三番兩次的派人上門呢?
自己身體不適,她又不是沒人伺候,佟家的長子可是成婚了的。就算佟家長媳忙沒時間,不還有一個佟安筠在?
她忽然想到,這次佟夫人說身體不適,皇貴妃居然沒派人回府探望。想到這裡,她渾身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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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勤快的小妖,小天使們不要養肥了,來吧,跳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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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穿越九世完成了任務,把九世積分兌換成了銀子,終於得以回到原來的世界。
那一世,夫君裴曦為救她,暴露隱藏身份,招來殺身之禍,他臨死伸手抹去她的淚水,一聲:「娘子,別哭!」
她回來了,再見他,她滿腔情意,迫不及待……
誰料,他一臉板正,紅著耳尖:「我答應娶你,自會護你周全,你不必如此。」
秦婉惱羞成怒:「想什麼呢?以為我是求你庇佑,所以要獻身給你?我只是饞你而已。」
裴曦被這句話給弄得狼狽不堪:「有些事情你別做夢。」
秦婉:「要是有一天,你想了,給我跪搓衣板。」
後來,裴曦:「娘子,你不饞嗎?」
秦婉:「跪搓衣板去。」
*
裴曦造反路上最大的煩惱是缺錢。
直到他被秦婉給纏上,起先他以為她是為了活命
後來她時不時地把銀票拍在他胸口,他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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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香喝辣幾天之後,山上的兄弟發現不對勁兒,問裴曦:「頭兒,你這錢從哪兒弄來的?」
裴曦想起昨夜媳婦兒饜足之後如貓兒一樣縮在他懷裡:「夫君,梳妝台上有十萬兩銀票!」
兄弟問:「不會是你賣……」
裴曦面紅耳赤,氣急敗壞:「賣什麼賣,老子用力氣換來的!」
眾弟兄:「???」還以為他是賣了侯府的家底,什麼時候賣苦力這麼掙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