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回太子爺睿智

第三百九十一回太子爺睿智

張氏止住哭,愣愣的看著兒子,這話又是怎麼說的。

蔣弘文見事情都已鬧成這樣,也不想瞞著,遂坦承。

「當初是因為她聰慧多智,又有絕世醫術在身,所以,我才想著用婚事牽住她,也好為亭林多個幫襯的人。實際上,我對她無半分感情,只將她當妹妹看待。後來亭林中毒,她千里救治,這才讓亭林上了心。此事我從西南一回來,便與老祖宗坦承了。」

「我想著那孩子初登太子之位,一動不如一靜,便命他們瞞下了。」老祖宗一語遮之。

底下四人面面相覷,感情鬧了半天,原是連老祖宗都知道,只瞞著他們一干人。

老祖宗見他們神情了解,遂道:「今日這一出,必是有人暗中針對太子,太子為此已受了責杖,你們都是明白人,蔣家此刻該何去何從啊?」

大老爺心神一動,道:「依兒子之見,蔣家當把事情統統攬下來。」

「大哥說得對,太子之位,不容有失,咱們當護著亭林,找個合適的說辭,把事情掩過去。」

三老爺輕嘆一聲道:「還是先與亭林商議一下,看看找哪個說辭比較好。」

老祖宗長嘆一口氣,拿起手邊的拐杖柱著站起來,如箭的目光在三個兒子面上掃過,最後落在張氏身上。

「你們只要記著一點,亭林是諸君,是未來的帝王,將來他是君,我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一個顧青莞。」

張氏雖心如刀絞,卻也不得不應道:「是,老祖宗!」

……

「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吳雁玲拍案而起,臉上驚色萬分。

「小姐,都是真的,太子爺還因為這個事,責杖了五十板,被人抬著出宮的。這一下可就有好戲看了。」

冬兒纖長的手指向窗外指了指,冷笑連連,「裝著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乾的是那勾欄里的勾當。搭上了七爺,卻還心不滿足,一轉身又攀上了太子,可真真是好本事啊!」

吳雁玲退後兩步,思緒回到上元燈節那一夜。

怪不得太子會為顧青莞出頭,原來……原來……

「小姐,這一下京中就有好戲看了。太子和七爺可是好兄弟啊,這真是比那戲文里的還精彩呢。郡主可算是替小姐報了大仇了呢。」

「母親怎麼會有那畫的?」吳雁玲臉上並無喜色,喃喃自語。

「管他如何來的,只要能給小姐解了氣,就是好事。小姐啊,他們都說太子和六小姐早就有了首尾呢!」

「啪!」

一記耳光閃電般落在冬兒的面頰上,銳利的聲音陡然響起,「她哪裡是替我報了大仇,而是把我推進了火坑啊!」

冬兒捂著火辣辣的臉,不甘道:「奴婢不明白小姐的話。」

吳雁玲陡然倒在榻上,眼中閃過絕望。

一個婢女,自然是不會明白她心中所想的。

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為顧青莞而起。

顧青莞毀了顧家,毀了老齊王府,搶走了她的喜歡的人,她恨不能剝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

她才是天之嬌女啊,而她不過是個瘋子!

天堂和地獄,只在一線之間。瘋子讓她跌入地獄,那麼她要做的,能做的,也是將她拉進地獄。

所以,她才想盡一切辦法,不惜自降身份入了蔣家。她在等,等顧青莞嫁進蔣家,光明正大的鬥上一斗,直至有朝一日把顧青莞踩在腳底下。

而現在,顧青莞勾搭上了太子?

她早早預備下的三十六計,一計都使不上。拳頭力量十足,卻根本無處可擊……

為什麼?

為什麼她費盡心思,機關算盡,卻連這瘋子的衣角都夠不著!

「啊——」

吳雁玲發出尖厲的叫沖,瘋狂地衝到梳妝台前,長袖一拂,珠翠應聲而碎。

顧青莞,你這個瘋子,我要和你斗,我要和你爭,我要把你踩到腳下!

「吳姨娘,吳姨娘……」

吳雁玲聽得喚聲,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披散著頭髮厲聲問道:「哭天抹地的,出了什麼事?」

小丫鬟咬了咬唇,低聲道:「回吳姨娘,二門外六爺傳消息過來,姨娘的母親……上吊自盡了!」

「上吊自盡?」

吳雁玲似被雷劈中了一般,呆愣在當場。

……

而此刻,趙璟琰手裡的葯盅應聲而碎。

「什麼,趙華陽死了。」

阿離睨了主子一眼,忙點頭道:「回爺,上吊而亡,待人發現時,身子已經涼透了。與她一同上吊而亡的,還有她的貼身婢女譚嬤嬤。」

石民威看著地上的一灘葯漬,撫須道:「刑部可派人去查看了?」

「刑部正派人查看,尚未發現異常。我走時,還特意詳細地問了下。」

顧青莞拿起帕子,牽過趙璟琰的手細細擦拭,眉宇間閃過疑色,「當初老齊王府被滅,她都捨不得自盡,這會又怎會為了一副畫而自盡?」

石民威接話道:「什麼人下手這麼快?」

趙璟琰的目光看向阿離,阿離為難的搖搖頭道:「回爺,暫時查不出來。」

趙華陽不過是個過街老鼠,哪裡還值得太子府浪費一個暗衛看著。但誰又曾料到,一個差不多被人遺忘的人,竟然還會興風作浪。

趙璟琰微怔。連阿離都查不出的事情,可見敵人藏得極深。

石民威沉思道:「太子爺,基本可以預見,華陽郡主不過是個馬前卒,其身後必有掌控的人,若不然就憑她一介婦人,絕不可能拿到畫卷。」

趙璟琰不語,目光看向青莞,後者微微點頭,道:「如今咱們要做的,便是查出趙華陽身後的人。阿離!」

「阿離在。」

「暗衛全城布控。」

「是,爺!」

石民威等阿離離去,目光在青莞臉上打了個轉,道:「太子爺,此時高府那頭,需顧及一下。」

話音剛落,阿離推門而入,去而復返,「爺,高家么小姐到。」

說曹操曹操就到,趙璟琰低首沉默,並不接話。

青莞拍了拍他的肩,起身笑道:「太子妃的旨意已下,高府自會和太子榮辱與共,她此刻來必是有話要說,你好生安撫,我先回去。」

「莞莞!」

趙璟琰強撐起半個身子,拉住她的手,死死的握著不放,眼中儘是不舍。

青莞帶著溫和的笑意看他,輕聲道:「明晚,我再來幫你上藥。」

趙璟琰勉強一笑,眼中有些蒼涼,倘若可以,他只想她沖著自己發一通火,胡攪蠻纏也好,撒嬌任性也好,而不是這般的體貼周到。

原來,縱容也是要有資本的。他尚未有這個資本,所以只能委屈她。

許久,他一點點鬆開手,目光探向她眉眼盈盈處,柔聲道:「你早點來,我等你。記著我們之間的約定。」

……

「高小姐深夜前來探病,辛苦了,只是於理,並不合適。」趙璟琰的聲音淡淡而出。

高敏瞧著帷帳里隱隱綽綽的身影,嘴角泛起苦澀。

她又何嘗不知道此行不合規矩,但為了高家和自己,她不得不咬牙走這一遭。

上元燈節,她便覺得太子對顧女醫很不一般,如今看來,所料不錯。

雖然她是皇帝欽定的太子妃,然而後宮之中,她能倚仗的只有眼前這個男子。唯有討得他的歡心,將來她才能坐穩中宮之位.

以退為進,從來是個搏得男人好感的方式,太子看到她的賢惠和大度,看到高家的立場,定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太子見諒,深夜前來一是擔憂太子身體,二是有幾句話,想與太子說一說。」

「高小姐有話請直說。」

高敏咬牙,道:「我並非心胸狹小之人,太子心繫顧小姐,我願與她情如姐妹。」

趙璟琰聽罷,緩緩深吸一口氣,並未接話,而是沉默了半晌。

莞莞料得分毫不錯,高家此刻命高敏前來,一是擺明立場,二是趁機搏得他的好感,為將來入主中宮做準備。

趙璟的沉默,讓高敏眼中有些慌亂,心裡反覆揣摩剛剛的話,有無失禮之處。

就在她忐忑不安時,低沉的聲音緩緩而起。

「高小姐賢良淑德,乃女子典範,我竟有些期待兩月後的大婚。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也不會虧待高家。」

「太子爺睿智。」

高敏長鬆一口氣,起身盈盈笑道:「家父有句話讓我轉達,太子在明,敵在暗,還請太子小心應對,高家永遠會立在太子身後。」

趙璟琰的語氣頗為動容,「勞高尚書操心了,也請轉造尚書大人,這幾日我卧床養病,朝中大事只能勞尚書大人辛苦。」

高敏聽出這話中的深意,忙道:「太子爺,請放心。」

「來人,護送高小姐回府。」

……

「記著我們之間的約定。」

顧青莞淡笑低首,心裡輕嘆一聲,時至今日,她又怎看不懂他的真心,如何會疑心於他。

錢福看著小姐臉上的笑,噓了口氣,道:「小姐,太子爺的傷適當的添幾味葯,天熱了怕有反覆。」

青莞回神,點頭道:「福伯你開了方子給我。」

錢福猶豫了片刻,道:「明日入宮,宮中怕有流言出來,小姐別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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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嬌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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