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玉羅漢
第十七章玉羅漢
棺木極堅實,四人輪流敲了二十幾分鐘連道縫也沒開一條,看來要是沒有鑿子的話,想破開它是千難萬難了。就在幾人使著蠻力的時候,忽然墓道口響起了幾聲暴喝聲:
「別動!」
「都別動!」
「把手舉起來!」
只見六七把強光手電筒射向了他們,還有四五把黑洞洞的槍口。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四人一下愣住了,難道是走漏風聲引來了警察?
「飛虎?」對方忽然站出一個人來。
「老劉?怎麼是你?」飛毛腿這時也認出了來人。
「誤會!誤會!都是認識的朋友!」老劉趕緊對身後的一伙人解釋道。
原來這老劉竟是和飛毛腿一樣,是逃出去的人之一,當時他們逃出去后見到失去了三個同伴,怕被別人問起就分頭避風去了。結果飛毛腿引來了燕子幾人,而老劉則帶來了另外一伙人,而且還那麼巧,大家竟然在同一天一前一後來到了這裡。
老劉帶來的一伙人低聲嘀咕了一陣,就對老劉說了幾句話,然後老劉就面有難色的對飛毛腿說道:
「他們說要放了你們也可以,但是這裡面的東西你們都不能拿,另外還得聽他們的吩咐,出去之後他們自然就會放了你們。我也沒辦法幫你們,來之前大家都談好了條件的,這事我說了不算!」
眼見對方人多勢重又帶有槍械,燕子四人是不答應也得答應,白乾就白乾吧,最重要是先把小命保住了再說。燕子等人一答應,老劉那邊的人就收起了槍,在這種局勢下他們根本就沒把燕子等小角色放在眼裡,反抗正好給借口他們把幾人收拾了!老劉那邊的人分組散開各自研究墓室去了,其中兩個人依然在原地戒備著燕子幾人,當中三人走近了棺木,揮手示意燕子等四人靠到墓室的邊角上。當他們走近,燕子才發現那三人全是老外,其中一個還白髮蒼蒼垂垂老矣。
原來老劉和飛毛腿分手之後去了廣州,又經人搭線認識了幾個老外,那老外打聽清楚情況后非常感興趣,雙方一拍即合,談妥條件就像燕子等人一樣由老劉帶路來到了這裡。當老劉看到扔在盜洞外的工具全都不見了,而且洞下還多了一條不一樣的繩索,以為被人捷足先登了,忙帶著一伙人下到墓室,卻發現裡面映出來的火光和傳出來的「叮叮咚咚」敲打聲,於是輕手輕腳進到來,輕輕鬆鬆就把幾人俘虜了。
白髮老頭在幾人敲花了的棺材頭上細細打量,還把鼻子湊上去聞,又用放大鏡仔細研究了好一會才說道:
「噢!買嘎!紫檀木做的棺材!我曾在拿破崙陛下的墓前見過一個五寸長的紫檀木棺槨模型,和這個比起來簡直就是孫子、曾孫子!珍寶啊!」白髮老頭一邊說一邊用放大鏡圍繞棺木打量起那些描金的香草暗花來。
燕子幾人心裡都在暗暗鄙視這個有著專家、學者頭銜的竊賊:敢搶老子的東西,我咒你生兒子沒**!
幾個老外當然是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其中一個生滿絡腮鬍子的傢伙手一招就說道:
「你們幾個過來!把它打開!」
「撬好久了,連道縫都弄不出來!」馬彪應道。
這時白頭髮老頭對原先說話的鬍子臉中年人嘰哩咕嚕的說了幾句外語,鬍子臉就轉了出去,不一會就拿進一個背包扔在地上說道:
「用這個!」
馬彪上前拉開背包,裡面裝的居然是大鐵鎚、木尖子、羊毛掃一類東西,燕子也圍了上來,拿起木尖子看了看、聞了聞,暗想:死老外居然準備了桃木釘,看來是有備而來!
可惜背包內沒有鑿子,光有鐵鎚是不可能撬得開堅實的檀木棺的,幾人略作商量,把鎬頭的平口靠在棺蓋的縫邊上,另外一個人就負責錘打,如此反覆蹂躪,終於把棺木弄開了一道小縫。飛毛腿又叫老劉去外面做一些粗大的平頭木尖和撬桿回來,靠著鎬頭、木尖和鐵鎚的相互配合,總算把棺材在頭部撬開了五、六公分,然後在縫內打入幾根撬桿,加上幾個老外,大家合力,終於成功的把棺蓋撬了開來。
好傢夥!只見棺邊整整齊齊的布著八根手指粗細的銅釘,銅釘長十四、五公分,四四方方呈稜錐形,想來是特意打造好后在棺木內開出小孔,封棺后再敲打下去,怪不得如此難以撬開。普通棺材釘比筷子略細,長二十公分,是不可能打得入堅硬的檀木棺,這種特製的黃銅釘質軟,尖入硬木后就像是生長在一起一樣,比榫頭更堅固,然後在釘頭處塗上樹膠、補漆,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幾人把棺蓋掀翻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去看棺內的東西,就被鬍子臉趕到了邊上,白髮老頭打亮手電筒往棺內照去,只聽他嘰嘰呱呱大呼小叫了好一陣,然後從口袋中拿出一副橡膠手套戴上,伸進棺中摸了起來。燕子等人距棺木較遠,看不到棺木內有什麼東西,只見白髮老頭一會拿出個簪子一會拿出個玉握,一會又拿出個玉蟬來,好在他每拿出一樣東西都會放在眼前用放大鏡觀察,燕子等人一個也沒有漏下。待過得二十多分鐘,白髮老頭已從棺中拿出了十幾樣東西,拍了幾張照片後手一招說道:
「請你們過來,幫我把屍體抬出來!」
燕子等人這時才得已走近棺木看到裡面的情況。只見棺木內躺的是一具咀角上扯、單眼睚出的濕屍,棺木底下還滲有一層薄薄的黑水,整具屍體都浸在黑水中。濕屍的手腳都已乾癟脫水,皮肉緊緊貼在骨骼上,唯有頭部沒有脫水,高梁用一手指在上面按了按,還蠻有彈性的。保存得更好的鮮屍燕子和高梁都已見過了,這種貨色當然看不上眼,二人合力把濕屍抬出,放在墓室的邊角上。脫了水的濕屍僅有六、七十斤重的樣子,燕子暗想:不大對勁!既然外面都能煉成殭屍守墓,這墓主人的屍體最不濟也能用法術保存如新,絕不至於僅因為密封良好成為濕屍,當中有什麼問題呢?
「快點把這副棺材拆了,我要帶回去!」死老頭可沒有讓幾人停下來的意思。
棺木乃是榫接拼裝而成,撬開之後極好使力,四人不到二十分鐘就把棺木拆成了六個部分,黑乎乎的黑水流了一地。沒想到白髮老頭這麼貪心,連如此難以搬運的棺木都不肯放棄。
「啊……」
「啊……」幾聲驚叫從外面的墓室傳來。
一聽這聲音一群人趕緊沖了出去。
「砰砰!砰砰!」外面響起了雜亂的槍聲。
「啊……!」驚叫聲從恐懼的尖叫變成痛苦的慘厲。
一群人衝到擺放群棺的墓室,只見其中一個人正被從棺木內跳出的殭屍咬住了脖子,「咕咚,咕咚」的喝著血,還能跑得動的全沒了影,剩下的二個正跌坐在地下發抖尖叫。原來在外面考察的幾個人研究完墓穴、壁畫和陪葬品,就轉移到棺木上來,見到棺木內有張奇奇怪怪的道符就把它撕下來做研究,那具殭屍本來就已吸過了人血,道符一離開身體馬上就蘇醒過來,並站立起身對面前的人發起了攻擊。
白髮老頭一見趕緊解下掛在胸前的十字架舉起,口中發出喃喃的吟唱,十字架漸漸亮起來發出陣陣銀白色的潔光,殭屍懼怕起來掩住臉面退縮,口中發出「嗷嗷」的叫聲。白鬍子老頭步步進逼,殭屍退無可退就往一邊跳了出去,撞倒一副棺木后就跳到燕子等人的面前,燕子等人頭一低,彎著身子竄過殭屍躲到白鬍子老頭身後,殭屍絲毫沒理會眾人,直接跳到裡面的主室去了。白髮老頭追了進去,最後把殭屍壓制在主室的死角上,再也無處逃竄。白髮老頭對一個平頭青年嘰哩咕嚕說了幾句洋文,平頭就在檀木棺材旁找到了鐵鎚和桃木釘,然後走到殭屍面前,用鎚子把桃木釘一錘一錘往心口的位置打,最後殭屍雙手垂下,停止了動彈。**頭和鬍子臉等幾個老外拍著手掌嘰哩咕嚕說了一些話,想來是些讚美的話語,然後**頭就出去了,鬍子臉則對燕子幾人吩咐道:
「別站著,快把拆開的棺木板抬出去!」
燕子幾人無耐又干起了苦力,把拆開的棺木一塊塊的抬到盜洞邊上,到最後一塊棺底板時卻發現它牢牢的釘在地下動不了,馬彪只得掄起鎬頭挖起地台來。挖開幾個洞打入撬桿,又是七、八個人一起使力,總算把底板掀了起來。
「啊……!」
「啊……!」
幾聲驚呼,只見棺底板下竟然躺著一具和外面殭屍無二的屍身,不過裝束上倒是華麗多了。
「棺中棺!」燕子大叫起來,忙揀起一把手電筒往棺中照去。
白頭髮老頭也大叫了一聲,跟著舉起照相機藉助別人的光照「咔嚓咔嚓」的拍相片。這具棺木裡面和外層的檀木棺截然不同,棺壁上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符文,就像是張網一樣把屍首死死包裹住。白頭髮老頭蹲下身子在屍身上摸了一遍,卻一無所獲。
「你們把他抬出來,看看下面還有沒有東西!」白頭髮老頭手一指又吩咐開了。
「等等!你看這棺木內布滿了鎮屍用的符咒,等下說不定又會詐屍,我看最好還是快把他蓋上或直接用火燒了為妙!」燕子趕緊對白頭髮老頭說道,自己可不想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看到剛才那個吸血鬼了嗎?就算他詐屍了我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消滅他!快乾!」老頭再次命令道,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馬彪和飛毛腿見白頭髮老頭臉色不善,馬上一頭一腳把死屍抬到邊角去了。下層棺底板在地下無法再撬,白頭髮老頭示意用鐵鎚直接把底板砸爛,看看棺底是否還會有夾層。馬彪和飛毛腿敢怒不敢言,掄起大鐵鎚照辦了。
鐵鎚砸在底板上發出「咚咚」的響聲,一聽就知道是空的,難道下面真的還有一層棺木?沒過多久底板終於被破了開來,只是下面再沒有屍首或殉葬品。而是……空的!手電筒照了下去。
「地道!」
「棺中棺!」
「墓中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這時逃出去的人也被鬍子臉喚了回來,八、九個人把棺底的地道口圍了個水泄不通。棺底有一條斜斜的樓梯連接著地道的深處,飛毛腿揀起大塊的碎棺木塊使勁扔下地道中,下面毫無反應,看來沒有機關。就在大家等空氣流通的時候,邊角上傳來了一聲沉重的呼氣聲:「嗬!」
人群齊刷刷把光源射了過去,只見原先躺在地上的死屍直挺挺彈了起來,口中再次發出沉重的呼氣聲:
「嗬!」
一群人趕緊退到一邊的墓角上,只剩下白頭髮老頭慢慢上前,舉起銀色十字架吟唱起來。
燕子心中暗叫不妙,一捅高梁示意抓起背包,暗觀事態的發展。殭屍的肌肉早已硬化,走動的時候只能依靠骨關節跳動前行,而聲帶更是早已化掉,眼看殭屍口中呼出濃濃的白色屍氣,白頭髮老頭怕要大費一番手腳了!
殭屍並沒有立即撲上來,反倒是白頭髮老頭舉著發出聖光的銀色十字架一步一步進逼,殭屍忽然向前跳出了一大步,身一扭手一掃,白頭髮老頭打了幾個轉就摔到一邊去了。老頭哪料到會有這一出,馬上雙眼一閉就暈了過去。殭屍沒有再理會白頭髮老頭,直直向人群中撲來,有槍的都趕緊掏出槍來亂射,殭屍似乎沒有知覺,一點也沒有影響跳來的速度,大家「嘩」的一下四下散開了。走在中間的一人走避不及,被殭屍抱住,兩隻尖尖的屍牙就落在了他脖子的大動脈處……
各式各樣的尖叫聲同時響起,人群妄圖拚死繞過殭屍往洞口涌去,殭屍當頭攔住雙手一插,最前面的那個人就**穿了腹腔。燕子和高梁抓了幾把糯米往殭屍身上撒去,殭屍震了一震甩開面前的死屍,改而向二人跳來。二人趕緊再撒,糯米打在殭屍身上發出陣陣青煙,卻絲毫不能阻止殭屍撲上來。二人見狀馬上默契的分開,改而一前一後夾擊殭屍,就在殭屍追趕高梁的時候,燕子從后趕上,一拍殭屍的背心,殭屍跳轉屍身,燕子趁機把鎮屍符貼在了殭屍的額頭上,然後腳一縮往旁邊滾去。這一次鎮壓屍符再沒有收到奇效,燕子方剛站起,貼在殭屍額上的鎮屍符竟毫無徵兆「呼」的一下自燃起來,殭屍惡狠狠的往燕子撲過去。燕子見勢不妙向人群中竄去,殭屍追上掃開前面的擋路者,死死追著不放,高梁趕緊從旁側快跑幾步,一個雙飛腿就往殭屍身上蹬去。
殭屍方剛摔倒,燕子就已竄到地道口大叫:
「高梁,快過來!」
高梁翻轉身子一躍,燕子順勢接住一拖,二人立時就從墓室中消失不見了。殭屍彈起身體不見了燕子和偷襲者,改而向其他人發起攻擊,一下插一下咬,不一會又死了兩個人。這時有幾個已逃出主室竄到外面去了,飛毛腿見勢不妙也溜進了地道中。三人拿著手電筒極快的走動,想在殭屍把洞口堵死之前,看看這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要隱藏得如此隱秘!
地道極窄,僅能容一個人通過,三人走了二、三十米來到一個僅有十幾平方米大的墓室,當中立了根一人合抱米余高矮的木樁,木樁上放著個大木盒子。高梁用手電筒在墓室掃了幾下,除了進來的地道外再沒有別的出口。燕子沒時間再去欣賞木盒的做工有多麼精細,直接用匕首把鎖在上面的小銅鎖撬開,打開木盒一看,***!沒想到裡面還是一個木盒子!燕子把盒子捧出放在外面的盒蓋上,又把內盒打開,沒想到裡面還是一個盒子,盒面上還有一張絹布所寫的帛書。燕子把布塊翻了一下就塞入懷中,把裡面的盒子拿出,外面的盒子掃落地下,盒子再次被打開,裡面露出一張打了結的黃綢布。
燕子把黃綢布連同包裹著的東西捧了出來,解開黃綢布上的結,一個金光燦燦的佛龕就露了出來。佛龕長寬各三十厘米,高約四十餘厘米,除底部和背部外全都雕花鏤空,製作得極是精美;頂上做成了四面坡的瓦頂,依稀就是一幢寺廟的模型,正面還有兩扇大門,門上有圓鈕,燕子把門打開,一尊土黃色的佛像就出現了在三人面前。佛像站立在蓮花台上做著極古怪的姿勢,左腿微曲弓著身子,右腳搭在左腳膝面上,左手揚起五指彎曲,右手則放在身後,整副樣子凶神惡煞怒目圓睜,好像要吃人一樣,與常見的慈眉善目有極大的出入。燕子把佛像拿了出來,入手冰冷甚是墜手,一看就是罕見的純色黃玉雕成,粗看一遍塞入背包之中,然後把佛龕重新包起放入盒子之中。
「快走!」燕子對高梁和飛毛腿說道。
「那這些呢?」飛毛腿指著另兩個外盒說道。
「顧不上了!太大了不方便,你要你拿吧,出了去算你個人的!」燕子對飛毛腿說道。
燕子把裝有佛龕的盒子結高梁拿上,率先往外面走去,飛毛腿不死心,把第二層的盒子試了試,十多斤的樣子不太重,就是體積大了些,於是手一抄拿起就跟了出去。燕子出到地道口張頭瞄了一下,殭屍和別的人都已不見,地下躺著五具屍體。幾人溜出地道檢查了一下屍體,發現馬彪赫然也在其中。
「馬彪!馬彪!」
「馬彪!」
幾人叫喊起來,飛毛腿抱起馬彪的身體細看,在他的左側有一個老大的傷口,定然是被殭屍的屍指插傷肺部造成大出血而死。
「快走!顧不上了!」燕子催促道。
高梁拉起飛毛腿跟在燕子身後往外面摸去。此時殭屍正在群棺室內追逐著兩個人,棺木俱已撞翻在地,幾具屍體已跌落出來。燕子見此情形忙對二人說道:
「不好!掉落出來的屍體吸收了人氣很快就會詐屍,我們閉住氣快衝出去!」說罷彎著腰就沖了出去。
殭屍正在墓道口一左一右的攔著兩個人,燕子幾人衝過不去,飛毛腿見狀一咬牙,往當中一個的背心一腳就了踢過去,那人就跌進了殭屍的懷抱中。殭屍張口要咬,那人死死的頂住殭屍的嘴巴不讓他靠近,就在一人一屍僵持的時刻,飛毛腿瞅個空檔沖了出去,剩下的人馬上緊緊跟上。
一衝到盜洞口飛毛腿就抓住繩子往上爬,但木盒太大沒法通過盜洞,只得扔在了地下。飛毛腿方爬一會繩子就自動升了上去,看來先逃出去的人並沒有扔下同伴先跑了。趁飛毛腿出去的時間,燕子扯上高梁把立在盜洞邊上的檀木棺板全部向內推倒,並在那一頭灑上了水火油,只等殭屍一出現就燒出一道火牆做防線。高梁剛做好火引,繩子就扔了下來,燕子也不客氣,抓住繩子就往上爬。有了外面的人接應出去極快,不一會繩子又扔了下來,另一人剛沒爬上幾米殭屍就已追了出來,高梁趕緊把火引一扔點燃棺木板,回身一跳抓住繩尾,兩個人就串在繩上由外面的人把他們拉了出去。
棺木引起的濃煙往盜洞猛灌,熏得高梁和另一個人睜不開眼,二人死死閉住呼吸,好在洞外的人手腳夠快,一見洞內冒出濃煙就拔河一樣狠拉繩子,二人終於出到洞外使勁咳嗽起來。殭屍怕火,見到大火阻擋了去路只得跳回墓室內,一群人見太陽已經下山,怕火熄滅后殭屍追趕出來,裡面的人一出來就七手八腳填起土來。由於工具簡陋,待盜洞填滿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一伙人這才敢停下來休息,坐的坐躺的躺,手酸軟得提不起勁。
外敵一去,兩伙人望著望著就望出火花來,鬍子臉在腰身一摸就站了起來:
「都不許動!」
飛毛腿也抬起手站起來:
「就你有槍?」
槍是出來的時候在一具屍身上摸來的,燕子和高梁馬上分開左右站立,手中拿著砍刀暗暗戒備。對方有四個人,燕子這邊有三個人,大家是實力相當誰也不敢先開火,就在這緊要關頭老劉跳出來打圓場:
「有事好商量!大家都把槍放下!大家都把槍放下!」
鬍子臉這時也暗暗後悔,己方雖然人多但不都是一條心,而對方人少卻年富力強,聽老劉這麼一說馬上順台階收起了槍。
「開始說好裡面的東西你們都不能拿,你們包里的是什麼東西?」鬍子臉外強中乾的說道。
「我們答應了嗎?裡面的活全是我們乾的,你們做了些什麼?來吃現成的你還有理了!」高梁一臉不屑。
「我們死了那麼多隊友總是事實吧!」鬍子臉又道。
「那關我們什麼事,又不是我們殺的!況且如果不是你們,我們也不會死了個兄弟,這筆帳怎麼算?」飛毛腿發起飆來。
「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出了這樣的意外誰也不想,大家都是求財而已,何必傷了和氣!」老劉橫在中間繼續做和事佬。
眼見又快要弄僵,白髮老頭趕緊發話:
「這樣吧:你們到這來無非也是想發筆橫財,不如你們把東西賣給我如何?」
「那你們打算出什麼價錢?」高梁問道。
「那要看了才知道,總會令你們滿意的!」老頭答道。
飛毛腿看了看燕子,燕子想了想開口說道:
「那到了縣城再說吧,現在天已經黑了,就算你們看得清楚也拿不出錢來,如何?」
「我同意!」白頭髮老頭點了點頭。
雙方談妥條件就各自分路下山。這裡山高林密,在夜晚中極是難走,一個多小時後幾人略作商量,找了株大樹爬上去,高梁一邊砍著樹枝做躺位一邊嘮嗑:
「燕總,咱咋就那麼倒霉啊?每次不是碰到殭屍就是碰到厲鬼,最後還落得個逃命的下場,難道就不能像別人一樣快快樂樂、輕輕鬆鬆的把事情幹完嗎?」
「高總,你就別抱怨了,總算是有驚無險,回家過年!況且每次都有些收穫,就知足吧!」燕子砍著樹椏答道。
「這殭屍什麼來頭啊?連你也對付不了。」
「起碼也是鐵屍以上的級別!下次一定不能再偷工減料了,該準備的還得準備。」燕子在為自己沒有準備點法力高強的符咒後悔。
「殭屍就是殭屍,還分級別嗎?」飛毛腿問道。
「那當然!普通殭屍好對付,實在沒有辦法靠人多和他拼了就是。據說殭屍可分為六級:一是白僵,屍體入養屍地后,一月後渾身開始長茸茸白毛,這類殭屍行動遲緩,非常容易對付,它極怕陽光,也怕火怕水;二是黑僵,白僵若飽食牛羊精血,數年後渾身脫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幾寸長的黑毛,此時仍怕陽光和烈火,行動也較緩慢,往往在人睡夢中才吸食人血,黑僵與白僵合稱為黑白僵煞,甚至有人認為野人就是黑僵;第三種為跳屍,黑僵納陰吸血再幾十年,黑毛脫去,行動開始以跳為主,跳步較快而遠,怕陽光,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第四種飛屍,由跳屍納幽陰月華而演變,飛屍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幾百年的殭屍,行動敏捷,躍屋上樹,縱跳如飛,吸**魄而不留外傷;第五種殭屍已成妖,名為魃,又稱旱魃、火魃、干魃,吸納精魄數百年之後,相貌愈發猙獰,可謂青面獠牙啖人羅剎,還能變幻身形相貌迷惑眾人,上能屠龍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來;最後一種也是最可怕的殭屍,應該說它已不再是屍,而是魔王,擁有著與神叫陣的恐怖力量,數千年甚至萬年的道行,相傳華夏大地只出現過一個這樣的魔王,千年前它被地藏王菩薩收服為坐騎,賜名為犼。這些是一般自然力量形成的殭屍進化形態,術士煉製的殭屍又用不同的劃分方法,分普通殭屍、鐵屍、銅屍等,開始群棺室中的那隻綠毛殭屍是普通殭屍,可以用刀把他分屍或者用火把他燒滅,後來那個鐵屍就不行了,用刀根本就砍他不動,非得用火燒滅不可。術士煉製的殭屍中更高一級的還有銅屍,這種銅屍也須要在養屍地中才能成形,煉成後會絕對執行施術者的命令,並且還具有低等的思維,已不是普通人所能對付,以後千萬別給我們碰上才好。」說話間燕子已經把床位架搭好了。
「怪不得我聽人說養屍地出來的都是凶屍!被這種殭屍咬過的人也會變成殭屍嗎?」飛毛腿又問。
「屁!要那樣殭屍滿天飛了!殭屍之中還有一種自然形成的金屍最為厲害,被這種殭屍咬過的人才有可能變成普通的殭屍,就像是病菌一樣,會不會發作依各人的八字和殭屍形成時的時間相互間化合而定。這種金屍一旦吸夠七七四十九個人的鮮血就會煉成金剛不壞之軀,除非是用天火或者天雷,否則絕對殺不了他。」
「哎,我說燕總啊,你別嚇唬人行嗎?金剛不壞之軀?到時我賞他二個土菠蘿看他還蹦不蹦得起來,保准比你的天火厲害。」高梁不以為然。
「弄泡屎都比你的土菠蘿強!金屍一旦形成就已具有七、八歲兒童的智商,況且還能作近距離的飛翔,到時恐怕你還沒有靠近他的身邊,就已先給他黑虎掏心了。」燕子見高梁居然唱反調不禁怒火中燒。
「那還有比這更厲害的嗎?」飛毛腿繼續問道。
「按傳說殭屍成妖后即成旱魃,亦稱飛僵,能日行千里縱身飛行,其能力可行雲吞龍、赤地千里,所以以前發生了大旱都會請人作法打旱魃。但沒有人見過實物。」
「那他就是最頂級的殭屍體了?」
「差不多吧!據說還有一種天屍!這種天屍是怎麼形成的沒有記載,只說這種天屍形成后已成了不滅之身,跳出三界不在五行,永遠不墮輪廻,平時沉睡或者生活在社會中,和常人無異,和犼的說法有點不一樣,似乎還高點。」
「睡了睡了!」高梁伸了個懶腰打斷燕子的話頭。
燕子見高梁要死不死的樣子很掃興,只得止住了口,三人就在樹上空著肚子捱過了一夜。
次日清晨天方蒙蒙亮,三人就哆嗦著下了樹,一邊走一邊尋找可以充饑的食物。山上本沒有路,幾人在芒草、灌木叢中強行穿插,高梁忽然看到了一個地洞,外面還堆著一粒粒的新土:
「快看!芒鼠洞!」
燕子趕緊轉過身來,踩倒草叢蹲下身子往洞里望了望,還有幾粒新鮮的鼠屎粒:
「快把草叢剁了,找找別的洞口,餓得老子雙腳發軟眼前發黑!」
幾人剁倒芒草叢堵上別的洞口,開挖起芒鼠洞來。芒鼠以芒草根為食,好在洞不太深,幹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是逮到了兩隻二斤多重的芒鼠。剝皮后也沒剩下多少肉,三人連洗都免了,直接架火烤熟吃了個半飽,雖然沒有鹽味總不至於再餓得頭暈眼花了,一吃完又邁著踉蹌的腳步繼續下山了。
到約定的地點和鬍子臉等人碰了頭,燕子讓高梁把佛龕拿出來給白頭髮老頭,老頭捧著佛龕「嘖嘖」稱奇,拿放大鏡細看了許久,然後開口說道:
「不錯不錯!你們想要什麼價錢?」
「當然是越多越好,一千萬!」飛毛腿獅子大開口。
「十萬!」白頭髮老頭不緊不慢的應道。
「買件玉器也要這個價錢,太少了吧?」飛毛腿急道。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這是你們的規矩!況且你們要的價錢挺嚇人的。」白頭髮老頭應道。
「一百萬!」高梁實在多了。
「二十萬!」白頭髮老頭加了一點。
「五十萬!」高梁降了一半。
「二十萬!」白頭髮老頭已不肯再加了。
「走人!」燕子站了起來,貨只有一件,要不要隨你!
「請稍等!」白頭髮老頭趕緊攔燕子:「精美的佛龕也不是沒有,你們的要價實在太高了!這樣吧:二十五萬如何?」
「四十萬!」燕子知道老外談生意較實在,也不想把生意弄僵了。
「三十萬!這是最後的底價,沒有人會出比我們更高的價錢了!」白頭髮老頭咬了咬牙說道。
燕子看了看高梁,又看了看飛毛腿,飛毛腿暗暗點了點頭,示意可以接受。
「那這盒子呢?」高梁指著裝佛龕的盒子問道。
「這是一套,當然是一齊算了,難道還要另外收費?」老頭詫異的問道。
這回可出糗了,高梁紅著臉說道:
「那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說完把佛龕裝起,準備走人。
「等等!照估計,佛龕裡面應該還有一樽佛像,為什麼不一齊拿出來?」白頭髮老頭趕緊問道。
「你怎麼知道?」燕子問道。
「這是邏輯,就像飯桌上的酒杯,只有喝酒才會擺上去,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我們來這本來是想研究中國的吸血鬼,有可能的話就抓一個回去,沒想到他竟然那麼厲害,連聖光都不怕。」
「誰叫你們那麼大意,沒把聖經也拿出來。」
「聖經和十字架的作用是一樣的,況且能發出聖光的十字架可是很厲害的法寶……」
「行了行了,就讓你們開開眼吧!」燕子打斷白頭髮老頭的話,把黃玉佛像拿了出來。
白頭髮老頭小心捧起佛像,東看西看老半天,在底部還刻有一個佛家的「卍」字陽文,只覺得造型異常古怪,非常有研究的價值。燕子這時才發現底部那個陽文,現在卻不好說出來。
「怎麼樣,不錯吧?這佛像絕對比佛龕珍貴十倍,給個價吧!」燕子對白頭髮老頭說道。
「五十萬如何?」白頭髮老頭伸出個巴掌說道。
「什麼!」燕子跳了起來:「光那佛龕就值幾十萬了,這佛像沒一百萬不賣!」
「這古董的主與次不好確定!以前的確是以佛像為主,現在卻不興這個,得看它所蘊含的藝術價值、歷史意義、與研究的命題包含了多少內容…….」白頭髮老頭循循善誘。
「別說那廢話!沒一百萬你也別想配成套,大不了我拿回去當觀音拜,說不定還能保佑我發大財呢!」燕子這回是死活不鬆口。
「六十萬!不能再高了,沒有人會出得比這個價錢更高的了,賣不賣你們自己決定!」老頭又把那套說辭搬出來。
「八十萬!少一分不賣!」燕子也鬆了口。
「NO!就六十萬!」老頭不再讓步。
「那拉倒!這佛龕你還要不要?」燕子知道是談不攏了,但這樽佛像到底值什麼價自己心裡也沒底,只是不想什麼便宜都給對方佔了。
白頭髮老頭扭頭對鬍子臉說了幾名話,鬍子臉就轉身去了,過得二十分鐘提回來一個小袋子,往燕子幾人面前一扔: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飛毛腿拉開袋子粗粗點了下數,扭頭沖二人點了下頭,高梁就把盒子給了鬍子臉,白髮老頭這時遞上來一張卡片:
「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就和我聯繫,相信不會有更高的出價了。」
燕子接過看也沒有看就塞進了口袋,然後手一揚就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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