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元宏來了
眾人皆以為尋不到后,過不了幾日人就會放棄。
畢竟一朝王爺,身份如何不講,地位擺在那裡就不差她一個元芮。
但不是這樣,燁王一追便是境土之外的千里,再回來時已是數月有餘。
一而再反,轉眼竟已過半年。
以滄瀾作為中心點,周圍大大小小的國家城池,他那半年不知去了多少,一匹匹的戰馬換下去,整個滄瀾便已知滄瀾大國燁王在拼盡一切的尋一女子。
一日他前腳入府,後腳便有宮裡的人尋來。
半年的時間,陛下身體早有了病狀,所以宮裡人在想的也是如何讓這王爺能在京中定下心性。
但誰都沒想到,他剛回府便又要離開。
所以宮內人匆匆趕到,為的便是將人死活留下。
「殿下留步。」
太監跟隨燁王的腳步,想做的便是擋住對方的去路,他也成功了。
梁公公...皇上身邊最大的太監。
他敢和燁王叫板,那一定是帶著皇明去的。
當即燁王眼神有所猶豫,但那猶豫很快沒了,他眼神淡然,冰冷的一句:「讓開。」
就那般道了出來。
「老奴不能讓。」
公公那那般看著燁王,眼神毫無懼意。
他自然知道,這般僵持不下其實最後只能是在耽誤自己的時間,所以他握緊了手中長劍,這遭離去,他本就不想再回來的。
「皇上有令,殿下再想走可以,但過幾日是承歡公主的生辰,公主還小,所願不過是和自己皇兄自己的家人吃一頓團圓飯。」
太監轉述道:「陛下也知殿下尋人心切,所以只要求王爺今日入宮赴宴,日後如何全憑殿下。」
聞這話,一時間燁王眼神中的戾氣消散了不少。
他緩緩抬起了持劍的手,鬆開佩劍的那一刻,身側下人也正好接住了。
見他願意,太監立刻言道:「幫殿下更衣。」
長袍華服,這是燁王好久沒穿過的衣服,這個皇宮,也是從宣武門起身那一刻,再也沒回來的地方。
宮中孩子眾多,承歡卻是那個最小,卻也是無數次死裡逃生的公主。
她母妃死的早,承歡當年奄奄一息的之際,是燁王雨天背著她尋了皇上,得了皇上的憐憫和寵愛,后才能在這後宮有了別具一格的存在。
不說日日都能過的很好,可至少,不會再丟命了,於此,那孩子便也對她這個燁王哥哥有了別樣的情愫。
是感激也是喜歡,所以燁王,也非常喜歡這個妹妹。
此行回來,便也是為了承歡的生辰,所以皇上留下燁王的理由很合理。
但事後便不是這般了,飯局過半,燁王便已經醉迷。
他只是想出了那殿堂去亭水間吹吹風,誰知腦子卻越發昏沉。
「殿下,我送你去休息吧。」
一女子這般道著,隨後便已經拉住了燁王的手。
他微微回眸,身側人若說十分像她都不為過。
真的好想元芮...燁王腳步踉蹌,竟這般一步步的跟那女子離去,進了一側宮殿,然後二人想擁、親吻。
「皇兄!
皇兄!
她不是元芮!
皇兄!」
承歡是後來才知道皇上用意的,她匆匆跑去推開房門時,只見那女子被捆綁在柱子上。
承歡當時腦子懵了,她說不出話來,只見得燁王肋骨下的衣料早已被鮮血染得血紅。
「你敢傷我皇兄!」
承歡喊著,從發間抽出步搖兩步便已經向那人而去。
「承歡!」
燁王的聲音讓承歡停住了腳步,她轉眼看去時,之間從燁王手裡掉出了一隻帶著血痕的釵子。
她瞬間明白什麼意思,兩步到了燁王身邊扶住燁王後言道:「皇兄快走,父皇要留你在京城,所以以承歡生辰做誘,在你飯菜中下了葯...」他察覺了,這女人再像元芮,卻始終不像他心心念念的人。
「皇兄快走吧。」
承歡紅著眼睛,說著便要帶人出去,只是兩人前腳剛離開那偏殿,後腳皇上便已經到了。
「若今日你再敢離開皇宮,離開滄瀾過,我大國便再無燁王!」
這聲音止住了二人腳步。
承歡一時慌了,她看著身側燁王,隨後轉身便已經跪在了陛下腳邊。
「皇兄...只是累了,父皇不要動怒,允皇兄去承歡宮中稍作休息,再...」她是想從中周旋平息兩人之間怒火的。
但話沒說完,皇上揚手一巴掌便已經打在了承歡的臉上。
「吃裡扒外的東西,如今你皇兄都要被人騙走了,你到底向著誰?」
「別為難承歡了。」
他悠悠回頭,平下自己的氣息,直接將腰間玉佩拽下,隨即扔向了皇上身邊的梁公公,他笑了一聲道:「這燁王,不做也罷。」
話畢,儘管身後人發怒,他全都充耳不聞,起身離開,出皇宮的那一刻,竟是燁王這輩子最暢快的那一刻。
是...前所未有的舒坦。
轉眼半年有餘,姐弟二人算是兜兜轉轉才到了塔夏,四處遊歷,元修竟有意料外的成長。
如今不過半年,他早已是一個能擔得起責任的男人。
他知善惡,懂公道,至少如今的元修,從不曾讓元芮失望過。
她雖然還是會想燁王,在離開滄瀾第一個月,沒聽到滄瀾有喜的時候,其實便已經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她不折返再去尋他,這便已經是元芮堅定自己決定的開始。
如果只願她二人,能各自安好。
正添柴時,元修正帶著處理好的野味回來。
「阿姐我來。」
元修接過了元芮手中的東西,便已經有模有樣的開始將東西架起來烤了。
做完后,元修忽然發笑。
「在笑什麼?」
元芮問道。
「今日我尋那獵戶買肉,見到獵戶家的兒子手裡的糖葫蘆被人搶了。」
元修說著,看向了元芮道:「後來我便將那糖葫蘆搶了回來,只是後來沒再還給那獵戶的兒子,阿姐可知為何?」
「...」元芮看著沾沾自喜的元修,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如今的確是長大了,但卻少了小時的沉穩。
但這般出去,元芮倒是不怕他被旁人家的孩子欺負了。
元修望著如母親一般的長姐,很是感慨,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姐姐也不會這麼辛苦,都是自己連累了姐姐。
「長姐/」一道清脆的男聲打破他們的寧靜。
元芮抬起頭,望著瘦弱的元宏,眼眶裡都是淚。
「你怎麼來了?
外公舅舅他們呢?」
自從上次離開芮國,她就在未見過他們,按照當時的狀況,只怕他們也凶多吉少。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尤其是元宏,他們即是親人也是仇人。
畢竟他娘殺了皇后,她又殺了他娘。
元宏抿著嘴一句話也不說,但眼裡的淚水已經告訴了元芮答案,果然跟她想的一樣。
倒是元修,氣呼呼瞪著元宏,「長姐問你話呢?」
他討厭元宏,自打他有了記憶開始,周圍的人就告訴他是元宏的母親害死了他母親。
想到這麼多年長姐為他所受的苦,所受的累,元修頓時找到了發泄的人。
要不是他那個惡毒的娘,他們姐弟還是快樂的孩子。
元宏這才注意到元修,沒想到他都長這麼大了,當時他還是個只會哭的小肉球。
也許是血脈相連,也許是內心的愧疚,元宏對元修格外寬容。
「外公他們為了掩護我們,全部被敵人殺死了。」
元宏邊說眼淚邊不斷掉下來。
雖說元芮已經想到了,但聽到元宏親口說出來,她內心還是止不住難受。
元芮掩面跑回屋內,趴到暗几上,放聲哭了起來。
她穿越過來總共三人給了她溫暖,皇后,皇上,再有就是外公,他不禁長的像她現代的爺爺,更主要那麼孺慕之情更是雷同。
元修狠狠瞪了一眼元宏,厲聲道。
「你個害人精,你一來就害的長姐難過。」
他打小就跟著元芮長大,因為元宏的原因,從未去過丞相府,自然對外公舅舅他們沒有多少感情。
元宏望著面前這個小小的男子漢,一時恍惚,楞在原地,他來錯了嗎,雖然他也覺的不合適,但外公最後說的話就是讓他來找長姐。
雖然他不知道外公是何意,但他明白外公是不會害他的。
他沒告訴他們他這一路有多辛苦,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根本不知道長姐在哪兒。
他獨自在芮國找了好幾個月,最後把身上的錢財全部花完,才知道長姐被滄瀾國皇子帶走了,他匆忙去了滄瀾國,去了才知道長姐已經離開,這時他身上的銀子已經全部花完,只好一路賣藝為此生計。
也許是外公的保佑,偶然間,他瞧見長姐路過買菜,才跟蹤至此。
元芮哭吧,走了出來,看著木訥的元宏,一臉複雜,沉默了幾秒,說道。
「是外公讓你來找我的吧。」
元宏點點頭。
兩隻黑乎乎的手緊緊攪著黝黑的衣角。
元芮走上前,望著原本錦衣玉斯的皇弟,心裡很是難過。
「跟我來吧。」
元修望著元芮領著元宏,更加生氣,怒聲道。
、「長姐?
你要收留他嗎?」
元芮好像沒有聽見一般,繼續領著元宏往屋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