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詭異的爺爺
陳羽泉隨著壯漢從閣內走了出來。
見到凌雲，眼前不由一亮，滿面笑容地迎了上來。
「少閣主來怎麼也不提早說一聲，師兄怠慢了啊。」陳羽泉自責道。
至於言語中的自責能有幾分真，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是臨時起意，想著來看看我爺爺，倒是來得匆忙，叨擾陳師兄了。」凌雲笑吟吟道。
他本就和陳羽泉並未交心，即便在凌覆海提醒后，也只需要維持之前的狀態就好。
「來見閣主的啊。」陳羽泉恍然大悟，眉頭一皺，拍手道：「這可不好辦，閣主那屋子只有向師弟能開，旁人根本連門都進不去。」
「看來是小子來得不是時候，要不改天再來吧。」凌雲善解人意道。
陳羽泉眼神閃爍，思考著什麼。
聽見凌雲要走，他才面色鄭重道：「我可以帶你進去，不過此事你千萬別跟任何人講。」
凌雲詫異地看著陳羽泉，說道：「不是說只有向師兄有鑰匙嗎？」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狡兔三窟，若是向師弟出了事，那可怎麼辦，說句不好聽的，向師弟萬一起了歹心，閣主他老人家豈不是一輩子都出不來。」
「我這裡有個備用鑰匙，但你也知道，此事不宜張揚，容易影響我和向師弟的交情。」
陳羽泉狡黠地笑了笑，示意凌雲跟著他走。
凌雲心中冷笑，什麼狡兔三窟，怕影響和向魚龍的交情，這傢伙估計是怕暴露他和凌耀武的關係。
甚至，凌雲認為這個備用鑰匙都只是擺在檯面上的幌子。
估摸著，關著凌耀武的屋子裡應該還有其他的暗門或者暗道。
精武閣果然不簡單，只不過凌覆海同自己講的那些話，還需要再小心驗證一番。
眼下，就是一個大好的時機。
不過，凌雲也將警惕心提到了最強，陳羽泉敢冒著暴露的風險讓他見到凌耀武，這其中肯定別有目的，一切小心為上。
「陳師兄，不知我爺爺他身體最近可好？」凌雲隨口問道。
「這我不清楚，平時都是向師弟看護著閣主，我很少見到。」陳羽泉扭過頭，沖凌雲笑道：「待會兒你進去見一見閣主，不就知道了。」
「唉，說來也是奇怪，我爺爺他堂堂化勁宗師居然也能走火入魔，不然他要是完好無損，精武閣和凌家也不會沒落至此。」凌雲嘆氣道。
「照常理來說，到了化勁的境界，等閑心魔絕近不了身。」
「但也怪閣主他運氣不好，竟然撞見了一隻異獸，聽閣主念叨，平生僅見那一次，自此就境界大退，留了陰影，直到如今都不見消解的跡象。」
「要不說人吶，時也命也。」
陳羽泉提起此事就不禁唏噓起來，一臉的落寞之色。
彷彿凌耀武走火入魔比他本人走火入魔還要令人嘆息。
「原來如此，希望爺爺能夠早日康復吧。」凌雲祈禱道。
陳羽泉聞言深深地看了凌雲一眼，將後者帶到屋前，利索地開了門。
門內漆黑一片，一絲聲息都無，像是噬人的深淵一般。
「閣主，我帶少閣主來看您來了。」陳羽泉說道。
他掃視著門內的一切，可即便有亮光進去，也被黑暗所吞噬，以致於他也是看不透裡面的情況。
「爺爺。」凌雲試探道。
「咳咳~」
一聲乾咳響起，蒼老的聲音傳來：「凌雲吶，進來吧。」
陳羽泉點著蠟燭，將屋內油燈點亮，這才恢復了些許視覺。
凌雲抬眼看去，只見凌耀武照舊坐在玉座上，與上次所見並無差別。
「爺爺，孫兒未通知便前來叨擾，請您見諒。」凌雲躬腰道。
面對自己的爺爺，又是一個傳奇般的人物，姿態擺低點總是沒錯的。
「哪裡的話，你來看我，爺爺高興還來不及呢，談何叨擾。」
凌耀武扯出僵硬的笑容，對凌雲招了招手，說道：「乖孫兒，快到爺爺身邊來。」
陳羽泉不知何時已然退去，順帶著連屋內的大門關上。
搖曳燭光在黑暗中顯得那麼式微，透出的陰翳在牆上張牙舞爪。
「爺爺，不知你身體恢復得如何了？」
凌雲一邊毫無防備地走上前，一邊關切地問著凌耀武身體狀況。
凌耀武看著越來越近的凌雲，眼裡迸發出一股渴望。
像是許久未見孫兒的想念，又像是野獸見到吃食的亢奮，根本分辨不出是哪一種來。
「我身體還是老樣子，不過見到你，爺爺的心就暖和多了。」凌耀武嘴巴漸漸咧開，招呼道：「來，乖孫兒，讓爺爺摸摸你的頭。」
他作勢要伸出手去，示意凌雲離得再近些。
凌雲站在原地，和凌耀武只差三尺之距，後者的手近乎是掃著他的鼻尖而過。
「爺爺，我都這麼大了，還是算了吧。」凌雲尷尬地說道。
此時的他表現得就如同一個自認為成年了的青少年，面對長輩的調侃既尷尬又羞澀。
凌耀武的手僵在半空，就差半寸，他就能摸到凌雲的頭。
可咫尺之間，卻如隔了天涯海角。
「孫兒，我是你親爺爺，有什麼可害臊的。」凌耀武安撫著凌雲，繼續勸道：「老了老了，苦守在這玉座上，連天倫之樂都享不到，你就滿足了爺爺這個願望吧。」
凌雲不清楚凌耀武為何如此渴望摸自己腦袋。
可他知道，對方越是想要的，自己越是不能給。
凌雲臉上掛著天真的笑容，委婉地拒絕道：「爺爺，這次就算了，來得匆忙，等下次孫兒洗過頭了，再來讓爺爺摸。」
極為荒謬的理由令凌耀武眼角抽動。
他緩緩收回手，面無表情地看著凌雲，幽幽道：「是不是有人對你說過什麼了？」
「嗯？爺爺，此話從何說起？」凌雲詫異道。
「是不是凌覆海？」凌耀武逼問道。
「爺爺，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凌雲雙眼茫然道。
他早就打定主意，不論凌耀武怎麼逼問，他就一直裝傻充愣。
反正只要敷衍過去就好，他料定後者還不到非撕破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