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茶安的秘密

白靈馨又低頭喝一口茶，茶安這時歡喜著從門外蹦蹦跳跳的進來。

「兩位姐姐，好吃的紅豆酥。」茶安邊說邊把手裡的一袋東西擱在桌上，臨了還不忘補上一句，「配上婉碧姐的新茶絕對妙哉！」

白靈馨睨一眼桌上的東西，不動聲色的問：「這是哪裡來的？」

茶安支吾答不出個所以然，劉婉碧在一旁忙說：「當然是買的唄，不然哪裡來的。」

白靈馨把茶碗放下，白瓷和木質桌面相碰的剎那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讓茶安回答。」她狐疑的目光掃射向茶安，窺的茶安心事一覽無餘。「茶安，你說，紅豆酥哪裡來的？」

茶安嚇壞了，跪在地上失聲哭了起來：「是何付卿送的。」

「何付卿？上次在花樓里欺負你的那個？」白靈馨聲音不自覺的高了幾度。

茶安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打濕了地面。劉婉碧看的心疼，就要拉她起來。

「不是他，上次那個是何付軒，何心蓮的二弟。何付卿是何府的小少爺。」茶安小聲囁嚅。

白靈馨氣的兩眼發昏，猛的一拍桌子：「好啊你，偏生招惹誰不好，你非要跟何府扯上關係？」

茶安哭的更凶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可…可是……」

「別可是了，」白靈馨陰測測的問：「你們兩人怎麼認識的？」

茶安不敢隱瞞，忙說出那天何付卿在益王府門口給何心蓮送東西的事。

「就見過一面你就認定了？」白靈馨又氣又惱。

「不是，後來他又借口來找她姐姐跟我見過幾面……剛剛我們兩個還見過……」茶安欲言又止。

「很好嘛。」白靈馨痛心疾首一副要嚼穿齦血的樣子：「你自己都私定終身了，還回來幹什麼！」

「姐姐你別不要茶安，茶安知道錯了，茶安以後再也不跟何府的人來往了。」

劉婉碧看到茶安聲淚俱下的樣子心有不忍，在一旁勸道：「茶安她還小，少不更事的年紀難免不懂事，你又何苦跟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白靈馨深深嘆了口氣：「罷了，你可真的了解那個何付卿？」她捧著茶安淚水漣漣的小臉問道。

茶安不明就裡的點了點頭：「他待我很好。」

「你可有嫁給他的意思？」白靈馨又問。

茶安微微猶豫，跪地叩首：「姐姐替我贖身，給我名字，茶安願意一輩子侍奉姐姐，對姐姐好。茶安願終身……」

茶安話沒說完，白靈馨就捂住她的小嘴：「你也到了及笄的年紀，尋常人家的姑娘這個年歲也是該嫁人了，我不能把你綁在身邊，若說不放心我也就對你和婉碧的歸宿放心不下了。」說著還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劉婉碧。

劉婉碧失笑，「這好好的怎麼說到我身上來了。」

白靈馨拉起茶安，把茶安的手貼在自己和劉婉碧的手心上。

「我從來沒有拿你當是丫鬟，給你贖身的那一剎我便當你是我的妹妹。所以，我真心的希望你可以幸福，你明白嗎？」

茶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茶安的確很喜歡何付卿，可茶安更喜歡待在姐姐身邊。」

白靈馨聽她這樣說總算鬆了一口氣，卻忽然又似想起了什麼似的。

「你與那何府小少爺，可有過肌膚之親？」白靈馨問。

茶安面染酡紅，「姐姐你問這個做什麼……」

白靈馨瞧她的模樣暗叫不好，抓著她手的力道也重了幾分，「可是有過了?」她顫聲問道。

茶安羞澀的點了點頭。

白靈馨沉吟不語，把有些無奈的目光投向劉婉碧。

劉婉碧也無奈的聳了聳肩，沉默猶如炸裂的脂粉侵襲著白靈馨的神智。若說白靈馨為什麼會與劉婉碧和茶安結識，大抵便是因為她們三人太過於相似。都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卻早早沒了父母依靠，只能向彼此汲取一些溫暖。

「若真如此，那你便嫁給那個何付卿。」白靈馨思索很久才說道。不知為何她心中突然有種自己辛苦養大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姐姐，你當真不要我了。」茶安無助的說。

白靈馨撫了撫她柔軟的頭髮，又重重嘆了一口氣：「既然你都肯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給那個男子，就說明你對他很是信任。如此我也相信你的眼光不會錯，姐姐沒有不要你，只是你應該去過自己的生活了。」白靈馨知道，貞潔對女子來說是多麼的重要。茶安是個聰慧細緻的姑娘，她認定的便不會錯了。

「姐姐……」

「別說了，我心意已決，你去同那個何付卿說，讓他娶你。他要是敢不同意，我就去跟王爺說，讓王爺為你做主！」

茶安看了一眼白靈馨認真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得照著她的意思去辦。

也不知何尚書同李峴說了什麼，李峴竟然主動留何尚書一家在王府用晚膳，這可著實讓何尚書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何尚書本想假意推託扭捏一番，吊吊李峴的胃口，可何心蓮卻喜笑顏開的替父母答應了下來。何尚書頓時覺得女兒太過主動反而失掉了自己的面子，有些不悅。

有人歡喜有人憂，白靈馨聽說了李峴宴請何尚書的事難免有些不悅。看著自己桌上清淡的菜品更是興趣索然，

「茶安呢？」白靈馨托著腮心不在焉的問。

「不是你讓人家去找那個何公子了嗎，現在倒是想起人家來了。」劉婉碧沒好氣的說。

「若是這個丫頭真嫁了人，就再也沒人在我耳邊嘟嘟囔囔的了，真好！」白靈馨口是心非的說。

劉婉碧聽出她話里話外的落寞：「你啊，總是這樣心口不一。」

「那我能怎麼辦，很多事又不是按我設想的去發展。誰知道這個丫頭那麼野，管也管不住。」

「你何不換個方向想想，她若與那何府少爺真心相愛，你強去拆散他們與皇上有何區別？」

白靈馨聞言拿著茶壺手一抖，茶水灑在了桌上，臉色也十分不好。

「你別怪我這麼說，茶安幸不幸福只有她自己知道。」劉婉碧苦口婆心的勸白靈馨。

白靈馨慢慢回味著劉婉碧言語間的意味，也不再過多說什麼。

茶安同何付卿說明了自己的心意，也言明了白靈馨的態度。兩人思索一番就決定當著李峴的面去向何尚書攤牌，這樣何尚書礙於面子勢必會答應兩人的婚事。

何付卿拉著茶安，正容亢色的跪在何尚書面前。何尚書正給自己的夫人布著菜，見何付卿跪拉著個女子跪下不免有些疑惑。

何心蓮原是在白靈馨那裡見過茶安的，也聽說過自己這個小弟弟有了心尖尖上的女子，見他們握在一起的雙手更是有了幾分明白。

「付卿，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回家去說。」何心蓮慌忙說。

主位上的李峴來了興趣，他好整以暇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不咸不淡的說:「何少爺拉著我家的丫鬟這是作甚？」

何尚書老臉一僵：「是啊付卿，你這是什麼意思。」

茶安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勢，把頭埋的要多低就有多低，反倒何付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爹，我喜歡茶安，我要娶她。」直截了當，卻像一記響亮的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何尚書和何心蓮的臉上。

原本只顧低頭吃飯的何付軒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嘴角的飯粒還沒擦乾淨就抬起頭來說，

「這不是上次在青樓見過的女子嗎？」

李峴憋笑憋的快出內傷，何尚書這一家子的智商可是一個比一個感人，且不說這小少爺光是二少爺這句話不僅說出了自己逛窯子的事還側面貶低了何付卿的眼光，同時也不著痕迹的丟了一把自己老爹的臉。真可謂是一箭三雕！

何尚書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他先是幽怨的看了眼何付軒，又站起來向李峴作揖。

「今日家醜，讓王爺見笑了。孽障！還不快起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說著就起身要拉何付卿離開。

何付卿也是個執拗的主兒，偏生被家裡人慣壞了，對何尚書的話也是置若罔聞，

「我與茶安已行男女之事，請爹爹答應，請王爺成全。」

此言一出四座嘩然，在場家丁丫鬟無一不竊竊私語。李峴放下碗筷，繞到茶安和何付卿面前。

「你姐姐可知曉？」他問茶安。

茶安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她可同意？」

茶安又點點頭。

「我倒是可以成全，何大人您怎麼看？」李峴轉過身看著早已怒不可遏的的何尚書。

「不可！我的弟弟怎麼能娶一個青樓女子！這樣的女子出幾個錢打發了就算了。」何心蓮出言阻止道。

「哦？」李峴話鋒一轉：「心蓮是覺得青樓女子出身太過卑微？據我所知你二弟的妻妾可無一不出身青樓啊。」這種人盡皆知的事，李峴便也沒有顧忌。

李峴一聲「心蓮」把何心蓮叫的找不著北，連帶著骨頭也酥軟了坐在凳子上沒了話說。反觀何尚書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變化倒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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