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緊急避險
金輝集團租用這棟大樓的六、七、八三層,這三層的保安都是集團內部的,門禁系統十分森嚴,張金生來到七樓他的辦公室,對鹿佩佩說:「叫兩個人進來打牌吧。」
鹿佩佩搬過電話機說:「要緊的是給嫂子報個平安。你打,還是我打?」
張金生橫了她一眼,就給家裡打了個平安電話,接電話的是凌瀟木,打著哈欠問他什麼時候回去,張金生說不回去了,凌瀟木立即急了,低吼道:「死張金生,你要到哪浪去,我姐快得產後抑鬱症了,你曉得不曉得。」
張金生笑道:「我在辦公室,你可以查看我的座機號。」
說罷就把電話掛了。
張金生想想也是可笑的很,一場意外就把自己嚇的躲進巢穴不敢出去了,人有錢了,命就金貴了,擱在以前遇到這種事,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打牌到半夜,張金生去隔壁的休息室休息,鹿佩佩也想回辦公室睡一會兒,又怕引起誤會,就強打精神繼續跟幾個保安玩。
老左下半夜可沒閑著,而是和胡建一起調動所有資源在排查危險源,最後在郊區的廢舊車輛廠里找到了一點線索,攔截他們的假警車在此銷毀時被一個有心人保留了下來。
胡建用了一輛新車的價錢把那輛舊車買下來,交給老左,鑒定結論是對方有警方背景,這是一輛報廢的警車,按規定是要銷毀的,他們竟然能保留下來,而且修復之後仍然在使用,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張金生思來想去,卻怎麼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得罪了何妨神聖,竟然用這種手段來算計他。
張金生沒有報案,而是讓侯寶山在暗中調查。
待了一天沒什麼事,張金生回雙龍山莊去,進門時詢問物業保安原來的規章制度有沒有被廢黜,保安回答沒有,張金生笑了,他當年制定這項規定時就是做了最壞的打算,門禁太松,萬一有人意圖不軌,怎麼保證業主的安全?即便是再熟悉的人,業主也有權選擇見或不見,否則設立保安,設立門禁的意義何在?
基於這件事,張金生批准了物業公司的一項申請,全面升級高檔別墅區的安保系統,並將「高等級安全」作為青藤系高檔地產的賣點。
陳眉嘉對張金生連續兩天夜不歸宿頗有微詞,張金生只好請罪說雜事纏身,沒辦法。
陳眉嘉道:「你現在是大老闆,管著十幾個公司,上萬員工,想找借口還不容易嗎,你若心裡沒有我們娘兒們就早說,我帶著阿山,阿霞改嫁去。」
張金生把手捏的咯咯響,嘿笑道:「陳老師皮痒痒了是不是,敢說這話,家法何在?」
鬧了一會兒,凌瀟木買菜回來,把菜交給周姐,去洗了手和臉就往樓上來,見到張金生的外套和皮包,知道他也回來了,便稍加收斂,然後掏出兩個紅艷艷的雞蛋給阿山和阿霞,張金生道:「什麼姨娘這是,這麼小的孩子能吃雞蛋嗎?」說著搶過來一個,準備自己剝了吃,卻發現原來是兩個木頭旋的假雞蛋。
凌瀟木哈哈大笑,為張金生的愚蠢。
為了照顧兩個孩子,除了周姐和周姨,張金生還聘請了剛生完孩子、奶.水豐沛的張姐做乳母,以彌補陳眉嘉母乳不足的問題。
餵了奶之後,周姐和凌瀟木一起把兩個孩子抱去嬰兒室,張姐開車和周姨一起回鎮上。陳眉嘉跟去嬰兒室看了一眼,回來對張金生說:「你過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陳眉嘉說話時語氣很平靜,表情也是淡淡的,但張金生卻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
她給張金生看的是一份列印出來的申訴材料,標題是《喪盡天良!南州富二代張金生霸佔我的妻子,還把我送進監獄》。
這是國內某著名論壇上的一篇文章,一發表就引起了轟動,直接給頂到了首頁熱門話題上去了。張金生細細一讀,不覺出了一身熱汗,若是他沒猜錯,文章是李可的前夫杭愛民寫的,控訴張金生是怎麼趁他在部隊為國戍邊期間依仗權勢霸佔他的未婚妻,又是怎麼在他結婚之後脅迫他的妻子跟他離婚,最後設計將他投進監獄,並將他妻子李可霸佔的過程,中間細節雖有出入,但整體脈絡是對的,不過結論顯然沒抓到要害,文章說李可被他張金生玩膩了之後,給了一筆錢打發去了澳大利亞,如今在悉尼一家華人餐廳刷盤子。
張金生覺得很奇怪,杭愛民當年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了八年,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還寫了這樣的文章。
這文章看似不經意,實際卻是針針見血,把他扒的體無完膚,而且張金生也知道,這些論壇並沒有宣揚中的那麼公正民主,一些熱門話題都是背後勢力運作的結果。
而顯然,杭愛民既不具備這個眼力也不具備這個實力。
張金生下意識地摸出手機正要找人查一查,卻發現陳眉嘉正盯著他,目光有些冷。
張金生趕緊解釋道:「造謠,這個人是李可的前夫,是個佔有慾很強的人,當年就是他逼迫李可從我這辭職的。後來他轉業去了省建工,因為不滿工作安排很快就辭職了,他找不到工作,做生意又失敗,跟李可的婚姻也破裂了,他把怨氣撒到前妻身上,懷疑李可是因為我才跟他離婚的,為此還設計報復過我,是胡建幫我擋了一刀。然後他被判了八年。我為了撇清嫌疑給了李可一筆錢,讓她離開南州,我承認是幫助過她,但……」
陳眉嘉道:「你們的事發生在你跟我結婚之前,我沒理由指責你什麼,也無從判斷你做的對與錯,我只是覺得這個帖子對你影響很壞,所以告訴你一聲。」
張金生道:「謝謝陳老師的寬宏大量。」
電腦已經打開,張金生找到那個論壇,但在首頁沒有發現那篇文章,再用站內搜索,仍然沒有發現,最後又用了百度谷歌,能看到一些鏡像,但點進去全都失效了。
張金生說:「毀謗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就不落井下石了,自然有人收拾他。」
陳眉嘉望著張金生,嘆了口氣,就往外走,張金生有些心虛,便道:「陳老師你這口氣嘆的我心裡直發虛啊,你不相信我?」陳眉嘉定定地望著張金生,莞爾一笑:「沒什麼,你別多心了。我去做瑜伽,不儘快恢復身材,估計這個家你以後也不用回了。」
陳眉嘉和許多知識女性一樣,非常擔心生育過後身材會變形,但出於對婚姻的責任和做母親的渴望,最終她還是勇敢地做了母親。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這一點她看的很透,真的要是變成了水桶腰,固然有孩子拴著他,但恩愛全無,這樣的婚姻也只剩下親情這張皮了。
好在她還年輕,好在她認識的深刻。
所以剛出月子她就開始鍛煉身體,堅持做瑜伽,體型恢復的非常快。
張金生拉住她,環著她的細腰,吻了她的面頰,忽然叫道:「我有了一個主意,讓瀟瀟開個瑜伽館吧,就在金輝大廈,那裡白領女性多,生意一定火爆。」
陳眉嘉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卻又有些猶豫:「好是好,只是房租很貴吧。」
張金生道:「免租會壞了規矩,行了,這筆錢我來出,就當是我們合股做生意。」
陳眉嘉道:「那不行,姐夫小姨子合在一起做什麼生意,錢以我的名義出。」
張金生道:「你是公職人員,方便嗎?」
陳眉嘉驚叫道:「喂,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老婆,我只是事業編好不好。」
張金生一頭黑線,不就隨口那麼一說嗎,至於這種反應嗎?
這事跟凌瀟木一說,立即得到熱烈響應,這些天她陪著姐姐做瑜伽,也喜歡上了這項運動,只是說到做生意,她自認不是那塊料。
張金生就鼓勵說:「老闆只要懂得管理就行了。」凌瀟木道:「問題是我不懂管理。」陳眉嘉道:「可以請個經理。」凌瀟木道:「那教練呢,我那兩下子能教學生嗎?」張金生道:「教練可以先請,你也跟著學,學著學著學會了,再親自教學。」
凌瀟木又有些擔心資金問題,陳眉嘉道:「錢你放心,我來籌措。」
話說到這份上,凌瀟木也只好表態說:「那我就試試吧。」
在家吃了午飯,張金生下午就回市裡了,是老左的徒弟大勝開的車,這小夥子以前也是特種兵出身,身手了得,人也機警。
張金生在車上打了個電話給李卓,李卓人在國外,心在國內,日常瀏覽國內網站,發現了這個熱帖,當即就替張金生處理了。
他在澳大利亞沒什麼事可做,總覺得拿張金生的一份工資心虛的慌,就自告奮勇擔當起張金生的輿情觀察員。
人在海外有時候反而比在國內對身邊的事看的更真切,所以這件事一發生,張金生就想到了李卓。之所以一直拖著,畢竟是不想他陷得太深,人已經出去了,何必再陷進來。這陣子,張金生一直在找人追查那篇文章的來源,卻是杳無音訊,侯寶山那邊也沒有進展。
對手很狡猾,也很謹慎,值得重視。
張金生問網上刪.帖的事是不是李卓乾的,李卓得意地說:「那是必須的,不然誰會費這麼大力氣幫你搞這種破事。對了,陳老師沒起疑心吧。」
張金生心裡想沒起疑心才怪,只是陳眉嘉比較有理性,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沒有跟他鬧罷了。張金生道:「是什麼人發帖能查到嗎?」李卓道:「這個你就別想了,對方有高人指點,所有的都是假的。查無此人。」
張金生掛了電話,對大勝說去百盛大廈。
百盛大廈就是金輝集團的新總部大樓,位於市中心的一條快速主幹道旁邊,交通十分便捷,之所以選址在此,主要是考慮交通的便捷性,這裡不僅有快速高架交通,不久還會有地鐵和有軌電車,出行異常方便。
百盛大廈地下三層地上二十八層,造型中規中矩但絕不庸俗,在金輝大廈開工后不久即動工修建,四金公司為總包方,是對其施工能力的最高檢驗。
在老金輝大廈被拆除后,這裡加快了施工進度,現在已經完成內部裝修。
讓很多人不解的是內部裝修沒有交給四金公司,也沒有讓張超越上,而是由北京一家公司做的,對外的解釋是這家公司的裝修風格更加符合張金生的胃口,當然也有小道消息說這家公司的幕後女老闆寧丹藍是張金生的一個情人。
奉命趕來的鹿佩佩、胡建和老左迎候在門廳下,門前台階有二十八層,張金生步入大廳,望著大廳里正做清潔的清潔工問:「他們是什麼人?」
胡建道:「是從上海請的專業清潔隊伍,跟南州任何公司任何人沒有任何瓜葛。」
張金生便又看向老左,老左道:「我們監控的很緊,沒問題的。」
胡建請張金生去看看給他新裝修的辦公室,張金生道:「先開窗透透氣,等正式啟用時我再過來。」又囑咐鹿佩佩:「我想過了,大廈上面就不要掛集團的字型大小了。門口的招牌越小越好,本集團不需要太多的世俗目光關注。」
鹿佩佩道:「明白,突出門牌,淡化招牌,做一個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公司,我們公司的門牌號是百勝街1號,這是范局長特意關照的。」
范國昌在南關區當了一年半區長后調任市規劃局,眼下又有傳言說要調到百勝街所在的河西區做區委書記,這兩年他也走的很順。
張金生看了眼周圍正在鋪設綠化帶的工人,對胡建說:「綠化要搞,但最主要的是要準備好車位,本集團員工將來都是要開車來上班的。」
胡建道:「YESSIR。」
張金生巡視完新總部,就趕去了北城CBD,聽取教育集團對最近擴展計劃的執行情況的彙報,張金生聽完,說:「在上海我們取得了階段性勝利,這是值得驕傲的,但不能滿足,下一個目標是北京,一定要攻下來,這是生死攸關的大決戰,諸位千萬不要掉以輕心,逆水行舟,強者上,弱者下,一鬆勁,很有可能滿盤皆輸。」
回到金環大廈辦公室剛坐下,宏圖公司總裁兼教育圖書公司總經理陳安華就進來彙報工作,說跟教育社的合同已經到期,問要不要再跟教育社合作。
張金生明白他的意思,當初宏圖公司實力弱,跟教育社簽訂合同時讓步太多,如今宏圖公司已今非昔比,不必再這麼巴結他們,所以他傾向於另外尋找合作夥伴。
張金生問:「教育社最近換了領導,新領導對此是什麼態度。」
陳安華道:「這個人官僚氣很重,瞧不起咱們這樣的民營公司。」
張金生道:「再跟他談一次,他不仁我不能不義,如果談不攏,就換馬。」
陳安華在筆記本上記下,又說:「黃美華申請調回南州,我覺得並不合適,想調她去廣州,她有意見,鬧著要辭職。」
張金生道:「你再跟她談談,我們在廣州那邊的業務很需要她嘛。」
陳安華走後,張金生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個黃美華搞什麼名堂,吃定自己了嗎。
他打開電腦,剛想看看同學群,付雅欣卻打電話過來了,張金生開玩笑道:「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我剛想上網跟你聊天呢。」
電話那頭付雅欣卻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金生,胡煉出事了。」
付雅欣因為緊張過度,有些神志不清,出事的不是胡煉,而是胡煉的父親。半個小時前,胡縣令在辦公室被紀委的人帶走,據說性質十分嚴重,極有可能要判極刑。
父親這棵參天大樹倒了,對胡煉的影響當然非同小可,從這個意義上講付雅欣又沒有說錯。
每一個實權處級幹部的背後都是有相當背景的,出事被拿下,證明他背後的勢力保不住他了,這種事張金生也無能為力,但他還是說:「需要幫什麼忙只管說,我一定會幫。」
付雅欣提出向張金生借一百萬,張金生猶豫了一下,想說什麼,付雅欣苦笑著說:「我這個老同學的面子還值一百萬吧,這不會讓你為難吧。」
張金生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給我一個賬號,我把錢給你打過去。」
付雅欣流著淚說:「謝謝你金生,謝謝你,本來我們準備國慶節就請你喝喜酒的,現在看來……」張金生安慰道:「天有不測風雲,想開點吧。」
錢,張金生給了付雅欣,至於她怎麼用,他不會去管,付雅欣說的對,她這個老同學的面子能值一百萬,那這件事就跟張金生沒什麼瓜葛了。
張金生掛斷電話,就叫了李梅,李梅跟付雅欣關係很好,說不定能知道更多的情況,果然,李梅上來就問:「你是為了胡煉父親的事吧。」張金生道:「情況怎麼樣,付雅欣一個勁的哭。」李梅嘆了口氣說:「當官的一旦被雙規了還有好嘛,中國的縣處級實權官員都拉出去槍斃了,也沒一個冤枉的。」張金生道:「別鬧情緒,你密切關注付雅欣,最好能去一趟,我擔心她會做什麼蠢事。」
李梅道:「好吧。」然後又苦笑了一聲:「我們的班長、書記一起懵逼了,還好有個土豪清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