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垂垂老矣刀亦鋒
出生豪門少年名將,大梁南鏡大帥二品大將懷化大將軍。征戰三十九年勝多敗少,駐守南鏡十二年中南楚大軍走入大梁境內半步。十六歲從軍從一名普通伍長到現在大梁三大統帥之一,面對南楚大軍從不後退一步。
今日退了為的是大梁江山,為的是十萬長風軍,為的是天下百姓。老將手中鋼刀何時不是殺人利器,南楚七萬大軍追擊。斷去糧草來源,七萬長風軍多日不曾溫飽只是裹腹而已。戰馬弓箭沒有後備早已經消耗殆盡,面對七萬裝備精良氣勢恢宏的南楚大軍本就處於弱勢。經過一夜大雨長風軍饑寒交迫,戰力極度削弱。
兩軍開戰整整一夜不眠不休,長風軍不知道倒下多少人。從交口夾擊而來的南楚重騎,足有萬人之多。最奇怪的就在於交口一戰南楚大軍損失慘重,三口塌方使得大軍短時間無法渡過山谷。為長風軍爭取多足矣抵抗南楚大軍的決戰時機,後方近萬重騎在一夜之間原本夾擊之勢變得不在可能。區區近萬人還不足以動搖長風軍根基,沒有夾擊之勢便有退路。
老將手中鋼刀始終在鞘,身邊三十多位重甲騎兵團團守備。盯著大軍廝殺絲毫不曾害怕,說道:「交口那邊發生何事,南楚不會這麼蠢。區區不到萬人根本不能形成夾擊之勢,溫武你去看看。」
三十多歲的將軍提起滴血的戰刀帶領百人沖入戰區,老將軍盯著已經不可挽回的大戰說道:「我不需要你們保護,全力斬殺敵軍。」
二十多人始終不退,最近的老將說道:「大帥保護你是我們的責任,長風軍需要大帥,大梁需要大帥。」
老將一夜精神緊繃觀察戰局,來回調遣戰爭雙眼帶著血絲。一個時辰前兩軍已經處於混戰之中,根本沒有戰陣可言。現在的長風軍對於一位統帥其實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一聲令下可以調遣的軍隊不足千人。七萬多人處於大混戰,自身處於戰場之中何須他人保護。南楚此戰若是只想殺長風軍統帥,早已經陷入決殺之地。現在看來南楚的胃口極大,想要的是整個大梁長風軍,而不止是一名大帥。
戰場的廝殺聲傳遍整個山口,一夜雨聲都無法掩蓋刀劍碰撞戰士嘶喊之聲。一代老將重重拔出戰刀喊道:「大梁缺了誰都是大梁,區區一個人怎死不得。他們是長風軍我林燮更是長風軍一員,拔出你們的戰刀。殺敵,這是命令。」
無人在能阻止大帥的意志,唯獨可阻止大帥的裴寂將軍至今未歸。交口近萬重騎的出現,五千將士可想而知。雖然不知道發生何事,交口已經是絕地。老將戰刀在手首先沖向戰場,二十多人戰刀出鞘尾隨去后。
溫武帶領百騎一路斬殺,一路上不知道戰死幾人斬殺幾人。只知道交口乃是返回大梁的必經之路,十萬長風軍戰死三萬。剩餘的七萬戰士已經強弩之末,想要生存下來只能打開交口山谷。以山地之險將南楚大軍拒之大山之下,一夜大戰沒有存足的糧草,不說是將士處於虛弱,戰馬也顯得虛弱。南楚大軍連續三次衝擊,已經處於大混戰。
滿身血跡的溫武衝出戰場身邊只剩下不到十人,轉頭看了一眼追誰而來南楚大軍足足有三十多人。戰馬強勁鎧甲乾淨,顯然是未曾出現過的南楚軍士。溫武喊道:「走了。」
縱馬狂奔向著交口賓士,隱約間在前方看到十多人在廣袤的平原之上狂奔。人人鎧甲沾滿污泥,根本分不清楚是何人,後方南楚戰馬追趕。
提著長劍剛剛翻過塌方,山谷中衝出已經見不到南楚通過山谷的南楚重騎。劉知幸胸中一口氣一直在,雙眼通紅,身上十三處刀傷。其餘十二人近乎人人帶著不同的傷勢,一路跟著小將翻過塌方穿過山谷。遠遠望著戰場,那裡是大梁長風軍。
看著前方八匹戰馬賓士而來,穿著長風戰甲。劉知幸停下腳步說道:「那是溫將軍。」
只見後方三十多匹南楚輕騎追趕,劉知幸握緊長劍說道:「殺敵。」
邁開步伐狂奔喊著:「溫將軍殺敵。」
溫武拉緊韁繩看著劉知幸十三人喘著粗氣跑來,根本不認識眼前十三人。只是鎧甲樣式可以看出的確是長風軍,問道:「你是何人,怎會認識我。」
十三人抹去臉上淤泥露出臉頰,全身傷勢竟然還能露出笑容。他們在高興,高興終於見到了遠征的長風軍。劉知幸抱拳喊道:「第八營劉知幸,他們是神風營。」
看清楚劉知幸的面孔不明白這些少年怎會出現在這裡,神風營乃是一支輕騎並未入編遠征序列。而劉知幸在三個月前巡視,遇到南楚騎兵。以百人對敵南楚千人重騎,之後下落不明,大帥還在感嘆失去一名大將。
正要開口身後三十輕騎已經賓士而來,劉知幸微微一笑喊道:「上馬。」
剛剛從戰場衝出的將士怎能抵擋這群早已經殺紅眼的神風營,十三人直接將七八人拉下馬。唯有溫武坐在馬背上,劉知幸五人沒有戰馬站在前方。溫武不知道區區傷勢極重的十三人如何要面對南楚三十輕騎,正要開口大罵七八匹戰馬之上已經坐上人。十三人拔刀拔劍,劉知幸與五人快速飛奔。
五人縱身一躍,揮刀之間南楚四五人已經被斬落馬下。熟練的動作細微到極致,其餘七人縱馬賓士。從未騎過的戰馬在這些人胯下竟然猶如神助,尤其是劉知幸馬術居然如此精湛。溫武不敢想象這群年輕人一個來回,南楚三十輕騎竟然只剩下不到十人。只聽到劉知幸喊了一聲:「盧林你們五人將他們殺了。」
聲音不大卻是不可反駁的意識,五匹戰馬賓士。劉知幸八人牽著南楚戰馬走來,將戰馬交給溫武等人。翻身爬上南楚戰馬,只是聽到劉知幸說道:「溫將軍交口過不去,南楚大軍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出有多少人。」
問道:「那交口怎會被堵住。」
「應該林忠那小子弄得,不知道現在逃了沒有。」
不過片刻的時間盧林無人提著十多顆透露飛奔而來,看都沒有看職位更高的溫武一眼。五人翻身下馬將人頭扔到眾人腳下說道:「將軍南楚十二人都在此處,無一人落網。」
一個來回的時間竟然做到,這才不過十三人斬殺南楚三十輕騎竟然無一人身亡。劉知幸只是一笑,似乎一切理所當然。這一夜的時間十二人被這位少年將軍深深折服,五百七十二人對敵三萬南楚重騎誰人有此魄力。進入軍中只有殺戮,眼中一切皆為虛影不旱死,不畏懼。五百多人到達山谷不過二十多人,現在只剩下十三人,沒有一人是因為幸運活下來。一身強硬的騎術,手中鋼刀一路殺出來的血路。這一戰讓所有人都重新認識到什麼是長風軍,長風精神。
溫武再次問道:「交口到底發生何事,援軍是否被擋在前方。」
劉知幸看著地面水潭重重飲下幾口,乾癟的嘴唇才有點濕潤。說道:「先去支援之後再說。」
「那援軍在哪裡。」
盧林走上前說道:「神風營兩輕騎奪下交口山頭,劉將軍帶領五百七十二人便是援軍。」
疲憊不堪的溫武不明白五百七十二人作為援軍不是可笑,再說了連一匹戰馬都沒有。如今的戰馬還是剛剛奪下,不過十三人哪裡有五百七十二人。有人總比沒人強,問道:「那其他人呢。」
劉知幸說道:「都死了。」
拔起長劍翻身上馬喊道:「走。」
十三匹戰馬向著戰場賓士而去從山谷對面傳來廝殺聲,兩萬長風軍穿過山谷賓士而來。為首的陳庚身邊卻不是馬都尉或者韓都尉,而是連頭盔都丟棄的林忠。
戰場上林燮從戰馬上拖下,手中戰刀刀刃捲曲頭髮凌亂。一身殺氣濃重,身邊十多位南楚軍士長矛刺來。喊道:「來啊,小崽子們。」
十多人環繞不停旋轉尋找最佳擊殺時機,老將緊握戰刀重重斬下。一連三根長矛被斬斷,刀鋒之下一顆頭顱落地。大步上千揮舞手中戰刀,一夜一滴水不曾入腹。每一刀力道不輕,捲曲的刀刃劃開披甲,將一名南楚將士劈到在地。團團包圍的南楚將士使得長風軍將士無法進入,老將孤身一人斬殺敵人,垂垂老將何嘗弱不禁風。
戰刀未起十多位南楚將士圍攻而來,一桿長矛穿透鎧甲插入肩膀。戰刀之下三四位年輕生命倒在血泊之中,老將加快步伐沖入人群之中揮刀。一名年輕將士大刀揮來,在戰馬加持下無可匹敵。老將側身躲避,戰刀深深插入戰馬胸膛,急速之下小將翻到在地。一連多名南楚將士圍攻,老將戰刀少了幾分力度。身上多了幾處傷口依舊挺直胸膛,戰刀指向便是一個年輕的生命。
十三騎飛奔闖入戰場,一路疲糜勢無可擋。早已經忘記傷痛,戰刀不知道換了幾柄。一路而來戰馬無法承受倒地不起,白衣小將一行十三人不在意背後一往無前。他們知道身後有著堅實後背,需要的只有殺敵殺敵再殺敵。他們是長風軍到現在為止唯一的援軍,既然前來便沒有想過能夠活著離開。五百七十二人只剩下的十三人,他們的命不止是自己的,更是死在交口五百五十九人。
劉知幸帶領十三人在軍中橫行,只是再找長風軍統帥林燮。只要保住一人長風軍猶在,因為他知道林燮就是長風軍。十三人闖入中間,看著圍繞的南楚將士喊道:「救林帥。」
一聲吶喊之下向著南楚軍狂奔,他們都不知道哪裡還有現在精神。只知道跟著身邊少年不會有錯,就是死他也不會在意,因為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十二人更不在意,眼中透露著嗜血。
一柄長劍穿透南楚將士,終於見到老將。整個戰場似乎在那一刻陷入平靜,只有那一聲:「林帥。」
闖入其中十三人將老將保護中心,遇敵殺敵毫無怕死。刀與人渾然一體,似乎面對一頭猛獸也不過刀下軀體。
老帥喊道:「劉知幸你怎麼來了。」
只聽到異口同聲的喊聲:「前來支援。」
一代老將與十三位少年形成圓圈,問道:「陳庚帶了多少人。」
劉知幸說道:「神風營三千輕騎,到此十三人無一人戰死。」
老將緊緊握刀斬下一人說道:「好,殺敵。」
「得令。」
不知何時南楚大軍處於頹敗之勢,一聲聲金鳴聲傳遍整個戰場。老將長刀插入鬆軟的泥土之中,望著一支萬人輕騎賓士而來。一柄長刀斬下一顆頭顱,翻身下馬單膝下跪。身後數千長風軍翻身下馬,一位中年將軍眼角淚水緩緩落下喊道:「長風軍副將陳庚來晚了,對不起兄弟們。」
林忠看著劉知幸與十二名神風營將士,深深擁抱,喊道:「下次記得帶上我。」
林燮扶著長刀才勉強站起說道:「回大梁,帶上所有人長風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