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昆凌山莊求學路
桃花村一如既往的安寧,少年的離開桃源木桌少了許多樂趣。夏日夕陽下三位少女靜靜坐著大眼瞪小眼,溫熱的茶水早已經變涼。少了一人似乎失去好多,一向活潑的小花看著玉蓮,秀文神遊天外,心中哪位少年見到自己成婚會不會失望,想來是不會的。下意識看了一眼玉蓮,心中有些酸楚。
忽然發現兩人盯著自己問道:「我臉上怎麼了,有東西嗎?」
秀文立刻躲避,小花拖著臉頰說道:「玉蓮姐姐劉大哥一直住在你家,一定給你講了很多太平城的故事,給我講幾個唄。」
看著小花說道:「他從來沒有給我講過故事,哪裡知道太平城是什麼樣子,編故事文姐姐還行,我就差遠了。」
摸著烏黑的秀髮若有所思,過幾日就是十八歲生辰。婚期將近,若哪位少年沒有出現還有些期待幾個月後的婚禮。家中父母何曾在乎過自己的感受,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願不願意嫁給哪位粗獷的漢子。對方家中富裕,一身力氣打的一手好鐵。其實是一門好親事,唯獨就是漢子長相實在算不上英俊,唯有一身腱子肉。
想到這裡忽然問道:「不知道劉知幸回到軍中,等我成親的那天會不會來。」
無心言語聽著卻有心,玉蓮看著秀文。小花也不可思議的看著文姐姐,從來沒有想過想念劉大哥還有文姐姐。一向討厭劉知幸的秀文今日說出這樣的話,顯得十分奇怪。
玉蓮一雙通明的雙眸看著秀文問道:「你喜歡劉知幸。」
肉肉的臉蛋頓時顯得微紅,根本沒有思考便反駁道:「胡說我怎麼會喜歡劉知幸那個混蛋,是玉蓮妹妹想念劉公子了吧。」
提起好奇心的小花半個身子爬到桌子上面盯著秀文,忽然一笑:「文姐姐不會等著劉大哥搶親吧,一定很好玩。」
雖然是開玩笑玉蓮卻是當真,心中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喜歡劉知幸。只是聽到秀文的話,心中有些苦楚。若是沒有那份婚約自己是選擇張家公子,還是相處不過三個多月的劉知幸。雖然劉知幸自稱豪門貴族,其實玉蓮不希望這樣。張柏其實也很好,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富甲一方的張家,何況張柏很有學問,如果不是母親與張家夫人早年相交甚好定下這門婚約,張柏會看上一個農家女嗎?說道:「文姐姐劉知幸他。」
「我知道他喜歡的是你,而你其實也很喜歡他。只是你與張柏還有婚約在身,問問自己到底是喜歡誰。還是喜歡著劉知幸,翩翩要嫁給張柏。」
不曾想到秀文居然會發怒,直接了當道:「我是喜歡劉知幸,我知道自己配上他。還有幾個月就要嫁為人妻,難道沒有喜歡別人的權利嗎?玉蓮我不會和你搶的,但是你該想想到底要嫁給誰。從古至今還沒有一位女子嫁兩個丈夫,兩人之中只能選一位。」
神情緊張帶著怒氣卻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父親說過若是喜歡劉知幸他去說。可是心中還是放不下張柏,喊道:「不要再說了,我會嫁給張柏的,他才是我的未婚夫。」
秀文看著玉蓮模樣從身後緊緊抱住閨房密友,其實她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說道:「玉蓮對不起,我激動了。只是我不甘心,是我嫁人,那是一輩子的事。是和我過一輩子的人,不是和我父母過一輩子的人。我想嫁一個我喜歡的男人,而不是他們挑的。」
緊緊抱著玉蓮淚水劃過臉頰落在衣衫,玉蓮怒氣平和。從來不知道秀文從來不想嫁給哪位男子,說道:「你沒有何爹娘說過這件事嗎?」
「你以為誰都想姬叔一樣為女兒著想嗎?我爹娘恨不得現在就把我嫁出去。若不是村子里的規矩,現在都是孩子的母親了。」
小花不明白玉蓮何秀文為什麼哭了,只知道玩鬧現在卻是不知道說什麼話。玉蓮說道:「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在你成親那天來,說不定會有辦法。」
秀文看著玉蓮說道:「你是說張家公子何劉知幸,他們來有什麼用。」
少女看著遠方道:「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一身白衣馬背挎著一柄長劍,看著少年已經疲憊不堪。拉緊韁繩問道:「小五累了嗎?」
後背已經濕透的少年喘著粗氣說道:「少爺不累的,還能趕路。」
張柏翻下馬背牽馬走向路邊,說道:「小五每個人都有個極限,不行要說出來不要強撐著。過來吧歇息歇息再趕路,這半個多月以來沒有遊玩心裡是不是有些反感。」
小五牽馬將栓在樹枝上,取下干餅水囊遞給少爺,張柏微微一笑。小五撕下一小塊咀嚼,大口飲水。看著溫雅的少爺現在可沒有書生的模樣,自己到還少年紀不大鬍子還不曾長出。少爺的鬍鬚已經很長,模樣與老爺多了幾分相似。
「小五看什麼呢,我哪裡不對嗎?」
咽下口中干餅道:「少爺去求學咱們是不是先整理一下,你鬍子都這麼長了。」手指做出長短模樣。
張柏輕輕撫摸下顎長切硬的鬍子,現在才發現自己居然長鬍子了。微微一笑說道:「不妨事,明天就該靠近昆凌山了。山下應該會有客棧的,明天一定會是一位英俊少年的。」
書童只是重重點頭,似乎少爺說的沒有錯。只要是少爺什麼都是對的,從小便是如此現在更是如此。張柏有些茫然問道:「不覺得少爺我有些自戀嗎?」小五隻是一笑。
白衣少年放下水囊摸著臉頰暗自說道:「難道我真的這麼英俊嗎?連男子見到都喜歡。」
聽到少爺風語直接將口中水噴出,不知道少爺怎麼了。自從認識劉知幸之後就像是變了一人,不在那麼古板與自己也多了一些貼心話。可是少爺還是那麼樣子,也只會與自己說這些話。
吞下干餅張柏翻身上馬道:「天黑之前一定感到昆凌山。」
小五著急的咽下問道:「少爺不用這麼著急的吧。」
張柏騎馬賓士道:「這一路上見到不少文人大家,都是去昆凌山莊,明日應該是周老先生的壽辰。」
第二日清晨天未亮,昆凌山腳下龐大的山主。兩位年輕的僕人早早守在大門前,他們在等待前來的客人。一位六十多的老人望著遠處,每年的今天是整個莊子最熱鬧的時候。主家分佈在各地的子女也只有今日一天回家,周文一身三子門徒遍布天下。更是大梁三朝元老,當今陛下見到老人都會尊敬的稱呼一聲老先生。
七十多歲的年紀早已經白了鬚髮,七十古來希頤養天年的時候。三年次子因貪污一郡,更是讓整個大梁知道什麼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本該牽連全家,陛下只說了一句:「一人犯錯不必牽連家人。」一時間官場都在稱呼陛下生命,只有老人清楚陛下何嘗不是無奈之舉。
遍布大梁各地的官僚最尊敬的不一定是陛下,而是坐落在太平城西方隆田縣的周文。雖然不曾在朝為官依舊有著上國柱的職位,一曾擔任禮部尚書,文閣大學士。一人代表著大梁文宗一脈,甚至在私底下已經有著立祖成聖的趨勢。大梁四大豪門貴族周家便是其中之一,長子周英祥更是禮部尚書掌管天下官員。最得意的弟子更是大梁宰執王安,朝中多少官員都曾經在老人門下學習。在大梁一直流傳著文周武林的名聲,也有不少文人一直在批判林燮怎能與周文老先生相提並論。
奈何老人對於這件事全不在意,這才使得整個大梁提起老人都會尊敬的稱呼一聲老先生。一輛輛馬車達官顯貴來往不絕,朝堂之上未必會如此熱鬧。
兩位少年走近寫著昆凌山莊的大門,每一輛馬車走出人物那個不是隻手遮天的大人物。張柏何曾見過如此大場面,緊緊握著劉知幸寫的書信。更加不知道區區一紙書信就能進入這座大門,怕是職位太低也不好意思今日走近這座大門。尤其書童小五有些猶豫,張家在清河也是大門大戶。但是與這裡相比可謂是天差地別。
問道:「少爺我們能進去嗎?」
張柏咬緊牙關說道:「走。」
靠近大門看了半天想要進入,三十多位的僕人立刻攔下說道:「有請柬嗎」
少年的膽氣何曾缺過,說道:「沒有請柬,有一封書信老先生見到會讓進的。」
「哦,一封書信。不知道誰的書信有這麼大的分量,是當今宰執還是翰林學士。」
張柏搖頭道:「是一位名叫劉知幸的少年。」
看都不再看少年一年轉頭向著一位高官走去,書信都不曾取出。從未想到會是這樣一副場景,小五有的只有悲嘆。卻是不知道一位看起來邋遢,穿著十分樸素的老頭走來。才走幾步一位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走來,很恭敬喊道:「兩位兄台請留步。」
一身淡藍色的青衫,容貌上顯得幾分稚嫩。小五原本被拒之門外氣憤,年紀不大的少年不由的說道:「你是來看我家少爺笑話的,既然看到就走吧。」
少年很是恭敬的說道:「二位莫要誤會,是我家先生聽到二位認識劉知幸劉公子。」
張柏到是坦然,小五一直覺得劉知幸雖然來至太平城。從來沒有覺得是什麼豪門子弟,現在看來認識都是什麼人。張柏攔住書童說道:「與劉兄有一面之緣,不知道小兄弟與劉兄是。」
顯得很靦腆說道:「我劉公子不是很熟,是我家先生。」
邋遢老人大步走來,一頭蓬鬆的黑髮,鬍鬚到是精緻。打量兩位少年,張柏看著老人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差不多有五十歲之上。恭敬的拱手作輯,輕輕說道:「小生張柏,不知道先生叫住有什麼要問的。」
張嘴一口黃牙說道:「就是聽到剛才小兄弟說有劉知幸的書信。」
張柏取出不過數百字的書信遞到老人手中,瞧著手中的字說道:「的確是那小子的字,只是這麼多字居然沒有老頭子我。真是不厚道,走了一年多了都不知道給老頭子我寫封信。」
折好書信交給張柏接著說道:「有這封不敢說是讓周文那老東西收為學生,至少見到還是可以的。跟我走吧。」
老人走在前方,張柏目瞪口呆。敢稱呼周文周老先生老東西,此人身份非同一般。想來劉知幸還從未騙過自己,其實很多事沒有說,例如眼前的老人。少年喊道:「二位兄台還不走,一會兒可沒有席位了。」
張柏立刻跟上千,說道:「不知道這位先生是。」
「哦,你說我家先生啊。他是翰林院學士,雙裳聽說過吧。周文老先生都很喜歡我家先生的文章,那句:千年文章讀聖賢,百年詩篇瞧雙裳。」
有些震驚劉知幸的身份真的是武將,雙裳這種大人物怎會認識一位少年。只見少年笑談道:「恐怕兄台還不知道,劉知幸雖然被傳為太平四公子。這四公子可不是什麼好名聲,那可是大紈絝。四公子中劉公子年少成名,曾經差點成為老先生閉門學生。只是跟著學了兩年就跑了,尤其是我家先生都覺得可惜,本該關門做學問非得從軍。」
越發對於這名少年好奇,國子監學士至少也有四品。難道劉知幸的家世這麼大,鄭重問道:「那劉兄。」
少年看了一眼道:「你是想問劉公子不到二十歲的年紀是怎樣認識我家先生,很多劉公子的朋友都有過疑問。魯國公兵部侍郎還管不到我家先生頭上,那是因為先生很喜歡劉公子,尤其是喝酒豪邁。」
一直走到內院,張柏才想起不曾問過少年名字:「不知道兄台。」
少年傻傻一笑:「我與兄台同姓,被先生換了個大名字,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