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捅出簍子
「奶，怎麼會？就算三妹年紀小不懂事，也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見周橙呆立在一旁，周枳只得出聲替她解圍，也是害怕孟婆子的這把火會燒到她那，殃及了她。
「哼！」孟婆子冷哼一聲，弓著背上下的喘著粗氣，儼然是被氣的不行，「我看你們的膽子大的很，你都敢隨便出頭替人看病了，藏錢這種事，你們還有什麼不敢的！」
周枳也不再與孟婆子多做糾纏。這孟婆子胡攪蠻纏的很，說再多，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周枳直接把話題轉移到了周橙的身上，開口問道：「三妹，今日這胡頹子，你是以多少價位賣出去的？」
看了她一眼，周橙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如實回答道：「一文錢十顆。」
周枳點點頭，側過臉對著一旁的孟婆子道：「奶，問題的原因出現了！昨兒個我去集市上賣的價格，是一文錢五顆，而三妹的價格卻是便宜了一半，最後賺得的錢自然也是大打折扣。」
說罷，看了一眼周橙，只是周橙臉上只有恨意，沒有絲毫的愧疚與謝意。
孟婆子聽得，喘氣聲也是愈發的重了。原本佝僂的背，現在伏的也是更低了。
也不多想，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周橙的頭上。力道很大，周橙被打的腦子裡「咣」一聲，腳上也是控制不住往後倒退了兩步。
「你這敗家的玩意兒，原本好好的能賺個五十文錢，現在愣是只有三十六文！我看啊，你是閻王送到我們老周家的災星吧，喝我們的血還不夠，現在還要拆我們的家！」說話之時，孟婆子雙目之間已是一片猩紅。
想到因為周橙，白白損失了十幾文銅錢，孟婆子心裡氣的像是火燒一樣，不多想，又一個箭步上前狠踹一腳，直接將周橙踹跪在地上。
一時不察孟婆子的動作，這一腳周橙挨的也是相當實在。雙手支撐在地上，粗糲的地上碎小的石子遍布，這般搓蹭，周橙手掌間已是火辣辣一片鑽心的痛楚。
周橙咬著牙，鼻頭已經開始堵塞，眼前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孟婆子重重的喘了兩口粗氣，這才將視線從周橙身上抽回。看著周枳，對她說道：「明兒個，還是你去吧！」
周枳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場鬧劇，若是周橙沒有之前種種令人厭惡的行為，她自是會覺得周橙可憐心疼。不過，現在在她眼中，也不過是可憐人自由可恨之處。
周枳擺擺手，拒絕道：「奶，現在這一文錢十顆胡頹子的價格在集市上出現了，就是我去，恐怕也很難拉回到之前的價格。既然是三妹桶的簍子，我看吶還是由三妹解決吧！」
眼中蹉跎著淚花，周橙還不忘咬上周枳，「你……明明是你要害我！」
「閉嘴，還不好好反省，在這裡鬼吼些什麼呢！賤婢子，當初你娘生你下來的時候，就該將你捂死了扔河裡！」孟婆子狠狠地啐道，激動地口中的唾沫也是肆意橫飛。
周橙眼中的霧氣更深了，靜靜地由著夢婆子謾罵，支在地上的雙手不自覺的攥緊成拳。
周枳看著她的小動作，說道：「三妹，你可別忘了，現在劉小寶情況還不明確，我還是得減少出門的機會，免得給人抓到說閑話。」
這話，是之前周橙說的，現在也不過是將話還給她罷了。
孟婆子聽了她這話，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早上讓周橙去集市，她心裡也有這般考量。看著現在依舊跪坐在地上，灰頭土臉的周橙，孟婆子深吸一口氣，一雙三角眼中慢慢的都是嫌棄。
最後，還是由周橙上集市賣胡頹子。
周枳將最後的胡頹子都一併摘下，又是滿滿的一大筐。看著這些色澤紅艷的小東西，周枳心裡琢磨著，這兩天見識到胡頹子能食、能賣的人不少，指不定明兒個集市上就會多些競爭者……
第二天，周橙一大早便背著竹筐一瘸一拐的上了集市。
膝蓋上、手掌間因為昨日孟婆子的那一跤，雙雙都蹭破了。一晚上的時間，展露在空氣中的傷疤結了一層薄薄的痂皮。行動之間，牽扯著周圍的肉皮，一抽一抽緊繃的疼。
走到集市，周橙膝蓋上的痂皮已經又破了。粗糙的棉麻長褲，就這樣在她走動之間，摩擦著重新破皮的傷，疼的周橙腦袋上都是一層薄薄的汗漬。
如周枳所猜想的那樣，現在集市上，的確是多了不少賣胡頹子的攤子！周橙掃視了周圍一圈，已經有三個賣胡頹子的攤子支了起來。
緊了緊身上的竹筐，現在她感覺就像是身上背了座大山似的……
賣胡頹子的攤子多了，周橙有沒有佔據較好的位置，再加上她的價格在集市上並不能佔到優勢，周橙來的時候便是滿滿一筐的胡頹子，大半個早上過去了，還是滿滿的一筐。
心裡焦急的同時，又害怕的厲害。
「胡頹子一文錢十二顆！」聽到周圍一文錢十一顆胡頹子的叫賣聲，周橙心裡一橫，愣是將價格咬牙壓下去了些許。
這時，價格上的優勢，周橙才賺得了八文錢。
不過，周圍的那些小販仿若是將注意力全都凝在了價格上，卯著勁兒打起了價格戰！
她一文錢十二顆，他便賣十三顆……你來我往，到了最後，竟然一文錢可以買到十八顆胡頹子！
看著竹筐中去了大半的胡頹子，周橙心裡不禁一松。但轉念想到自己售賣的價格，心裡又是一緊。兜里輕飄飄的，若是被孟婆子知道了這個價格，指不定會怎般懲罰她！
想到周枳在家，指不定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周橙咬著牙，又將價格壓低了些。
幾個時辰過去，時至中午，竹筐中的胡頹子還剩下小大半。只是這集市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來往，怕是賣不出去了。仿照著昨日的法子，周橙又將其賣給了其他鋪子的老闆，一文錢一小捧，竹筐中的胡頹子這才見了空。
伸手探了探腰間的錢袋子，與昨日比起來，已經嚴重縮水……
想到孟婆子認錢不認人的德行，周橙臉上的表情都凝重陰沉起來，回去的腳步也是沉重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