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不容小覷的繼承人
夜深了,外面的天空如墨色一般,就像是被打翻了硯台似的,整個天空渾濁一片,黑漆漆的。冷清站在窗前看著天空,望了許久也尋不到那皎潔的月光。這眼前的景色無疑如同她的心情一樣,她期盼為自己繼承人的身份正名的希望破碎了,沒人能夠引領她走出這片迷茫。
「我還以為回了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就像豐叔第一天出現的時候,我以為這裡是一片凈土,是世外桃源,沒有人外世的污濁。他們延續舊的傳統,希望族人團結,我本來覺得很好的,但我後來才知道,他們之所以團結是為了一致對外,原來我一直都是個外人。」
冷清有些心灰意冷了,這也是霍權遲遲不願意將自己的猜測告知給她的原因。她本就心事重,想得也多,現在知道了現實的情況就更加容易胡思亂想了。為了幫冷清寬寬心,霍權便走到冷清身邊幫她披了一件外套。
「窗戶前風大,你站在這裡容易受涼。」
霍權用收手握著她的肩膀將她往回牽引,冷清孱弱的身子有些晃,神色也顯得有些蒼涼。她就任由霍權將自己往回領,整個人的心情都糟糕透了。因為她明明那麼相信豐叔,相信他願意幫助自己,她還記得豐叔把她父母的照片交給她時的樣子,難道這也是他演出來的嗎?
「再涼也涼不過人心啊。」
冷清苦笑,總覺得自己終究還是辜負了父母寄託給自己的厚望。或者,這本就是因為她之前太過猶豫,所以才受到了這樣的懲罰吧。
「清清,你不要太難過,其實你早該知道繼承人這條路不好走。你這麼多年都沒有回來了,冷家已經有了新主,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霍權想說些能夠安撫到冷清的話,可他偏偏又是個現實主義者,即使是在安慰人的時候,他的話聽起來也是乾巴巴的。
「我也知道繼承人這條路不好走,我本也不對這寄予什麼樣的厚望。只是,當自己因為種種原因被否認的時候,心裡真的還挺不好受的。」
「我知道,如果你覺得這條路辛苦,不好走,我們就回去。我並不在乎你是什麼樣的身份,不管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我都可以給你。」
冷清慢慢轉過身去看霍權的臉,他的表情那麼真誠,說話的態度又那麼篤定。她知道,他是那麼的不想讓自己受到任何的傷害。
「霍權,謝謝你。如果我沒有來過也就算了,可我來了,就不能這樣回去。我的父母會在天上看著我,他們如果知道我是這樣懦弱的人,他們也一定會失望的。我必須要讓大家認可我,要讓大家知道,他們族長的女兒回來了,而且實力也不容小覷。」
「你能這樣想當然很好,我只是擔心你會太辛苦。你現在的身體很弱,我總怕你會再受到什麼傷害。」
「不會,你放心吧。只要你願意和我站在一起,信任我也幫助我,鼓勵我也支持我,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冷清看著面色凝重的霍權,清楚他的各種擔心。於是,她便又追加了一句。
「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就一起回家。我還要把身子慢慢調養好,生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寶寶。」
這才是霍權最想聽的話,因為之前的診斷結果,冷清曾經一度過覺得自己這輩子都與孩子無緣了。那時候霍權一直都很擔心,既擔心她的身體,也擔心她不能夠把心態放平。連張文清都囑咐過他要幫助冷清調整好心情,她的心病可不比身體本身的問題輕。
「嗯,好,我會一直陪著你。等到事情塵埃落定,我們就去為我們自己的家努力奮鬥。」
霍權抱著冷清並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他每一次抱著冷清的時候都有一種擁抱著全世界的感覺。不,這是全世界都不能夠個他帶來的感覺,只有冷清才可以。
「那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
冷清抬頭看著霍權,眼神中充滿期待。她這樣的表情實在是有些破壞剛剛醞釀好的氣氛,霍權的一枚吻都已經蓄勢待發,卻因為冷清這煞風景的話題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打算先去找一下韋平的下落,他跟了我這麼多年,感情深厚,我還挺擔心他有個什麼意外的。其實,這事情若是放在以前,我倒也不覺得怎樣,但這回遇到的是你們冷家的人,我想他大概一點防範都沒有吧。」
霍權說到韋平,臉上便浮現了幾分憂慮的神色。
「我這幾天觀察了一下那個冷冽,整天默默無聞的,就是一直幹活。但我看他幹活的架勢,頗有些深藏不露的意思,我想他應該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我猜想。韋平若是真的和他較量,大概也不是他的對手。」
「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冷清聽了霍權的話之後也跟著擔心起來,她之前只是聽霍權說韋平有麻煩,但沒想到這種麻煩居然已經上升到了會有危險的高度。
「我想應該有,不然韋平應該早就把張先生和冷先生接過來了,哪還能等到現在呢?」
「那你要去哪裡找他?這幾天冷家都沒有動靜,我猜他們肯定不會把韋平帶回到冷家關著,這樣實在是太引人注意了。啊對了,我突然想到一個有可能關押韋平的地方!」
冷清一開口,霍權的唇角便微微上揚,看來她和自己是想到一個地方去了。所以,他也不吭聲,只等著冷清來說。
「我記得在我們來冷家的路上有一個茅草屋,周圍的環境十分寥落,十有八九是被廢棄了。他們要真是想把韋平關起來也犯不上去太遠的地方,所以那裡應該是個好去處。」
「知我者,唯冷清也。」
冷清在得到霍權的認可之後也露出了笑容,這樣的默契大概也只有他們夫妻之間才有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也不知道韋平現在怎麼樣了,事不宜遲,咱們等夜再深一些就出發吧,你說呢?」
霍權很高興,因為她那麼真誠,對待去救韋平這件事情也十分上心。剛剛還在傷心的她一聽說韋平可能身陷囹圄立馬就坐不住了,她可真好啊。但是,霍權怎麼會讓她去冒這個險呢?
「今天是要出發的,我的原計劃也是這樣,但不是我們,而是我,我一個人。」
霍權一字一句地告訴冷清自己的決定,這是他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得到的答案,也最適合現在的形勢。
「我也要去,你為什麼不帶上我?韋平要真的是被人抓走了,我可是要負很大的責任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哪裡需要遭這份罪?所以,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能對這件事情坐視不理啊。」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韋平如果知道了也會理解的,但我們都不會同意的。現在外面的情況是什麼樣的,我們都不知道,我一個人出去還方便些,帶上你的話就太容易暴露了。你聽話,就在這裡乖乖地等我回來,好嗎?」
霍權摸了摸冷清的頭,希望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安排。
「你要去很久吧?因為我們都不確定韋平是不是真的就在那個茅草屋裡,一切都只是推斷,只是猜測而已。所以,你帶上我吧,如果只留我一個人下來,我會更加擔心,擔心到坐立不安的。」
冷清睜著大大地眼睛巴巴地望著霍權,她已經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訴求,可是霍權還是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