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我只是來娶你
夜裡十二點多,冷清靠著床沿打瞌睡,突然驚醒對上霍權那張臉,嚇得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
霍權眼中光亮掩去,偏頭朝向床內側冷聲道:「誰讓你來這的?」
「我自己要來的,我說過我會照顧你的傷痊癒。」冷清把椅子搬離床沿幾步,重新坐下。
「呵!」他的聲音有些嘲諷。
冷清不以為意:「你今天來冷家找我,到底是想做什麼?」
「娶你。」霍權的回答簡潔而快速。
以至於冷清一大段說辭就這麼卡在了嗓子眼。
「你知道我是張先生的學生。」
「知道。」霍權始終背對著她,讓她看不到他的神色。
「所以你找我只是想讓我替你治傷而已,何必要撒謊?」冷清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
「你可以不治,但是我不能不娶。」霍權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冷清聽得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跳著:「為什麼?」
「你是第一個說喜歡我的人。」他轉身看著她,目光清亮如泉。
「可我並不是真心實意喜歡你……」
「我真心實意接受你的表白,就夠了。」
「你接受是你的事,我不喜歡是我的事!」
「你是我的,這是我們的事。」霍權嘴角抽動,似乎帶了一絲笑意。
冷清被他笑得窩火:「好,我答應給你治傷,你不必用這樣蹩腳的理由軟禁我。」
「我說過你可以不治,反正整天面對這張臉的是你。」霍權撐著身子坐起來,靠在床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以為你困得住我?」冷清目光陰冷下來。
「嗯,從現在開始如果我的視線內沒有你的影子,你就只能去閻王爺那報道了。」
「你要殺了我?」
「你可以試試。」霍權收回目光,似乎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冷清咬牙掃了他一眼,故意從窗戶跳出去,腳剛落地兩顆子彈堪堪擦過她的耳朵飛過。
她低頭看到一個紅點瞄準自己心臟的位置,背脊一涼連忙回到房間。
霍權看她驚魂未定的樣子,微微抿唇。
「要囚禁我就早說,何必說那麼多廢話掩耳盜鈴?」
「呵。」他輕哼一聲不再開口。
也許是因為身體弱,霍權的傷一個月了還沒見好,倒是冷清替他解毒有了成效,他潰爛的皮膚竟漸漸好轉了。
這一個月里冷清心裡堵著一口氣未曾開口跟他說一句話。
開始還不見霍權怎樣,次次都被刻意忽略后,他臉色總算陰沉下來。
整個宅子里連空氣都是緊繃著的。
傭人們個個如履薄冰,每每看向冷清的眼神都充滿了哀求。
這天冷清給霍權換藥的時候,他眉眼發稍都帶著冷意,生硬地開口問:「臉上的疤多久能掉?」
冷清不回答,把自己擬定的康復計劃拿給他看,上面寫著臉傷痊癒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
「有什麼辦法加快速度?」
冷清搖頭。
霍權突然抓住她敷藥的手把她拉進懷裡,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冷清感覺到他的男性特徵怒道:「你幹什麼?」
他微微勾唇低頭就吻住了她,他的臉雖然不再潰爛但是布滿了黑痂,老皮翻飛,冷清看得十分糟心,伸手去推他。
他的吻生澀而莽撞,冷清生氣地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瀰漫在口腔之間,但是他的動作絲毫未停頓。
反而因她的掙扎變得更興奮了。
「記住,每次我跟你說話你不理的時候,我就當你是在向我索吻。」
「無恥!」冷清站起來狠狠抹了一下嘴唇,往地上呸了一口。
霍權目光陰冷地掃了她一眼:「如果你不想結婚證上出現這張臉,就趕緊把它弄好,下周一我們去民政局。」
「我說了我不跟你結婚!」
「由不得你。」霍權整理好凌亂的衣服,手指在鍵盤上跳躍,開始若無其事地辦公了。
冷清很是鬱悶,霍權給了她兩條路,要麼結婚要麼死。
兩條路她都不想走,可是這一個月里她逃了十次都沒逃出去,反而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他寵她,是真的,他能殺她,也是真的。
「你為什麼不肯跟二爺結婚?」韋平今天外出了,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人模狗樣地一屁股坐在冷清旁邊。
冷清白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嫁給他?」
「嫁給二爺多好啊,以後你在孤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走路都能橫著走!」
「我又不是螃蟹。」冷清無語。
「你是因為二爺的容貌才不喜歡他的吧?」韋平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你不是說能治好他的臉嗎?等治好了你就知道了,我們二爺帥著呢。」
「我像是那麼膚淺的人?」冷清心煩意亂地將路邊的一株小花掐下來,在手心揉成了一團難看的漿糊。
韋平挑眉,那表情彷彿在疑問:難道不是嗎?
冷清再次賞給他一個大白眼。
「你知道我今天出去幹嘛了嗎?」韋平突然站起來問。
冷清不感興趣,沒應聲。
他自顧自說道:「我替二爺給秦家大少爺送禮去了,今天是他跟阮小姐結婚的日子,估摸著這會兒已經洞房了。」
冷清手裡的漿糊被她擠出了汁。
「這是他讓我帶給你和二爺的喜糖,他還問我你跟二爺什麼時候結婚,說要來討杯喜酒喝呢。」
冷清接過那盒喜糖,剝了一顆放進嘴裡,巧克力膩得發苦。
「二爺剛回國秦大少爺就送了份大禮,這次他結婚二爺沒來得及還上,往後日子還長著,總會還上的不是嗎?」韋平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
冷清站起來丟掉手裡的漿糊問:「你說的什麼意思?」
「少夫人冰雪聰明,怎麼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呢?」韋平看她的反應,應當是不知道秦征的陰謀,心下鬆了口氣。
冷清心裡卻咯噔一下,冷菲成人禮那天的爆炸,跟秦征有關係?
現在霍權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他,而秦征的實力遠不夠跟他抗衡。
韋平這是要用秦征跟她做交易,逼她嫁給霍權。
好一個忠心護主的保鏢!
「少夫人別恨我,你以為二爺那天為什麼會親自去赴約?」
「你難道要說是為了我?」冷清覺得憤怒,又覺得可笑。
她何德何能竟讓天魔般的人物為了她以身犯險?
這些強加給她的情深義重,她已經聽夠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那天若不是二爺親自去了,你可就真的葬身火海了。」
「秦征他沒有理由殺我!」
「沒有嗎?少夫人這些年替他做了這麼多事,他如何才能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呢?」韋平嘲諷地笑了兩聲。
冷清只覺得渾身冰冷,他卻還在繼續說:「以前少夫人風裡雨里吃了不少苦,也得罪了不少人,你仔細想想整個孤城除了二爺還有誰能護得住你?你以為二爺整天閑得發慌派那麼多人來看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