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前情難棄
我還沒說話,南宮炫又走近了我:「總覺得我們之間不該這般生分。」
我朝後躲著,他還是步步緊逼:「我總覺得自己忘掉了什麼。」
還好星兒反應快,伸手擋住了他,略微彎腰示意:「天帝自重啊!」
這是鬧哪樣?不是要找我女兒嗎?這怎麼又來找我了,星兒也是一臉納悶的看向我。
我忙解釋:「都是些前塵往事,天帝該忘了才是。」
南宮炫還不罷休,還要走過來,突然一柄冰冷的劍從我眼前劃了過去,星兒扶著我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和劍一起出現的是東嶽完美的側臉,他看上去神情冷漠,將劍架在南宮炫的脖子上:「天宮沒有樂女舞女了嗎?天帝幾次三番的叨擾我的妻子和女兒,合適嗎?」
東嶽這話自然是酸溜溜的,南宮炫並不正式回答東嶽的問題,而是特意看了我一眼:「飄飄,或許我是忘記了我們的過往,你一定要這樣拒我於千里之外嗎?」
什麼邏輯?他身體里已經沒有了留存的東嶽對我的愛,可這是怎麼回事?
如今的南宮炫只是南宮炫,東嶽大帝眼中有了殺氣,他已經推動了劍柄。
南宮炫現在可是天帝呀,我要去阻擋,估計南宮炫死得更快,我正發
愁,還好我那老父親跑了過來,擋在南宮炫跟前。
「賢婿賢婿,這可是天帝呀!」
東嶽大帝總要給岳父幾分面子,他收起了劍,看了我一眼,竟然是氣沖沖的。
我招誰惹誰了這是!
星兒一看沒法收場了,過去給了南宮炫一巴掌,大罵了一句:「天帝還真是好情致啊,追我不得,就來騷擾我的母親!」
這轉移話題的能力真是太強了。
我費力的轉動了下腦子,也雲里霧裡的整了一句:「我與天帝當年清清白白,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已。」
東嶽本來聽見星兒說話回頭看了一眼,再聽我這麼說,一把拽著我高高紮起的辮子拉著我走了,進了寢殿他輕哼了一聲,嘴角勾起一絲蔑視:「清清白白?」
原來生這個氣呢?還拽我頭髮,我斜了他一眼,我倆還不夠清白嗎?
我沒好氣的懟了東嶽一句,再說了還看不出我是在平息事情嗎?
東嶽絲毫不理會我,捏住我的臉蛋,問了句:
「親了嗎抱了嗎?」
我打開他的手,推開他:「那不都是你的分身乾的嗎,別想找我麻煩!」我說完再推他一把,問了句:「冥府今天沒有政務嗎?還不趕緊上班去?」最後一
句我是吼出來的。
東嶽見我生氣,也沒吭聲,自己走了。
難道真正的南宮炫沒有了東嶽的血肉和靈氣也是喜歡我的?他接近星兒是為了我?
我越想越亂,索性不想了,喊著星兒辰兒和南笙一起練劍。
凡凡對術法的修習也很上心,南笙引入了凡凡的血液之後,飛快的成長,如今比星兒辰兒還要大一些。
他總是說最愛的是我這個奶奶,話不知是真是假,總是讓我心裡開心的。
父親送走了南宮炫,我抬起頭看著他笑,他卻一臉嚴肅。
我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可又能如何?
父親走過來,他直接二指敲在了南笙的肩頭,我們太了解這種感覺,這個時候的南笙表情扭曲著,肯定是一陣酸麻滿全身,感覺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們當年都是這樣過來的。父親又將南笙的雙臂背在了身後,這個時候肩關節痛到極致,卻也感覺到打開的暢快。
我看著南笙忍著疼痛,胸口有一股氣流衝出,還有一股真氣從頭頂噴涌而出。
他雖然痛到淚水忍不住掉下來,身體也搖搖晃晃。但還是跪在地上感謝父親。
南笙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氣脈的打通,任督
二脈和三脈七輪從此都氣流暢通,這是功法的最高境界。
東嶽和泰安忙於政務,我終究對南笙下不了手。
尤其凡凡總是心疼孩子,耳旁風吹多了,我更沒有勇氣為南笙這般打通氣脈。
眼看著南笙已經有些支撐不住,我及時將南笙接進懷中,凡凡早就忍著淚水了。
在這種疼痛之下,南笙沒有昏迷過去已經算很有耐力了。
打通周身的三脈七輪確實是要趁對方沒有防備的時候,否則更會難以承受。
這是功法必須經歷的階段,也是至乘之境。
剛打通的這幾天會一直是頭疼欲裂的感覺,氣流突然行至腦中,沖向頭部,是需要適應的。
我能感覺到,南笙一直抓著我的手,想減輕一些他的痛苦,可是沒有用的。
這段路,沒有誰能幫他走。
我讓他靠在我懷中,抱著他,希望給他一點心理安慰。凡凡已經泣不成聲。
我心中清明,父親突然狠下心來為南笙打通三脈七輪,必然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想來,世間不過太平了連一百年都沒有,這又要有什麼浩劫呢?想到這裡,我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慢慢的調整自己周身的氣流。
我的子孫們必須
讓自己變得強起來。
別無選擇。
我看著南笙的氣流漸漸平息了一些,便和凡凡扶著他回了寢殿,一旁看著的星兒辰兒有些害怕,也跟著我們回了寢殿。
南笙只剩頭頂有些酸麻,硬撐著身子坐在床榻上,問我:「神界又要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抬眼看著他:「不管發生不發生什麼事,我們家的孩子都得自己強大起來。」
星兒辰兒也聽得進去,一塊出去好好練功了。
我和凡凡安頓南笙躺下休息,便去了父親那邊。
許是剛才耗了氣力,父親這會兒有些體力不足,他坐在竹椅上,後背靠著,眼睛微閉。額間有細汗,見我和凡凡進來,他對我依舊是那般溫潤的聲音:「聰慧如你,你應該明白,眾神佛道同修,斷除怨恨惱怒煩,卻不是誰也能斷絕怨恨惱怒煩。」
果然又有事要發生了。
「是不是眾神的心性有了變化?佛經道經並不能深入他們的內心。」這一點我早就想到的,如今凡間那般信仰佛道的都是少數了,更何況神界呢?世間萬物,唯心是最難琢磨的,唯心最變幻莫測。必然無法駕馭,也無法斷除怨恨惱怒煩。
從側妃到先天帝的事情。
以前每次出戰,需要
對付的都只是妖魔鬼怪,如今卻要對付自己的同類。
父親依舊躺著點了點頭,凡凡緊張的問道:
「是南宮炫的心性有了變化嗎?」
父親這一次沒有說話,而是費力的站起來,走到我倆身邊,將我倆的手疊放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要相依相存。這些年,我也早把凡凡當做了我們家的一份子。」
凡凡這會兒眼淚又流了下來,我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故作堅強,抱了抱父親,讓他放心。我不知道南宮炫給他說了什麼,父親不肯說,我也不能逼問,只好去冥府找東嶽。
可騰雲駕霧之中,卻被一股陰森森的妖風給攝了走。黑壓壓的洞府之中,像冥府,我卻感覺到不是。因為這洞府之中沒有生氣,一雙長長的臂彎圈住了我,下巴放在我肩頭,有些撒嬌的口氣:「為夫是天宮之主,東嶽是冥界之主,你為何要跟著他而捨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