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144復起

第144章 144復起

陳圓不敢相信的盯著四爺反駁道:「我才不會啃腳丫呢,多幼稚。」

四爺笑道:「難道你現不幼稚?」

陳圓巨有理道:「圓兒已經長大了,可以幫著娘親和姐姐帶團兒了,還可以跟著弘時哥哥去上學,才不幼稚呢。」

「那昨兒晚上是誰尿床的?」

陳圓的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人家已經很久都不尿床了,昨兒晚上……」

他難堪的將小臉扭到一邊,懊惱的抬起小胖爪子撓了撓額頭,突然「哈」了一聲,轉頭對著四爺道,「一定是王爺你昨兒晚上不睡覺,悄悄跑到圓兒屋子裡來,往圓兒的小床上倒的水。」

說著,突然發現了證據,伸手指一指四爺烏黑的眼眶,「瞧你,眼眶還是青的呢,像……對啦!像大貓熊。」

陳圓剛說完,團兒突然放開了小腳丫,歡快的笑出了聲音。

陳圓立刻又道:「王爺你聽,團兒笑了,她一定是覺得圓兒說的對。」

王爺本想伸手在陳圓的小腦袋上蓋上一掌,聽到團兒笑,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抱起團兒親了親:「團兒一定在笑哥哥尿床是不是?這麼大了,還像團兒一樣尿床,也不怕羞。」

陳圓氣得小臉又紅了,恰好這時冷嬤嬤進來了,陳圓問向冷嬤嬤求證道:「嬤嬤,昨兒晚上王爺去過圓兒的屋子是不是?」

冷嬤嬤一頭霧水:「沒有啊。」

「那是誰往圓兒小床上倒的水?」

冷嬤嬤哈哈一笑:「明明是圓兒小少爺你自己尿的。」

「怎麼可能,就算圓兒尿床,也不能連枕頭都尿濕了吧?」

冷嬤嬤又笑道:「昨兒晚上,圓兒少爺你鬧著說渴,喝了多少酸梅湯,再加上和大格格,小阿哥瘋玩了一會子,估計不至尿了一泡。」

「啊?丟臉,簡直太丟臉了!」

陳圓捂著小臉,不好意思的跑了。

剛跑到門口正好撞到進來的向海棠的身上,向海棠立刻扶住他正要問他怎麼了,就聽到裡面傳來四爺的笑聲:「不就是尿個床嘛,堂堂男子漢,怎麼連這點小事都承受不起。」

「對啊!」向海棠蹲好,扶著他的肩膀一本正經道,「沒什麼可承受不起,王爺在圓兒這麼小的時侯,一天不知要尿多少回床呢。」

陳圓轉過頭,兩手叉著小胖腰對著四爺哈哈笑了起來:「原來王爺你也會尿床啊,還一天不知要尿多少回,難怪你知道圓兒尿床這麼淡定呢。」

四爺:「……」

……

冷嬤嬤知道秀水閣被搜查,向海棠一定會問四爺,趁著屋裡氣氛好,連忙從四爺手裡接過了團兒,然後又將陳圓一起鬨走了。

一時間,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四爺這才露出疲憊之態,走到榻邊斜躺下來,一手枕在頭后,一手沖著向海棠招了招:「海棠,過來。」

向海棠見他眼眶烏青,臉色疲倦,心中不忍立刻就問他為何要大肆搜查秀水閣的事,笑著道:「四郎,我瞧你累的很,你先躺著息會,我去去就來。」

說完,她便轉身去小廚房親自熬了一碗桃花羹端進來,進來后發現四爺頭歪在枕頭上,已經睡著了。

向海棠嘆息一聲,拿了薄毯正要替他蓋好,四爺忽然伸手一拉,她「呀」的一聲,軟軟的跌進了四爺的懷裡。

她掙扎著正要起身,四爺攬上她的腰道:「海棠,就這樣,安靜的陪我一會兒,就一會兒。」

「可是我這樣壓著你,你如何能安睡?」

「那你就在我身邊躺好。」

「好吧。」她找了個舒適的姿態,將頭枕到他的臂彎里。

他也沒有睜開眼,只是側身將她摟得更貼近了些,讓她緊緊的靠著自己,柔聲呢喃道:「海棠,我乏了,有話一會兒再問。」

「嗯。」她柔順的依在他身邊,又道,「四郎,我給你熬了桃花羹,不如趁熱吃了再睡?」

他懶懶道:「不要緊,這種天吃冷的也無妨。」他微微吸了一下鼻子,「海棠,你好香,比桃花還香。」

向海棠的臉紅了紅,再想說什麼,卻聽到他清淺的呼吸聲響起。

四爺睡覺就像他的人一樣,理智而又刻板,不打呼,不磨牙,也不怎麼動。

他不動,向海棠生怕再打擾到他休息也不好動,熬了一會兒功夫,百無聊賴之下,兩眼皮也忍不住打架又睡了個回籠覺。

因為昨夜被噩夢所擾,她原就沒睡好,直到四爺醒時來,她還沒醒。

四爺也沒換姿勢,只是手卻不太老實,向海棠正睡著迷迷糊糊的,忍不住像蚊子似的哼哼了兩聲。

四爺輕輕一笑,這一笑,倒把向海棠從迷濛中笑醒了,她忽然想起秀水閣的事,一下子睜開眼睛,轉過身面對著他,正要開口問,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不知許久。

向海棠兩頰余暈未退,捧了桃花羹遞到了四爺面前,四爺也不伸手接,眼睛里溢著淺淺笑意看著她:「你喂我,我才吃。」

「好好好,我的爺,你真真是我命里的天魔星。」

向海棠捧著桃花羹坐到他身邊,一勺一勺就像喂小孩子似的,不過一會兒,一碗桃花羹就見了底。

向海棠拿出帕子替他擦了嘴,四爺露出滿足的笑容:「再美的山珍海味,也不如海棠親自做的這一碗桃花羹。」

向海棠笑著將碗放回桌上:「你就會說好聽的。」

「過來。」

他伸手又一拉,她跌回他身邊。

四爺的手從背後抄到向海棠的肩膀上,好讓她依著,兩個人肩並著肩,頭挨著頭躺好。

四爺開口道:「這下你可以問了。」

向海棠直接問道:「你為什麼要連夜派人搜查秀水閣,還將青兒帶走了?」

「因為青兒是老八暗插在府里的另一個細作。」四爺也不打算瞞她,如實道,「昭月和豌豆的毒都是下她的,是她收買了孔十娣花重金購買了失魂丹,還有……」

他咬了一下牙齒,「明泰也是她殺的。」

「什麼?」向海棠驚的差點一下子坐起,「這怎麼可能,青兒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她如何能做到這些?」

四爺冷冷一笑:「她內功深厚,怎麼會手無縛雞之力。」

「那錢姐姐呢,她……有沒有……」

「青兒說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人所為,錢格格並不知曉,不過……」他頓一下,不想提起錢格格中毒之事,轉口道,「這件事還要再審,若錢格格真是細作……」

「不,不會的,錢姐姐她怎麼可能是細作?」

向海棠完全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真相,她活過前世今生,才肯相信錢姐姐,若連她都是騙她的,那叫她還能再相信誰去?

四爺本還想說什麼,想著賈神醫還未來,事情並沒有定論,多說反而空惹海棠擔心,便笑了笑,沉吟道:「我也不信,但願她不要讓我的海棠失望。」

向海棠心裡浮上一層密密匝匝的郁愁,忽又想到,既然相信錢姐姐,又怎麼會連這點信心都沒有。

四郎,他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會冤了一個好人。

錢姐姐一定會沒事的。

只是現在她身邊沒了青兒,便少了一個貼心的人照顧,她想了想道:「四郎,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

「現在錢姐姐身邊沒個貼心的人,我想讓潤雲過去照顧她幾日可好?」

「這有什麼不好的。」他又將她攬緊了些,然後轉過身看著她,臉上帶著幾分愧幾分柔,「海棠,過了這炎炎夏熱,烏拉那拉容馨就要入府了,到時恐怕你要受些委屈,你會怨怪我嗎?」

向海棠心裡泛起一絲酸意:「四郎,其實第一眼見到烏拉那拉容馨,你也心動了,是不是?畢竟她生得那麼美,美若天仙。」

四爺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原來我的海棠真吃醋了,而且這醋勁還不小呢。」

他笑著在她的臉頰親了一口,「真是個傻丫頭,你我一起經歷過生死,還有一雙可愛的兒女,難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待她入府,我寵她自有寵她的道理。」

「什麼道理?」

「誰站在風口浪尖,便註定要成為眾矢之敵。」他含笑的眼睛凝重了些,「海棠,我不能讓你一直站在風口浪尖上,你懂嗎?」

正因為烏拉那拉容馨擁有無與倫比的美貌,還有她尊貴的身份,她人還未入府,就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上,甚至連容清都是不安的。

其實容清又何必擔憂,只要她做好份內之事,她就永遠都會是王府里的當家主母。

只是女人啊,最愛多心。

再想想,男人日夜卷在皇權爭鬥的漩渦里,稍失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又有誰能不多心多疑,他又何必苛求容清呢。

向海棠心裡的那點疑慮頓時冰霜瓦解,點點頭,柔情無限道:「我懂了,四郎。」

二人又膩歪了一會兒,蘇培盛就請了賈神醫過來。

青兒果然說的沒錯,錢格格的確中了穿心散,沒有解藥。

如果能好好養著,也頂多不過一年半光景。

這樣的事,四爺自然不敢告訴向海棠。

轉眼又是幾日。

因為孔十娣招供的事涉及到當朝太子,皇上震怒之餘又覺得痛心寒心,不過他並沒有完全想好要不要再廢太子,所以只是秘密命人將孔十娣押解回京關了起來。

皇上隱忍不發,四爺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有關攝魂蘭的事,是青兒指使一直對四爺懷恨在心的孔十娣,花重金在百島湖所購。

至於青兒是受誰指使,青兒只是口供招出是八爺,除了那封旁人看不懂的信,並沒有其它真憑實據。

真相雖然有了,但真相未必能讓皇上信服。

這樣的結果根本不能拿到皇上跟前說,若說了,恐怕皇上反而會懷疑四爺屈打成招,污衊八爺,但四爺去海明就是為了查攝魂蘭和追捕孔十娣之事,不可能就沒有了下文。

就在四爺憂心要如何如實向皇上稟報這件事時,宮裡傳來消息,皇上病了,宜妃為了照顧皇上衣不解帶,食不知味,待皇上大好時,她自己倒累病了。

病的迷迷糊糊時,她嘴裡囈語著九阿哥胤禟的名字。

當時,皇上正好去瞧她,他素來寵愛宜妃,再加上宜妃為他累病了,聽她病中如此挂念兒子,心中十分不忍,想著九阿哥該受的教訓也受了,命人傳旨下去,解了九阿哥禁足,並復了他貝子位份。

這於四爺和十三爺而言,並非好事。

雖然皇上還沒有旨意是否要重新發落八爺,但九爺的複位,意味著離八爺複位也不遠了。

只是少了一個契機,畢竟八爺被削爵圈禁,所犯的過錯比九爺大多了,若無十足的理由,皇上突然解他圈禁,復他位份說不過去。

只是皇上有了此心,就算沒有契機,也能製造出契機。

四爺明白,皇上心裡已經有了定奪,太子再度被廢幾乎成了定局,只是皇上很可能還顧念著那點殘存的無法割捨的父子之情,一時忍不下心腸。

如果這時,四爺如實稟報,青兒乃是八爺安插在雍親王府的姦細,那皇上更會認為是他見九爺複位,害怕八爺也隨之復起,故意設局栽臟陷害八爺,這更令四爺為難了。

這天,皇上本想早朝之後宣召四爺到養心殿問話,誰知一向勤勉的張廷玉因為連日操勞,昨兒回府又淋了一場大雨,也病倒了。

皇上命人送了珍貴的藥材過去,下了朝之後,自己又去了張廷玉府上探望,張廷玉正發燒發的昏昏沉沉,突然聽下人稟報說聖駕到了,激得他昏沉的腦袋瓜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受寵若驚,掙扎著從床上爬起,要恭迎聖駕,皇上已經到了,見皇上進來,他撲通跪於地上叩頭:「微臣張廷玉恭請萬歲爺聖安,不知聖駕駕臨,還請皇上恕微臣……」

一語未了,皇上連忙加快腳步走了過去,俯身扶住了他:「廷玉,不必拘禮,朕聽聞你病了,特地來瞧瞧你,怎能反連累著你不能好好息著養病,趕緊起來,到床上好好躺著去。」

張廷玉感恩不已,被皇上扶著站起來,重新爬到床上躺好。

皇上坐在床邊椅子上,很快便有下人端上茶來,皇上將人屏退之後,嘆息一聲:「這些日子你操勞過度,昨兒朕還讓你在上書房和眾大臣一起議事議了那麼長時間,連你早飯午飯都未曾來得及用都不知道,回府又被大雨澆成個落湯雞,這才病了,廷玉啊,實在太辛苦你了。」

張廷玉感動的熱淚盈眶:「微臣所做的都是份內之事,不辛苦,倒是皇上微服私訪,危機重重不說,還遭遇了洪水,才是真正的辛苦。」

皇上突然笑了一聲:「瞧瞧,說來說去,倒像你我君臣二人在互捧了,其實朕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又嘆道,「朕離京的這些日子,多虧你在太子和老十三中間斡旋,否則,憑老十三那個急脾氣若沒有老四在旁邊彈壓著,指不定就要和太子鬧翻了。」

提到太子,他憂心忡忡的長嘆一聲,「論理,太子也著實太不像話,朕在信中再三叮囑,端午節要一切從儉,一切從儉,他呢,可倒好……」他頓了一下,「辦得就跟過年似的。」

張廷玉滿臉慚愧道:「都是微臣無能,未能盡好勸諫之職。」

「哪能怪你,太子的脾氣朕又不是不知道,好大喜功,冥頑不靈。」他眼睛湧起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痛苦,紅了眼睛道,「若他肯聽人一點勸,何至於會讓朕如此為難。」

張廷玉心有所感道:「太子只是想將事情辦得漂亮些,等皇上回來,也好讓皇上高興高興,結果過尤不及,反而惹了聖怒。」

皇上冷笑了一聲:「若單是這一樁事,朕也不想與他計較,只是前前後後他做了多少錯事,朕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千不該萬不該,收受十萬兩黃金,弄出這駭人聽聞的宰白鴨事件來。」

「可太子當時並不知道那十萬兩黃金竟是孔十娣的人送的,這當中……」

恐怕是八爺之流故意設計拖太子下水,想了想,他終究沒說出口,轉口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會不會另有隱情?」

因為皇上已有廢太子之意,他在這時有意復了九爺位份,就是怕廢了太子之後,在朝中形成四爺獨大的局面。

不管是他想防著四爺,還是想護著四爺,皇上都不能讓四爺獨大。

若是防著四爺,自然好解釋。

若是護著四爺,恐是怕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時候將四爺推到風口浪尖上,未必是好,反而是害。

不管是哪種情況,或者兼爾有之,只要皇上下定決心廢太子,就會讓八爺出來,制衡四爺。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雖然皇上是仁慈的聖明之君,但他也擁有久居高位者的通病,多疑,尤其隨著年齡的增長,皇上會感覺力不從心,這疑心病也會跟著越重。

這些話,他自然不可能說出口。

他忽然聽到了皇上磨牙的聲音:「不管有沒有隱情,太子收受賄賂,枉顧國法,草菅人命是鐵般的事實。」

說著,皇上肩膀一垮,露出幾分頹然悲傷之色,「朕記得小時的胤礽活潑可愛,聰明孝順,年僅五歲隨朕前往景山騎射,他連發五箭,射中一鹿四兔獻於朕的跟前,怎麼變成如今這樣了。」

說到這裡,皇上難免心酸不忍,淚盈於眼眶搖頭一嘆,「難道是朕縱壞了他?」

張廷玉見皇上悲傷,勸慰了幾句,喟嘆道:「天下之難持者莫如心,天下之易染者莫如欲,這世上能有幾人能像萬歲爺一樣不忘初心,心懷天下,憂國憂民。」

皇上感懷不已:「廷玉啊,如今也只有你能懂朕的心思,世人皆以為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焉知朕也有諸多不得已之處,別的不說,就說朕這幾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更不讓人省心。」

嘆完,突然問道,「對了!朕回京之後還沒來得及問你,老八那裡可有什麼異動?」

張廷玉知道皇上的打算,自然不可能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冒冒然說出違逆他心意的話,而且據他觀察,確實沒發現八爺有什麼異動,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來。

至於暗中,八爺不活動是不可能的,但這暗中,他根本沒有實證。

他想了想,搖搖頭:「這個微臣倒沒有發現,萬歲爺離京的這段日子,八爺那裡一切如舊。」

皇上似乎舒了一口氣:「他還算識點大體,沒讓朕對他徹底寒了心,不過這孩子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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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福晉嬌養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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