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國師,自重!
聞言,趙凰歌輕聲一笑。
她身上帶著傷,胳膊摟著他的力道不大,可她的話,卻讓蕭景辰推拒的動作停滯了幾分。
她說:「國師,那天晚上,好摸嗎?」
刺殺蕭景辰的那一夜,她以燭台刺向他後背。
蕭景辰回身抵擋時,卻摸到了……
她的胸。
那是一個意外。
可也是一個,讓趙凰歌恨不能將這人給殺之後快的意外!
前世今生,第一次被男人佔了便宜,竟然是一個號稱清心寡欲的和尚?!
趙凰歌不是君子,相反,她睚眥必報。
蕭景辰獃滯的那一瞬,便見趙凰歌臉上又恢復了輕慢的笑,聲音卻帶著引誘:「國師一心向佛,可你離本宮這麼近,是想修什麼佛?」
那夜,也是她貼著自己,聲音里滿是甜膩的嫵媚:「國師修的佛,莫非是歡、喜?」
如今,二者合二為一,縱然不是同一張臉,可那眼神,卻是一模一樣。
帶著柔軟的嫵媚,內中卻藏著殺人的精光。
是暗夜出沒的美人蛇,更是月下勾魂的女鬼。
蕭景辰下意識想要躲開她,一面咬牙切齒道:「公主,自重!」
她的一雙藕臂纏繞著他,分明那神情是厭惡的,可是聲音里,卻帶著若有似無的勾引,與意味不明的輕佻:「本宮重不重不知道,可國師你,倒是真的、重。」
最後一個字,從她的舌尖彈出來,及至到了他的耳邊,都帶著女子輕軟的呼吸。
蕭景辰瞬間一個機靈,驟然明白了她的意圖。
可他反應過來的太晚了。
下一刻,便聽得女子尖銳的哭喊聲響起:「不要,放開本宮,國師,自重!」
一模一樣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
……
夜色深重,月光倒是極亮,一旁燃著篝火,一對男女糾纏在地。
男人欺覆著她呼吸粗重,只聽女子聲音滿是倉惶與恐懼。
可只有蕭景辰知道,她眼中無淚。
不但沒有半分淚意,還帶著意得志滿的笑。
她已然鬆開了纏著他的胳膊,可那一雙手卻扯著他脖頸的衣襟,不准他走開。
於是,蕭景辰試圖離開的推拒,看在來人的眼裡,卻變成了他想要扒她的衣襟。
多麼禽獸不如。
枉為國師!
岳州帶著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他一時竟不知是歡喜還是絕望。
公主與國師都活著,他的命保住了。
可公主被國師給輕薄了,他的眼睛大概要保不住了!
「都轉過去!」
眾人還不等看清楚,聽到岳州的話,下意識便轉了過去,也便在此時,趙凰歌終於「踹開」了蕭景辰。
男人背對著眾人,一張臉氣得通紅,指著她想說什麼,卻見趙凰歌聲音里滿是嗚咽:「本宮有何顏面,還活在這世上,不如這就去見列祖列宗賠罪!」
多麼情真意切的哭聲,嚇得岳州再也不敢裝看不見,快步跑了過去,直接便跪在了地上:「微臣救駕來遲,請公主恕罪!」
他的出現,讓趙凰歌的哭聲頓了頓,旋即掩面道:「你,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女子的聲音里滿是害怕與倉惶,帶著羞怯與惶然,讓岳州當機立斷,恭聲道:「屬下夜視不見,可有太祖仙靈指引保佑,終於找到了公主,您,可有大礙?」
這人盡職盡責的扮演了一個夜晚瞧不見的瞎子,倒是讓趙凰歌氣息一滯,她眼中的暗芒一閃而過,極盡虛弱道:「你來的正好,救,救本宮……」
話音未落,人已經摔在地上,暈了過去。
岳州嚇了一跳,再也不敢扮演瞎子,連忙沖著身後道:「你們都愣著做什麼,快來救人啊!」
這般兵荒馬亂之下,他倒還有心思顧及到蕭景辰。
只是那聲音,就帶著幾分剋制不住的鄙夷:「國師受了傷,微臣讓人扶您回去。」
原本公主就是為了救他才摔下去的,這人竟然還能禽獸到這種地步,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意欲對公主行不軌之事!
幸好他來得及時,否則,怕是公主的清白與性命都難保了。
今夜這一幕,勢必是不能欺瞞皇上的,至於要怎麼處置這位國師,就只能看皇帝的意思了!
他心中將蕭景辰罵了個百八十遍,面上到底將功夫做足了,指揮著人去扶著蕭景辰,名義上是他受了傷需要照顧,實際卻是怕他跑了。
至於趙凰歌,則是被人抬上了預備好的藤椅。
蕭景辰偏頭看她時,就見那已經「昏迷」了的長公主,正沖著他無聲的笑。
那笑容里,帶著惡趣味達成的輕佻,與幸災樂禍。
……
一行人趁著夜色朝嚴華寺行去。
御林軍們傳了信,回到寺內時,太醫院的院判早嚴陣以待。
岳州將人放在室內床上,聲音都帶著心驚膽戰:「小心些,別磕到公主!」
這千金之軀雖然已經遍體鱗傷,可堅決不能有一道是因為他跟屬下的辦事不利!
待得御林軍們滿頭大汗的將人放到床上,還不等院判前去查看,便見門帘被挑開,旋即便見皇帝大踏步走進來。
室內瞬間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叩見皇上,吾皇萬歲!」
可惜,皇帝這會兒卻沒時間搭理他們,只是擺了擺手,神情焦灼的詢問太醫:「公主情況如何了?」
室內掌了燈,女子身上傷痕遍布,一張臉上青紫交加,瞧著格外滲人。
她在昏迷中,呼吸都有些微弱,這般大的動靜,都沒有醒過來。
趙凰歌是真的昏了過去。
她起先還有些偽裝的成分,可那時著實已然透支到了極限,沖著蕭景辰挑釁笑完,見對方蹙眉轉過頭去,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這會兒回到嚴華寺,身軀觸及柔軟的被面,便越發沉入了夢境之中。
她現下無知無覺,渾然不知室內跪了一地的御林軍。
太醫還未診脈,見皇帝的盛怒,連忙恭聲道:「微臣這就為公主診脈。」
皇帝擺了擺手,不耐煩的示意他趕緊,一面沉聲道:「好好看診,若是她有什麼岔子,朕唯你是問!」
這話,越發讓那些太醫有些心中不安。
皇帝說完這話,吩咐這些御林軍出去,自己則是點了點岳州,走到外室。
岳州忙的跟了上去,到了外室之後,便聽得皇帝問道:「你們是怎麼找到公主的,還有,國師呢?」
聞言,岳州卻是斟酌著,回稟道:「回皇上,國師現下已被送到了禪房之中,太醫也過去看診了。只是……」
他說到這兒,聲音里又帶出幾分小心,像是難以啟齒似的。
皇帝見他這模樣,原本就焦躁的心裡越發添了幾分煩悶,沉聲道:「有話就說!」
岳州卻並不敢說,只道:「事關公主名聲……」
他說到這個地步,皇帝自然不能讓他繼續說下去,看了一眼室內在診脈的太醫,回頭道:「隨朕過來。」
皇帝帶著岳州去了院子的偏房,著其他人在外面守著,自己則是壓著怒意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只是他沒有想到,岳州的第一句話,就讓皇帝臉色大變。
「國師意圖輕薄公主……」
皇帝瞬間站起身來,想要說什麼,卻又摁著桌角,迫近了岳州,聲音里滿是寒涼:「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天子一怒,岳州瞬間腿軟,跪倒在地。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凡有一點點可以推諉的可能性,他都不敢親自來跟皇帝說這事兒!
念及此,岳州的聲音越髮帶著惶然與小心:「回皇上,微臣不敢欺瞞皇上,實在是……親眼所見,不得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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