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背後的溫柔

第十七章背後的溫柔

剎那間的沉寂,彷彿天地都在這一刻寂肅了下來,就連靳少寒鉗住沈清影的手,也在這一刻鬆了下來。

一滴血,帶著遲疑,從沈清影的手上緩緩的滴落在了地上,那血的來源處,卻是沈清影隨手從邊上抄起的一把小匕。

——刺入在他的心膛上!

她忽然將手鬆了開來,帶著驚慌,捧上他胸前的血淋淋,「我……我不是故意的。」帶著哭腔,她再一次感受到生命會在她手裡消失的恐懼。

「不要吵。」他一把將她給丟開。

他知道,如果現在宣揚出去的話,陸風定然會不顧一切的將她給宰了的。

他咬牙一狠,居然就自己雙手握在那刀柄上,將那柄匕首從自己的血肉中抽離了出來。

這一抽離,血更是肆無忌憚的噴薄而出,淌染了整件西服。

「去,把手上的血弄乾凈,到我的房間里,取一些葯過來。」趁著陸風不知道的情況下,他還想保住這個女人一條命,便只能夠這樣偷偷摸摸的。

只是看到這女人現在驚慌的模樣,他忽然有些失望,不過也是個有外在、無膽色的女人,「要是不敢,你就顧著埋頭哭吧!」

他說罷,自己卻轉身要往外面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沈清影卻喝出了聲,「你身上帶著傷還想做什麼?」

她的這一喝,倒是顯現出了些許的氣概,她將手上的血匆忙的擦在這床邊的帷幔上,帶著凜冽,她讓靳少寒捂著傷口不要動,卻是徑自一個人朝著房外衝去。

要到靳少寒的房間,必須經過廳堂。

她一路朝著廳堂處奔去,也無停歇。

陸風跪在廳堂中受罰,自是知道身後沈清影的動作,等到他側首過去看的時候,卻見沈清影的身影已經轉入了另一邊的長廊,不見了蹤影。

他正納疑著,卻見從靳少寒房中拿著葯往回跑的匆忙身影,也無暇回顧此時的陸風。

陸風本不想在意,可是,就在沈清影跑過廳堂的時候,卻從身上掉下了一小包醫用紗布,滾著落在了陸風身後的不遠處。

陸風狐疑的拿起了那一包紗布,眉間一擰,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旋即想也不想的一把抄起了掉落桌子腳下的手槍,頓時整個人驀地站了起來,朝著沈清影跑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靳少寒的胸膛上赫然一個刀孔,在止住了血,清洗去了周圍的血跡的時候,依然觸目驚心。

沈清影怕見這等景象,卻偏偏這些日子以見慣了這等血腥的景象。

她將藥粉撒在那傷口上,瞬間,藥粉便被那鮮血滲透,隱晦透出一些晦澀的紅。

將紗布纏過他的肩頭,在系好紗帶的那一刻,忽然「砰」的一聲門被踹開的聲音,將她一嚇,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光線在門乍開的這一瞬折射而進,剛好照在靳少寒身上包纏的傷口上。

不讓他知道還罷了,一見到靳少寒的傷口,陸風頓時如同發狂了的一般,伸出手便是將手上的手槍指向了靳少寒身後的沈清影。

「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是個禍害,不殺了你早晚釀成大禍!」

「陸風!」靳少寒喝了一聲出來。

「少帥!」陸風也不肯再退讓。

他倆幾乎是同時呼喊了對方,顯然這一次,靳少寒在受傷中,陸風的聲音是蓋過了靳少寒的。

他瞠大了雙目,怒指著沈清影,「她長得越像太太,我就越不放心,我寧願讓你殺了我,我也不能留她在你身邊。」

早晚有一日,她會害慘了靳少寒的。

太太,長得像……

沈清影在此時卻聽得懵了,她錯愕的看著陸風,至始至終都不明白為何自己會讓這個名喚陸風的人如此怨恨。

靳少寒這一次選擇了沉默。

他但將身子一側,便身擋在了沈清影的面前,「拿著槍指著主子,是最忤逆的事。陸風,你想殺她,難道也想將我也給殺了嗎?」

靳少寒的意思很明顯了,沈清影他是半根毫毛也動不得了。

靳少寒瞥了一眼那把手槍,不過是那一支卡殼了的手槍,他還沒重新上膛,他也無所忌憚。

即便是陸風此時重新子彈上了膛,他也無所畏懼。

「為了這個女人,不值得……」陸風萬分失望。

靳少寒卻斬釘截鐵,「值不值得我說了算。」

無聲的對峙,兩個男人,一主一仆,緘默在這無聲的光線折射中。

終將,還是陸風遜了一截。

緩緩的,他將手上的槍給棄了,萬分的無奈,他槍指著少帥已經是大不諱了,世代在靳府中盡忠的,他絕對不可能朝著靳少寒開槍的。

手槍掉落,在靳少寒的腳邊,陸風一步步的退了出去,緘默無言。

因為他知道,此時的靳少寒已經讓這個女人迷失了心竅,他說得再多也無益,唯一的辦法,只能夠暫時退避下去。

門被重新關上了,整個房間內,剩下的就只有沈清影與靳少寒兩人。

一前一後,各不哼聲。

只是面對著他的背,她忽然覺得心疼。

這個男人且不說為什麼偏偏這麼執著的看上了她,就單憑這一點敢用胸膛抵擋在她的面前,保她安危這一點,她就該動容了。

她將手,輕緩緩的撫上了他的背,少去了衣裳的隔閡,這般觸摸更教人銷魂。

輕滑抵觸,慢慢的滑過,順著脊梁骨一路向上,指尖停放在他的肩坎上。

帶著羞澀,也帶著畏懼,她不敢過分逾越。

靳少寒卻在她頓下來的這一刻,伸出手覆蓋在了她的手上。

溫厚包圍著她的冰冷,且許柔情,將她的手一拉,任著她整個手臂纏過他的肩膀,一隻手,緊緊的從身後抱住了他。

心跳頓狂,加速了小鹿的亂撞,她澀澀的問:「很疼吧?傷得不淺,也難怪陸風那麼生氣。」

這一次提及陸風,靳少寒難得的沒有生氣。

他不是不知道陸風的用心,也不是不知道陸風的忠心,只是……這無法釋懷的容顏,這背後的溫柔,讓他放不開手。

「等我的事情辦完,你就跟我回去吧!」他將眼睛閉上,露出了難能疲憊,「等我見到了你父親,我自己跟他說,跟著我,決不會委屈了你。」

父帥那邊,他也自有安排,他不想一輩子屈居在這無法出頭的權力之下,那麼也只有鋌而走險了,反正……

父帥老了!

需要有人徹底接手他的兵權了。

門外,陸風一臉的緊繃,在走出這房間,重新回到廳堂的時候,他卻意外的碰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沈清瑤笑盈盈,一身淑裝洋裙,淡淡胭脂香味,燙卷的發垂落在雙肩前,好不大方。

雙手提著小皮袋子,就此站在廳堂中,像是剛到的樣子,「你家晟俊少爺呢?」她問陸風。

她的造訪,確實是陸風所意想不到的。

可是,眼下卻有一件為難事,靳少寒……受了傷!

如何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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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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