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押送的人
西漠人尚武，一個不中用的理由，再加上足夠的武力鎮壓，當初扎爾克逼宮奪位的情景將會在他自己身上再次重演。
邁安是跟著扎爾克出生入死的家奴，死忠於他。
此時林琸只要有一絲希望能找出這個人來，他就會不吝嗇的幫林琸的忙。
在一個，邁安也是個欣賞英雄的人，不光是體格魁梧能打的，像林琸這樣頭腦清醒的他也欣賞。
原以為林琸只是個弔兒郎當的公子哥，沒想到他真的有幾分本事。
兩人到了那石頭屋前，敲了敲門，裡面開門的是個侍女打扮的人：「你們找誰？」
「找你家主人。」不然還能找你嗎？邁安亮出了自己的牙牌來。
侍女進去通報了，不一會兒瓦楞親自迎接出來了。
此時林琸還不知道他的名字，等邁安跟他打過招呼，互相介紹過，林琸聽到瓦楞二字，差點笑出聲來，好歹忍住了。
幸虧西漠和中原文化不同，不然也不會想到用瓦楞這個詞來當人名。
瓦楞請二人進去。
「我們這次是為了那批被風卷破的帆布來的。」林琸坐下之後開門見山，「我看檔案上記著，大人是當初接了這批帆布入城的人？」
瓦楞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絲毫不敢隱瞞，痛快的認了：「是我接的，不光這一批帆布，拉格提城所有進來的帆布都是我接的。」
「那想必大人接觸過負責押送的中原官員了？」
瓦楞點頭。
林琸又問：「之前負責押送的官員名單，檔案上都有詳細的記載，為何這次卻記的有些不清不楚？」
只是記了個朝廷要員四個字，具體是誰就沒有寫名字。
這一點十分可疑。
瓦楞生怕這件事牽連到自己，已經惴惴不安好幾天了。
此時有人來追查，他恨不能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好確保自己沒事。
「這次來的官員和之前的不是同一批人，是一個叫康徹的帶人來的。當時我看換人了還覺得奇怪，還問過他怎麼之前那些人沒來。」
畢竟也混熟了，人有個習慣，都習慣於和自己比較熟悉的人打交道，覺得比較輕鬆。
換了人瓦楞自然會格外注意一點。
康徹林琸倒是知道他，輔政大臣之一，沒什麼存在感，倒是之前跟著顧景行出使過西漠的。
按說他對西漠也有一定的熟悉。
如果之前那批人因故不能來，他來負責押送倒也可以用這個理由說得過去。
林琸繼續問瓦楞：「那他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之前那批人沒來？」
瓦楞皺眉回憶了一下：「康徹說那批人是調任了，朝廷中一時間抽不出新的人手來押送，而他之前又來過西漠，所以才跟皇上毛遂自薦來押送這批帆布。」
不出所料，他果然用的這個理由。
但康徹說的之前那批人調任的說法，林琸覺得不足為信。
一件事乾的好好的，小皇帝沒有理由忽然把人調任了。
再說之前那批人都已經來了好幾趟，熟門熟路，做什麼都方便，何必要調任？
可見這其中有鬼。
但他遠在西漠，又不能調查這其中究竟是什麼緣故，只能從瓦楞的隻言片語里找找其他的線索。
「那康徹的表現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瓦楞愣了：「可疑指的是？」
「說話閃爍其詞，價格與之前有出入，或者私下裡許你什麼利益，又或者瞞著別人偷偷去與什麼人會面，甚至借用某些借口做掩飾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兒，統統都算。」
他這麼一提醒，瓦楞倒是想起來了：「這個康徹油嘴滑舌的，據說還是你們那邊朝廷里做學問的大官，可我看著他比奸商還要奸商，這批貨送來的時候他想要越過我直接丟下的，最終還是我覺得不妥，才堅持要對接，還細細檢查過，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
林琸對康徹這個人不怎麼了解，僅限於他在京城那幾天見過他幾次，除了點個頭，也就記住了他那張臉。
如今過了這麼久，連長相也模糊了，並不能幫得上什麼忙。
麻煩就在這裡了，如果此時他與中原聯絡方便，他還能從康徹入手調查許多東西，只可惜……
不過康徹想要越過瓦楞，這就是最大的疑點。
「他想越過你，又能找誰去？」
說不定越過瓦楞要找的這個人可以是個突破口。
瓦楞搖頭：「他沒說。」
倒也真夠狡猾的。
林琸正沉思的功夫，瓦楞又想起什麼來：「對了，當初我要求驗貨，康徹看上去好像挺緊張。本來是不想讓我驗貨的。但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覺得有問題，堅持要驗貨，最終還是驗貨了。」
「既然你驗貨了，那你沒有發現問題嗎？」
瓦楞搖頭：「這就是我想說的了，一般來說驗貨驗的是什麼我說了算，隨便抽，但這次康徹堅持丟給我一批貨讓我驗，還跟我吵起來，說我是個二愣子直腸子，說我要是不相信中原，不相信大秦的技術，就不要買這些東西，西漠有的是人要，他可以運去別的城裡賣給別人。」
林琸明白了這其中的路數了。
康徹絕對知道這批貨有問題，但這裡面還夾雜著好貨，就是為了應付驗貨的。
如果對方堅持要驗貨，他就就可以把那些好的帆布拿出來讓對方驗，對方驗過了沒問題，這批貨就脫手了。
他也沒說，繼續問道：「最終你是怎麼做的？」
「當時吵得不開交，還是康徹身邊跟來的人勸架，說讓我不要生氣，中原來過這麼多次帆布，次次都是精品，按說雙方的信任都已經建立起來了，次次都這麼驗貨，他們心裡也不舒服。還說如果我堅持要驗貨，那驗就是了。」
瓦楞嘆氣：「當時我也是被這句話說的覺得理虧了，畢竟中原來的這種帆布確實很好用，也沒出過問題，我是奔著盡職盡責的心思才要每次都驗貨，他們一說，我也覺得這樣是不信任他們，所以最終就驗了康徹給我的那批貨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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